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遇盜賊時傷了身,在江州稻村又沒能好好調養身體,每日到宮裡請安着了風寒更不好。ai效尪垻本王得空,便帶她入宮便是。”別說雲菱不樂意進宮請安,盛啓也不希望她清早就得起來進宮。他又不是不知道這小人兒喜歡賴牀,一大早讓她起來不是要她的小命麼?
“哀家是爲你好,既是不領情,哀家不管就是。”太后的臉面今天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盛啓給駁回了,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恭送太后。”盛啓示意你可以走了。
那時衆人分明聽見太后走出去的腳步聲重了許多,恐怕是氣急攻心了!只說今兒這太后壽宴,這正主當真是過得十分添堵。
隨後皇帝亦是沒了興致,一場驚心動魄的壽宴如此散場,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當然這愁的人比這歡喜的人是多了去,朝臣們都深刻的明白,隨着太子自請去九曲山,京都城中的勢力又要變了。此後自然是以厲王獨尊,那些此前在盛啓遇難時表態的朝臣尚且安心一些,那些猶豫不決者就要惴惴不安了。但無論如何,朝局是一定會波盪的……
“本王送你回府。”盛啓拉着雲菱的手道。
“好。”雲菱要抽回手來,因爲這時候有不少人來跟盛啓道別。這不是讓人圍觀麼?可這人就是不鬆手!
“菱兒。”秋清風過來辭別時,目光膠着在盛啓握着雲菱的手上。
“要回去了麼?”雲菱見是秋清風,詢問間不由調侃道:“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的琴技這麼好。”
“原本在你生辰時想奏給你聽,但被某些人困在宮裡,其後你又一直不得空。”秋清風眸光柔和,並不理會盛啓那低壓冷凍。
“誰讓你非得等到生日的時候。”雲菱並沒有留心秋清風這句話裡的其他意思,還想到一個問題道:“對了,你後天在不在家?”
“在。”秋清風就是不在,也要爲着她這句話而在。
“那我讓啞婢給你送一份東西過去。”雲菱可沒忘記她在秋氏商號可是有分紅的,秋氏商號的生意越好,她的分紅就會越多,自然要每個月都將一些調整的想法送過去。
“正好我有些問題請教,不如在樓月關見。”秋清風提議道,而他這個邀約出來,盛啓的眼神便又寒了幾分。
“樓月關?本郡王也去。”盛繁華趕走了崇王,也已經湊上來道。
雲菱聽言皺眉:“你去做什麼?”
“當然去用膳,你與四皇叔的事可是讓本郡王難受得緊,難道不應該請本郡王用膳安撫安撫麼?”盛繁華鳳眸哀慼,不由長嗟道:“今日我可是爲了你大受驚嚇,還抱了那個噁心的醜八怪,你這小沒良心的過了就忘了是吧?”
“是誰說要以身相許的,既然是以身相許,那麼跟着我被驚嚇驚嚇也是應該的。”雲菱看見盛繁華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可惜她這話說出口,盛啓就捏了捏她的小手,這是警示!
“唔——算了,請就請吧。”雲菱改了口,有些可惜以後調戲美男的機會大減!早知道就不該答應的!
“那本郡王到時候去侯府上接你。”盛繁華一雙鳳眸亦是盯着盛啓握着雲菱的手,怎麼看都是不舒服的。他擡眸挑釁的看着盛啓,那意思非常明顯:別以爲一切就成定局!
“那我先走了。”秋清風道了別。
“再見。”雲菱揮揮手,也知道今日秋貴妃向着她,多半是因爲秋清風的緣故。不過——
“你鬆一下手,我跟秋清風說句話。”雲菱抽着手道。
盛啓見雲菱是真有事,雖然本意不情願,但還是鬆了手。
“秋清風,請等一下。”雲菱喚了一句急步追上前,秋清風停頓下腳步疑惑問道:“怎麼了?”
