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涼歌替秋華上好藥,又安撫了一番,順便問了問有關巴莫吉美日常生活的一些生活習慣便揮手讓箬林帶秋華下去休息。
此時,箬竹走了進來,告訴百里涼歌司凌來了。
司凌一向是跟在封池溟身邊不離身的,難道封池溟出了什麼事?
百里涼歌皺了皺眉,快步走出了內室。
司凌正候在外廳,一見百里涼歌出來,立刻起身抱拳:“見過……”
百里涼歌打斷了他的行禮,徑直道:“司凌,你怎麼來了?可是王爺有什麼事?”
司凌看着百里涼歌面上的焦慮心頭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一板一眼地稟告:“回王妃,主子讓我來告訴王妃一聲,他這幾天有事,需得三日後才能回溟王府,讓王妃不要掛心。”
“他有什麼事?”百里涼歌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話出口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封池溟就算有什麼事也沒必要告訴她啊。
百里涼歌正想着說些什麼,司凌已經先她一步開口:“是蔣剛大將軍。”
百里涼歌心中一動:“是有關那批稅銀的事?”
“是。”
稅銀的事百里涼歌是知情的,那時候封池溟因爲劫稅銀受了重傷,還是百里涼歌替他縫合的傷口,只是令百里涼歌不解的是,稅銀的事過去了大半年了,那時候蔣剛也曾多番試探封池溟,可是後來全都試探無果,最後不是放棄了追查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又來找封池溟的麻煩?
百里涼歌心念電轉,驀的想到了什麼,心中的話脫口而出:“是稅銀流落出去了?”
司凌看着百里涼歌,心中不由閃過一絲佩服,他只說了一個名字,百里涼歌就能看明白整件事情,難怪主子說不必瞞着王妃,看來根本就瞞不住。
司凌正欲開口,百里涼歌卻擺了擺手:“算了,你也不必對我多說,反正這件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頓了頓,百里涼歌想起了什麼,道:“司凌,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有東西給王爺。”
司凌頷首:“是。”
百里涼歌快速回了內室,看到依舊擺在牀頭的那瓶凝膚膏,將之拿在了手裡,她之前其實一直想找機會把這個給封池溟,讓他把背上的那條傷疤去了,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雖然不知道封池溟那邊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但能把傷疤去了讓封池溟少一點把柄總是好的。
百里涼歌轉身回了大廳,將凝膚膏交到司凌手裡:“把這個交給王爺。”
司凌有些好奇地打量了手中的小瓶子一眼,沒有多問,抱了抱拳,只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百里涼歌的視線之內。
百里涼歌就近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她面上雖然平淡,也沒有意讓司凌把一切都告訴她,但她知道事情恐怕並不簡單,否則封池溟也不會前前後後要花五天的時間來應付。不過既然封池溟說了三日後會回來,想必也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是以,百里涼歌心中雖然略有焦急,卻也不是特別擔心。
此時,箬竹走了過來,詢問百里涼歌巴莫吉美那邊是不是需要處理一下。
巴莫吉美一直在找溟王府下人的麻煩,這次出了秋華的事,只怕以後她會更加肆無忌憚。而且現在秋華受了傷,巴莫吉美那邊就需要另派一個能主事的大丫鬟過去頂上,但到底派誰去合適,百里涼歌想想也有些頭疼。
箬竹想了想:“王妃,要不我去吧。”
“你?”百里涼歌皺了皺眉,思慮了一下緩緩搖頭:“不行,你今天已經得罪了巴莫吉美,你要是去了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找你麻煩的。”
箬竹正欲開口,此時,被箬林帶下去休息了的秋華突然走了進來:“王妃,還是讓奴婢去吧。”
百里涼歌起身,扶住秋華的胳膊,示意秋華不必行禮:“你怎麼回來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秋華微微一笑:“奴婢身上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奴婢猜王妃現在一定在爲派誰去而爲難,所以奴婢就來了。”
百里涼歌仍有疑慮:“可是若是巴莫吉美再讓人打你……”
百里涼歌的話還沒有說完,秋華突然就跪了下來:“王妃,您是嫌棄奴婢做得不好嗎?您放心,奴婢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公主的,奴婢……”
百里涼歌擺了擺手,將秋華扶了起來:“我不是怕你做得不好,我是怕她故意找你麻煩,還是……”
“王妃,奴婢這一次給王妃惹了麻煩,奴婢心中有愧,求王妃給奴婢一個機會將功贖罪吧。”秋華言辭懇切。
百里涼歌沉默良久,終是點了點頭:“我可以讓你去,不過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去,只是再派誰去呢,讓我好好想想……”
“王妃,您先想,巴莫吉美公主那邊不能離了人,奴婢就先過去了,謝王妃!”秋華說着頓了頓,看向了箬竹:“箬竹姐姐,我有幾個事想要請你幫幫忙,能不能……”
箬竹看向了百里涼歌,百里涼歌點點頭。
半個時辰後,衍竹居。
巴莫吉美居於上座,下巴微擡,斜睨着秋華:“你還敢回來?”
