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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庭。
偌大的冥狼殿內黑漆漆的,所有的門窗都緊緊的關閉着,將明媚的陽光隔絕在外。耶克爾自從蜀關回來之後,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冥狼殿之中,不問朝事。聽說在蜀關那一役,多虧了羽箭隊的保護,阿蜜絲公主和耶克爾汗王才得以逃過一劫,但凌燁最後的那一擊波及甚廣,耶克爾又因爲心愛之人艾薇兒王后的香消玉殞而心魂俱散,不及躲避而被震傷,回來後一直纏綿病榻,幸而有摩格巫醫全力救治,傷勢已經好了不少,但心傷似乎沒有癒合......
阿蜜絲站在冥狼殿外,望着緊緊閉合着的殿門,嘆了一口氣。她朝守在殿外的阿蒙問道:“大汗還是不肯出來麼?” щщщ• TтkΛ n• Сo
阿蒙垂眸,有些擔憂的低頭應道:“公主......大汗這幾天幾乎都沒有怎麼用膳,早上送了羊乳進去,發現昨晚的晚膳還好好的,一點沒動,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人要扛不住呀!公主,您還是進去勸勸大汗吧!”
阿蜜絲瞳孔微縮,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她朝阿蒙揚了揚手,應道:“將門打開吧,本宮進去看看!”
阿蒙眼中一喜,公主自從回來後就忙着幫大汗處理朝政之事,戰後的事宜非常繁重。公主每天都要處理到一更才睡下,她一個小小女子,能做到如斯,也是不易的。但公主畢竟是大汗的至親,若有她相勸,說不定大汗能聽得進去,解開心結,重新臨朝!
“在外面守着,本宮出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靠近!”阿蜜絲回頭吩咐了阿蒙一聲,徑直往殿內走去。
阿蒙躬身頷首,將殿門重新關上。
隨着殿門的閉合,所有的光線在一瞬間斂去。阿蜜絲有些不適應的停住腳步,閉上眼睛適應一會兒,才幽幽睜開雙眼。朝着蜷縮在軟榻上,蓬頭垢面的人兒走去。
眼前之人,髮絲凌亂的貼着俊逸的,菱角分明的面容,一雙深邃的眼睛沒有往日裡該有的奕奕神采,此刻盡顯遊離和迷惑;白淨的雙頰有新長出來的青綠色的鬚髯;一襲墨色的長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褶皺,凌亂......這還是曾經那個英氣勃發的王兄麼?阿蜜絲不禁訝然。情愛這東西,果真是最催心魂的?親眼看着心愛的人兒死去,心也在那一刻隨之死去了麼?
她無法瞭解,情愛是她這輩子最抗拒也最害怕觸碰的東西。她沒有資格愛任何人,也不想去愛任何人!
阿蜜絲緩緩的靠近,腳下的步伐儘量的輕,目光緊緊的凝着榻上之人。彷彿踩到什麼東西。她垂眸一看,才發現殿中滿地蒼夷。除卻被砸爛的瓷器玉皿之外,還有雪花一般散亂在各個角落中的紙片。阿蜜絲蹲下身子,撿起腳邊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艾薇兒’的名字,紙張上的墨跡有些模糊,顯然是被淚水浸溼過的痕跡......
阿蜜絲黛眉微蹙,將紙張緊緊的捏在手中,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撿起另一張,上面寫着的是‘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眸光中一片冷凜,心中冷笑連連!她不再小心翼翼,疾步走向榻幾,厲聲喚道:“王兄,你還要沉淪到何時?爲了一個女人,你竟頹廢至此?你不要忘記你身上所承載的責任,你身爲西國的汗王,西萬萬子民的期望都系在你一人身上,而你,卻將他們置於何地?半個多月了,你連殿門都不願踏出一步,一直沉浸在哀傷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有一點汗王該有的樣子麼?”
耶克爾就像是沒有聽到阿蜜絲的話語一般,眼神透着虛無,一動也不動的窩在軟榻上。
阿蜜絲滿眼的錯愕,帶着絲絲疼痛,她不敢相信艾薇兒的死竟給他如此大的打擊,他之前苦心經營不是爲了得到現在的王權麼?眼下,整個西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至於此?
