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交擊聲音讓整個小廣場都響起了一陣嗡嗡作響的回聲。
塞勒斯手中門板似的巨劍傾刻碎成了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鋼板,叮叮噹噹地撒落了滿地。
塞勒斯的眼中卻露出了驚駭之極的表情,他雙手下垂,似乎已因爲這一記對擊而完全脫力。巨大的身軀也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卻,每邁出一步,堅硬的石質地面都在他的腳下綻開了無數蛛網般的裂痕,連退了七八步,他終於還是無法御去所承受的巨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方圓數丈的地面,頓時以他圓心,微微的凹了進去。
蕭秋的身影卻只是在空中微微一頓,隨即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他的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整個人再度如同一頭獵豹一般的撲出,狠狠的一刀劈向了倒地不起的塞勒斯
所有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這一幕給他們視覺上的衝擊實在是震懾無比,塞勒斯的身高超過三米,蕭秋和他相比,如同一個兒童和一個壯年大漢一般,尤其是塞勒斯手中那把門板似的巨劍,看起來更是給了人一種無堅不摧的巨大壓迫感。可是在那位相比之下毫不起眼的人類領主的刀下,這位可怖的獅豹族的強者竟然只是一招就被擊潰了!
身負戰爭巨獸的一身蠻力,修煉着頂階的外門功法,體內還有着上古血凰血脈之力的蕭秋,這一身蠻力已經不是塞勒斯所能相比的。畢竟他們雖然有着蠻力堪比巨人的形容,但他們畢竟不是真的巨人族,連阿諾都被蕭秋一刀逼退,更何況是塞勒斯?
甚至以聚頂貫氣大法幾度洗筋伐髓的蕭秋,身體之堅韌也遠超塞勒斯,兩人之間的差別只是在於形體上的差別而已。
而且蕭秋卻有着融合着天外沉玉的大砍刀。這把神兵不但有着可以粉碎一切的硬度,最主要的是天外沉玉的特性,讓這把在蕭秋手中輕重適中的殺器,對於別人卻有着超過十萬斤的重量。塞勒斯在蕭秋一刀之下僅僅只是兵刃碎裂。說起來還是他的運氣夠好。蕭秋當時祭煉這把大砍刀的時候所注重的只是看重天外沉玉的重量,並沒有象祭煉“天神之手”一般的將大砍刀開鋒,否則的話。蕭秋這一刀砍下,直接可以將塞勒斯的巨劍一刀兩斷,讓他傾刻劍毀人亡。
當然了,如果不是在這個禁止了魔法力量的小廣場之中。蕭秋在這一記攻擊之中附上靈魂火焰,有着靈魂火焰焚盡一切的可怖加成,蕭秋同樣是可以一刀將塞勒斯的巨劍一刀兩段。
躺倒在地的塞勒斯大睜着雙眼,硬接了蕭秋這一刀,巨大的衝擊力不但讓他的雙臂完全失去了知覺。甚至還震得他全身痠麻,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着蕭秋凌空一刀臂來,塞勒斯眼中的驚駭倏然間變成了深深的絕望。***
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另外三個獅豹族的同伴,也同樣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呆若木雞。事實上,就算他們沒有被驚呆,他們也無法從蕭秋的刀下救起塞勒斯。除了可怖的力量,蕭秋這一刀所顯示的武技之上的速度與技巧,也是他們遠遠難以相比的。這一刻不只是倒地不起的塞勒斯。就算是他旁觀着這一幕的三個同伴也清晰無比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所有人驚愕萬分的注視之下。蕭秋這一刀砍下所帶起的破空之聲倏然而止。塞勒斯陡然間只覺得勁風撲面,吹得他臉部的皮膚一陣生疼。呆呆地睜大着兩眼,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刀鋒,塞勒斯在這一刻感到的不是恐懼,而是一陣茫然。蕭秋的刀就停留在他的鼻尖之上不到一寸的地方,穩穩的一動不動。如巨峰壓頂,卻又輕若無物。
所有的人全部都呆住了。蕭秋這一刀砍下。就算讓他們看到塞勒斯肝腦塗地,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都不會讓他們感到如此驚訝。但是蕭秋這由極動陡然之間而極靜的轉換卻將所有的人都震懾住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最沒有武技常識的人,也知道眼前這位領主大人在武技之上的造詣有多麼的可怕。
“塞勒斯閣下,再告訴我一次,我值得讓您在我的面前保持敬畏麼?”
