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子妖孽,謀心謀美人

雲菱握緊手中的紅綢,她自然也聽出了來人是誰。但她想法跟盛啓一樣,這人不是在邊疆麼?他怎麼敢來京都城,他就不怕有來無回麼?

而此刻喜堂因着這一聲高調的嗓門而寂靜,無論是誰的心都爲此“咯噔”一跳。只道來者不善,畢竟此時此刻是吉時,是這一雙新人拜堂的時間。但凡是正常的賓客,都不可能出言打斷。

可是到底是誰,竟然敢來厲王的喜堂上鬧事?這人不會真的是吃過雄心豹子膽吧!

不過很快這來者的廬山真面目,就曝露在衆人跟前。認識的人見了早已面色不善,不認識的卻驚爲天人!

那赫連繁燼一身綵衣,如一朵美豔的彩雲空中而來。一年多未見,他的身量卻拔高了不少,如今幾與盛啓旗鼓相當。

他那從前青春風華的臉龐,那美玉般的姿容。大約因爲長時間征戰的緣故,而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銅色。只這一層變化,就令赫連繁燼從此前酷似女貌妖嬈的姿態,搖身一變成瀟灑颯爽的妖孽。

他的臉似乎瘦削了,顯得棱角分明瞭。且在那種棱角里,帶有幾分冷毅。他雖是淺笑着走進喜堂,卻讓人有一種風中刀鋒凌厲之感。

“菱兒。”赫連繁燼的凌厲,卻在看到喜堂裡,那一身紅裝的雲菱的身姿時,全部收了去。

“赫連公子這番來,是敵是友?”雲菱沒有掀開蓋頭,她也沒有看到赫連繁燼的模樣。而她這一句話問出來,直接讓赫連繁燼那英姿勃發的面容,生出了幾分僵硬。

是敵是友?

赫連繁燼那一瞬間,只覺得心口發疼。一年多未見,她就如此看他。就算從前的與他無干,可帝陵裡的生死相隨呢?她這心肝可真夠狠的,狠得讓人痛不欲生。

可赫連繁燼仍脣啓微笑,那豔夭的薔薇脣色在空氣中綻放如花,那一雙琉璃的眸定定的看着那蓋着蓋頭的少女道:“本公子於你,從來都不會是敵。”

雲菱聽了這一句,本有的一絲緊張緩緩落下。她那聲音如黃鸝美妙,口氣也多了幾分親切:“那麼賀禮帶來了麼?”

“自然。”赫連繁燼一揮手,一名青衣女子便將一隻檀木盒呈上來。

赫連繁燼伸手接住道:“外面的都是虛的,這一份纔是我想送給你的。”

“其實不用太客氣,我這別的不需要,你金葉子多來點就行了。你知道現在戰事吃緊,到處都要用錢。”雲菱不等赫連繁燼有下話,已經開口討要道。

豐元帝聽着這話,鳳眸裡忍不住染了幾分興味。暗道這厲王妃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再有趣一些。

盛啓聽說這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不知道的以爲他厲王府有多窮,知道的也要爲雲菱這種直接所驚。雖然她並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呵——本公子倒是不知這大盛朝,還要你這個一個姑娘家來操心戰事。”赫連繁燼莞爾一笑,一句話將本還算緩和的場面刺激得劍拔弩張。

“赫連公子這話我不愛聽,感情你是鄙視女子。可你說這句話,你們家太后知道麼?”雲菱蓋頭下的青黛微蹙,只覺得赫連繁燼今天的來意不怎麼好。

而喜堂內衆人聽言面色都緩和下來,都頗爲興味的盯着赫連繁燼。後者諷刺大盛的戰事需要女子來關心,可大齊的朝政可是由女人把持。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過估計過陣子會傳到她耳中了。”赫連繁燼知道雲菱素來口齒伶俐,倒也不覺驚訝。至於高盛太后聽了什麼心思,他也完全不在意。

“接着吧,這東西也只想送給你。”赫連繁燼踱步走上前,竟然是想將手中的檀木盒親手交給雲菱?

盛啓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今日一身大紅新郎服的他。褪去那往日沉黑的深沉,自有一重傲然的風骨。那鮮豔的,濃烈的紅,將他那硃色的脣勾勒得醒目奪魂。

人們才發現,厲王盛啓原來有這樣攝人心魂的俊美!那是一種刺碎人心的,擁有獨特桀驁霸道的俊朗!