雲菱有些抱歉道:“上次你說的關於咱兩議親的事情,現在我是沒辦法幫你了。”
“無妨。”秋清風還以爲是什麼事,原來她還記得。
“你喜歡厲王麼?”雖然看見了她的迴應,但秋清風還是忍不住親口問道。
雲菱皺了皺俏挺的小鼻子,微聳香肩道:“還好,至少有好感。”
“那爲何這麼
急?如果你是擔心太后的問題,倒也不必如此焦急。”秋清風修眉微擰,原來她也不是非常喜歡麼?
“我也覺得急了一些,不過盛啓對我挺不錯,我原本也是答應了跟他好好處的。”雲菱當秋清風是好友,倒是沒瞞着他道。
“如此麼?”秋清風手指握了握,緩吸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定親,如果覺得不習慣,不必擔心後路。”
雲菱聽言笑眯眯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委屈自己滴。那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府了。”
“你今日是日進萬金了,樓月關你請客。”秋清風含笑輕點了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盛啓。
“沒問題!”雲菱也不是一毛不拔的人,如果她有很多毛,她還是不介意拔幾根的。
秋清風聽言收回眸光,這才辭了轉身離宮。
彼時盛繁華見雲菱去了秋清風處,他才諷刺道:“四皇叔,沒想到你早就設計好今日這一局,倒是皇侄一直小看了您。本以爲四皇叔只在朝堂工於心計,不想在得到小村姑之上也這本用‘心’。”
“你還是想想你今日這麼做,日後該如何面對你的太子皇兄。”盛啓側身看向雲菱,見她與秋清風有說有笑,心裡頭就覺得有些頭疼。
盛繁華聽言沉默,一雙鳳眸明滅不定:“他是以退爲進麼?”
盛啓見雲菱已經說好話,在走向她之前只是道:“本王不想再救你一次。”
“什麼意思?”盛繁華擡眸,看見盛啓已經走去雲菱那兒,看見他走過去就伸手輕捏了小村姑的俏臉,行爲親密卻十分自然。他不由擰起長眉,又踟躕着該不該去太子府。
“還是去吧。”盛繁華輕嘆了一口氣:有些事總該要問清楚,畢竟兄弟一場。
那時盛啓握住雲菱的手,已牽着她走出宴廳。這一天鬧下來,此刻已經是夜裡亥正,尋常時候雲菱已經準備睡美容覺。但對於宮宴來說,此番卻是散場得提早了很多,否則至少該鬧到子時後。
“冷麼?”盛啓詢問間,給雲菱將紫貂毛披風上的帽子戴上。雪夜裡的月色極美,今日又是十五,正是月圓時節。光潔的月華落在她那小臉上,暈開一層淡淡的銀粉。不知爲何,這就令他想到初見她時,她脫了衣在上藥的那一抹月白的小身子。
“冷,你拉着我的手,風都鑽進來了!”雲菱捂着披風,縮了縮身子站住道。
“嗤——”盛啓輕笑間果然鬆了她的小手,但卻靠她很近道:“那是要本王抱着你出宮麼?”
盛啓微俯着修健的背,一張俊臉猛然間湊近。那氣息親密的散在了她的臉上,那一抹誘人的硃紅也貼得極近!那一雙黑眸帶着似笑非笑的星光凝着她,眼神有幾分戲謔的意味。
“沒有。”雲菱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他摟住了背道:“退什麼?要往回走麼?”