塞勒斯呆呆地看着鼻尖之上的大砍刀,距離太近了,以至於他一雙大大的眼睛顯得有點鬥雞。感受到了這一把懸在鼻尖之上的砍刀所傳來的那種如山一般的壓力,一滴冷汗從塞勒斯的鼻尖滲出,緩緩的流了下來。
“在您眼裡,也許我只是一個兇暴而又蠻橫的人類,可是我所有的兇暴和蠻橫都不是沒有理由的。而您問問您自已的內心,您對於我的指責,是出自對於公平的維護和沒有私心的義憤麼?”蕭秋冷冷地笑了,譏諷地道:“我倒是希望是,這樣您還可以得到我的尊重,可惜您不是。最後問您一次,塞勒斯閣下,我值得讓您在我面前保持敬畏麼?”
塞勒斯看着蕭秋冷漠的眼神,一絲寒意從他的心裡升了起來。他用力地嚥了口唾沫,對死亡的恐懼終於戰勝了他僞裝的堅強,張了張嘴,塞勒斯艱澀無比地道:“是,領主大人,您完全有這個資格,您是一個有資格讓任何人在您面前保持敬畏的強者。”
蕭秋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刀仍然一動不動的懸在塞勒斯的鼻尖。塞勒斯迷惑地看了看蕭秋,又看了看鼻尖之上的砍刀,再看看蕭秋,張口結舌地道:“領、領主大人,您這是。。。”
真是個蠢貨!蕭秋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道:“塞勒斯閣下,在您的眼裡,我是一個兇暴而又蠻橫的人類,可是現在您仍然活着,卻是因爲我這個兇暴而又蠻橫的人類本不應該擁有的一絲仁慈。難道您不覺得這是一種諷刺麼?在這個世界,任何人都應該爲自已所做的事情而負責,仁慈也是有代價的,您說是麼?”
呆呆地看着這一幕的其他強者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極是古怪。維克托兩眼發直地看着蕭秋,臉上露出了無比崇拜的表情,尤特比布斯怔了一怔之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就象吃了一個蒼蠅一般。不遠處的瓦格兒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呻吟,下意識地捂住了臉。片刻之前。領主大人義正辭嚴的詰問讓她一下子覺得領主大人的形象好高大,可惜這個形象卻保持了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即轟然崩坍了。
塞勒斯終於明白了。他臉色複雜的從手上的空間戒指的手中掏出了幾張錢卡,無奈地道:“領主大人,您說的對,仁慈也是有代價的。我願意付出代價。。。”
別說四周掉了一地的眼球,就算是塞勒斯也恨不得從地上找條蓬鑽進去,從來沒有過聖域強者可以用錢把命買回來的,自已的名聲在今天之後,恐怕和這位領主大人一樣。成爲黑土荒原之中的一個笑柄了。可是人就是這樣,除非不妥協,一旦妥協了,結果如何就已經不是自已可以控制的了。這時的塞勒斯深深的後悔了,早知道剛纔就讓這個貪婪的人類直接一刀殺了還好,現在麼,就算他願意以鮮血來洗刷這種被勒索的屈辱,別人也只會嘲笑他要錢不要命而已。一想到這裡。塞勒斯簡直是欲哭無淚。
鼻尖之上的砍刀瞬間消失了。蕭秋滿面氣憤的看着塞勒斯,眼中閃動着深受侮辱的光芒,憤懣地道:“塞勒斯,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認爲我要勒索您嗎?”
