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盛啓已在樓月關中,而他所在的雅間,正是昨夜赫連繁燼所呆之地。
“從此處出去之人,被拿住後可問出什麼?”盛啓推開窗戶間,一面詢問道。
“被捉拿後已咬毒自盡,魅夜查過了。此毒事先被藏於齒縫,且是劇毒。是故一旦咬碎,即刻斃命。”長風回稟道。
“看來赫連繁燼在京都城裡除去陛下滅殺的那些點,還有未被察覺的暗樁。而這纔是真正重要的存在,昨晚他該是下達了新令。”盛啓只通過此人乾脆利落的自殺手段,就已可判斷出這些信息。
長風聽言面色微重,因爲在這人咬毒自殺後,他們便斷了追查的線。而有這樣的細作存在於京都之中,絕對不是一件愉快之事。
“王爺,昨夜還發生一樁怪事。”長風再稟道。
“說。”昨夜盛啓雖將影衛都撤回厲王府,但今晨他們各自回到所處之位時,以他們敏銳的察覺力,仍然能夠捕捉到一些不尋常的信息。而這些一層層匯聚上報後,負責彙總消息的影衛,就能夠根據這些線報彙總成最後的結論。
所以即便盛啓昨夜沒有出手,此時他仍舊能夠依靠手中的力量,掌控到這些信息。而如果他昨晚沒有退守厲王府,那麼赫連繁燼想離開京都只怕不容易。
“李家墳地新墳有變動,李玉瑩屍身遭毀。”長風的責任是將影衛彙總上來的消息,剔除他可以明白並辦妥之外的事情上報盛啓。
“查一查雲瑞昨夜的行蹤。”盛啓敏銳的警醒道。
長風卻稟報:“屬下得此信後,已吩咐查雲瑞行蹤。但昨夜雲瑞一直在房中,並未曾離開過。”
盛啓聽言後沉吟了一陣道:“讓人去驗屍,確定這屍體是否還是李玉瑩的。”
“是。”長風記下。
盛啓的目光落在窗臺上,黑眸仔細的將其上的印記全收入眼中。隨後他的目光看向了城北,而那裡正是赫連繁燼離開樓月關時暫去的方向!
“可還有別的消息?”盛啓收回目光後再問了一句,人也回過身來閱看屋內的擺設。
長風低頭思慮一遍後回報:“據查城北林子有輕微打鬥痕跡,其餘並無異樣。”
“看來陛下是有收穫,城北這一路追查下去。”盛啓基本可以確定赫連繁燼走的就是這一條線,而豐元帝沒有那麼廣的爪牙,他盛啓卻有。
“是。”長風再將這樁事記下。
盛啓的目光此時落定在一盞燭臺上,他隨即踱步上前。
長風的眼神也跟隨着盛啓的腳步看向燭臺,這才發現這一盞燭臺滴出的燭液有些許泛黑。僅這一絲的異樣都被盛啓捕捉到了,令他只覺得汗顏!
盛啓低頭嗅了嗅燭臺,隨後蹲下身細查。而在他的查看下,有一段燃燒未盡的線出現在他的手上。
“王爺,這是?”長風知道盛啓不會去撿無關緊要之物,那麼就是說這一截骯髒的線有某些不尋常的意思。
“這是菱兒縫合傷口用的線,其上的黑斑應是血跡,讓魅夜驗一驗。”盛啓的身上也被縫合過這種線,所以一眼便可認出來。
而如果這線上的黑斑真的是血跡,那麼盛啓完全可以確定赫連繁燼就是盛繁華。而他將這代表救命之恩的線燒去,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是!王爺可還有吩咐。”長風知道這後面一樁事,因事關雲菱,所以需緊急處理。
盛啓揮手:“先把這三樁事辦妥。”
“屬下即刻去辦。”長風領命退下。
盛啓也並未多呆,很快和回到府上。因是天色不早,他直接繞回寢殿,適逢魅夜自偏殿領命而出。
“王爺。”魅夜拜禮,道:“恭賀王爺新婚。”
盛啓知道這幾個老部下一直操心他這婚事,昨日未曾與他們飲上一杯也是遺憾。今日這三人,輪流着給他道賀多半是補足昨日未來得及的賀詞。
“辦完事今夜早些回府,本王與菱兒給你們設酒。”盛啓素來雖有孤高冷傲的嫌疑,但心中對墨夜、長風和魅夜是有兄弟情分的。這三人追隨他的時間最長,一路出生入死都還能一起活到現在並不容易。
“王爺?”魅夜有些吃驚,在他們的心裡可從未敢將盛啓當成兄弟。在他們的心目中,一直以來盛啓都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的尊敬的王爺!