她的身體因爲他的欺近而微向後仰着,又因有些緊張而雙手握於身前,小身體被紫貂毛披風裹着,像極了一隻受了驚的紫貂兒。加上那因他作爲而微起紅暈的小臉蛋,粉撲撲的甚是惹人憐,勾得盛啓貼得愈近。
“討厭,別靠得這麼近!”雲菱側開臉道。
盛啓悶笑着站直身,倒是不再逗她,畢竟這裡是宮裡,多少宮人的目光盯着。
雲菱鼓着小臉邁步子走在了前頭,盛啓緩步跟上,倒是有幾分像鬧了些許不愉快的小兩口……
兩人就這麼安靜的走在雪夜的宮道上,鞋履踩在大理石木板上,發出清清淺淺的脆聲,窸窸窣窣的反而更顯得四下寂靜。
啞婢和流玉雖跟在兩人身後,但因爲啞婢識相,所以拉着流玉跟得比較遠。這讓雲菱只聽到她和盛啓的的腳步聲,就這樣一下一下的往宮門外走。
空氣裡有淡淡的梅花香,偶爾能看見吐着豔紅梅兒的樹枝略橫向路中。走過去的時候,盛啓會自然的擡手擋掉那些枝椏。這些花枝其實挺高,根本不會刮到人,但他也會下意識的去擋。
他擋住的時候,寬大的朝服袖袍便會耷在她身上,帶有他讓人舒適的體溫和淡淡的梵香。他將她護在袖下,彷彿能爲她遮擋一切。
“盛啓。”雲菱叫了一句。
“嗯。”盛啓擋過那梅
花枝,方放下手來。
只是雲菱叫了並不說話,步子依舊走着。盛啓本以爲她有話要說,可等了好一陣子都沒聽她開口,不由問道:“怎麼了?”
“你明天有空麼?”雲菱暗下摸了摸尾戒詢問道。
“做什麼?”盛啓想着明天早朝之後,他還有軍務要處理,可能要到中午才能回府。而且今夜收了一些網,回去忙完之後明天應該還不得空閒。
雲菱聽言有些納悶,心道你都向我求親了,我這麼問你不就是讓你來陪我麼?還問我做什麼!
“我明日可能有些忙,但後天有空,你想做什麼後天可以麼?”盛啓就算是後天沒空,那也要擠出空閒來。因爲後天她要赴秋清風的約,他現在可以冠冕堂皇的陪着她去,爲什麼不去?如果不去留在王府裡也沒心思做別的,光想着她可能跟秋清風如何說話就夠了。
雲菱聽言站住腳步,盛啓停下來看着她:“一定要明天也可以,你想什麼時辰?”
雲菱摸着尾戒道:“也沒什麼,我只是要試一試一樁事。”她說話間伸手摟住盛啓的頸,踮起腳尖忽然偷襲他的脣!
盛啓明顯呆住了!這裡可是皇宮,這四處都有宮人看着!他方纔想着做這事都忍住了,她倒好,直接就撲上來了!
雲菱其實一早在盛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她親她的時候,就憋着一把火。她算起來前前後後都不算是整個八經的親過這個人吧,結果就被指了罪,還要她認下來。這罪名可得坐實了,不然虧大了!
“小——”流玉嚇了一大跳,即便是啞婢也愣住了。這個——這個也太膽大了吧……
盛啓這回可沒犯傻太久,他立即就抱住了小人兒,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在她咬住他的時候,也咬了回去。
“不許反抗!”雲菱瞪眼警告,他還真下得了嘴,好疼好嗎?
“好。”盛啓只覺得好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雲菱見他笑得眉眼舒展,薄脣更是在月光下紅澤誘人。她也不怕他笑話,反正這事過一會誰都不知道,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她大咧咧的湊上去,直接咬住他那一抹出色的脣。
這些日子以來,雲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尾戒的規律出現了幾次不對勁。此前一直都是三天才能恢復的,可是有一次隔一天就恢復了。她幾經推敲後發現,她尾戒的恢復速度,似乎與跟盛啓呆在一起的時間有關。
這個推測出來以後,雲菱就嚇了一跳。但是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比如那次回京前,她用瞬回陰了那所謂的西域第一勇士那次,尾戒用兩天的時間就恢復了,而期間她與盛啓在一起呆了一夜。
再比如上次她差點被毒死用了瞬回,第二天晚上他陪她吃了飯,還給她舞劍來着,次日她起牀就發現尾戒完全恢復了溫度!
這思來想去,雲菱覺得她的尾戒這兩次的恢復讓她覺得非常詭異,她想着必須要驗證一下。而如果真的是跟盛啓有關,那又是爲什麼?
