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無道理。起碼夏航就能體會到這一點,當時不僅自己感覺到了不安,就連林靜茵還有許韻知等都有類似的感應。
“這件事,還是一會兒我見到她之後告訴她吧。相信她能接受和麪對,而且早知道肯定比晚知道要好。”沉思了一陣,夏航平靜地開口說道。
衆人點頭稱是。接下來,三人又問了一些想知道的細節。之後,他們說去準備午餐,夏航就帶着水仙去茅舍看望葉品君和曼雅。
遠遠地看到那幾間極爲普通的茅舍,水仙微微一愣。她看着身旁的男人,輕聲問道:“品君她就在這裡生活了如此久?”
自從她來到這裡,尤其是出陣時的“醜態”被夏航的三位師傅看到之後,水仙的心態就在不斷髮生着變化。從某種程度而言,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女人。既然如此,她就要密切和那些女人的關係。
“怎麼了?我覺得還好啊,而且當初她被三個師傅從地冥救回來之後,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夏航對她的反應有所不解,“也許是她長年在大都市生活的緣故吧,這樣乾淨簡潔的環境對她有着另類的吸引力。”
“恩。”水仙低聲應了一句,“跟她一比,看來我那兒顯得太奢華了一些。”
“不能這樣比。她不過是暫時性地待在這裡,而你們在仙庭生活了多少年?再說了,如果你想體驗類似的環境,在仙庭還不有的是?”看到仙子臉上的一絲不自在,夏航隨即又寬慰了起來。
果不其然,他這樣一解釋,水仙的心裡就自然了許多。兩人離茅舍越來越近,殊不知茅舍內有兩雙眼睛一直緊緊地在盯着他們。
正可謂,你在樓下看風景,樓上的人卻在悄悄看你。
“葉姐,那個女人是誰啊,好……與衆不同啊!”曼雅極爲好奇地看着男人身旁的女子,小聲說道。本來她想說的是好美,但話在嘴邊卻又改了詞。而且,與衆不同這個詞她自我感覺也挺貼切。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葉品君的臉上掛着美麗的笑容,語氣柔柔的。實際上,自從她來到這裡後,臉上的笑容始終都很美。
“恩恩,的確是降臨凡間的仙子。”曼雅不停地點頭,“不過,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有一點點緊張?”
“呵呵,倒不是緊張,而是一種……心態吧?”葉品君眯着眼,繼續柔聲道,“或許,那是因爲她還沒有成爲他的女人。”
“啊——”曼雅聞言頓時一道低沉的驚呼。在這方面,她的眼光還真的沒法跟葉品君相比。
“曼曼你驚訝什麼?”葉品君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你不是很想修行麼?我敢說,她的實力比怡姐強很多很多。”
“奧。那……跟我們的男人相比呢?”曼雅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
“那我可就不清楚了。”葉品君笑了笑,“好了,他們快到了,咱倆出去迎接一下。”
說完,她率先起身向外行去。那副
輕盈的架勢,哪裡像是一個懷胎近十月的女人?
曼雅似是才反應過來一般,隨後趕緊身形一閃,幾乎同時與葉品君出現在茅舍的門外。兩人繼續緩步前行,結果最終與前來的一男一女相聚在門前大樹下的鞦韆處。
四雙眼睛隔着鞦韆彼此打量着。夏航的眸子從曼雅身上移過之後,落在葉品君的身上就再也不肯離開。有趣的是,這兩個女人看了他兩眼之後,各自的眸子移向水仙也是不再變化。
先是靜靜的沉默,接着是會心的微笑,最後纔是彼此的寒暄。
等幾人一同來到屋子裡面,饒是之前有夏航的介紹,但屋內的場景還是讓水仙瞬間一呆。
“這麼簡潔?”水仙忍不住在屋子裡環顧了幾遍,然後看向葉品君,語氣悠悠,“辛苦了你,品君。”
“水姐客氣了。這裡的環境勝過都市百倍,說實在的這大半年我非常享受。”葉品君卻是微微一笑,淡然迴應。
而且,水姐這一稱呼從她口中說出來也是自然之極,瞬間就將彼此的距離拉的極近。
“呵呵,看來夏航很懂你呢!”水仙也是啓齒一笑,“他之前說在都市生活的你,會更喜歡這樣的環境。”
說完,她的眸光移向曼雅,聲音悠然:“小雅,你這個海東人也是這樣吧?”