“去吧。”盛啓說完人已踱步回殿,餘下魅夜一人發呆半晌。
待魅夜再回神時,盛啓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看了一陣空曠的路,才折身往府外去。他只覺得如今的盛啓,越發與從前有區別了。似乎變得更有溫度,而這種溫度顯然是收到雲菱影響。
……
那會盛啓進屋時,看見雲菱還在外間的案几上寫着什麼。他踱步過去細看,只見她描畫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什麼?”盛啓俯身詢問道。
雲菱這才從專注中回神,擡眸看向盛啓道:“你忙完啦?”
“是,這是什麼?”盛啓落身將小人兒抱入懷裡,伸手拿着她畫好的東西問道。
雲菱放下手中的毛筆,指着圖譜誒她盛啓解釋道:“這些是流水線運作視圖……”
盛啓認真聽着雲菱做的講解,才聽明白她是要將之前用過在他身上的藥大批量弄出來。這倒是好主意,當然也有利於戰局。
尤其是一旦重要的將領受傷,那麼這種藥能夠幫助快速恢復。甚至可能讓一名瀕死的勇士健康起來!這對於短期作戰也許沒有太大作用,但對於他們這種需要長時間征戰的戰局,將會起道至關重要的作用。
例如兩名大將互鬥,兩敗俱傷而散。不過數日後,其中一名再度可領兵征戰。另一名卻仍舊臥牀不起,甚至性命堪憂!如此此消彼長之下,大盛方面的優勢就會漸漸凸顯出來。
“我讓朱八調令一支死士給你,另外調配五萬軍馬守衛。”盛啓比雲菱更清楚這製藥地方的重要性。
雲菱聽言有些割汗道:“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一旦被敵手知道我軍有這種藥,此地將會成爲絕危之地。以醫者之心來說,這種藥更多人能用,自然是可以救更多的人。但於戰爭來說,敵軍死的人越多,戰事了結越快對我軍纔是好事。所以目前來講,此藥只能由我大盛擁有。”盛啓的分析很殘酷,也很到位。
雲菱明白盛啓的意思,但提到醫者之心,她卻有些恍惚。還記得大學畢業的時候,在拿到畢業證書前的宣誓,那些她曾經說過的話。
雖然她並未真正跨入醫學界,她還在攻讀博士。但是那些宣誓卻已經念過,或者目前爲止她都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宣誓。可是等到上了戰場,一切都會有所改變吧。
“怎麼了?”盛啓察覺雲菱的恍惚。
雲菱搖搖頭:“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是一個醫者,也許在這裡,我其實更應該是一名商人,或者說政客。”
不錯,她就是謀財謀權的,並不再是那個醫學碩士。不在其位不擔其責,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名醫者,她只是要爲自己的存活而謀。所以那些宣誓,也已經在那大貨車瞭解“她”的時候,全部都見鬼去了。
“菱兒。”盛啓伸手輕撫着雲菱的臉,知道她其實是有一顆純良的心。在過去他們遊走各國的時候,她常常會以獨有的方法去幫助人。她一般不會直接施捨於人,她的觀念一直都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雲菱卻很快甩去低落,將那些圖譜收整好道:“就按你說的辦,回頭若是成效不錯,也能控制得住,咱們還可以擴大生產範圍。”
“嗯。”盛啓沒有多說,因爲在這一點上,只有雲菱自己想得開纔好。
“我去更衣,然後跟你進宮。”雲菱起身道。
盛啓隨之起身:“我幫你。”
“別了,到時候別想出門了。”雲菱承受不起這樣的恩德,她還是自己換快一點。
盛啓抿脣淺笑:“那就遲一些又如何?”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我晚上還要把剩餘的圖紙畫完,你少折騰我。”雲菱翻翻白眼,到時候又要她去瀉火,這絕對是苦力活好麼!