盛啓明顯察覺到小人兒在走神,他不由探了舌過去,淺吮了一口那嬌嫩。雲菱果然被他的反擊驚了一下,小臉微微泛紅,月華下十分誘人。
小——還是太小——盛啓忍不住輕吮,卻也不禁感嘆。葵水都還沒來,也不知道十五歲及笄的時候能不能長全了。
雲菱一瞬間僵了僵身體,甚至忘了方纔她警告過這人不許反擊。他本扣着她後腦勺的手,轉而扣住了她的下巴,稍用了力道讓她更貼合他來……
雪夜裡,月華下,當他鬆開她時,她那誘人的菱脣透着嬌滴滴的紅。引他低頭又親了一口,還伸手以食指的指節輕叩了她月白的腦門:讓她在這裡招人!一會上了馬車再接着收拾,不知道選地方。
雲菱懊惱的伸手摸着腦門,在看見盛啓那勾起的微腫薄脣,那黑眸裡的戲謔時,一瞬間就被刺激了。她下意識摸了尾戒:“回去!”不能讓他這麼得瑟,太討厭了!
盛啓聽言微愣了一下,但時光很快退了回去。正好是退在雲菱說試試一樁事的時間,她緩吸了一口氣,暗道差點就過時了!
“試什麼?”盛啓詢問間眸底隱有一抹深意。
“沒什麼,到時候就知道了。”雲菱看着盛啓那一抹朱脣,想到方纔那柔然的接觸,以及
他探過來時的悸動,就有些不爭氣的紅了臉,她忙躲閃的轉身往前走着。
盛啓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以手指輕觸着脣,心間暗疑:是幻覺麼?
他看着俏步離去的雲菱,脣角微揚的收了手,這才緩步跟上雲菱。她的步子小,他的步子大,所以即便她走得稍快,他也不需着急就能很快跟上她的步伐。然後他得放慢步子,緩緩的陪着她走。
月華寒涼,漸漸飄了雪花,先是細細絨絨,接着便是鵝毛朵朵。盛啓拂袖給雲菱擋了雪,而那一片片的雪花落在他紫黑的朝服上,卻沒有融入暈開,而是輕輕的滑落在地上。流玉想撐傘過去,卻被啞婢拉着……
於是盛啓擋着擋着,就將人兒攬入了懷裡。雪花漸大,雲菱的身影幾乎完全被盛啓包裹住。走在後頭的盛繁華看得扎眼極了,乾脆折了道避開,算是眼不見爲淨吧。他尋思着得好好合計合計,弄明白這以後該怎麼做的好。
“扎眼麼?”一道溫和的嗓音卻在盛繁華身邊響起,令略有思緒的他驚了一跳。他側頭便看見站在旁邊的盛京!可後者是什麼時候站到了他的身邊?
“殿下爲何一定要去九曲山?”盛繁華不明白,尤其他知道盛京的武功並不弱之後,所以他就更不明白。如果是要蟄伏,呆在京都城中才可隨機應變不是麼?
“我本也想不去,但繁華你,我的好華弟已經不能再爲我所用,這一局我又該怎麼走下去。”盛京看着雪中遠去的兩人,問得溫和卻令盛繁華心中掠起不安。
“原本可以一直用下去,我也無怨無悔,因爲你是我的兄長。可爲何要下手殺我?我死了對你真的那麼有好處麼?”盛繁華終於將藏在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如果我說是呢?”盛京沒有看盛繁華,他那張在月華下蒼白得驚人的臉,有一層盛繁華看不懂的戾芒。
“你不想忍了。”盛繁華本就疑惑盛京爲何要退居九曲山,現在看來盛京真的是另有打算。而盛京的這些打算,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可見他已經不再得盛京的信任。
“繁華,你說她爲何拒絕本太子?”盛京卻問非所答道。
盛繁華沒有說話,因爲他感覺到盛京身上有一抹殺意!他下意識的警惕起來,正如盛啓所言,他不想再救他一次,盛繁華亦是不想再被殺一次!
