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他還怎麼出手追殺張小凡?
也難怪張小凡這兩天回家,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埋伏、偷襲。甚至就連馬家死了個兒子,也一直保持着沉默。這一切都是因爲左縣尉受傷,馬家失了強援。
無奈之下,這才選擇沉默。
張小凡出城以後,發現身後並沒有人跟蹤,周圍也沒什麼人。他忍不住從懷中摸出陳百勝給的那個包裹。
打開後,他發現裡面裝有一份協議。
細細查看。
“啊……這,這是木子墨與馬大善人簽定的協議。而且居然爲了對付我。”張小凡看清協議上的內容後,不由大吃一驚。
除了協議外,還有一份手書,寫明瞭馬大善人的罪過,並且還附上的藏匿罪證的地點。
木子墨是個狠人吶。
做事非常謹慎,對馬大善人始終保持着一份防備之心。
這些年,收集了馬大善人諸多罪證。
張小凡又驚又喜,人生際遇,有時候總是來得那麼突然。
上次救了倩倩的父親,本以爲她的哥哥陳百勝,性格古怪,不近人情,不懂得感恩。現在看來,倒是自己錯怪了人家。
也許,陳百勝知道張小凡的身份,不想給家人惹麻煩,所以纔會對張小凡無比冰冷。
“如此機密的罪證,陳百勝一個小小的獄卒是怎麼得到的?”
張小凡皺眉沉思。
隨即猜出了幾分。陳百勝或許在監獄內身份不高,只是一個普通獄卒,但是正好有機會接觸到木子墨。
以木子墨的狡詐與心思縝密,自然明白,收買一個普通獄卒的成功率更高。
所以,纔會暗中買通陳百勝,悄然把那些罪證交給陳百勝。
只可惜,木子墨的算計雖然高明,但是遠遠低估了馬大善人的狠辣。
馬大善人直接與左縣尉勾結,把他給幹掉了。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木子墨許下的那些好處,也就成了空頭支票。
陳百勝拿着那些罪證,基本上也就沒什麼用處了。反倒還成了手中的燙手山芋。
讓他一個小小的獄卒去對付馬縣丞,簡直就是開玩笑。
而且雙方既無仇怨,也沒有直接的利益糾葛,陳百勝犯不着拿小命去冒險。與馬縣丞死磕。
把這份罪證交給張小凡,既能報答張小凡的救父之恩,還能甩掉手裡的這個燙手山芋,一舉兩得。
“僅憑這份協議,想要扳倒馬縣丞很難。”張小凡的目光閃爍,慧芒隱現。
與馬大善人鬥了這麼多次,對於馬大善人的狡詐與無恥,張小凡深有體會。他現在也變得聰明瞭。不發難則矣,一但動手,至少需要有着九成以上把握。
不然,憑白浪費了握有的這些罪證。
“木子墨把那些罪證藏在馬家後院的靈田內,想要拿到這些罪證,可沒那麼容易。而且必須搶在馬家動手之前,把它們拿到才行。”
否則,被馬家提前找到那些罪證,可就什麼都毀了。
張小凡把包裹重新收入懷中,一邊朝前方疾奔,一邊思考着該怎麼把那些罪證挖出來?
最關鍵的就是如何進入馬家後院的靈田內。
因爲想要進入別人家的靈田,首先就要得到法陣令牌。
雖然張小凡現在已經拿到了龍草鄉的靈田管理權,但是要等到下個月,纔會交接給他。
憑武力強闖?
這個辦法應該是最下乘的一個辦法。
有很多時候,解決事情,腦子也很重要。
一味蠻幹,肯定不行。
特別是張小凡進入了官場後,更加意識到智謀的重要性。莽夫,終究上不得大雅之堂,只能淪爲塵埃。
古往今來,位列廟堂者,有哪一個是真正的莽夫?一個都沒有。
也不是說武力不重要。
只有武力與智謀並存,有勇有謀,纔是王者之道。
“有了!”
張小凡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可以利用的人物。
隔壁鄰居劉二狗,絕對是個有奶便是孃的二哈子。只要有足夠的好處,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而且劉二狗與馬家的關係,一直走得挺近。
這也就給了張小凡鑽空子的機會。
眼下的馬家,亂成一團糟,正是下手最好的時機。
……
回到龍草鄉百花村,張小凡經過劉二狗家門前的時候,正好看到劉二狗夫婦在那裡垮着個臉,談論着靈田出問題的事情。
種進靈田的藥草幾乎不生長。
換成哪家都會着急。
“劉二狗,家裡的日子不好過吧?”張小凡伸着頭問道。
“喲,是張上造呀,聽說你在縣衙門當了官,恭喜呀!”劉二狗見到張小凡,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
現在的龍草鄉,誰不知道張小凡潛龍飛天,成了響噹噹的大人物?
