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再次騎上獨角獸的背,一陣劇痛讓她到抽了一口冷氣,嘴中不經意漏出了細小的□□,在獨腳獸的背上連日的奔波,讓她感覺渾身骨頭就像要散架了一般。在嶸哲的水球中自己看到的隱月應該還有飛翔的能力,怎麼到了她魏吉身上就消失了,她莫名地搖了搖頭。
“很痛?”
“嗯,還好。”她扭過頭,看了看言風,趕緊又扭頭避開了他的眼光,儘管隔了兩代,他的眼睛跟呼雷竟然長得一模一樣。“好了,別動了子夫,我們馬上出發了。”她裝作不經意地拍了拍子夫的小腦袋,理理它的毛髮,直到言風呼喝着駕着自己的獨角獸離開,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媚嫵姐,我怎麼覺得你昨天回來以後怪怪的。”蕊咼看着自行走遠的言風,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疑惑。
“怪怪的?沒有吧,哈哈…”她心虛地笑了笑,好在蕊咼也沒有再問下去,魏吉深呼了一口氣,拍了拍獨角獸,示意它跟上去。一路上格外沉靜,冰候似乎滿腹心事,微矗着眉頭一語不發,臉上一片冰涼。魏吉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更加沒什麼心情說話逗樂。其他幾個人在出發的時候談笑了幾句,見似乎沒什麼響應,也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只有子夫,偶爾從魏吉的懷裡跑出來,站在獨腳獸的背上,哼哼唧唧地叫上幾聲。
又是一路奔波,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魏吉將包裹往自己腦袋下一墊,沒幾秒鐘便去見了周公大人,一夜無夢。聽說下一站要經過的是黑色沙漠,衆人便早早將自己的獨角獸拉到小溪邊飽飲了一通清水.還將所有能盛水的器具,全部用來裝水。儘管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衆人的臉上還是隱隱地透露着不安。
越是往前走,地上的綠色的植物就越少,到後面就只剩下光禿禿的瓦礫,擡頭望去四處都是暗黃色的戈壁灘,隨處可見的動物枯骨,令人心悸。纔到中午時分,頭頂上的太陽已經變成了白花花的一片,照得人睜不開眼睛。渾身的皮膚有種難耐的炙熱感,身上乾乾的,剛流出來的汗水,很快就被烈日烤沒了。
魏吉拿了身後的水壺,自己喝了些,又餵了點給子夫。這個可憐的小東西,混身長着厚重的毛髮,此刻鼻翼不停地抽動着,已經熱得有些暈頭轉向。過了這個戈壁,就到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黑色沙漠。他扭頭看了看冰候,他正靜靜地喝着水,盯着前方,臉上一片沉寂。魏吉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失落,難道,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關心了麼?她深深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身後有雙眼睛正盯着她,她猛地回過頭,卻正好對上言風黑亮的眼睛。他的瞳仁裡有種說不清的複雜情緒,見她突然回頭,也並不躲避,只定定地看着她。魏吉心裡“咯楞”了一下。想起自己如果是隱月的話,那麼言風應該叫她什麼來着-奶奶麼?她突然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不知道嶸哲讓她的記憶得到復原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讓她去找寒浞麼?她低頭沉吟着,搖頭苦笑。
生活在現代的魏吉是從來沒有見過沙漠的,隱月也沒有。但魏吉記憶中的沙漠是一望無際的黃沙,還有會移動的沙丘和可怕的流沙羣。所以見到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沙漠,她的心裡竟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難道是黃沙被潑了墨水了麼?
“大家小心了-”冰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魏吉的身邊。一陣大風狂嘯而過,夾雜着沙塵,狠狠打在了衆人的臉上,隱隱帶着一絲警告和挑釁。獨角獸羣被吹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不安地用前蹄刨着地,鼻孔裡打着響亮的忽閃。等風勢漸漸小了下去,衆人的形象都已經變得狼狽不堪了。抖一抖,滿身的黑沙,就像剛從煤灰裡扒出來的一般。估計到了夜色下就分不清誰是誰了。衆人面面相覷,蕊咼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引得衆人忍俊不禁,沖淡了些許的不安。
但要進入的畢竟是沙漠,一個如地獄般可怕的地方。所以大家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手上緊緊地握着兵器,如履薄冰地朝前走着…
無垠的黑色中,有種令人窒息的寧靜,除了幾個人,幾匹獨角獸,發出的“吭哧吭哧”的呼吸聲,和踩在沙上面澀澀的腳步聲。周圍的一切如同全部死掉了一般,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哥…幫我把這個變成冰!”蕊咼拿起自己的一個小水囊,撒嬌般遞給冰候。
“好-”他紫色的眸子中滿是寵溺的笑意,伸出手在握住蕊咼的水囊,不多時放開。魏吉的耳邊便響起了她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冰候王爺竟然還有這等本事啊。”“來來來,給我們也搞點冰,快把老子熱死了。”蘇洛和獵芒趕緊湊了上來。言風微笑不語,也遞上了自己的水囊…
“勞駕-”魏吉的笑容卻是有些尷尬,自從那天晚上在冰候的懷裡痛哭了一場以後,他對她就變得若即若離起來,眼光中總帶着一種說不清的矛盾。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握住了她的冰囊,卻扭過頭似刻意一般避開了她的眼光。魏吉呆呆地將冰水囊貼在自己發燙的臉上,深深嘆了一口氣,既然自己給不了他什麼,有何苦又要討得他的關注和愛護呢。
太陽移到頭頂的時候,沙漠上的溫度陡然已經上升了好幾倍,雖然有冰候的冰囊得以降溫,但由於沙漠是黑色的原因,更加吸收熱量。衆人感覺自己就似進入了熱蒸籠一般,酷熱難當。水囊中的水在迅速少下去,但從衆人乾裂的嘴脣來看,他們的身體還處於一種缺水狀態,分給獨腳獸的水就更少了,不過好在這種動物異常壯碩。子夫有氣無力地躺在獨腳的背上,一動不動。
“蘇洛…若要走出這片沙漠,需要多少時間?”魏吉舔了舔乾涸的嘴脣,急促地喘着氣。
“最少也得三天吧!”蘇洛深深地吐了口氣,肇着眉頭看着遠處炙烤的驕陽。“三,三天?”魏吉幾乎是顫抖着重複出這兩個字,腦門一片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