“不過是因爲本太子無權無勢,她認爲本太子給不了她榮華富貴,給不了她那一個位置。她以爲盛啓可以,但是本太子要告訴她——她錯了!她必須臣服在本太子的身下!”盛京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她不是——”盛繁華原本想爲雲菱分辯,然而盛京轉過頭來看着他,同一瞬間一道極其兇險的殺意射入他的心脈!
那一股殺意,帶着極致的戾氣,彷彿兇獸爆發出最殘暴的一擊般駭人。盛繁華瞳孔一縮,急促的調集功力爆退開來!
可是仍舊是遲了,盛京的出手太快!太狠!即便盛繁華有所防備,仍舊是被刺入了心脈!
汩汩的鮮血自盛繁華的心口洶涌而出,染紅了他花團錦簇的衣,令他玫色的脣迅速蒼白下去!他立即點了止血的穴位,蒼白的脣豔豔笑開:“就這一匕首,本郡王再不覺得猶豫。”
“你以後是不會猶豫了,你會聽話的。”盛京一步步靠近盛繁華,那一雙與後者相似的鳳眸裡,有層層陰翳瀰漫。
盛繁華捂着胸口,有些哀涼的發現匕首上有毒,而毒素已經迅速的擴散到了他的心脈裡。
“有毒。”盛繁華沒有驚訝,只是覺得絕望。他素來知道,盛京的出手乾淨利落,一次不會有人救他了吧。在皇宮裡,盛京這樣動手,自然是皇帝允了的,可他們是要做什麼?
“不驚慌麼?”盛京輕笑着,又道:“你確實不必驚慌,二皇叔那麼愛護你,我又如何會讓你‘死’。”
“你要做什麼?”盛繁華聽到盛京說起崇王,心裡有一抹強烈的不安!那個老頭子如果知道他死了,一定會發狂的!
“殿下,求你別讓老頭子知道我死了,就是讓他永遠找下去也好!”盛繁華從未求過盛京一件事,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求人。盛京要殺他,是他愚蠢被盛京得逞,這怪不得誰。可是他不想老頭子青年喪妻,老來又要面對喪子之痛。
“怎麼能不讓二皇叔知道,你知我素
來是敬重二皇叔的,他如此看重你,你有事我怎麼能不說?”盛京的回答碎裂了盛繁華最後的期望。
盛繁華看着眼前那陰戾到極致的,已經令他完全陌生的臉,只覺得徹底的絕望。可是想到崇王,他忽然覺得很不捨。想到雲菱那嬌俏可愛的模樣,他還想再抱她一次!生,尚有無限可能。死,則再無希望!
“而且本太子要做什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麼?”盛京像是待盛繁華爲最信任的兄弟一般直抒胸臆。
“你要殺了他?你動手了?!”盛繁華瞳孔放大,有些難以置信,這根本不可能!可因爲這激動,更是抽動了他的傷口!內力盡失之後,隨着血的流淌,他也接近了死亡。
盛京嗤笑了一聲,側過身走入風雪裡:“你在擔心誰?擔心盛啓麼?哈哈哈哈——本太子不知道,盛啓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你短短一兩月便爲他所想!而本太子,待你如兄弟十載!”
盛繁華想開口,想問盛京什麼是兄弟!他自問從未愧對過盛京!可是他沒有機會問出口了,心脈被重創,內力盡失的他,連逃到別處等死的機會都沒有。
黑暗漸漸籠罩住了盛繁華的意識,一直到他徹底的倒下去。那時候漫天的月華交織着白雪,就在他以爲這將是他人生看到的最後一幕,他要完全閉上眼臉的那一刻,他卻分明看到了一張不苟言笑的臉!
而那張臉盛繁華曾經見過,是在供奉太祖皇帝皇祠內的壁畫上,那根本就是太祖皇帝在位時,其下的五位能人異士之一!可是這怎麼可能?怎麼還可能活着!