與妖孽一般的赫連繁燼不同,盛啓就像是一尊生人勿近的神祇。他有這讓人望而生畏的凌厲五官,更有這得天獨厚的霸氣果決。無論任何時候,站在哪裡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而此時他看着赫連繁燼,硃色薄脣微微勾起,黑眸看着後者那一方檀木盒道:“赫連公子莫要逾越了,菱兒是本王將拜堂的妻子。你若尊她重她,是否該將這禮,交給喜宴的執事?”

赫連繁燼那琉璃色的眸盯着盛啓,後者黑眸裡的警告毫不掩飾。他沒有轟人已經是給面子了,若非估顧及雲菱的心情,他現在就想一腳踹了眼前這擾人好事的傢伙。

兩人的眼神空中交織,一股凌厲的低壓率先影響在他們附近的人。赫連繁燼毫不示弱的挑釁,讓盛啓一雙黑眸染了冰意!

也就在這等氣勢對決的時刻,喜堂外再度傳來了人聲——

“看來我這麼趕來,還不算太遲。”秋清風確實是趕來的,他知道兩人要大婚的事情後,當即安排完政事,即從大明帝都雪城出發而來。

無論是秋清風,還是赫連繁燼,或者另外兩國的決策者,都沒有想到在這種時機,盛啓還會大婚!

在他們看來,就算是要大婚,那也要等戰事平定之後,一切安穩下來才大婚不是麼?

可事實上是——他們都錯了。盛啓就不是這種能以常理奪之的人,他偏偏就是要在大戰的此刻,迎娶自己的小嬌妻!

明明大盛已經被四國圍困,分明就是到了兵臨城下的危機時刻。他作爲大盛的戰神,能夠在消失一年多後歸來時,不被人唾棄咒罵就罷了。不想大盛的朝臣和百姓,居然還有心思給他籌辦大婚!

這種不可思議,這種匪夷所思,讓四國的決策者想破腦袋都不明白。因爲在他們的理解裡,百姓們可不會去理解什麼高深的情意,將士們也不會爲了讓主帥去大婚,而他們自己去拼生拼死。這一切都有違常理!

“不想順帝竟也遠道而來,看來今日我朝厲王的大婚,倒是十分引人關注。”豐元帝看見秋清風入喜堂,自然不可能再靜坐了。

豐元帝並非不知從前在這大盛京都時,身爲秋氏山莊少莊主的秋清風對雲菱的情意。但從前那都只是聽聞而已,不想今日爲了雲菱大婚,他堂堂一國帝王也出現在這裡!

那麼眼前這兩人,一個大齊的小王爺,一個大明的皇帝。難道真以爲大盛的京都,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麼?

若是從前邦交友好之時尚且好說,但如今他們都是發兵在徵他大盛的仇國。而這樣的人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他們是膽子大得驚人,還是在挑釁大盛的威嚴?!

“好說。”秋清風雖已登基爲帝,但仍舊身着一襲白衣。一如他在大盛時,那清風白月般的秋少莊主模樣。

喜堂內衆人,多是大盛的朝臣。這其中不乏武將,更不乏有親人喪生在戰場者。此刻看到這兩人,尤其是赫連繁燼,心中的仇恨都已裂開。若不是因爲這是厲王的喜堂,他們恐怕早已動手!

“小王爺倒是快了一步。”秋清風在回完豐元帝的話後,目光便落在那正在對峙中的兩人。只是在他眼裡看到的,更多是那幾乎被盛啓擋去的,卻引他千里而來的身姿。

“本公子又不是日理萬機的皇帝,自然能夠說走就走。倒是沒想到順帝,還能不遠千里而來。”赫連繁燼目看向秋清風,對於後者的到來頗爲驚訝。

因爲雪城到京都城的路途,可比他從洛州到京都城遠上一倍。他這麼過來都有些趕了,更不要說秋清風這一路過來有多趕。

“菱兒大喜的日子,若是不能來,心裡總要膈應一輩子。”秋清風本以爲能來得及,如今的戰事起了之後,他們可能會分開。可是盛啓的作爲,打亂了他的計劃。

所以在聽到盛啓要與雲菱大婚時,他就無法靜下來處理朝政。他心中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一定要來。一定要在她還未嫁人之前來,雖然知道可能無法起作用,可是他就是要來!