殺了馬家的二少爺,馬家連屁都沒敢放一個。
官府更是四處張貼告示,下個月開始,龍草鄉所有的靈田全部歸張小凡管理。
這些鄉下人,聽風就是雨。
他們可不懂得分辨誰的實力更強。只知道抓住眼前的利益。
現在馬家不行了,張家走向興盛,這就是他們的認知。
一個個都在想着怎麼抱張家的大粗腿。
“張上造,進來喝杯茶嗎?”劉二狗的老婆,以前見到張小凡,總是一張吊死臉。現在那個熱情勁,甭提了。
只差沒跪在地上叫張小凡做爹。
“喝茶就免了,看在大家多年鄰居的份上,我準備幫你家一把。”張小凡笑着道。
“真的?”
兩口子一個德行,異口同聲的問道。
“劉二狗,如果我剛纔沒聽錯的話,你家的靈田應該出了問題,對吧?”張小凡順勢走進了劉家。
兩口子立刻滿臉堆笑的把他往屋內請。
又是搬椅子,又是端茶倒水。
“張上造,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哇……我們家這次可真是撞到背運了,種的那畝靈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靈氣全無,種啥啥不長。”
劉二狗大倒苦水,更是勉強擠出兩滴眼淚。
僅剩的獨臂不停擦着眼淚,抹着鼻涕。一副可憐到家的模樣。
劉二狗與馬縣丞,現在都成了獨臂俠,也算是難兄難弟,成了一對好搭檔。
張小凡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二狗的媳婦,然後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劉二狗媳婦的智商顯然不太高,還以爲張小凡看上她了。
立刻拋着媚眼,撫首弄姿很是噁心人。
張小凡皺了皺眉,強忍着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不說別的,光是衝着劉二狗媳婦的水桶腰,餅子臉,大象腿,張小凡就看不上她。
王媛媛比她漂亮一萬倍都不止。
劉二狗的智商高一點,察言觀色,懂了張小凡的意思。
“媳婦,你先去煮飯吧,我與張上造談點事情,別來打擾!”劉二狗的媳婦這才懂得會錯了意。
原來張小凡想要單獨與劉二狗談事情,不想被她聽到。
“好好好,我就去!張上造今晚就留在我家吃頓便飯吧?”劉二狗媳婦熱情的招呼道。
“飯就不吃了,我家媳婦已經做好了飯,還等着我回去呢。我幫你家把靈田的事情解決了就走。”張小凡擺擺手。
劉二狗的媳婦識趣的退了出去。
張小凡待得她走遠,這才壓低聲音道“劉二狗,有一件事本來不想說,我覺得你肯定被馬大善人給坑了。你接手了我家那畝靈田,看似佔了便宜,其實馬家早就知道靈田出了問題,這才故意把它租給了你。不然的話,你想想,馬大善人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
“他會多租一畝靈田給你,還給你減租?”
聽得張小凡這麼一挑撥,本就吃了個暗虧的劉二狗,立刻就有了想法。
相信了幾分。
因爲馬大善人平時的爲人,實在不咋地。
一生黑。
“張上造,你的腦子好使,現在又當了官,可要替我想想辦法呀。只要幫我老劉家解決了這件事情,一輩子都會記着你的情。”
劉二狗這些表忠心的話,張小凡就當他在放屁好了。
“放心,這件事情我自會替你向戶房、縣令兩級彙報。到時候,你寫一份申訴書,一口咬定馬家把靈田租給你的時候,就出了問題。這樣,你不但可以免掉租金,而且就算這畝靈田真毀了,你也不用擔責任。要賠償,也是馬家的事。”
“損毀一畝靈田的賠償金,絕對足夠讓你傾家蕩產。”
張小凡自然把後果往嚴重了說。
好處,也是放大了說。
兩者形成鮮明對比,只要劉二狗不傻,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麼選擇。
“好好,我全聽張上造的。這事可一定要求您幫我家做主哇!俺老劉給你磕頭了。”劉二狗以前在張小凡面前,都是自稱二狗叔。
現在張小凡的身份尊貴,他自然不敢再稱長輩。
“要讓我幫你,倒也不難,你得給我辦一件事。”張小凡終於開始甩勾子。
“張上造請講!便是掉腦袋的事,俺老劉也給你辦妥!”劉二狗咬着牙,拍着胸膛道。
“本官要你辦的事,就只是一件小事,遠沒有掉腦袋那麼嚴重。馬家後院那畝靈田的法陣令牌,你只需幫我弄到手一兩個時辰就行了。不管你是用偷還是騙,又或者其它辦法,都行。”
張小凡淡淡的說道。
他一直在觀察着劉二狗的表情變化。
“就這件事?”劉二狗也是暗鬆一口氣。
他想當然的認爲,張小凡肯定想要潛入馬家靈田偷藥草。
“什麼時候能給我辦成?最好是今晚,因爲我明早還要趕去縣衙門點卯當差呢!”張小凡辦事情,一向喜歡打鐵趁熱,絕不拖延。
劉二狗眯眼想了想,然後低聲道“馬家的二少爺死了,馬縣丞又去了縣城,家裡能夠當家做主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孫管家,一個是馬家的大少爺。如果在馬家大少爺手中,那就好辦。如果在孫管家手裡,我自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