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回到采薇宮的時候,婉兒已經將正殿中屬於他的東西盡數的搬到側殿來了。牀榻上凌亂的放着衣物,字畫,一整疊的書籍還有薇的小提琴和揹包。
“公子回來了?現在還很亂,公子的東西婉兒不放心讓那些剛來的丫頭收拾,自己一個人又忙不過來,只有先將一些東西放在榻上。等我將公子的衣服整理好再收拾吧!”婉兒見凌燁回來後笑着迎出來。
“辛苦你了!”凌燁淡淡的笑道。
凌燁本想進殿一起收拾的,卻看到采薇宮的殿門口赫然站着兩個人,定睛一看,竟是黎子信和莫川。
“怎麼?燁不歡迎朕嗎?”黎子信露出一絲魅惑的笑容,神采奕奕的望着凌燁。
凌燁有些吃驚的疾步走到宮門口,將黎子信迎進來。“皇上怎麼不先遣人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到皇宮門口去接你。”淡淡的語調卻充滿着知交好友舊相識間的溫馨。
“呵呵,這些天你都在忙着朝堂之事,朕是識趣之人,總該等到你將事情忙完纔來找你閒話家常嘛!”黎子信爽朗一笑,炯炯的目光中閃過由衷的讚賞:“聽說你一夜之間就將朝中的幾大重臣抄家下獄,行事頗爲雷厲風行啊。今日一早,朕就聽聞天翊城中的百姓首耳相傳,談論的都是睿王殿下的英明神武。有你在,宣國何愁不清明?”
“呵呵,皇上真是謬讚了。燁眼下能爲宣國百姓做的無非是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給他們更安定和優越的生活。朝中若是腐敗,受苦的終究還是黎民百姓。”凌燁謙遜的笑道,一邊將黎子信帶進內苑。
庭院芳草鬱郁,花香沁心,一陣風吹來,帶起滿苑的芬芳。黎子信駐足望着院中的那一片豔麗。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驚歎:“這是朕見過的最美麗的花。簇生於梢頭,色澤鮮豔,氣味芳香,香色並俱,一點也不輸於被譽爲真國色的牡丹花。這一整片的花兒映得你這采薇宮確有“密葉翠幄重,膿花紅錦張”的景色!”
凌燁望着在自己悉心照料下花團錦簇的薔薇花,臉上也不覺溢出滿足柔軟的笑容,只見他伸手輕輕的撫觸着枝幹,笑道:“薇跟我說過,有一種花叫薔薇花。它的話語代表着愛情和愛的思念。盛開的薔薇花給予人對愛情的憧憬。然而愛情不只是一場美麗的夢,花雖然會凋謝,心中的最愛卻永不凋零。薔薇就是戀的起始,愛的誓約。薇兒雖然走了,但我依舊會好好的守護我們的愛情。”凌燁在解釋的同時,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深藏的冰冷,而是滿滿的寵溺。他回過頭望着神思迷離的黎子信笑道:“呵呵。真不好意思呢,讓皇上在這站了許久,連一杯茶水都沒有備上,燁真是失禮了!”
說完,忙讓新進來采薇宮伺候的小宮女雙兒備上香茗,送到院中來。長廊的另一側。一個柔美的倩影呆呆的站在原地,鳳眸中的熒光帶着淡淡的嫉恨。那些花兒是爲了他心中的那個女子而栽種的嗎?到底那個女子有何魔力,竟讓冷漠如斯的他連撫摸那花兒都滿含柔情。小心翼翼?可是那個女子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何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大婚第二天,練妍珊就讓貼身的丫鬟可人帶信給父親,讓父親幫忙查探一下凌燁心中那個女子的底細。沒想到結果他心中的那個人早就死了。若是她還活着,自己尚可與之一較高下,憑自己的品貌。她有這個自信。可是,那個女子已經死了。她連跟她一比的機會都沒有,終究自己做的再多也抵不上一個死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高。這說來是多麼的可笑和可悲啊?
她恨恨的扯着手中的錦帕,轉身走進內殿。
黎子信不曾想到這滿園的芬芳竟是出自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之手。他就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在守護他們的愛情嗎?
“好美的寓意!讓朕都不覺心嚮往之。那邊蔓延整個宮牆的粉色花兒也是薔薇嗎?”黎子信指着不遠處的那一面宮牆問道。
凌燁順着所指的方向望去,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回道:“讓皇上見笑了,那一面牆上的雖也是薔薇花,卻是在下雕琢刻畫而出,再用油彩上色而成的!”
黎子信的表情滿是驚詫,如此惟妙惟肖,生動活潑的花兒竟是雕琢而成的壁畫?這幾可以假亂真啊。
不等黎子信開口追問,凌燁便幽幽說道:“那一牆的壁畫是爲了紀念我跟薇相識一週年而畫就的。可惜我們相處的時光卻是那樣的短暫,如今能讓我珍藏和回憶的也只有記憶中曾經的美好。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她,我知道你的痛一定不比我少!”
