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沫再見到林洛的時候,總是覺得又尷尬又難過。但是還好,寒假來了。
寒假第一天。黃昏。呼嘯的北風夾雜着雪花在窗外肆虐。天空是灰濛濛的。窗戶上結着一層厚厚的冰花。藍沫剛剛喝了一碗味道鮮美的山藥排骨湯,現在正懶洋洋地窩在一把高背沙發裡,穿着厚厚的舒適的棉睡衣,身上披着一條暖和的毛毯,膝蓋上放着一本攤開着的英語書。藍沫的眼睛隨意地往書本上掃了幾眼,便困得不行。歪着脖子,微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小沫,有人找你,。”
“誰啦!”藍沫睜開眼睛,探出腦袋往外看,
“Hey!”姜亮站在藍沫眼前,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像一隻料多餡足的大肉糉。帽子上眉毛上衣服上都沾着亮晶晶的雪花,臉凍得通紅,他搓着手,臉上帶着孩子般興奮的表情說,“小沫,我們去堆雪人吧。”
藍沫猶豫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又把熱乎乎的腦袋縮了回去。“冷!不去。”
“站一會兒就不冷了。”
“不去。”
“去吧。一定會很好玩的。”
藍沫又糾結了一會兒,沒等她糾結好,姜亮就把她從沙發裡拽了出來。
“哇、真美。”打開門,門外大雪紛飛,好像來到了一個優雅恬靜的境界,來到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童話般的世界。雪花如雲朵那麼輕柔,像玉石一樣潔白。像一顆顆小星星降落人間,又像一朵朵六瓣花瓣打着旋兒紛紛落下。藍沫從棉睡衣裡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幾片美麗的雪花,可是雪花瞬間就在手裡化了,變成了一滴滴晶瑩透亮的小水珠。一陣冷風吹過,藍沫冷得把脖子縮進了厚圍巾裡,上下牙齒打起了架,“真冷。不過,真美。”
“快過來,別楞在那裡了。”
“來了。”藍沫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積雪上,聽着腳底下的雪花被擠壓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藍沫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兩串深深的腳印,繼續往前走。
姜亮蹲在地上用手掌捧着雪把它聚集在一塊兒,然後滾成一個大雪球。藍沫在他身邊蹲下來,從厚厚的積雪裡“嘿呀嘿呀”費力地拔出一根被雪埋了大半截的枯樹枝,姜亮瞅了她一眼,“我怎麼感覺你跟個老太婆似的?”
藍沫扁扁嘴。“嘩啦啦”地轉着眼珠子,左手揮舞着樹枝思考了半天,忽然思緒如泉涌,藍沫先畫了一隻草莓,又畫了一隻桔子,再畫了一隻西瓜。不過藍沫的技術是在不咋地,所以看過去就像是三個圈圈。 “你畫的這是什麼?”姜亮轉過頭來,愣愣地盯着藍沫的畫作研究了半天,“三個圈圈?還一個比一個大?好像很有深意耶……”
“猜猜我畫的是什麼?” 姜亮又歪着脖子研究了一會兒,“看起來就像三個圈圈嘛。”
“笨啦。這個是草莓,這個是蘋果,這個是西瓜。”
“???長見識了……原來草莓,蘋果,西瓜都是長這樣滴呀……不過,你真的有這麼餓嘛?”
“嘿嘿。”藍沫不好意思地笑笑,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一點耶。”
“看看我的!”姜亮自豪地拉着藍沫轉了個身。
兩個醜不拉幾的勉強算是雪人的雪人出現在藍沫的眼前。
“這是你?”姜亮指指左邊一個坑坑窪窪的一隻眼睛不知道去哪裡的雪人說。
“我?”藍沫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這個雪人,雪人也用它的一隻眼珠子瞪着藍沫。“我有這麼醜嗎?!我的一隻眼珠子去哪裡了?”
“哦!”姜亮一拍腦袋,“忘了,怪不得我看着這個雪人覺得有點不對勁呢,原來是一隻眼珠子忘畫了。” “不會吧,這也能忘記?” 姜亮用手指在雪人的臉上戳了下,結果用力太大,把左眼珠子畫大了,右眼珠子又很小,怎麼看怎麼怪。姜亮索性在右眼珠子上也又戳了一下,這下是右眼珠子大左眼珠子小了。姜亮不甘心地又在左眼珠子上再戳了一下……藍沫看都看的糾結死了,“別戳了,再戳下去它的頭都要掉了……”結果話音剛落,雪人的腦袋就從中間裂開了,然後“嘩啦”一聲華麗麗地掉落在地上。藍沫和姜亮都驚呆了!
“小沫別急啊,我再把你的頭裝回去。” 汗……
“砰”,一聲巨響,伴隨着五光十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一朵絢麗的煙花呼嘯着上升,
“看。煙花!”藍沫興奮地拉着姜亮的衣服指着空中的煙花,目不轉睛地看着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盛開,凋零。
藍沫忽然感覺到一股熱氣,低頭一看,卻看到姜亮無限湊近的臉,和他的……脣。
“你在幹什麼?”
“啊?沒什麼。”姜亮略顯尷尬地移開臉,“煙花!” “都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