盛啓與雲菱走到宮門時,雲錫和雲老夫人的車架都還在,顯然是在等着雲菱。
“王爺。”長風守着馬車見盛啓與雲菱同出了宮,想到方纔走出來的賓客那些議論,不由雙眸亮了亮:看來王爺是如願以償了!
“屬下見過菱兒姑娘。”長風爲下意識就給雲菱行了一個跪拜大禮!這可是未來的厲王妃!
雲菱卻被嚇了一跳,忙道:“起來吧。”
“謝菱兒姑娘!”長風想着再過兩年,就能改口叫厲王妃了!
“把你的馬牽過來。”盛啓吩咐道,雲錫和雲老夫人這纔來行禮道:“見過厲王爺。”
盛啓微頷首算是承了禮:“本王送菱兒回府,你們且先走。”
“有勞厲王爺。”雲錫不好多言,只說了一句便扶着雲老夫人先且回去。後者本還有話,雲錫卻擔心她說了不該說的,惹惱了這位危險的王爺,所以不待她說便扶着她走了。
“我爹很怕你。”雲菱算是看出來了。
盛啓淺笑:“若非如此,也不會那麼配合。”
“哼——你還好意思說,你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雲菱雖然答應了盛啓的求親,但是卻沒忘記他根本就早有算計。若非知道那時候他也情非得已,且此前他又表明過了心意,她絕對不會答應!
“生氣了?”盛啓伸手輕捏着雲菱的小臉,感受着觸手間的滑膩哄道:“本王將府上全有的錢財都交給你管可好?”
雲菱一聽先是雙眸一亮,接着瞪眼道:“你是想找免費的賬房先生麼?我纔不要當賬房先生!”
“哈哈哈——”盛啓情不自禁的將她摟入懷裡:“本王可不是娶賬房先生,本王要娶的是嬌妻,懂麼?嬌妻——”
盛啓在她耳邊說着,那嬌妻二字還要勾着尾音,融着濃郁的曖昧說給她聽!聽得雲菱心頭髮熱,他卻開懷的笑着,笑聲像今夜這雪夜裡的雪花,一直泛着淡淡的溫馨。
那時候長風走在雪地裡無限唏噓感慨,王爺這朵冷豔高貴的傲花,總算是被人採了!不容易啊!
聽得流玉一直揉耳朵,又要問不會說話的啞婢道:“這是厲王爺麼?這個是那個冰塊一樣的厲王爺麼?這個是京都城傳說……”而啞婢給的回答就是——沉默……
“不許笑!”雲菱被笑得有些羞了,伸手捂住盛啓的嘴兇巴巴道。
盛啓伸手握着她的小手,眉眼裡的笑意卻怎麼都抑制不住。
雲菱沒辦法,乾脆轉了話題道:“你捏着他什麼把柄了?”
盛啓也沒打算瞞着雲菱,當即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有他被死去太監
來福玩弄和他殺了來福的證據,前兒多加了他在伶人管的風流冊子。”
“他被老太監玩弄?!他還有這種嗜好!他怎麼敢殺了來福?在宮裡殺的麼?”雲菱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勁爆的消息!雲錫不是個真爺們麼?怎麼也這麼重口?!
“想知道?”盛啓聽着耳邊的聲音,感覺她吹着熱氣的小嘴,就覺得心間有幾縷旖旎浮動。那幻覺可真是不錯——
“快說!”雲菱揪着盛啓的朝服追問,她不喜歡被人吊胃口。
盛啓聽出了她的急切,倒是沒有再吊着,如此這般的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聽得雲菱只覺得這男人真夠陰險毒辣的,這出手簡直就是完全毀了雲錫!
“先進馬車裡。”盛啓給雲菱打開了車廂門,捲了車簾子將她辦抱上去。
“你不進來?”雲菱見盛啓將她送上馬車,他本人卻似乎沒有進來的意思,不由詢問道。
盛啓聽了這話,那青峰微動了動,一雙黑眸意味不明的凝着她。雲菱這才意識到,她這是在邀請他跟她共乘一車。而這馬車裡相當於是一間**的小屋,那麼孤男寡女共處於此……
雲菱想着連忙縮了身子進馬車內,然後立即將那簾子遮掩下來!
