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只要你放我一馬,我願從此以後爲你所用。”一縷細若遊絲的聲音在張小凡耳中響起,這是源武技裡面的偏門。
把聲音凝成一條線,精準送入指定之人耳中,稱之爲傳音入密。
這個毒書生,果然有些本事。
此人雖有才華,但是品行不端,野心勃勃,手段歹毒。這樣的人,張小凡可不敢收。
更何況,張小凡的手下吳小毛,捨命相護,捱了毒書生一記毒鏢。
張小凡反過來把毒書生給收做手下,必定會讓其他下屬心寒。
另外,毒書生乃是匪首,將其庇護下來,帶在身邊效力。萬一被馬縣丞、左縣尉等人發現,立刻就能抓住這個把柄,直接讓張小凡萬劫不復。
權衡利弊,張小凡果斷放棄招攬此人。
“吾乃縣衙官員,又豈會與你這等匪徒沆瀣一氣?出來受死吧!”張小凡這話說得大義凜然,周圍的衙役,以及在暗處觀望的百姓們,皆是對他投來尊崇目光。
那些衙役們一個個心中暗贊張大人乃是難得一遇的清官。
在欽佩張小凡的爲人時,這些衙役們也感到疑惑。
院子角落空無一物,根本不像藏着有人啊。
莫非那黑風寨的四當家,有着隱身術不成?他們一個個持刀凝神戒備,弓箭上弦,瞄準那個角落。
“想必張大人應該聽說過狗急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若是張大人執意不給一條活路,誰勝誰負還在兩可之間。還有,我的師父乃是大農國的一位高人,若知道我爲你所殺,必爲我報仇。”
毒書生的聲音轉冷,話中有着威脅之意。
“教出來的徒弟是個土匪,諒你的師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不可能是什麼高人。出來受死吧!”張小凡懶得再跟毒書生廢話。
不過他對法陣之道並不懂。
毒書生躲在裡面不出來,這也是個麻煩。
在短時間內,毒書生的本事就算再大,佈置的法陣肯定厲害不到哪兒去。張小凡的腦子轉了兩圈,立刻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何奇,你帶人到屋內去取幾捆柴草過來!”
很快,何奇帶着幾個衙役,抱了幾大捆柴草過來。
何奇做事,很是老辣,還帶出來一罈油。
“把油澆上去!點燃柴草,給我殺死他!”張小凡親自指揮手下衙役,把柴草堆放在那個角落。他一直凝神戒備着,防止毒書生突然竄出來傷人。
還沒等柴草被點燃,就有一道暗影從那個角落衝出。
寒光凜冽,閃動之間,直取最近的兩名衙役。
“快躲開!”張小凡揮刀就斬了過去,他帶着這些衙役出來剿滅殘匪,已經死了一個,傷了好幾個。再死兩人的話,不好向楊縣令交代。
而且這些衙役,一個個上有老,下有小,死掉任何一人,對他們所在的家庭來說,都會是一場災難。
砰!
張小凡與毒書生交手一招。
對方使用的是鐵扇。
屬於兵器中的奇門兵器。
“張小凡,莫要欺人太甚!”毒書生想要逃跑,被張小凡攔了下來。他不禁兇相畢露,再次惡狠狠的出言威脅。
“你說對了,我就喜歡欺負土匪流氓!準備咬人還是咋地?”張小凡一臉冷笑,風雷刀法狂卷而出,將對方籠罩在刀芒之中。
“這可是你逼我的!”
毒書生手中的摺扇連連抵擋,他本人也是不斷躲閃。
目前,張小凡並沒有狂化。
因爲毒書生也才三星源武者境界。這種對手,在張小凡眼裡,根本不值得他施展狂化。
砰砰砰!
兩人激烈交鋒,毒書生的力道明顯不如張小凡那麼猛,勝在招式靈活,攻擊迅捷。
突然,毒書生眼中閃過悸人寒芒。
嗖嗖嗖!
兩人兵器交擊後,他的摺扇扇尖,全部脫落飛出。
這些扇尖一共有着十幾道,每一枚都是呈棱形。打出來有如飛梭。
張小凡非常年輕,戰鬥經驗遠不如敵人老辣。面對如此危險,他本能的施展出新學會的甲盾術,擋住頭臉。
噗噗噗!
密集的悶響聲傳出,凝聚出來的土源力甲盾直接被擊潰。好在最終成功擋住了那些陰毒的扇尖。
這種安裝在武器上的暗器,當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死!”