“所以你要快些長,別人十五你亦十五,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盛啓到好意思來嫌棄。
雲菱聽着就起火:“豆芽菜怎麼了,豆芽菜你還不是喜歡,你有本事你別找我!”
“確實,本王就喜歡豆芽菜。”盛啓坦蕩承認,但是頗爲苦惱道:“問題是豆芽菜承恩不起,你還是快些長吧。”
“滾!”雲菱惱怒不堪,越發察覺盛啓是個沒節操沒下限的!果然道貌岸然這詞非常合適他,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這種無恥之徒!
盛啓聽言只笑,不過倒是沒有跟着雲菱去更衣,而是坐着將她畫的東西再看了一遍。心裡隱隱有些猜測,也有些許不安。
不過這些情緒在雲菱更衣出來後都被盛啓埋藏,兩人隨後入宮赴豐元帝的宴請。
因豐元帝並未宴請其餘人,只讓程皇后作陪,是故這更像是兄弟間想見的家宴。席間閒聊亦是頗爲愉快,待到膳罷才分了席說話。
豐元帝邀盛啓進宮,自然不會只是用膳這麼簡單。更多的是將昨夜之事說與盛啓知,並做一些參詳。
“赫連繁燼這一條路臣會跟進覈查,至於順帝這方,臣亦未有消息。”盛啓簡單說明道。
豐元帝聽着盛啓對他的稱謂,擰了眉毛道:“怎麼,成親之後就生分了?這是要劃分楚河漢界的意思。”
“陛下當明白,大盛如今是非常時期。你我兄弟情意再如何親近,但臣若不臣,帝若不帝自會招來閒話。尤其是臣隨後便要出征,屆時一在朝堂中,一在戰地之上,若有心人動盪人心,只怕屆時陛下就是無心,也要順着局勢走。”盛啓的話意味深遠。
豐元帝聽言鳳眸微深,他很清楚盛啓話裡的意思。
“於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兄弟。但你亦說得不錯,即便朕有扭轉乾坤心,但恐無扭轉乾坤之能。可即便如此,人前你這般便是,人後又何必戳我之心。”豐元帝亦是坦言道。
盛啓黑眸沉黑未動聲色,只出言道:“陛下若有心,則免我夫妻行跪拜之禮。其餘禮制不可廢,此爲朝之根本。”
豐元帝沉默了許久,見盛啓那一雙黑眸裡,自有沉靜決然。他清楚這是盛啓的決定,而後者這個決定,讓他覺得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果真要如此?”豐元帝再問一句。
盛啓頷首:“陛下當知,在登基那一刻開始,您就是大盛的帝王。作爲臣子,臣不過是輔佐您穩固朝綱。而一切的決定,都應該在您的手上。”
豐元帝再度沉默,他此時不知道盛啓到底什麼用意。因爲原本的相處十分愉快不是麼,爲何臨出征前反而要說這些話?難道這種隔閡與距離,反而對他們未來的戰事有好處?