塞勒斯滿面臉紅地道:“當然不是。可是正如您所說,任何人都應該爲自已所做的事情負責。我也不過是爲了自已的輕浮和無禮負責任而已。如果您執意不要,曾經的輕浮和無禮會讓我無地自容的。”
現在的塞勒斯算是徹底的服了眼前這個卑鄙的人類了。可是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塞勒斯不是傻瓜。他相信如果自已不把這些錢硬塞給這個領婪的傢伙,按這個人類的卑鄙程度。他仍然會有無數種方法達到目的,那個時候,自已的下場恐怕更加不妙。
“既然如此。”蕭秋搖了搖頭,勉爲其難地從塞勒斯的手口接過錢卡,帶着無奈的、非常不情願的表情,手腳麻利地塞出須彌戒指之中。
瓦格兒無語地搖了搖頭,走了過來,對一旁領路的黑衣執事揮了揮手,後者立即行禮離去。瓦格兒微笑道:“領主大人,您是我們德拉爾德商會最重要的客人,我們已經在會場之中給您準備了最好的位置,請您隨我來吧!”
“好的!有勞瓦格兒小姐了。”蕭秋溫文有禮地對瓦格兒欠了欠身,指了指一旁的勃爾頓,道:“瓦格兒小姐,我的這位朋友是和我們一起的,他方便跟隨我們一起來麼?”
“當然可以!”瓦格兒和格爾凡說起來也算是相識了,聽蕭秋這麼一說,便對格爾凡頷首示意,含笑道:“既然是您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尊貴的客人。”
在瓦格兒和傑黑木的帶領之下,蕭秋一行人在無數複雜的眼神的注視之下,直接走向了拍賣場。
在拍賣場的入口處,瓦格兒對守護在兩旁的兩個黑衣執事微微點頭。其中的一個執事隨即從旁邊的一口箱子這中取出了六根小小的魔法卷軸,遞給了蕭秋等六人。在兩個執事的示意之下,蕭秋等六人分另將一根魔法卷軸掛在脖子之上。
這六根魔法卷軸只有小指大小,一頭有着一圈細小的金色的絲線,卷軸表面還鐫刻着一些玄奧的線條。以蕭秋在造物之術上的境界,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鐫刻的都是一些小小的魔法陣。只是有點古怪的是,這些鐫刻着魔法陣的卷軸,竟然沒有一絲半點的魔法波動。
看出了蕭秋的疑惑,瓦格兒笑着解釋道:“領主大人,這些魔法卷軸只有在拍賣會場之中,這上面的魔法陣纔會產生作用。這個卷軸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裡面有兩個魔法陣,一個是隱形的魔法陣,另一個卻是傳送魔法陣。在拍賣場之中,一旦將這個小卷軸捏碎,使用者就會被傳送出來。這個小傳送陣會跟據據使用者本身的氣息,將使用者傳送到他原先居住的地方。領主大人,這就請隨我來吧!”
瓦格兒向蕭秋等人作了一個延請的手勢,一行人徑直穿過兩個黑衣執事把守的門戶,走進了拍賣場之中。
一走進拍賣場之中,蕭秋一行人掛在胸前的小小魔法卷軸就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這些白光迅速接連在一起,在他們每個人的身體表面都形成了一層淡淡的魔法光暈。
這是一個猶如傳中之中上古時候的鬥獸場一般的空間,一圈有鐫刻着各種魔法符文的巨大石壁將這個拍賣場圍成了一個圓形的空間。在拍賣會場的中間位置,有着一個巨形的四方的石臺。石臺高有丈許,長寬也各有數丈,在這個石臺的四周,是一圈圈的排列着的,各自分隔有數米之遙的座位,起碼也有上萬個之多。
這個拍賣場沿着圓弧形的石壁之上,竟然有着十數間房子竟然虛懸在半空之中,這些房子通體潔白,卻只有一個門口。從門口處有一道用同樣材料製成的階梯,一直伸延伸到了石壁之上的一條走廊之上。
蕭秋轉動目光,四下裡略一掃視,心中不由得暗自倒吸了一口氣。好大的手筆!
這些浮在空中的房子,看起來竟象是用一種非常稀少的魔法石——懸空石製成的。懸空石雖然不屬於可以儲存魔力的媒介質的魔法石,可是卻有着天然懸空的特性,而且產量極其稀少,所以價格非常昂貴。德拉爾德商會居然能夠搜劃到如此之多的懸空石,而且還用來製成房子,這手筆之大,確實讓蕭秋小小的震撼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