第6章 敵襲

六十多個高山巨人不緊不慢地走着,他們雖然沒有刻意地奔跑,但是兩條巨腿隨意邁出一步,就是一段嚇人的距離,速度上並不比奔馬慢上多少。

阿諾走在最前面。艾娜蓮莎和邪勒肩並肩坐在他的一邊肩膀上互相偎依着竊竊私語,阿諾一顆光禿禿的腦袋看起來象極了一隻超大號的電燈泡。

三十個幾個地精都零零星星的坐在其他巨人的肩上。他們的馬匹,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交易”而來的“商品”,全部在狼人潰兵的踐踏之下灰飛煙滅了。好在這些憨直的高山巨人對“阿里巴巴強大的僕人們”都非常友好,於是便暫時地充當了他們的“坐騎”。

蕭秋駕着黃金馬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巨人們的身後。薩里那斯和勃爾頓站在他的身後,柱着長長法杖的薩里那斯小小的身軀幾乎全部被馬車的圍廓擋住了,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遠遠看去,蕭秋身後的勃爾頓彷彿是一個特別拉風的魔法師。一手執着法杖,腰間居然還彆着一個眼眶會冒磷火的骷髏頭。

空中,數萬巫女戰士象一片移動的黑雲,緊緊地躡在他們的身後。

現在德克多城根基未穩,在這裡多呆一天,德克多陷入危樣的可能就多了一分。蕭秋有點搞不明白自已怎麼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邪勒的要求。直到現在,看着前面和艾娜蓮莎坐在一起的邪勒,他還覺得似乎是在做夢。

“對了,勃爾頓,剛纔你說這種情形叫做什麼?”

“叫做智慧啓蒙。領主大人。”勃爾頓道:“傳說中能夠得到巫女青睞的人,必定會自我感悟‘森巴之舞’,跳過了‘森巴之舞’,就相當經歷一次從精神到肉體的粹煉。如果是普通的人類,會直接狂化,獲得魔法或武技的感悟力。如果是魔法師或者武士,能力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如果是矇昧的種族,除了本身能力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之外,還有一定的機率開啓智慧,這就是智慧啓蒙了。”

蕭秋嘆道:“照你說的,巫女生下的孩子永遠都是女孩,她們只有通過和其他種族聯姻才能延續種族。如果不是擁有這種天賦,真的很難保證她們鍾情的人會懂得珍惜和愛護她們。這麼說來,上天還真是公平!”

“不只是公平,我覺得主神太眷愛她們了。”勃爾頓也慨嘆道:“吟遊詩人們都說,女人們最容易受傷的不是她們的身體,而是她們的心靈。當巫女族遇到傾心的人,‘神之愛戀’會讓他們兩情相悅,當她們感悟了‘神之忘情’,立即就可以拋開感情的羈絆,不用擔心被情所困讓自已的心靈受傷。比起人類中的女性,我覺得她們要幸運多了。”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傢伙居然有這麼細膩的想法,蕭秋意外地看了看勃爾頓,道:“對了,我剛纔聽阿諾說,三天之後,艾娜蓮莎就會悟出‘神之忘情’……真的只有三天嗎?”

“是的!”勃爾頓點頭道:“巫女的動情期只有三天,三天之後,動情的巫女就會感悟出‘神之忘情’,當她唱完這首歌,從此就不會再有情慾之念,而且終生不再動情。”

“那他怎麼辦?”蕭秋指着邪勒的背影道:“是不是他也要跟着跳一次‘忘情之舞’?”

勃爾頓道:“應該不會,古藉裡並沒有相關的記載,所以我想邪勒大人是不需要再跳舞了。”想想只是三天,那位粗鄙的邪勒大人就象一塊用完了的抹布一樣的被拋棄掉,勃爾頓心裡覺得好受多了。

“那三天之後,他會不會變成象以前沒有智慧啓蒙之前那樣?”蕭秋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不會吧?”勃爾頓說着,指了指前面,道:“領主大人,我們到了巫女的城市了,您看,前面就是巫山,那上面的就是巫女神殿啦!”

蕭秋沿着勃爾頓所指的方向望去,遠處好一座大山。巫女丘原這裡的山大都坡度平緩,象丘陵更多於象一座山。遠處這座山也不能例外,不同的是這座山的面積特別大,和四周的山丘比起來象是一隻巨無霸。而且自山的半腰起,修築有很多星羅棋佈的建築,山腰處還圍着一道石牆,把山上的建築全部圍了起來。

一座四角挑檐的巨大建築圪立山頂之上,雖然距離尚遠,看不清具體的形狀,不過看得出這座建築非常宏偉。應該這就是巨人所說的巫女神殿了。

巫山上的巫女看來是發現了這支回來的部隊,有一些黑點向着這裡快速地飛了過來。

蕭秋奇道:“巫女爲什麼把城池建在山上,她們從哪裡取得水源呢?”

勃爾頓道:“巫女之城有一道從天上流下來的泉水,巫女把這道泉水稱爲‘聖泉’。聖泉不但給巫女之城提供足夠的水源,而且滋潤着方圓上千裡的地方,就連高山巨人生活的赤鐵山脈,都是聖泉提供了足夠的水源。巫女山周圍的其他種族,也是以巫女山的聖泉爲源耕作,同時向巫女交納賦稅,提供給巫女糧食。”

“從天上流下來的泉水?”蕭秋凝神望去,遠遠的果然看到有一道隱約的黑線從天空而下,剛好垂落在巫女神殿的中間。

兩人正說着,巨人族長忽然從前面轟轟地跑了過來。對蕭秋道:“偉大的阿里巴巴,敵人已經來了,他們看樣子要褻瀆巫女的神殿,說不定還要把搶奪我們的聖水。請您帶領我們去打敗他們吧!”

