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吃橘子嗎？”藍沫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虛弱的媽媽，心如刀絞。
“不吃。小沫，媽媽怕是活不長了。”媽媽兩眼無神地看着天花板，表情呆滯。
“媽媽，你說什麼呢？你會好好的，你還會活很久很久。”
“我知道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了。再治也是浪費錢。媽媽不想治了。小沫，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以後的路媽媽不能陪你走了。你要堅強，永遠也不要放棄努力，你是媽媽的好女孩。”
“媽媽，別說了。答應我你會好好接受治療的。” “唉，小沫……” “媽媽！”
“好，媽媽答應你。”
藍沫在媽媽身邊坐了一會兒。
姜亮走了進來，一起的還有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婦。藍沫猜應該就是姜亮的爸媽。雖然藍沫完全沒有思緒爲什麼姜亮爸媽會來。姜亮的媽媽臉上化着淡妝，衣着得體，皮膚和身材都保養地極好，臉上帶着微笑。姜亮的爸爸四方臉龐，個子不算十分高，身材壯碩，掂着啤酒肚，手裡拎着兩盒營養品。
“這是我爸媽。”姜亮看起來很緊張。
“阿姨，叔叔好。”
“好。你就是那個姜亮一天到晚掛在嘴上的藍沫吧？”
“啊？”藍沫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沫，扶我坐起來。”媽媽說。
“小沫媽媽，你身體不大好，還是躺着舒服些。”
“謝謝你們來看我。哎呀還給我帶東西。”
“哦，你客氣了。我和姜亮他爸都是爽快人，那我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次我們來呢一是來看看你，二是爲了兩個孩子的事。”
“嗯？”
“姜亮和藍沫也都不小了。我們的兒子很喜歡你們的女兒，我們也很喜歡藍沫，她又聰明又懂事，長得又水靈。我們想着……”
藍沫驚奇地看着姜亮，姜亮避開了藍沫的目光。
“這我做不了主，還是得看藍沫的意思。”
“是，是。如果他倆結婚了，你的醫藥費都我們出，藍沫的大學學費我們也會出的……那好就這樣吧。小沫媽媽，你好好養病，我們改天再來看你。”
“小沫，小沫？” “嗯？”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啊？媽媽，你剛剛說什麼了？” “他就是那個經常到我們家來的男孩子吧？”
“是啊。”
“你喜歡他嗎？”
“我……”
“別勉強自己。也千萬別爲了我答應什麼事。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如果你過得不好，媽媽就算是活着也不會安寧的。”
“媽媽，不是這樣的。我喜歡他，他也對我很好。但……”
“但你不確定他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嗯……也不完全是這樣。我還沒準備好……”
兩天後，媽媽的病急速惡化了，媽媽開始不能吞嚥，幾次都出現呼吸衰竭。媽媽常常皺着眉，表情看起來很痛苦。儘管她沒說，但藍沫知道她一定是疼得不行。
“早點交錢吧。再拖下去怕是連化療也沒用了。”醫生的話一直在藍沫的腦海裡盤旋，就像卡了帶的錄音機，重複地放着一遍又一遍。
隔天，藍沫答應了姜亮。她仍記得那個下午，那一刻，他倆站在媽媽的病房前，藍沫盯着地上的一塊白瓷磚看，忽然說，“我答應你。”
“什麼？”姜亮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激動地又重複了一遍，“真的？”
“真的。我想好了。”
姜亮緊緊地抱着藍沫，抱得藍沫透不過氣來。久久，姜亮才把藍沫鬆開，深深地看着藍沫的眼睛說，“小沫，我愛你。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相信你。”藍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