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七個守護者遠遠散開,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半圓,阻擋在蕭秋和尤特比布斯的身前。
領頭的守護者是一個揹負重劍,身形高大的漢子,他巨鼻闊口,兩隻眼睛如同一對銅鈴一般,兩顆短短的獠牙伸出他的嘴角,讓這個漢子看起來極度煞氣。只是看了一眼,蕭秋就知道這應該就是阿德斯所說的卡倫城最強大的城守,獅麪人部族的劍聖巴斯蒂恩。
此刻,巴斯蒂恩兩眼正如電一般的凝視着蕭秋,他的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駭然。眼前這個人類的聖之力境界只有第二重天,比起他足足低出了一個級別的境界,但是面對這個人類的時候,以他第四重天的聖之力修爲,竟然也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讓他產生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巴斯蒂恩的感覺並沒有錯,僅僅是從聖之力的強大程度來說,蕭秋並不遜於巴斯蒂恩,甚至可能遠超巴斯蒂恩。在阿德斯的領域之中的時候,蕭秋的聖之力便已經達到了第三重天的頂峰,在巫女丘原的神女峰以及在阿克多的數次冥息,蕭秋的聖之力的增長幅度極爲驚人。如果按照正常的聖域修煉的方法,早在神女峰之時,蕭秋便可以衝擊聖之力第四重天的境界。如若當時衝擊升階,說不定不時便已達到第四重天的境界。
只是蕭秋卻選擇了重新修煉聚頂貫氣大法,將識海之中的聖之力全數凝爲魔丹。雖然當時沒有升階,但是他的聖之力並不是因此而削弱,反而變得比在識海之中的時候更加凝練。等到他在阿克多施展造物術的時候,由於靈魂之力涌入腦海之中。蕭秋被迫以一心二用之術再度將魔丹凝練,結果聖之力連降了兩階,但事實上,這同樣也是蕭秋的聖之力再一步凝練而已。
等到在阿克金吞噬噬魔之雲進階之後,這時候蕭秋體內的魔丹已經凝練到了極致,他的聖之力雖然只是處於第二重天的境界,但是真正的浩瀚程度,絕不會遜色於聖之力第四重天甚至是第五重天的強者。從某種意義上說。修煉了聚頂貫氣大法的蕭秋已經走出了一條迥異於其他魔法師的蹊徑,他所顯示的聖之力等級已經完全不能代表他真正的實力了。
此刻,其他的聖域守護者也同樣在打量着蕭秋,但是他們心裡的震駭卻是比巴斯蒂恩還要大。七大守護者之中。除了蘇尼爾族和魅蛟族的守護者實力稍弱之外,其餘的守護者的聖之力都已達到第三重天的頂峰。在他們的眼中,蕭秋處於第二重天的聖之力境界並不放在他們的眼裡。但是蕭秋所迸發而出的強大威壓卻是讓他們驚詫莫名。這一股威壓不但揉合着讓人感到心悚的冰寒的死靈之力,而且其中似乎有着一種比起巨龍氣息更加讓人忌憚的存在。這讓所有的守護者的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尤其是眼前這個人類強者聖之鎧之上那一絲絲淡淡的,幾乎肉眼不可眼見的白熾亮光。竟然讓他們都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聖域強者的直覺是極端敏銳的,對這一點沒有任何人感到懷疑。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守護者都明白了,眼前這個黑目人。是一個極端危險的對手!
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這位古怪的人類強者,巴斯蒂恩微微頷首示意。沉聲道:“人類強者,我是卡倫城的守護者巴斯蒂恩。請問您來自何方,爲何要擾亂卡倫城的秩序?”
“我只是人類世界一塊微不足道的荒蕪之地的一位卑微的領主,我的賤名不足掛齒。”
蕭秋冷冷一笑,眼中的冥火閃爍着咄咄逼人的光芒,淡淡地道:“尊貴的巴斯蒂恩閣下,您在和我談秩序嗎?卡倫城不是不禁止私鬥麼?我只是去找一個欺辱了我朋友的人的麻煩,這似乎沒有違反卡倫城的規矩吧?”
