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給電腦折騰慘了,今天早點睡所以把這章提前更了,望大大們理解和支持,謝謝!
天津,中國北方在這個時代裡,第一重鎮。第二天一大早,劉克武剛要出門,就被以京城第一號同仁堂爲首的藥材行業大東家門,攔住又加進了三百多萬兩後,才趕到了這裡與楊度等人匯合。
先行帶着兩撥七百多號人,到了天津,楊度並沒有立即就公開現身。盛宣懷在這個時候,也接到李鴻章從日本拍回的電報,把他在城外的一處園子,暫時借給了楊度等人使用。
盛家的景休園,坐落在西沽的一處小山上。雖然盛宣懷已經多年沒真正回到這個園子,但園子裡還是養着**個奴僕,將這裡打點的還算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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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口後,王永江先行過來扶着劉克武從馬上下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引着劉克武和隨行而來的幾個人,向園內走了過去。
一路之上,劉克武更深刻的認識到了,官僚資本主義者在這個時代的富庶。正值晚冬,這個景休園卻也如頤和園一樣,青松翠柏、點點梅花映雪紅。
在園子中穿行了小片刻,幾人終於走進了園子最後面,大花園裡的一座叫做“淳蔭閣”的小樓裡。王永江一推開門,劉克武的面前就出現了坐滿閣樓一層客廳,滿眼的錦衣華服之人。
這些人,都是之前自己派出的人,先行聯繫好的天津各大商家的東家或者是大掌櫃。按劉克武事先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的,這裡應該是十二家大號的人。
進入到了大客廳內,王永江亮開嗓門的喊了一聲:“三等男爵、欽賜黃馬褂、署理廣安門總兵、魁字營統帶官劉克武、劉大人到……”
客廳裡剛纔還在跟楊度那說着什麼的衆人,立即紛紛朝地上跪拜下去。不過卻不是全部的跪下,唯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只是抱拳一禮。
朝那個中年人的頭上看去,劉克武立即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曾任八旗官學教習,清朝賞加二品頂帶的大臣,在天津着也就這麼一位。此人,正是天津新興鹽業鉅子“高臺階華家”的華世奎。
天津新老八大家之中,這華家雖然起勢不是最早的。但這個華世奎也和胡雪巖、盛宣懷一樣,那也是個官商兩面通的人物。
讓其他人都平身後,劉克武徑直走到了華世奎的面前,雙拳一抱說到:“啓臣兄近來可好,小弟這回可是要在您的地頭上,借行些日子了。能讓您親自前來,仲遠還真是不勝榮光啊。”
在北京城的時候,華世奎是個三品文源閣軍機章京領班。但他經常往來於京城和天津之間,所以幾次在過廣安門的時候,都要和劉克武攀談片刻。如此幾次下來,二人自然也就成了相識的同朝之官,並不陌生了。
聽完自己的話,華世奎也連忙雙手抱拳回禮說到:“仲遠賢22.中.文弟客氣了,你能來咱天津這謀成大事,愚兄又怎敢不親來相見呢?”
兩個人都是三品官位賞的二品頂戴,只是劉克武是個掌兵權的實差,而華世奎實際上只是掛名,很少真去辦公。
文源閣從嘉慶年間後,就已經失去修撰四庫全書時候的重要性,掛上大學士銜的,此時是帝師、禮部尚書徐桐。誰掛了那個大學士,也只是擺設,根本不會真去辦公。這樣一來就讓華世奎這個軍機章京領班,自由了許多。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劉克武才一一與其他十一家天津大商家的東家和掌櫃們,見過了禮。坐到主位上,還特意讓華世奎坐到了次位之上,以此來先拉住一個天津本地的賈甲。
等衆人都坐定,劉克武才微笑的對着衆人說到:“盛大人如果知道,他這園子裡今天來了這麼多位津門巨賈,相信也要榮光幾分了。但是本爵這,可是不想跟各位藏什麼心眼子。各位都知道,本爵是個行伍出身,說話辦事喜歡直來直去。
“仲遠賢弟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你那鴨綠江、灤城山和前日在西苑的詩詞,卻是別的武將根本比不了的呢。”坐在自己身邊的華世奎說到這,笑着停住了話,只是看向了自己。
這是誇獎,也是對自己拉攏他的迴應。劉克武明白的很,這個朝廷官場上的東西,也就是這麼回事。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敬來敬去就敬成黨。
明白這些事,嘴上自然不放鬆,劉克武接回話笑着說到:“啓臣兄過講了,那些都是小弟心口而吟的拙劣之作,怎敢與啓臣兄您的一手好字相比。”
老子是來辦正事的,要寒暄這些官場的東西,辦完事再來也不晚。想到這,劉克武停住話後,馬上又接着說到:“咱們現在還是先不要說這些了,先來談下正事纔好,您說呢?啓臣兄。”
點了下頭,華世奎說到:“仲遠賢弟您的計劃,楊遊擊業已和我等詳細說明。只是不知道,朝廷裡那邊是什麼態度呢?”