那時跟過來的啞婢和流玉正要上馬車,卻被盛啓攔了下來,只讓她們去坐他的車架。而他則上了長風的馬兒,護在雲菱的車架邊走。
那時雲菱貓身在馬車裡,只覺得有些發窘。等她緩了一下,馬車已經動了,可是啞婢和流玉卻沒有進來?她推開車窗,正打了簾子要詢問,盛啓卻從馬上俯下身來道:“走吧,她們坐我的馬車。”
雲菱覺得奇怪,但看見盛啓那幽深的黑眸,她就放下簾子關上車窗:“該死!雲菱啊雲菱,你要將你的免疫力拿出來!”
馬車如此走了一段,雲菱正有些昏昏欲睡,忽來一卷寒風掃得她一陣清醒。她才睜開眼,人就已經被盛啓抱入了懷裡:“睡吧。”
“你怎麼進來了?”雲菱揉了揉眼,有些涼的縮了縮脖子。盛啓下意識運內力要散去身上的寒氣,但他旋即面色變了一下。
車廂裡的燈有些暗,雲菱並沒有看到盛啓的面色不對。但他聽到他忽然嚴謹的嗓音道:“我給你的影衛令,你拿出來後在上面滴一滴血,令牌會散出一道金光。影衛看見之後會立即出現,只要你手執影衛令,就可以命令他們做任何事情。”
“怎麼說這個?”雲菱停了正要摸出那紫金玉佩,盛啓卻將她按在胸口道:“可能要出事了。”
“怎麼了?”雲菱聽出了盛啓話意的不對,可他卻打開車窗要出去。
“說明白!”雲菱揪住了盛啓的衣襟,她的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盛啓回頭看見她水亮的眸如此晶瑩,腦海裡掠過那一次救盛繁華時她的果決。他伸出長臂將她抱住,只向空中發出一枚紅色的信號!
長風立即就來到車窗外:“王爺!”而他的聲音緊促,明顯是嚴陣以待的聲勢!
“戒備!”盛啓的聲音冷峻,並有條不紊的吩咐道:“讓啞婢和流玉下馬車找一處藏身,車伕駕着馬車先往東一巷走,注意警惕!”
“是!”長風聽言立即去辦,雲菱拉着盛啓問道:“你怎麼了?”
“你把脈。”盛啓伸出手臂,雲菱爲他診脈卻並未察覺異樣?
“慢性毒,但只要我催發內裡,毒素就會深入我體內一份。如果沒有猜錯,這毒叫‘跗骨’,可由肌膚表層滲入,一旦沾染終身不能去除。”盛啓仔細說明,他按着雲菱的頭:“聽着,本王會沒事。你只要保全自己,明白嗎?”
“我明白。”雲菱點頭,可她掙開盛啓按着她的頭問道:“什麼時候中毒?誰下的毒?”
盛啓青峰微擰,似思慮了一陣,旋即自懷裡拿出那份先帝遺詔。雲菱伸手要去拿,卻被盛啓拍開手道:“別動。”
盛啓將遺詔以帕子包裹,隨後拉着雲菱下馬車。他先是將自己的手洗乾淨,又以雪將雲菱的小臉洗了一把,驚得後者直退:“好冷!”
“忍一忍。”盛啓尋思一定,便懷疑是這遺詔有問題。而他的手觸碰過遺詔,隨後拉過她的手,捏過她的臉。雖然“跗骨”之毒針對的是有內力之人,但他
並不放心。
雲菱的小臉立即被雪水凍得通紅,鼻子裡一串清涕都淌了出來。盛啓以帕子爲她擦乾淨,正要暖回她的小臉。她卻握着他的手道:“別用內力了,留着一會用。”
“菱兒,怕麼?”盛啓原本想着將她送走,但若看不到她,她出了事他會更擔心。
“廢話!”雲菱撇撇嘴:“你都這麼緊張,我能不怕麼?”