在巴斯蒂恩不遠處的地方,蘇尼爾部族的守護者奧馬利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惑之色,一邊打量着蕭秋,一邊皺着眉頭思索着。忽然之間,他的眉頭一跳,飛到了巴斯蒂恩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奧古拉利安自從一見到蕭秋,便即感到有點臉熟,只是蕭秋現在眼中被冥火填塞着,和先前的黑目人的形象大相徑庭。直到這時奧馬利安纔想了起來,眼前這個人類,正是一個多月前和一頭七階巨龍出現的卡倫城中的人類。
巴斯蒂恩的臉色頓時露出了幾分慎重,一個實力高深的人類強者只是讓他感到略有忌憚,但是一個有着七階巨龍夥伴的人類那就不同了。畢竟在整個夜風大陸,巨龍族都是當之無愧的巔峰存在,而在黑土荒原,巨龍族的影響尤爲巨大。
巴斯蒂恩的目光從地上四個呻吟着的魔法師的身上掠過,略微地斟酌了一下語氣,巴斯蒂恩緩緩道:“領主大人,卡倫城的確是不禁止私鬥,但是卡倫城卻不允許恃強凌弱,您是一位強大的聖域強者,世俗界的魔法師相對於強大的您如同浮塵一般無足輕重。似乎在剛纔,有人看到您擊殺了數位大魔導師,現在您的夥伴仍然在折磨着那幾位弱小的魔法師。出於對您的尊重,我們願意向您表示我們的善意,只要您放過那幾位魔法師,這件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已經有近十位的大魔導師殞落在您的手中,無論您的朋友受到什麼樣的欺辱,他的怒火都應該平息了,您說是麼?”
卡倫城雖然不禁止私鬥,但是蕭秋將這幾個基茲尼斯的魔法師打得半死,然後橫拖豎曳,招搖過市,對於這些維持着卡倫城秩序的城守者們,算得上是一種徹底的蔑視。只是眼前這個人類領主深不可測,而且似乎和強大的龍族有某種聯繫。巴蒂斯恩只要求蕭秋就此退去,說起來已經算是忍氣吞聲,給了蕭秋極大的面子了。
蕭秋輕輕一揮手,一個魔法光圈落到了地面之上的艾度拉的身上。將他升到了空中,緊接着蕭秋心神一動,黃金馬車從艾度拉的腳下浮現,將他整個人載在了車中。
“黃金馬車,是那輛黃金馬車!”
地面的魔法師和劍士們發出了一陣譁然,一陣陣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在地面響了起來。
七大守護者中的數人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就在不久之前,魅蛟族聖之力第三重天的聖域強者埃瑞恩。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一個乘着黃金馬車而來的人類強者**耳光,竟然硬生生地打暈過去。那個人類行事之兇橫強暴與肆無忌憚讓無數的魔法師和劍士談起來都爲之色變,這件事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幾乎傳遍了整個卡倫城,就連守護者之中都有耳聞。眼前這幾位臉上變色的守護者。正是知曉了這件事的人。
蕭秋卻是不知道自已無意之中已經在卡倫城中有了這麼大的名聲,他微感詫異地看了一眼地面的魔法師和劍士們,便即不以爲意,一指艾度拉,淡淡地道:“巴蒂斯恩閣下。卡倫城既然不允許恃強凌弱,那麼恃強凌弱者便應該受到懲罰纔是。我這位同族和他的朋友們被基茲尼斯工會的幾位大魔導師打得半死,連他的妹妹也被基茲尼斯工會的人關押了。可是我的朋友前往城主府申訴的時候,維持着秩序的你們卻將他趕了出來。巴蒂斯恩閣下。請問卡倫城的規矩在哪裡?難道卡倫城的規矩不適用於卑微的人類部族麼?”