秋華半拘着身體,姿態放得很低:“奴婢之前讓公主不高興,特意回來求公主原諒來了。”
“哼。”巴莫吉美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見狀,她身邊的丫鬟依娜西立刻會意,上前兩步指着秋華:“既然是求原諒,那你就先跪着吧,公主不叫你起身,你就不準起來。”
秋華語氣謙恭:“是。”
兩個時辰的時間很快過去,百里涼歌也聽說了秋華的情況,她本來有心過去替秋華解圍,但箬竹卻攔住了她:“王妃,秋華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百里涼歌稍稍瞪大了眼,略一思索反應過來:“她是故意這麼做好讓巴莫吉美消氣?”
箬竹點了點頭:“是。”
百里涼歌卻是搖了搖頭:“她這又是何苦……”
箬竹抿了抿脣,卻是沒有回答百里涼歌的問題,只是道:“王妃,秋華是王府的一等丫鬟,有些事,她既然選擇了承擔,就必須受點委屈,如果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她也沒必要留在王府。”
百里涼歌看了箬竹一眼,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
這裡的人
的思維和她在二十一世紀養成的人人平等的思維畢竟是不同的。
到第三個時辰的時候,巴莫吉美開始用午膳,秋華依舊恭身跪在地上,也沒有要插手衍竹居日常事務的意思,依娜西端了一杯茶,慢悠悠地晃到秋華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喂,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秋華擡頭看了依娜西一眼,還未開口,那杯茶水已經被依娜西迎面倒在了她的臉上,依娜西笑得得意:“公主看你跪得太累,賞你的,現在水也喝了,就繼續跪着吧。”
冰涼的茶水從秋華的面頰上滴到她的衣領子裡,伸入她背後的傷口之上,秋華忍不住一顫,看着阿吉莫美正在用膳的背影,突然道:“啓稟公主,奴婢有事要稟告。”
阿吉莫美沒有理她,依娜西不屑地看向了她:“你一個賤婢能有什麼要稟告的?”
秋華面色如常,卻是堅持不懈地道:“奴婢有事,想跟公主殿下稟告。”
“大膽!”依娜西眼睛一瞪:“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能聽嗎?我可是公主的貼身丫鬟,你算個什麼東西!”
阿吉莫美依舊安靜的用膳,沒有任何表示,但明顯是默認了依娜西的話。
“我並沒有說你不可以聽,一切全看公主的意思,”秋華說着看了依娜西一眼,在依娜西發怒之前接着對着巴莫吉美道:“奴婢要稟告的事是有關王爺的!”
“你一個賤婢能知道王爺什麼事,你……”依娜西就欲發作。
“依娜西!”一聲厲喝卻打斷了她的話,巴莫吉美不悅的瞪了依娜西一眼:“你今天怎麼這麼聒噪!出去!”
巴莫吉美來了溟王府兩天了,卻連封池溟的影子都沒見到,她這兩天有意巴結百里涼歌,百里涼歌對她也是不冷不熱,巴莫吉美面上無異,心底卻是開始急躁,所以聽到秋華如是說哪怕秋華是騙她她也願意先聽一聽。
“公主……”依娜西難以置信地看着巴莫吉美。
巴莫吉美眼神冷了下來,不過依娜西是個識相的,在巴莫吉美開口之前快速道:“是,奴婢馬上就出去!”
依娜西迅速地退出了房間,暗地裡卻是狠狠地瞪了秋華一眼。
秋華對此視若無睹,只是靜靜地看着巴莫吉美。
巴莫吉美打量了秋華兩眼,徑直上前:“你知道什麼,說!”
秋華閉口不答,轉而問道:“公主來溟王府,已經有兩天了吧?”
巴莫吉美皺了皺眉,慢慢走近了秋華,俯身挑起她的下巴:“本宮不喜歡說話繞圈子的人!”
秋華身體輕輕抖了抖,卻是挺着脊背道:“公主來了兩天,卻一次都沒有見到王爺,公主,難道不着急嗎?”
巴莫吉美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帶着十分的不耐煩,五指慢慢收緊:“你到底想說什麼?”
“若是照公主的方式,以後你依然見不到王爺,不過,若是公主肯聽奴婢一言,奴婢保證能讓公主如願以償。”
巴莫吉美冷笑一聲:“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是溟王妃的人,剛剛溟王妃才替你出了頭,你現在會那麼好心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