坐在兩邊而賓位上的那些商人,聽到華世奎問到這話了,也都紛紛點頭稱起是來。這個道理很簡單,上面那個朝廷現在正跟日本人,派了李鴻章在談判。如果現在劉克武真跟日本人,在商場上再打一場商業戰爭,朝廷是不會不過問的。
什麼也不說,劉克武從袖子裡,抽出了幾份文書,放到了華世奎的面前。華世奎拿起來,看過第一份已是一驚,當他看完之後,重新投向自己的目光,已經全是驚訝了。
放下那些文書,華世奎驚聲的說到:“七位王爺、三大軍機?還外帶上李大總管?仲遠賢弟你這次,竟然把這麼些位爺,都拉進來跟你一起幹了?”
笑了一下,放下手上的茶碗,劉克武一臉淡然的說到:“這次的事,一來可讓所有參與之人,得到巨數收入。二來,還是爲咱大清,從東洋人那拿回點該拿的東西。所以嘛,七位王爺、八位公爺和貝勒,還有各位臣工自然都願意陪在下趟這混水。”
滿堂皆驚,那些商人們,從自己和華世奎的交談中,聽到了竟然有七王八公都參與進來,這怎麼可能不讓他們吃驚。
在中國的封建社會裡,只有宋朝和明朝中期,商人還算是被朝廷和文人看的起的。其他的很多時代,商人都是被認爲下九流的行當。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那句老話,十商九奸。這也就讓他們向來都是國家的財政支柱,卻從來都不爲官途之人看重。
到了同光二朝,雖然滿清朝廷爲了應付太平軍和洋人,連年征戰損耗國力後讓這些商人們擡了點頭,而且還出了南胡北盛兩大紅頂商人。但在官場之上,商人從仕着也向來是被輕視的。
當然,這裡面也的確只有胡雪巖、盛宣懷,算是在官場上直的起腰板的。坐在這的華世奎,並不算是以商道而入政局的,他是先官後商,自然不算在其中。
中國百萬商賈,卻只有兩個人能得到朝廷的重視,所以這些商人一聽到那麼多的王公大臣名號,也都是震驚不已了。
華世奎在衆人的驚詫之中,滿臉的興奮之色說到:“這還真是頭一遭、頭一遭啊。仲遠賢弟,你這次還真是給這商界,創造了一個曠古絕今之奇事。七王八公百臣工,曠古第一奇事,商界第一奇事啊。”
還是淡然的一笑,劉克武接回了他的話說到:“曠古不敢說,遠在盛唐就已經有王爺做生意的記述。這個絕今也是不敢當,當年之雪巖公,現在之杏蓀先生。所以,絕當不起啓臣兄這曠古絕今之贊。”
這個時候,坐在下面的那些商人們,已經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在自己的話說完時,正興德穆家的大東家穆景升就站起了身來。
他衝着劉克武一拱手,說到:“雖然這七王八公和百位臣工都跟着劉爵爺您,一起來辦這次的事。但畢竟他們都是官着,於商道不通。在下這,只想知道,爵爺您這可還有什麼具體性的計劃?又需要咱們這十二家,怎麼跟您合夥呢?”
終於有個談正題的了,劉克武揮手示意讓他坐下。接着,轉頭看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楊度一眼。楊度點了下頭後,走到了客廳的中間。
清了下嗓子,讓還在小議論的幾個人閉嘴後,楊度開口說到:“我家爵爺的計劃是,首先去收購那些在咱大清子民手上,日本那四家銀行和其他日本企業的債券、存票。將那些存票和債券的價格,擡上去,逼東洋人調整利息。”
典型的哄擡手法,這對在場的衆人,都再熟悉不過了。歷來中國的商人,都是靠着價格的一高一低,衝中獲取暴利的。楊度的話,自然不會有人打斷。
見沒人打斷自己的話,楊度接着說到:“接着,就要麻煩各位大東家,一起來控制貨源。首先是不給日本租界裡的東洋人鹽糧,囤積起來。一定時間後,待日租界物價飛漲到一定程度後,衆位再一起向日租界內高價傾銷產品,來換取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