黃金馬車之上的艾度拉激憤難當,一股熱血轟然涌了上來。他忽然一指其中的一個守護者,嘶聲大叫道:“就是那個人。就是他把我趕了出來!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還說卑微的人類只不過是一羣自生自滅,不值得維護的螻蟻。”看到蕭秋如此替他出頭,艾度拉熱血洶涌,這時的他也豁了出去了,心中的那點畏縮與恐懼早已消失無蹤。這個時候,恐怕蕭秋一聲令下,這個滿腦殼狂熱的魔導師都會撲向巴斯蒂恩。
那個守護者一直冷眼打量着蕭秋和尤特比布斯,他既沒有見過蕭秋,也沒有聽過蕭秋在城外打暈埃瑞恩的事情。雖然對於蕭秋所展示出來的威壓有所忌憚,但是他自已的聖之力已達第三重天的顛峰境界。心中對於巴斯蒂恩對於眼前這個人類表現得如此低聲下氣早就感到有點不滿,按他的看法,眼前這個人類就算是修煉一些特別的魔法,比起同階的強者最多也就強上一點,他們有着足足七位的聖域強者,根本不必和對方廢話,直接一擁而上,將之斬殺當場就行了。
這時一看到艾度拉一個小小的人類魔導師竟然也敢指着他大吼,一時間連鼻子都差點氣歪了,怒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大聲咆哮?”話音一落,整個人被如厲電一般撲向艾度拉,一連串的殘影瞬間在他的身後形成,顯示出了他這含怒一撲的驚人速度。
巴蒂斯恩和奧馬利安的臉上同時變色,眼前這個人類領主以聖之力第二重天的實力,行事如此囂張,想必與巨龍族的關係必定非同一般,如果這個守護者殺掉了那個魔導師,與眼前這位人類領主算是徹底決裂了。如果對方背後的龍族替他出頭,七大部族恐怕都會惹上不小麻煩。一想到這裡,兩人的心中都是一沉,可是那個守護者暴怒之下出手,兩人就算有心阻止,卻也是來不及了。
蕭秋的眼中厲芒一閃,“刷”的一聲水流之聲響過,他的人影原地消失了。
那個撲向艾度拉的守護者身形才一動,陡然之間便發覺平空之中忽然一股強大的魔法壓力當頭而來。這股魔法壓力來得是如此的突如其來,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預兆,似乎這股莫名的魔法壓力一直就在這裡,就象是他自已迎頭撞上去似的。
這個守護者心中大驚,心念一動,正在凝起護身的魔法盾,忽然覺得腦袋一緊,頭頂之上象是忽然被扣上一隻鐵箍,一股巨力讓他頓時僵立原地,動彈不得。
守護者驚駭地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跳動着冰寒冥火的眼睛,數千米之外的人類領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已的身前,對方五指叉開,正穩穩的扣在他的頭上。
可憐的守護者嚇得魂飛天外,可是沒等他來和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股混合着徹骨冰寒的龐然魔力從他的頭頂轟然而入,傾刻間將他全身的魔力全數禁錮起來。那一股讓人的靈魂也忍不住顫悚的冰寒直入他的識海,然後瀰漫而出,眨眼之間,他的頭髮眉毛,甚至身體之上,都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大聲咆哮?”
蕭秋填塞着冥火的眼眸之中完全看不到一絲感情波動,但是他的森然的語氣之中卻帶着冷若冰霜的殺意:“卑微的人類只是一羣自生自滅,不值得維護的螻蟻麼?有膽量你在我這隻螻蟻面前再說一次!”
這個面色慘白的守護者渾身微微發抖着,無助地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自從邁入聖域以來,高高在上的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一種面對死亡之時的恐懼。但是現在,這種久違了的恐懼感緊緊的攫緊了他的心,讓他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一絲嘲諷的笑意從蕭秋的嘴角浮現出來,他哼了一聲,從嘴裡冷冷地蹦出兩個字:“廢物!”
隨手一甩,一聲震耳欲聾的清脆的響聲響起,蕭秋狠狠的一個耳光甩在這個守護者的臉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幾根牙齒從他的嘴裡飛了出來,這個守護者悶哼一聲,以一個“猛回頭”的姿勢用力的一扭頭,隨後便直挺挺的向着地面落下。
巴斯蒂恩等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自從蕭秋出手制住了這個守護者,巨大的震撼就讓他們的思維陷入了瞬間的停頓。至於地面之上的魔法師和劍士們,幾乎用一個同樣的姿勢呆立着,無數張大的嘴巴無聲地顯示了他們心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