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言風的眼中滿是詫異。
魏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蹲下身去,伸出手接住從子夫口中吐出的珠子,那冰冷刺眼的光芒讓她不設防地眯起了眼睛, “好奇怪,這個珠子所發出的能力就是我看到的。”她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子夫一縱身,順着她的褲腿又爬到了她的肩上。急促地叫着,似乎在催促着她。
“試試看!” 言風朝她努了努嘴巴,漆黑的瞳仁中隱隱閃過一絲期望。
魏吉點點頭,做了個深呼吸了,啓動了能力,只見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白光越來越強烈,一開始只是在魏吉的身體周圍環繞着,在她意念的作用下,那團白光便如潮涌一般撲向冰藍色的能力。言風吃驚地看着,眼前盡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白一藍的兩股能力碰到了一起,緊緊地對峙着,半響分不出勝負。他緊張地手緊緊拽成了拳頭狀,薄薄的嘴脣緊緊地抿着,手心裡滿是冷汗。
猛然間,他聽見魏吉像是爲自己打氣似地斷喝了一聲,白光突然發威,將藍光緊緊包裹了起來…
“哈,成了!”她得意地將已經失去光芒的珠子掂了掂,擡起頭正想跟言風邀功。突然身體晃了晃,覺得有點莫名的頭暈。唉,每次用了能力就這樣,她鬱悶地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言風卻毫無預兆地撲了過來,將她按倒在一旁的地上。
“混蛋,你幹嗎!”她大怒。
“看-”他吐出了一個字,蒼白的臉上緊緊地繃着。魏吉擡頭四顧,卻驚恐地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正在快速地碎裂,地面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似乎有個巨大的吸塵器把這些碎片全部給吸了過去。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渾身發冷。
那些天,那些地,那些黑水,那個柱子…所有一切的一切正在化爲烏有。她看着言風和自己的頭髮直直地在朝一個方向飄去,她感覺到那越來越強的吸力,似乎要把自己給拖拽進去。她聽見子夫慘叫了一聲,小小的身體被氣流卷地騰空飛起。好在言風眼明手快,將它一把抓住。兩個人相視對望,還沒來得鬆一口氣,卻發現自己已經飄到了半空中,那種孤獨無助的強烈的失重感,終於讓他們忍不住大聲尖叫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終於又迴歸了平靜,魏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像個無尾熊似地抱着冰候,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也許還有皮肉…而他正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柔聲地安慰着她。
“咳咳.. 原來已經回來了哈…”她趕緊放開了冰候,偷睨了他一眼,發現他紫色的雙眸滿是溫暖的笑意。
“那個…言風和子夫呢?”她試圖引開話題。
“在這!”
“啵啵..”
“呵呵,原來都回來了哈…”她尷尬地撓了撓頭。
“天哪!快看-”一旁的蕊咼突然大叫起來,那些原本白□□粉的花瓣正在迅速從樹枝上掉落,而之前蒼綠的樹木也跟着迅速枯萎,眼前出現了一幅異常淒涼蕭條的景象。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未回過神來,突然從地上冒出了一大羣各種顏色的焰火,在離地面一米多的地方懸浮着,沒過多久,突然幻化成了淡淡的透明的人影。領頭的幾個,衝着魏吉鞠了個躬,嘴中不知道說着什麼,他們的臉上都掛着平靜而友好的微笑,凝視着目瞪口呆的衆人,緩緩往空中升去…
“怎麼會這樣?”魏吉喃喃自語道,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些就是被迷失森林的主人用來守護森林外圍的亡靈?”言風若有所思地看着冰候。
“沒錯!”冰候點點頭,突然苦笑了起來,“我們毀了這森林的屏障,他的主人非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不知道是不是冰候的這番話起了作用,行進的路上顯得異常沉寂,衆人的臉上都現着深深的凝重,連平日裡優雅健碩的獨角獸,都似乎刻意地放輕了腳步,緊張地喘着粗氣,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戒備。蘇洛和魏吉剛從昏睡中醒來,眼神顯得有些空洞。魏吉地臉色有些蒼白,細白的牙齒咬着下脣。
“你手中把玩的是什麼?”蕊咼好奇地盯着她的右手,過了兩天時間,她臉上斑斕的花紋已經蔓延到了頭頸。
“咹?”魏吉愣了愣,由於自己極度的緊張,手中緊緊地捏着從幻境中得到的那顆珠子。“哦-”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曉得,但應該是它的能力束縛住了那些亡靈。”
“我看看。”冰候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接過魏吉手中的珠子放到眼皮底下細細地端詳着,這顆不平凡的珠子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光澤,通體呈暗藍色。珠子的表面刻了些淡淡的花紋,看清楚了,卻發現是幾個人的背影,他們手挽手,剛好精妙地圍着珠子,似在做什麼儀式。
“縛魂珠-”冰候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怪不得它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控制成千上萬的亡靈。他扭過頭,伸手將珠子還給了魏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心裡暗暗感嘆她的不簡單…
大概又走了十來分鐘的樣子,已經到了通往森林深處的石階面前,石階的左面豎了一塊牌子。魏吉久久地凝視着牌子上那些不認識的字符,看着邊上的衆人一臉的凝重,她這樣的文盲也早已經把牌上的意思猜到了七八分。
蘇洛和獵芒剛要拔刀,卻被言風揚揚手給阻止了,兩人面面相覷,一臉的不解。
“讓我先來跟他解釋看看。”冰候無聲地嘆了口氣,他緩緩擡起了雙手,周身圍繞着一股紫色的氣霧。魏吉看到他的能量正在試圖接近那些樹木,耳邊響起了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似乎正在劇烈地交流着,那些樹好像被大風吹過般,左右搖擺着,看起來異常詭異。
突然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冰候猛然睜開眼睛,紫眸中閃過一絲憂慮。
“他說他想單獨見你。”冰候沉吟了半響,微微嘆了一口氣。
“不想見我纔怪。”魏吉的臉慘兮兮地垮着,“我把他的那些東西給毀地一塌糊塗。”她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從獨角獸的背上跳了下來,不由分說地朝石階邁去。
“等等,我跟你去。”冰候的話剛說完,便從森林的深處突然刮過來一陣莫名其妙的大風,樹木發出海濤般的嘩啦聲,聲勢浩大。
魏吉笑了起來,“看來我只好孤身赴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