“既然都來了,那麼請按執事安排坐下,待本王與菱兒成親之後再細說。”盛啓的聲音帶着漠冷,這兩人的目的他清楚。但是爲了今日,他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雖然這兩人能神不知鬼不覺抵達京都,說明了他們有本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壞他婚事。

“菱兒,你可還好。”秋清風根本不理會盛啓的話語,他直接問道。

秋清風的作爲,讓不知道他對雲菱情意的,都從他進喜堂後的兩句話聽明白了。

看來厲王要迎娶的,這雲家的嫡長女,亦是這大齊小王爺,和這大明新帝的心上人!那麼這一場戰事……

“多謝秋大哥問候,菱兒很好。”雲菱也沒想到今日不僅赫連繁燼來了,秋清風竟然也來了!

對於秋清風的心意,雲菱是知道的。可是她已經明確拒絕了,她本以爲既然他已經去了大明,那麼這一切就該斷了。可是今日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菱兒感謝赫連公子,以及秋大哥不遠千里來賀喜。”雲菱說話間握住盛啓的手臂,她後面的話纔是重頭:“而我和王爺,也只接受賀喜。你們今日來,我們只當是友人千里而來。”

赫連繁燼和秋清風的眸光,同時落在雲菱那握着盛啓手臂的素手上。而她說的話,無異於是絕情的。

他們來京都,先不說要路途遙遠。就是要過盛啓佈下的盯防,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要這樣堂而皇之的出來見她,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見她。其實是一件危險到極致之事,可是他們義無反顧的來了。

爲的只不過是看她,在她還未成婚時看她。也許心裡都還那麼一絲念想,想着也許她並不是要嫁個盛啓。

可是這一刻這種念想都沒有了,而云菱用的“我們”一詞,更是將他們的幻想都粉碎。她說出的話意,完完全全是在告訴他們。她想嫁給盛啓,她不希望任何人破壞這婚事。

“只怕有的人,不認爲我們是友人。”赫連繁燼握了握拳,努力將話說出口。可是爲何心口這麼疼,他能不能不當友人,他能不能將她劫持走。他這一場戰爲了什麼,爲了什麼?!

“菱兒說是則是。”盛啓開口道,雖然他並不想當什麼亂七八糟的友人。

秋清風凝着雲菱,那執放在身前的手緊扣着衣袖。他真的很不想她拜堂,真的非常的不想。可是他更不想她恨他,不願意她的眼裡有仇恨。

“小王爺請——”長風親自上前來請赫連繁燼下去坐定。

而墨夜也出來請道:“順帝請——”

赫連繁燼凝着雲菱,他有一瞬間的衝動,他想要告訴她:我就是繁華,我是盛繁華!你還記不記得我曾以身相許了你。

可是赫連繁燼知道,即便他是盛繁華,也不能讓雲菱此刻不嫁盛啓。本以爲來得及,可是現在卻要眼睜睜的看着她嫁人。這種痛猶如心被千刀萬剮,可是他還是得忍。

沒有關係,嫁爲人婦又如何?沒有關係……不要緊的,只要她會改變心意,一切都沒有問題的。

“好。”赫連繁燼逼着自己走下去,緩緩的坐定下來。他的手緊緊的捏着那一方檀木盒,只有他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他原本打算給雲菱,打算讓她知道一切。可是他最終還是將它收入懷裡,也許真的還時候未到。

秋清風倒是比赫連繁燼乾脆,他直接按着墨夜說的方向,走過去坐定下來。

喜官看到這裡,一口氣緩緩的吐出,聲音有些發啞,但是卻依舊喜慶道:“高朋原來,同賀佳事。”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喜官不再多說,當即高聲道。

雲菱這才鬆開盛啓的手臂,兩人執紅綢面向大門。

“一鞠躬——”喜官的聲音終於恢復。

……

衆人看到這裡,一顆心尚且是懸着的。尤其是守在暗處的影衛,不知道暗地裡捏了多少把汗。

“二拜高堂——”喜官穩健的聲音緩而廣闊道。

而身在高堂之位上的雲錫,以及娰太妃,今日都穿着暗紅色禮袍。

可待到敬茶之時,娰太妃卻遲遲未接過雲菱手中的茶盞!這等作爲看在赫連繁燼和秋清風眼裡,哪裡還忍得住?兩人正待要開口!