“王兄,你真的打算就這樣頹廢下去,不理政事?阿蜜絲今天過來,除了看王兄之外,還有一個消息要帶給你,雲珠兒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阿蜜絲特意讓摩格巫醫確認了纔來告訴王兄的,你要當父汗了......‘
阿蜜絲深深嘆了一口氣,將雲珠兒懷孕的消息告訴耶克爾,她或許在期待着這個消息能讓他振作起來。其實連阿蜜絲自己也不知道爲何要這樣做,若是耶克爾從此一蹶不振,或許對她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西的王權握在自己的手中,這不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麼?可是這一刻她卻希望王兄能夠振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耶克爾聽到了阿蜜絲口中的消息後,一雙失神的眸子終於閃過一絲神光。他擡起頭,望着蹲在榻旁的阿蜜絲,沉吟了半晌,才緩緩的吐出一句話:“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吧!”
“王兄難道不親自去看看她麼?這幾日她害喜害得嚴重,人迅速的消瘦了一圈......”
話音還沒有說完,就被耶克爾打斷了:“不了,本汗很累,政事都交給你去辦了,阿蜜絲,你退下吧!”
“王兄到現在還在怪我麼?怪阿蜜絲射出了那一箭?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要殺艾薇兒,我只是......”阿蜜絲還想要解釋什麼,卻見耶克爾頹然的閉上了雙眼,晶瑩的淚滴在眼角沁了出來。
“也罷,一切都是命!本汗誰也不怪,誰也不怨!”
“既然你自己都認爲是命,那你就該振作呀!這些天,黎國一直藉口邊境貿易問題,頻頻挑釁,黎子信他根本就是有預謀的,想要在我西國元氣大傷之時趁虛而入。阿蜜絲是女流之輩,九師若是沒有你壓制着,將會是一盤散沙。胡克賽因爲雲珠兒有孕一事暫時是不會有所不軌,但眼下,西是內憂外患,王兄你讓阿蜜絲如何能擔此重任?”阿蜜絲苦口婆心的勸道。
“若是本汗給你一道手諭,授命於你,準你攝政,如何?”耶克爾擡眸望着阿蜜絲,深邃的眸底就像幽海一般,深不見底,讓人無法揣測他的真心。
“王兄?”阿蜜絲這一刻心情可以說是砰然躍動,她這半月來,可以說是執掌這王權,可是,充其量自己不過是仗着公主和九師之一的身份才讓衆人不敢有異議,眼下,若是耶克爾能夠給她一個手諭的話,那一切將是名正言順。
“本汗身上的傷還沒有恢復,以後,朝政之事就由你去主持,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再跟本汗商議就好了!”耶克爾站起身來,一襲黑袍皺褶得厲害,但從他站起身的那一刻開始,似乎,他也不再是那個沉浸在哀傷中,走不出來的耶克爾了!
阿蜜絲有些迷惑,她只是怔怔的點點頭,喚了阿蒙進來,吩咐他伺候耶克爾梳洗更衣,又讓門外收針的丫鬟送上膳食,就悄然退了出去。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耶克爾都沒有踏出冥狼殿,政事皆交由阿蜜絲去處理,然而阿蜜絲似乎也並沒有讓他失望,將西國內的所有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黎國的邊境問題在日復加劇着,但阿蜜絲卻似乎沒有與之一戰的決定,她下令將兩國的貿易往來暫時關閉,這樣,就算黎國真的是存心挑釁,也沒有藉口。這個方法倒是換取了兩國短暫的和平。
在蜀關那一役結束之後,聽說因爲凌燁的一擊萬物歸元令外出雲遊的獨孤傲天十分震驚,這是他授藝時曾經囑託過的,不得胡亂使用,幸而凌燁在使出這一擊的時候,體內的真氣已經接近耗盡,不然,他造成的毀滅性絕不止這些。
當獨孤傲天趕到蜀關的時候,那裡已經成爲一座死城,而凌燁也早已不知所蹤。
但世事有時候就是那般巧妙,若是凌燁沒有那瘋狂的舉動,獨孤傲天不會因此而現身,更不會有機會見到他的女兒,北辰若殤!
儘管北辰若殤沒有插手那次的戰役,但她卻從沒有離開過蜀關城,可以說,那場戰役的過程,她是盡收眼底的。那一戰的悲壯令她萬分震撼,她也是第一次真正的領略到了飛龍在天陣的威力。但最令人訝然的,當然還要數小薇死去後,睿王凌燁發動的-萬物歸元!
若不是她及時躲避抽身,說必定,也會爲那一擊所傷。
凌燁離開後,北辰若殤又一次回到了蜀關城,不知是心靈的感應還是父女之間血緣關係的羈絆,又或者,世事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北辰若殤回到蜀關城後,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未曾謀面的父親。
初次見面,她不敢相信那個仙風道骨,如同仙人一般慈祥的人,竟是她的父親?是那個見異思遷,負心薄倖的人?
初次見面,北辰若殤沒有潸然淚下,而是冷劍相向。
她要爲母親這些年所受的傷痛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