“是的,水姐。”曼雅看到仙子如此平易近人,也隨着葉姐稱呼她,“而且我跟葉姐不太一樣的是,已經到山亞很多年了。我喜歡這裡的風景,這兒有着華夏最美麗的大海。”
“恩。”水仙的天籟之音在屋內悠悠迴盪,“我知道的。雖然我遠在仙庭,但華夏哪裡有美景還是大致知曉的。”
“因爲她是那裡搞外聯的。”夏航突然間插話進來,同時還眯着眼,讓人非常懷疑他言辭的真實性。
“啊——”曼雅果真就覺得不太對味。她瞪了一眼夏航,道,“一聽就知道你是在胡謅,水姐不是仙庭的仙醫麼,哪裡是什麼外聯?”
哪知夏航尚未答話,仙子的聲音隨即悠悠響起:“小雅,夏航還真沒有瞎說。仙庭的外在事務,多年來一直是我在負責。”
奧,原來如此。就這樣,這三個女人彷彿自來熟一般,很快就聊起來了。這讓一旁的夏航又一次體會到了三個女人一臺戲,男人只有靠邊站。
幾女聊了好一陣子。尤其是水仙與曼雅聊的熱乎,主要是曼雅的問題多,總在那兒問及一些仙庭或修行方面的事情。葉品君反而顯得很淡然,實際上懷孕後她也一直是這種心態。
興許是聊累了,她們停下來開始品茶。夏航覺得這正是向二女解釋那件痛苦的事情之際,於是他壓低聲音,緩緩地開口說道:“君姐,曼姐,我想跟你倆說一件事情。”
他無比低沉的話音,落入二女的耳中似乎少了往日的磁性,相反卻有些異樣的味道。特別是葉品君,莫名其妙地心底就是一顫。她和曼雅緊緊凝視着男人,靜候着他
開口說下文。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夏航艱難地吐出來幾個字:“是這樣的,珍……出事了。”
他也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告訴他人珍的悲劇了,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那麼不想再回憶痛苦難耐的一幕。故而他緊緊抿着嘴脣,遞給了水仙一個眼色。
水仙馬上就讀懂了他的眼神,開始緩緩地向二女講述珍被擄、自殺、還有夏航安葬和守墓的經過……
期間不清楚的地方,夏航隨即補充。等十分鐘過去之後,葉品君率先抽泣起來,繼而曼雅也開始嗚咽。不多時,引的水仙也不停地抹眼淚。一時間,屋內瀰漫着一種傷心到骨髓的氣氛。
葉品君對珍更熟悉一些,她也終於知道當時的不安緣於何處,因爲那個時間正好吻合。這就是一種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神奇現象。夏航那會兒的極端痛苦情緒,瞬間就引發了幾個女人的反應。
甚至可以想象,將來無論是誰有類似的極端情緒,也一定會在他和那幫女人之間引起相應的共鳴——玄妙的心電感應。
“好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活着的人更應好好地珍惜當下,這纔是對死者最好的慰藉。”夏航打破了屋內的悲傷氣氛,“尤其是君姐,馬上就要做媽媽了,可不得過分傷及了心情。”
“我曉得分寸。”葉品君擦乾了眼淚,她凝視着男人,“知道麼?我擔心的反而是你,真不清楚你是如何熬過這些日子的。”
這就是自己的女人,一個非常懂他的女人。這一刻,夏航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只是走到葉品君的身邊,用手輕撫着她俏麗的面容——那上面還掛着淡淡的淚痕。
水仙悄悄遞給了曼雅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兩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我很好。其實我的心結在守墓三天之後,尤其是到了莫干山之巔就完全解開了。剩下的,只是對珍的思念。”夏航小心翼翼地爲佳人拭淨了臉上的淚痕,隨後話題一轉,“你呢?小傢伙最近沒少折騰你吧?”
說完,他就蹲下身體將臉貼在她的腹部,靜靜地感受着那裡的每一絲跳動。
葉品君本想開口阻止男人,一擡頭這才發現屋內只剩下他們倆了。她伸手撫摸着男人的頭髮,然後滑到那張堅毅的臉龐,柔聲道:“小傢伙還好,前一段特別活躍。尤其是曼曼初來的那幾天,不過,最近倒是很安靜,你說怪不怪?”
“哦?那小傢伙肯定是感應到了曼雅的到來,看來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壞小子!”夏航一邊聽着胎音,一邊又給女人號脈。
“有其父必有其子吧,誰叫你有那麼多女人?”葉品君輕輕瞪了男人一眼,故意道。
“嘿嘿,那你是想將來的品默跟我一樣呢,還是讓我也大跌眼鏡?”夏航突然咧嘴一笑,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果不好好管教的話,他恐怕會讓咱倆撓頭的。”葉品君似是看到了小傢伙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