可盛啓的眼神卻更快的落定在娰太妃身上,後者的手因此還是接住了這杯茶。娰太妃那遲疑的速度雖不算太久,可是卻讓很多不知情的人都明白——娰太妃,厲王的母妃不喜新媳婦。

喜官自認爲主持過無數大場面的喜宴大禮,什麼變故都算見過,本以爲心境夠穩的了。可今日這一樁接着一樁的事兒,讓他覺得以前見過的都是小風浪!

等到娰太妃抿了一口茶,喜官二話不說就道:“夫妻對拜——”

喜官心想着這最後一拜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可他就怕那兩個來者不善的重要之人,在這最後又要來一句“等一下。”那他這個喜官,估計是沒法當下去了。

但所幸這種情況沒有發生!喜官忙連着將三鞠躬禮行完,這才總算是完全鬆了一口氣道:“送入洞房——”

“禮成——”喜官恨不得將話順溜全唸完,唸完之後才發現後背一片冰涼。他不用摸也知道,自己這是流了一背的冷汗。

赫連繁燼捏着酒杯,目光盯着那一雙人,那琉璃的眸一動不動。看得一旁守着他的長風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上,總擔心着赫連繁燼會忽然暴起!

不過長風不是一個人在緊張,因爲盯着秋清風的墨夜也不好過。尤其是赫連繁燼至少還看得出些許情緒,而秋清風一直都像是無動於衷的坐者。可是一個千里迢迢從雪城趕來的帝王,真的只是來觀禮的麼?

但所幸兩人真的都沒動,而盛啓已經將雲菱送入洞房。

按說盛啓將雲菱送入洞房後,就該出去招待賓客。但是他卻沒有即刻出去,而是坐定了下來。

“盛啓?”雲菱看得到坐在身邊的盛啓的衣襟,她有些奇怪的喊了一聲。因爲盛啓沒有吱聲,也不知是要作何。

“嗯。”盛啓的聲音也透着古怪。

雲菱想伸手挑開紅蓋頭看,盛啓的手卻伸過來擋住。隨後他親手將她的蓋頭掀下來——

“你怎麼了?”雲菱疑惑詢問。

盛啓搖搖頭,黑眸凝着眼前濃妝豔抹的小人兒。那月白的小臉,被脂粉撲成了粉白。那紅潤的熟桃,被胭脂塗成了紅果。那嬌嫩的菱脣,被脣紅染成了血色。那捲長的睫,亦是被撲上了金粉。那秀氣的青黛,被修得細挑。

整一個小人兒,瞬間因此變得豔麗起來!雖不如她尋常的模樣可愛,卻有一種引人採擷的濃媚。看得他喉結微微滑動,手掌也忍不住握住她的側顎。

“想洞房。”盛啓的身形逼近道。

雲菱聽言眸微瞪大,伸手握住盛啓的手掌:“那什麼——不是說好的,十八歲麼?”

“能不能反悔?”盛啓的手指劃過那脂粉濃厚的臉,聲音帶着試探之意詢問道,而這類似的話意他已經是問第二遍了。

雲菱聽此嚥了嚥唾沫,身形微往後縮道:“這不太好吧?”

“你葵水不是來了麼?”盛啓握住雲菱的後頸,黑眸裡有慢慢熱烈的光。

雲菱聽言卻伸手抱住盛啓的頸,將小臉埋在他的肩膀處道:“再等等好嗎?我還是太小了。”不僅年紀小,咳咳——其實胸也還小,還有就是身材完全不到位啊!

盛啓能感覺到肩頭上的柔軟,雖然今兒本該是他們行魚水之歡的日子。但他曾答應過,他也不想更不忍勉強懷裡的小人兒。

“好。”盛啓輕撫着雲菱的背,緩緩按下自己的衝動。

“那我先出去。”盛啓鬆開雲菱道,這外面那兩尊佛,自然是要去處理好的。

“嗯。”雲菱本想說什麼,但最終決定一切交給盛啓去處理。

盛啓伸手摸着她的耳垂淺笑:“怎麼不交代一下?不怕我將兩人都捉起來?”