“陛下不必多想,臣兩日後會與菱兒先行離開京都。而大軍在五日後開拔,屆時需要陛下多做些功夫,不宜讓天下知臣已先赴洛州。”盛啓將自己的計劃說明道。
豐元帝聽此,只得將對盛啓忽然轉變的態度置放在一遍,仔細與其討論此事。
“可以。其餘調度,我——朕會讓兵部、戶部、工部、禮部做好準備,你不必操心這些。至於戰況,你如何看待?”豐元帝最是操心的,只是對外的戰局。對內來說,這一年多的吏治,已經讓他比較得心應手。
“我大盛東部自有山巒屏障,且有窮兇惡海所護。所以真正危險的,北部、西部和南部。”盛啓也仔細個豐元帝開始做分析。
“其中蜀南國與我大盛有天險臨河庇護,蜀南國若想調軍襲我大盛,只可從棧道上過來。然棧道狹小,只能過少數兵力。若是強行渡江,我大盛守軍亦不可能讓其得逞。另有一條路,要從隴西長蛇繞路。但這一條道很少人能想得,只需派小股軍力守住即可。”盛啓將蜀南國的險情剔除。
“其後西域與我大盛交界潁州,暫有潁州軍抵擋,蜀南西域盟軍討不着好。但這一支盟軍的作用,原本也只是想托住潁州軍。”盛啓犀利的指出蜀南西域盟軍的意圖。
豐元帝頷首道:“如此潁州軍不可馳援洛州,邙山軍要護京都安危,他們是聯合而攻之。”
“不錯。”盛啓知道這些人的意圖,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撕裂他們的攻勢。
“這種局面,如果長期打下去。以我大盛一國之力,勢必要輸給四國合力。”盛啓雖狂但並不自大。
“你認爲如何才能勝?”豐元帝看盛啓面色雖嚴肅,但並未有沉重焦慮,便知他有應對之策。
“首先還是要打,在確保打勝之後,將四國的聯合分化。但這不會是一條好走的路,我朝仍舊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尤其是今年秋收,一定要注意儲存軍糧。各地糧倉儲備的糧食,需全部調度往前線。”盛啓之所以不是太緊張的一點,是因爲他知道雲菱培育出了雜交水稻,而這種稻種長成後收穫的稻子是尋常的五倍!
五倍!也就是原本一畝地產量一石餘,如今就有六石!稻村上一季已全部種植這種稻米,收成完全穩定。而且培育出更多的稻種,預計這一季播種,江州一帶全部可種植此類稻種。而江州素來是大盛的主要米糧產地,這一次豐收就相當於是五年的豐收!
“此事朕會督辦。”豐元帝並不知道還有雜交水稻這種秘密武器,所以顯得十分憂愁。他亦是軍伍出身,當然知道一旦打仗,糧草的消耗非常恐怖!
“江州今年的稻米會有驚人產量,此消息必須嚴密把控,稻種方面亦是要嚴控。絕不可販賣出大盛,這一點非常重要。”盛啓說着,大致將雜交水稻一事說明。
兩人仔細商談之後,豐元帝這心就定了不少。
“你此番要將厲王妃帶着?”對於這一點,豐元帝多少有些不贊同。畢竟雲菱再如何都只是一名女子,而且盛啓帶着新婚嬌妻出征,多半會引人閒話。
“不錯,留她在京都臣不放心。與其牽掛着,不如帶在身邊。”盛啓沒有鬆口的跡象,他很清楚以雲菱的能力,一旦被更多人知道,她的處境會非常危險,而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她。
豐元帝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你如此掛心她,不怕她被敵手當成你的軟肋來攻擊?”
“菱兒不會是臣之軟肋,陛下且等此戰結束,就會明白此種奧妙。”盛啓也不做多餘的解釋,因爲雲菱的本事對於不曾見識過的人來說,都不會去相信。
“朕拭目以待。”豐元帝知勸不動盛啓,也就沒有再多言。而云菱的能耐,他也不是不曾聽聞,倒也有幾分拭目以待的心思。
“那若無他事,臣先回府。”盛啓惦記着那小人兒,已經不想再呆着了。
豐元帝聽言嗤笑:“且說讓朕決定一切,只朕若下令不許你帶着這厲王妃出征,你就該跟朕叫板了。”
“陛下聖明。”盛啓也不反對,因爲一切事情只要關於雲菱,那麼他就不會以常態處之。
豐元帝搖搖頭:“去吧。”
“臣告退。”盛啓起身去接雲菱。
而豐元帝看着盛啓的背影沉吟了良久,一直到程皇后前來,他才微微回神。因爲以他對盛啓的瞭解,後者不是那種會被禮制拘束之人。他自有一顆磊落的心,但此番爲何會計較起這些?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深意?