“敵人?巴迪里亞人又來了嗎?”

“不是可惡的狼人,是猱狁人。”在阿諾肩上的艾娜蓮莎站了起來,對蕭秋施禮道。

“說不定還有邪惡的黑巨人,前幾天他們就圍攻過您的小綠豆的部落。後來他們來了,他們就走了,現在他們又來了,我猜就是他們從您的小綠豆那兒來了,所以到這裡了。”阿諾補充道。

蕭秋聽得莫名其妙,正轉身問問勃爾頓,艾娜蓮莎已經接口道:“尊敬的居古拉閣下,是這樣的;幾天前,猱狁人和黑巨人曾經攻擊過斯坦森人的部落。後來他們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召來了十幾萬巴迪里亞狼人,他們自已卻撤退了。作爲阿諾族長的朋友,我於是率領族人去幫助他們,就在今天才打敗了狼人。沒想到猱狁人和黑巨人居然不是撤退,他們原來是來圍攻我的部族。”

“尊敬的艾娜蓮莎小姐,斯坦森人的小綠豆不叫尼古拉,他是偉大的阿里巴巴。”阿諾族長在一旁點頭示意美女族說的沒錯,一邊還不忘糾正艾娜蓮莎的稱呼。

“我明白了。”蕭秋點頭道:“他們是不想在強大的斯坦森的面前付出太大的犧牲,所以讓巴迪里亞狼人來做炮灰。”高山巨人的飛石雖然威力巨大,但適合遠攻不適合近防,十幾萬巴迪里亞狼人一擁而上,蟻多咬死象,區區的六十幾個巨人就算不被殺死,也得活活累死。

“尼古拉閣下,請原諒我先行告退,我要帶領我的戰士們,保衛我的部落。”已經從大酋長嘴裡知道蕭秋名字的艾娜蓮莎顯然不太認同蕭秋的“阿里巴巴”這個身份,她憂心忡忡地對蕭秋行禮致意。手中的法杖輕輕一揮,十幾個追隨在她身後的巫女戰士行禮示意,輕盈地向後隊的大部隊飛去。

“去吧!我的女神!”邪勒輕輕地吻了吻美女族長的手背,微笑着說道:“您的小南瓜很快會隨追隨您的腳步而來,我強大的主人還有我忠誠的同伴也不會坐視美麗善良的巫女被邪惡的敵人侵伐。請放心,面對邪惡,你們永遠不會孤獨。”

小南瓜?蕭秋古怪地看着邪勒。來巫女丘原一趟,自已變成了綠豆,大酋長成了南瓜。大家都混得不象人樣了。

艾那蓮莎含笑躬身而去,片刻之後,巫女大軍轟然而過,恰似天空捲過一陣颶風,地面爲之一暗。

“尊敬的艾娜蓮莎小姐。”阿諾不屈不撓地仰頭天空叫道:“斯坦森人的小綠豆不是尼古拉,他是偉大的……”

“我的小綠豆!其實尼古拉也是我的另一個名字。”蕭秋連忙制止了只認死理的巨人族長,看着巫女部隊轟然而過的恐怖聲勢,蕭秋奇怪地向阿諾問道:“我的小綠豆,猱狁人也有可以飛翔的空中部隊嗎?”他實在想不通,除了更強大的空中部隊,什麼樣的地面部隊纔可以對抗這支巫女大軍。

“沒有。”阿諾道:“但是他們有可怕的‘魔鬼鐮刀’。”

蕭秋皺眉道:“‘魔鬼鐮刀’?那是什麼東西?”

這次輪到巨人們皺眉頭了,面面相覷了好一陣,阿諾才搔起了腦殼,很認真地告訴蕭秋道:“‘魔鬼鐮刀’就是……就是‘魔鬼鐮刀’啊!”巨人族長比蕭秋更鬱悶,這‘魔鬼鐮刀’還用解釋嗎?

“他們力氣非常大,只有他們才能使用‘魔鬼鐮刀’。”一個巨人補充說。

蕭秋奇道:“難道力氣比你們還要大嗎?”

巨人們一起搖了搖頭。阿諾道:“沒有人有您的小綠豆那麼大的力氣,阿諾只要一隻手,就可以把猱狁人象這樣捏死。”他向蕭秋示範,一把抓起勃爾頓輕輕一捏,然後放回原位。可憐的勃爾頓“吭哧”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兩眼翻白,差點沒背過氣去。

蕭秋同情地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傢伙,他心裡更奇怪了,問道:“那你們爲什麼不用‘魔鬼鐮刀’呢?”

巨人們再次面面相覷。看他們的表情分明就是:這還用解釋嗎?

蕭秋終於承認被這些傻大個打敗了,他徹底放棄了向“小綠豆”們問個清楚的打算。看了看躍躍欲試的大酋長,又看了看滿面期待的巨人們,心裡忍不住一聲嘆息,看來想置身事外是不行的了。

略感無奈的一揮手,蕭秋說道:“既然善良的巫女是我的小綠豆最親密的盟友,我是不會坐視她們被邪惡的猱狁人侵伐的。走吧!讓我們去看看,這些可惡的猱狁人究竟想幹什麼。”

想着阿克多城堆積如山的財富,蕭秋只有在心裡希望那些猱狁人不要太難纏纔好,如果耽擱了太多的時間,阿克多城得而復失的話,他這個自力更生的領主大人再也難找到一個這麼富有含金量的根據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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