“不是嫁夫從夫嘛,你真這麼做難道我還能指着你的鼻子罵?”雲菱伸手取下那沉頭的喜冠,一時卻勾住了髮絲。

盛啓近身幫她將被勾住的青絲撥下來,再將那喜冠取下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哼——人家一直很聽話。”雲菱哼哼唧唧回着。

盛啓將喜冠置在一遍,起身來道:“那你乖乖的在屋裡等本王回來,外邊的事你就莫理會了。”

“是,王爺!”雲菱揮手敬禮道。

盛啓看她這稀奇古怪的模樣,只搖頭捏了她的臉道:“古靈精怪,一會我讓小碧給你送吃的來。”

雲菱聽言大爲歡喜道:“算你有良心,沒光顧着自己吃吃喝喝。”

“若是悶了,就讓流玉和小碧陪你說話。”盛啓揉了揉小妻子的青絲,雖有不捨卻仍得出門去應付那些賓客。

“知道了。”雲菱揮開盛啓的手趕人道,“趕緊出去吧你。”

盛啓抿脣收了手,凝着小妻子的黑眸中自有無線漣漪。

“我走了。”盛啓再道了一句,才踱步出門而去。

雲菱躺倒在牀上,凝着頭頂那大紅的喜帳緩緩嘆了一口氣。她也知道赫連繁燼和秋清風是冒着生死而來,但是她喜歡的人是盛啓,自然不會給他們留下念想。

但秋清風的意思,她一早是知道的。可是赫連繁燼呢?他到底是爲什麼?

“赫連繁燼——盛繁華——”雲菱念着兩人的名字,心裡卻捉摸不透。因爲按照她知道的消息,盛繁華雖至今都未醒,但也還吊着一口氣在。

雖然這也不排除是因爲崇王一直以名貴藥材,更以內力吊着盛繁華這命的緣故。那時候她自己也檢查過盛繁華的身體,在後者的心口有一道非常致命的傷。

從傷口的深度,以及造成的肌肉損傷來看。這一擊應該是致死的,可是盛繁華並沒有死。而且他的身體還被邪先生附身過,身上也因此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但令雲菱覺得奇怪的是,除了心口這一道傷,盛繁華身上其餘的傷都好得很快!

還有那個灰衣人,那個出手幫盛啓融合了暗令的灰衣人。後者的手跟赫連繁燼的一模一樣,但是身形和聲音卻不同。後者可以通過技巧來改變,但是身形呢?

“應該問問盛啓的,總忘了這事。”雲菱覺得這事好繞。

假設灰衣人是盛繁華,可這一點完全不成立。因爲手長得完全不一樣,而且那時候盛繁華在太子府的密室裡。以盛京的能耐,不可能讓盛繁華出來。

假設灰衣人是赫連繁燼,可這一點非常匪夷所思。最不可思議的就是,赫連繁燼是大齊人,他的血怎麼可以融合暗令?

雲菱想得不由揉了揉腦子,今早起得太早,她現在也開始犯困了。這麼一折騰腦子,果然就睡着了……

彼時盛啓已在大廳之中,先是招待了衆人一陣,隨後安排了單獨的小廳,將豐元帝、赫連繁燼和秋清風請往一處。

“素聞小王爺膽識驚人,亦知順帝有大刀破斧的能耐,今日倒是領略。這京都城裡,朕已調令了侍衛軍、禁衛軍、城防軍候着。厲王妃與厲王可當你們是友,朕卻不能。”豐元帝明人不說暗話,開場就直接道。

赫連繁燼抿着酒杯中的酒,嚥下後才道:“本王來這京都城一事,是報知了太后娘娘。想必本王若死在京都城,兩國是要不死不休了吧。”

“朕雖武未及厲王,然大明如今朝臣,對朕期許頗重,若來而不回,想必大盛北邊江山是保不住了。”秋清風既然來到京都城,自然不會沒有安排。

豐元帝聽言淺笑:“爾等死於不死,在於朕的口說。”

“瞞得了多久?”赫連繁燼明白豐元帝的意思,能將他們活捉不好,不能的話即便死了,也能先詐兩國退兵。

“呵呵——有時候並不需要瞞多久。”豐元帝薄脣微揚,那一雙鳳眸裡,有着深邃的睿智。

“那也要等豐元帝拿得咱再說。”赫連繁燼其實並不將豐元帝放在眼中,他唯一顧忌的只是盛啓。

而無論是赫連繁燼,還是秋清風敢來大盛京都。都是吃準了盛啓不會爲難他們這一點,因爲有云菱在。

“呵——”豐元帝看出了赫連繁燼的不在意,他也不覺得有何氣憤之感。他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未開口的盛啓,一切的意思還是要看他。因爲如果他想放人,豐元帝知道自己怎麼做都無法留住人。