“你都知道?”黎子信猛的擡頭,錯愕的望着凌燁有些心虛的問道。
“嗯,從南町國的那個雪夜開始,我就知道了。也是,像薇那般美好的女子,世間的男兒又有多少人可以抗拒?”凌燁點頭回道,眼中沒有不滿的情緒,而是帶着點點的驕傲。
“是啊,她是多麼絕無僅有,獨一無二啊!”帶着一絲惆悵的感慨,黎子信接過宮女雙兒送過來的茶盞,打開杯蓋,輕輕的撇掉茶水中漂浮的茶沫,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滿口清香,但在他看來,就是再香醇的茶湯卻也比不上她煮的一杯清茶。
“皇上打算要回黎國了嗎?”凌燁將茶盞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對着黎子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後也隨之坐下。
“沒錯,朕打算明日就啓程回黎國了。昨天收到公孫鶴聲的信箋,黎國與西玥的邊境問題終是要解決的,西玥那邊屢次犯境,滋擾我黎國百姓的安寧,這筆賬朕要好好的跟耶克爾算算。”黎子信說道最後,語氣不覺有些氣憤。
“皇上打算出兵?”凌燁劍眉一挑,問道。
“若是耶克爾不拿出一些誠意來解決問題,朕當然不會姑息。”黎子信冷冷的笑道。
“呵呵,若是能夠化干戈爲玉帛卻是最好不過的了!”
“燁,你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就算你處事手法相較以往強硬不少,可是你的心還是沒有改變。你始終不喜歡殺戮!”黎子信眯着眼睛,望着凌燁,臉上是探究的笑意。
“若是有比挑起戰爭更好的解決辦法,何必要讓戰火蔓延?”凌燁淡然一笑。
“哈哈哈。好了,咱們今天不談國事。朕此刻有些手癢,想跟你對上一弈,不知你意下如何?”
“當然,皇上之命,怎敢不從?”凌燁故意說得無比恭敬。二人相視一眼,彼此露出會意一笑。
棋盤已經搬到側殿,應該在婉兒那裡。凌燁起身進殿,黎子信朝莫川使了一個眼色。莫川隨即會意的點點頭,跟在凌燁的身後笑道:“讓屬下幫殿下拿出去吧!”
莫川隨着凌燁走近側殿,婉兒一個人在裡面整理的汗流浹背,見凌燁進來,紅撲撲的臉蛋漾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淡笑:“公子,呵呵,婉兒實在是笨手笨腳,到現在還沒有將東西整理好呢!”
“彆着急,慢慢來。”凌燁笑道。他的目光在殿內掃過一週,怎麼好像沒有看到棋盤呢?“婉兒,我的那個青玉棋盤在哪裡?”
“啊?早上好像已經拿過來了。讓我找找看!”婉兒錯愕的望了四周一眼,然後咋咋呼呼的在案几上查看一番。
莫川見狀,揚聲說道:“讓我也一起幫忙找找吧。不然殿下先出去陪皇上,一會兒屬下給您送出去!”
凌燁見黎子信一人獨自在院中喝着茶,便由着婉兒和莫川在殿中找棋盤,自己先出去陪客人了。
莫川望着牀榻堆放着的揹包和小提琴,想必小薇要的東西一定在揹包裡面吧。他趁着婉兒埋首在案几旁翻找着棋盤的當口,快步走到榻邊,輕輕的拉開揹包的拉鍊。裡面好多東西,有一個一個的紙盒,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麼寶貝兒。伸手進去翻找,眼睛還得時不時的望一下風,看看自己不軌的行爲有沒有被發現,還真是有點兒做賊心虛的感覺呢。
莫川不覺額角有冷汗冒出,手觸摸到一個盒子,上面有個絲絨的蝴蝶結,應該就是這個盒子了吧。迅速的抽出盒子,將它放進懷裡。
“找到了!”婉兒笑着叫道。這聲音生生的讓莫川打了個冷戰,還以爲被發現了。
婉兒有些奇怪的望着臉色蒼白的莫川,問道:“莫將軍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額,呵呵,沒事。許是天氣炎熱,有些中暑了吧?”莫川尷尬的乾笑幾聲掩飾着此刻內心的慌張。平生都沒有做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第一次做,竟差點被個小姑娘給抓包了,哎,我莫川什麼時候竟淪落到這番田地了?
“中暑?這才初夏啊!”婉兒狐疑的喃喃自語道。
莫川忙將婉兒手中的青玉棋盤接過,笑道:“既然找到了,讓我送出去就好,你繼續忙着吧!”說完大步流星的拿着棋盤走出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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