“呵呵——”盛啓淺笑出聲,她鼓着臉說怕,眼裡卻沒多少怕的意思。這小人兒啊,果真是有意思得緊。
“那我們怎麼辦?”雲菱埋頭在盛啓的胸口暖臉,一面詢問道。
“我已召集京都城內的影衛,但他們既然知道得手了,必然會傾全力而來,結果尚不好說。”盛啓心裡也沒有底。而隨着他的話音落定,大雪中的街道兩邊已經起伏出了殺機!他將雲菱抱得極緊,因爲他察覺到來者的功力不弱,而且速度極快!
“來了麼?”雲菱沒有那麼敏銳的感知,但是她卻通過盛啓的變化察覺了不尋常。
“嗯。”盛啓抱着雲菱站在雪地裡,那馬車就停在一邊,長風與隨身護在盛啓身邊的影衛都現身了。
雲菱數了一下,包括長風在內有十九人。而除了長風,其餘人都穿得一身雪白,連並遮住臉面的頭罩也是雪色。與此刻的大雪彷彿渾然一體,只有一雙雙如鷹矢覓食的眸讓人眼前一亮。
雲菱看着這些人的眼神,就覺得盛啓是一隻老鷹,而這一羣都是小鷹。可是很快她的心情就凝重了起來,因爲在他們的四周,漸漸出來了一排排灰衣者。
“守陵軍——灰衣術士!”雲菱的心揪起,不由脫口而出!
盛啓聽言低頭深看着她,能知道灰衣術士的人絕對屈指可數,而她怎麼會知道?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守陵軍麼?怎麼會出來這裡!”雲菱瞳孔瞪大,她沒有偷暗令!那麼可調動守陵軍的暗令不是一分爲二,分別在雲錫和齊向天的手裡麼?
“不清楚。”盛啓確實不清楚,因爲他得到的消息與雲菱知道的差不多。
“該死!”雲菱懊惱極了,方纔在宮道上爲什麼要用掉那一次保命的機會!她根本就沒想到盛啓會中毒,更沒想到這些守陵的灰衣術士會出現在京都城裡!
“別慌。”盛啓卻十分冷靜,因爲事情已經發生,他要做的只有解決問題,而不是去焦慮事情爲什麼發生了。
雲菱吸了幾口冷氣,伸手摸着已經冰冷的尾戒,心頭是一片的沮喪。可是她更知道,盛啓本是被三千守陵軍所殺!
空氣中的殺氣凝聚,灰衣術士的速度極快!剎那間就來到了他們的跟前,長風帶着影衛將盛啓和雲菱護在中間。在那大雪之中,刀劍的寒芒交相輝映,激越的交錯聲此起彼伏!
然而云菱卻沒有看見盛啓的援兵到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是已在外圍佈置了截殺。”盛啓很快猜測出了事情的始末,那薄脣冷厲的輕勾起道。
那時候長風與十八名影衛卻越戰越勇!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殺的人越多,王爺需要出的力就越少,能夠脫困的機會就越大!
然而灰衣術士數量遠多於盛啓此刻身邊的人,敗局是顯而易見的!雲菱知道盛啓必然是要動手了,可是他身上中的毒會無限的削弱他的戰鬥力!她知道這是一個死局!
雲菱伸手抱住了盛啓的頸,雙腿直接勾住了他的腰身。她沒有讓他放開她,但也不想他戰鬥時還要顧及她,所以她要主動抱着不掉下去。
盛啓感受到懷裡小人兒的全部動作,他輕撫着她的背安撫了一下,隨後拔出了那一柄青劍。與爲她舞劍的時候不同,此刻的青劍上瀰漫着一股冰森之意,如同那一次它出鞘後將如東來肢解時一般!
也就在盛啓拔劍的同一時刻,一道灰影拔開一抹寒芒直掃向他!寒芒青光,剎那間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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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菱兒與盛啓定情,乃們都不激動,今天是小清新,明天……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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