“今晚本王洞房。”盛啓接到了豐元帝的眼神,然後說了六個字。足以表示他今晚很忙,不會理會別的事之意。

秋清風的酒杯卻在此刻灑了些許酒出來,只爲了這六個字,心如刀割!今晚是她與盛啓的洞房花燭夜,她的嬌態將完全展現在盛啓的跟前!

“朕勞碌不適,告辭。”秋清風站起身告退而去。

沒有人攔着他,但是出了這厲王府,情況就不一樣了。因爲盛啓答應了雲菱,他們來喝一杯喜酒,那就是友人。對於友人,他可以不出手。

“本公子亦不奉陪。”赫連繁燼同樣站起身告辭。

目送兩人身影遠去,豐元帝似打趣笑道:“我不知你還有如此毒舌的能耐,明知這兩人的痛處,還狠狠的踩上兩腳加以蹂躪。你將他們逼急了,是要做什麼?”

“這一次是給你大展身手的好機會,好好給你的朝臣表現。”盛啓的黑眸凝着赫連繁燼的彩色背影,食指微微用力。

“崇王如何?”雖然知道崇王並不好,但盛啓卻多此開口。

豐元帝聽着沉靜下來:“你的懷疑我查過了,但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借屍還魂太詭異,尤其是還魂之後,並不在自己原來的身體上。按照魂魄相合只說,這並不可能成功。”

“我查過赫連繁燼,他出生之日跟盛繁華在同一天。”盛啓卻道。

豐元帝聽言頓了頓,道:“那也不可能,魂魄依存之道你想必也知曉。”

“那日我失去內力,有人出現幫我融合過暗令。此人極有可能就是赫連繁燼,如果是這般,那麼他們會不會都是崇王的兒子?”盛啓的假設很大膽,直接把豐元帝都驚嚇了。

豐元帝面色沉凝:“你既然查出了赫連繁燼的出身之日,就當知道他確確實實是高盛太后的親子。而高盛太后與崇王,從未有任何的瓜葛!”

“所以我才問你崇王如何?”盛啓相信,如果崇王是知道赫連繁燼是他兒子,那麼就不可能太平靜。

“一如往常。”豐元帝明白盛啓的意思。

“一如往常似乎也不對勁,此人如此像,他能坐得住?查一查高盛太后在生產赫連繁燼之前,那一年之內可有外出。”盛啓始相信自己的推斷。

“就算他是盛繁華,那又如何?”豐元帝反問。

盛啓聽言頓了頓,隨後微微勾脣:“不錯,那又如何。既然這是他選擇的路,本王又有何顧忌?”

“倒是失蹤的盛京,和那邪先生要小心。尤其是你這小妻子,她身懷聖物,必然會遭他們的重點關注。”豐元帝提醒道。

“已經動了,三日前在縉雲侯府。你幫我查一查靈山寺,從雲瑞下手查。”盛啓手指敲着石桌道,外面的戰事他雖憂慮但心中有數。原本這失蹤的盛京和邪先生他也沒看重,但三日前在縉雲候府內發生的事,讓他警惕了起來!

“你懷疑九曲山?!”豐元帝聽言駭然!

盛啓面色也很沉:“希望不是。”

“我會查。”豐元帝面色微微發白。

豐元帝清楚:九曲山這個地方,若是真的有不軌之心,若是真的有聯合之意,那麼遠遠不止大盛會崩亂。

九曲山有四百八十寺雲集,其中以靈山之靈山寺冠名天下……

------題外話------

妖孽和順帝就這麼走了?

第三卷的所有線,都是第二卷鋪開過的,現在都是大收網了,布吉島乃們恍然發覺前面的佈局原來是在這裡用了麼有捏?