張小凡趁勢一刀捅出,“噗哧”,霸皇刀扎入毒書生的咽喉。
抽刀,鮮血飛濺,毒書生倒地身亡。
高手過招,本來就是刀尖上跳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彼此的機會,只有一次。
搶的就是那一絲生機。
如果張小凡沒有甲盾術,很可能死的就是張小凡。
“總算除掉了這個陰毒的書生!也算爲民除害。”張小凡抹了一把額頭冒出的虛汗,剛纔真的是太兇險了。
殺掉了毒書生,他再也不必擔心家人遭到報復。
再看向墜落在地上的那些扇尖,烏光閃閃,顯然都淬有劇毒。
要是捱上一梭子,那就只能找閻王爺喝酒了。
想起左縣尉對毒書生特別在意,說不定,毒書生手裡掌控着左縣尉的罪證。張小凡試着搜屍。
由於此人善使毒,所以張小凡特別小心。
很快便從毒書生的衣服內搜出一些戰利品。其中有着三個小瓷瓶,最爲惹眼。
黑色瓷瓶內裝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藥液,沒有解藥。天藍色瓷瓶內裝的是慢性劇毒藥物,用來塗抹在暗器、武器上面。
擊傷敵人後,劇毒侵入敵人體內,慢慢發作,讓敵人飽受折磨與痛苦之後,這纔會死亡。
那個白色瓷瓶內裝的是解藥。
可以解慢性劇毒。
“陰險、狠毒!”張小凡忍不住痛罵。
他把三隻瓷瓶裝回獸皮夾內,裝入懷中。這種瓷瓶帶在身上,很容易撞擊破碎。裡面的毒液流出來,容易誤傷自己。
裝在特製的獸皮夾內,既能把它們固定卡住,又可以保護瓷瓶不會相互碰撞。
設計很是巧妙。
這個毒書生有着一顆聰明頭腦,可惜就是不走正道。
金票也有一些,具體多少沒清點,張小凡直接揣進懷裡再說。其他衙役再怎麼眼紅,也無話可說。因爲人是張小凡殺掉的。
剛纔要不是張小凡出手救了他們,肯定還要死上好幾個。
所以,他們應該感激張小凡才對。
如果還敢覬覦這些戰利品,那就是他們貪心不足了。
除了金票,還搜出來一些零散錢幣。
張小凡回頭數了一下,總共九名衙役,加上那名死去的,應該是十人。
“每人兩枚銀幣,算是跟着我剿匪的額外獎勵。剿滅匪首的功勞,到時候自會算你們一份。另外,這五枚金幣給那位死去衙役家屬。聽好了,這筆錢是我額外給他的撫卹金,都不要說出去。到時候,官方該給他的撫卹金,照領。”
張小凡做事公允,讓每一個衙役都是心生敬佩。
“何奇,你可知道那名犧牲的衙役家中情況?”張小凡盯着年老衙役問道。
此人年紀大了點,但是辦事穩重老練,倒也可以栽培一二。
“死去的那名弟兄叫金不悔,他家中有着妻子與一個五歲多的兒子,一個八歲多的女兒。父母健在,都還能勞動,平日裡靠着給人打散工賺點錢補貼家用。如果張大人要額外給撫卹金的話,小人建議不要給金不悔的媳婦,而是給金不悔的父母。”
“因爲金不悔的媳婦平日裡扮得花枝招展,行爲不太檢點。擔心她拿了錢改嫁。”
何奇不但詳細稟明金不悔家中的情況,更是提出了一個很有用的建議。
“就依你所言,這筆額外的撫卹金,還有到時候官方下發的撫卹金,都給到金不悔的父母手上。這件事,由你去辦!”
張小凡把五枚金幣交到金不悔手中。
“暗中貪墨的事情可不許幹!”張小凡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何奇的身體立刻站得筆直,一臉嚴肅的看着張小凡。
“張大人儘管放心,我何奇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貪墨死去弟兄的撫卹金這種事,絕幹不出來。”
張小凡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每個衙役額外領到了兩枚金幣的賞錢,一個個喜笑顏開。對張小凡更是感恩戴德。
除了金票與三隻瓷瓶外,張小凡還揣了幾樣事物到懷裡。
不過並沒有讓衙役們看見。
四當家身上的裝備很少,就只有那柄鐵扇。這等淬過毒的奇門兵器,張小凡根本看不上眼。
真正讓張小凡感興趣的,還是揣在懷裡的那個獸皮包裹。
憑手感,裡面裝的應該是書籍之類的東西。
很可能有着左縣尉的罪證在裡面。
“把屍體運回縣衙門!”
一聲令下,手下的衙役們擡着屍體回縣衙。
最後一個匪首除掉了,剩下的任務就是掃滅其它殘匪。不過這件事情,不需要張小凡再操心。看看左縣尉那股子殺人滅口的狠勁兒,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入城的土匪。
定會將他們全部剿滅。
……
回到縣衙門,張小凡進入一間公房內,迫不及待的查看那個獸皮包裹內的東西。
打開後,這才發現裡面裝着的一冊梅花陣要,還有着兩份珍貴無比的罪證。與張小凡預料的差不多,左縣尉兩次請動黑風寨的土匪出手相助。
果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且留有罪證在黑風寨的四當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