……
兩日後清晨,盛啓與雲菱已悄然離開京都城。且是出了城之後,兩人才換乘了馬車一路往洛州而去。
別說不知道盛啓行蹤的,即便是知道他今日要走的豐元帝,也不知他這時候就走了,而且坐的是這一兩馬車。
那時雲菱還在睡覺,馬車**蕩蕩的倒像極了搖牀,讓她睡得更舒坦了。
趕車的是墨夜和長風,兩人此刻一副尋常小廝的裝扮,那氣度也完全壓制成小廝摸樣,讓人完全看不出破綻來。
直到午膳時分,他們纔在一處小鎮上停靠歇息。
“菱兒,起來吃些東西。”盛啓伸手輕拍着還在熟睡中的雲菱道,他知她這兩日辛苦。因爲他們出發的時間趕,她昨夜還忙到凌晨的在弄那些畫冊。
“唔——好睏——”雲菱迷糊嚷着,仔細看尚可看見她眼底有黑眼圈的嫌疑,可見她這兩日確實少眠。不過盛啓也好不到哪兒去,每天忙得比她還晚睡,起得卻比她還早。但是卻總是精力充沛,這一點讓雲菱非常羨慕嫉妒恨。
“先吃午膳。”盛啓搖醒雲菱道。
雲菱翻身在盛啓懷裡磨蹭了一陣,纔不情願的起身:“走吧。”
盛啓方先下了馬車,才伸手去扶着雲菱下來。不過他露臉,小鎮上本來往着的人,卻都駐足停頓下來。
非是他們大驚小怪,實在是他們這種小地方,從來沒見過這麼氣度不凡的美男子!一襲黑衣沉鬱,墨色青絲隨風微散,一雙黑亮幽森的眸,那硃色魅人的薄脣!身量頎長,佩劍懸環,真真是隻應畫中有!
更讓人倒抽一口氣的是,如此英挺不凡的男子,尚且溫柔的撩開車簾子,去扶着一名姑娘下馬車?!這簡直能迷死一干紅粉,更別說這小鎮上沒見過世面的姑娘們了。
不過待雲菱自馬車上下來,她那月白如華的肌膚,那青黛水眸,那菱脣桃腮,那雲鬢妙姿,直接讓一衆名爲雄性的人種目瞪口呆。
長風一看這態勢就覺不對,可其實盛啓和雲菱穿着打扮,都是尋常小商販的模樣。之所以會引起這麼大的震動,完全是因爲這地方太小了。像是他們從前出去,雖然也會引起關注,但絕對不會這麼誇張,
當然如今兩人新婚,也許因爲春風得意所以更招人也未可知。總之這騷動一形成,對於他們來說比較麻煩。好在這小鎮雖小,這食肆雖也不大,但好歹有雅間。待他們都進去之後,還不至於太招人。
“尋人換兩架馬車,分洛州、潁州正常路線走。”盛啓卻似乎早有安排的部署道。
“是。”長風即刻去安排。
那時小二上菜,雲菱一面吃着才問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走?步行?”
“騎馬。”盛啓給雲菱挑了雞腿,再夾了菜回答着。
雲菱方拿起筷子,聽言鬱悶道:“騎馬屁股疼。”如此顛簸不說,最重要的是她絕對是沒法在馬背上睡覺的!
盛啓看雲菱小臉皺成了敗桃,不由伸手去捏,而後手掌握住她的頸道:“爺保證此番決不讓你的小臀受委屈。”
雲菱聽言頗爲諂媚道:“那——爺,您能保證我任然能睡覺不。”
“保證你自己不想睡。”盛啓湊近偷了一口香,略有神秘道,“多吃些,路上可得啃些時日的乾糧。”
雲菱低頭咬雞腿,深刻覺得盛啓頗有些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不過有一點,那就是乾糧並不是很美味,所以她確實要爭取多吃點。最好把能打包的,再要一份打包走。
其後出小鎮,按照盛啓的安排,並他們原本乘坐的馬車在內,兩架一模一樣的,由兩名着裝一致的小廝趕向兩個方向。
而云菱則被盛啓拉上一馬,長風墨夜二人隱回影衛。
因着盛啓在馬鞍上做了安排,且是由他騎馬,雲菱被她抱在身前,所以這回她的小屁屁還真沒受到折騰。
“不錯嘛,早有這種方法,也不必我從前那麼勞累。”雲菱靠着身後的人肉墊,那叫一個愜意。
“舒服了?”盛啓摟着雲菱的小腰肢,側臉不由俯下請擦她的小臉。
雲菱伸了個懶腰:“是的。咱們這往哪兒走?”