感謝:傾19投了2張月票、wendyz投了1張月票、ws794776菱兒親媽投了5張月票和一張五星!麼麼噠╭(╯3╰)╮謝謝親愛滴們~

關於更新時間的說明:原本爲了讓廣大的親不要熬夜,我是定自早八點更新的。但是我如果不定時在凌晨,就會自作死的熬夜。唯有卡住這個點,我纔會一定要在十二點之前寫完稿子,讓我的作息不會變得不堪。

所以現在的更新時間,一般都是在凌晨一點。這樣晚一些,不會在12點,如此那些忍不住的就還是得早早去睡覺啦啦啦啦~

記住熬夜傷身!

看的更爽,還有q幣贏哦!~~~~~

第65章 我想讓你當皇帝第24章 盛啓 我要咬死你第10章 繁華落盡,春冒枝頭第19章 夜溫馨,一家三口第68章 嫉恨如狂草 春風吹又深第50章 刺激 權不如美人第43章 追小妻 任重而道遠第7章 菱兒,本王信你第13章 來得不妙,產房驚魂第11章 忍無可忍 無需再忍第12章 西方有鳳,惘然而來第7章 菱兒,本王信你第60章 催命劇毒 親孃遺物第71章 你的意思 本王是賊子?第67章 渣們就是矯情第49章 搶人 薑還是老的辣第28章 爹在下,兒子在上第16章 爺倆的戰場,乾爹和岳父第19章 直接嫁了本王可好?第8章 劍震天下,戰神厲王!第21章 妖孽頻出 氣死厲王第22章 傷她 你可以死了第17章 威嚇雲錫 盛啓進京第16章 好一個連環計第51章 乖菱兒,事不能半途而廢第56章 青荷怒放時,厲王採爲妻第4章 先帝遺詔 厲王有難第2章 洞房花燭,風雨夜來打京城第1章 公子妖孽,謀心謀美人第71章 你的意思 本王是賊子?第35章 重口 縉雲候遇變態第29章 狼舞 雲菱要入縉雲侯府第10章 停呀 停下來第7章 公子如霜月,人間好風景第35章 重口 縉雲候遇變態第28章 爹在下,兒子在上第46章 公子夭夭 妖孽賴上門第8章 此去經年,後會無期第26章 萬千寵愛於一身第13章 太子入局 借刀滅渣第55章 我讓你咬花,沒讓你咬我第46章 公子夭夭 妖孽賴上門第17章 款一把票子第50章 刺激 權不如美人第42章 權局 不能讓渣男好過第2章 一見傾心 輾轉反側第49章 搶人 薑還是老的辣第22章 強勢出,你得聽我的!第52章 溺水三千,只取你一瓢第32章 攪局 雲菱要出走第20章 護我者 我亦護之第58章 尷尬 盛啓是傻逼?第34章 養你 當本王的王妃第25章 鬱悶,早起不見爹孃第7章 這是那個好身材男子?第14章 順手摸魚真愉快第23章 厲王是虐臉控第29章 無毒不丈夫!第44章 記住 你們欠她一命第37章 搶男人就算了 搶錢不能忍第19章 她是我的人第14章 順手摸魚真愉快第6章 詐的就是劉惡霸第13章 狗咬狗是好戲第58章 尷尬 盛啓是傻逼?第4章 煮酒樓月關,話重逢第40章 婆媳相逢,誰勝誰負?第56章 青荷怒放時,厲王採爲妻第32章 攪局 雲菱要出走第45章 艾瑪 我沒偷男人啊第28章 你想怎麼親本王都允第23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雲梯!第9章 戴面具是不厚道的第21章 妖孽頻出 氣死厲王第3章 來自鳳城的魂,美了一座城第11章 蛇鼠正好一窩亂鬥第15章 劉惡霸“很仗義”第26章 萬千寵愛於一身第5章 銀票,金子與銀子第10章 停呀 停下來第28章 醫絕 一手西醫震京都第1章 村裡來了個學霸第19章 直接嫁了本王可好?第5章 狂犬病得治第3章 雞飛狗跳秀姑家第48章 緋聞 厲王七竅生煙第67章 渣們就是矯情第15章 按律當斬第30章 毒計 毀了誰的容?第9章 戴面具是不厚道的第8章 此去經年,後會無期第7章 公子如霜月,人間好風景第31章 貓撲 大nve渣渣們第26章 萬千寵愛於一身第13章 來得不妙,產房驚魂第25章 驚魂 厲王心亂了第9章 將軍北去,路有佳人第7章 這是那個好身材男子?第36章 忍和色 同樣頭上一把刀第56章 拖字訣 鴻門宴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