“洛州。”盛啓雖與雲菱戲着,策馬的速度卻也不慢。他的騎術自然是極好,否則對不起他在外征戰多年的稱號。
“抄近路?”這洛州他們去大齊時有去過,走的可不是這一條道。
“不錯。這一段路開始,我們會一直在山裡過。這一條路本王走過一次,不出意外可以提前十天抵達洛州。”盛啓的目的,就是要趕在赫連繁燼之前,在洛州先奇襲。
“那你安排這兩架車是怎麼回事?”雲菱知道有分散注意力的意圖,但恐怕在盛啓這裡還沒有那麼簡單。
首先他們出來得已經夠隱秘了,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知道。那麼還要多此一舉,必然是爲了對付某些更高深的存在。
“小菱兒這腦瓜子是越發聰慧了。”盛啓確實另有安排,而且這一次走這一條相對來說是險道的路,他也帶了不少影衛。
“你是不是有盛京和邪先生的消息了?”雲菱想到則問,除了這兩人,她想不出還有讓盛啓這麼費心思的了。
“是否有,這一趟出來之後就會有消息。但接下來這一段,我要將魔劍心法傳授給你。”這纔是盛啓最重要的計劃。
雲菱本身也提議過要學輕功,但一般習武者是自幼打的根基。雲菱顯然已經錯過了時機,不可能在武道上有太多的進展。就算勤修苦練,想要在強者雲集的對決中依靠輕功逃跑的可能,幾乎等同於零。
但若是修魔劍心法則不同,因爲雲菱本身擁有聖物。聖物與魔劍之間的聯繫很玄妙,尤其是在這一年多的細查裡。盛啓發現每當他練劍時,聖物就會有異動。而當雲菱使用了聖物目前她所察覺的能力後,只要他在她身邊勤練劍,聖物就會恢復得很快。
因此盛啓最終做出讓雲菱修魔劍心法的決定,他想這應該更有助於雲菱。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配合魔劍心法,我會教你一些簡單而有用的招式。這樣可讓你防身,此外也可鍛鍊你的體質。不會動不動就覺得很累,腰痠背痛之際也能幫你行經通絡。”盛啓做了簡單的說明。
雲菱點頭道:“就按你說的。”她很清楚即便自己身邊有影衛,盛啓也會護着她。但是在特殊的情況下,她自己有能力自保是非常重要的。
“你擅用毒,若是有內力,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你。你要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要首先確保自己無事明白嗎?”這是盛啓最大的要求。即便將雲菱帶在了身邊,但他亦不認爲自己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只是她在他身邊,真要有什麼事他不會鞭長莫及。
“好。”雲菱知道盛啓的用心。
盛啓聽言握緊雲菱的手掌,其後他們休息的時間裡,他將魔劍心法口授身傳。雲菱同樣學得很用心,爲的只是讓自己有更多的保障。
但他們都不知道,就在盛啓開始動魔劍心法之時,他們的行蹤就已經不是秘密!
遠在九曲山之主峰——靈山之上,邪先生張開眼眸確定道:“確實在京都往洛州方向,但是筆直而去。”
“筆直而去,不走官道?”盛京凝着一份大盛的地圖研究着。
在他們的身旁,是一名白眉白鬚,頗顯仙風道骨的老者。
“走的是山道,厲王行事自來與人不一,這倒也不是不可能。但也不排除他用的疑兵之計,所以包括查到的兩路都要追蹤。但邪先生對厲王的內力如此敏感,這山道可以多派人手。”老者言語清晰和善,一雙晶亮的眸顯示出此人不凡。
“靈清上師所言極是,那麼這一路便由我親自去查。”盛京知道盛啓狡猾,不親自帶人前去,他還真的是寢食難安。
“有勞太子殿下。”靈清上師卻仍尊稱盛京爲太子,這一點似乎無人能說服他改口。
盛京恭敬回覆:“靈清上師客氣。”
“邪先生在聖物未到手之前,暫且留在靈山寺爲上。”靈清上師考慮周詳,亦是爲邪先生做了安排。
“有勞。”邪先生也知自從帝陵一役,他的身體就大不如前。
靈清上師頷首捋着白鬚道:“那麼殿下請隨老朽來,我靈山寺一百零八士,此番可交殿下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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