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突然將她一把抱入懷中,情緒低落的說:“我不知道再找不到合適的眼角膜,自己還能活多久?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讓自己的餘生留下遺憾了。”他的話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刺進晴空的心裡。晴空伸手將他緊緊的抱住,彷彿稍微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那天之後,晴空在江城的臉上經常看得到笑容。很會心的笑容,像冬日裡的陽光,暖暖的。
A市的深秋很冷,用北方人的話來說就是:“南方人過冬基本靠抖。”
晴空一直在揣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久好久都沒有得出答案。
“你說,北方人爲什麼要說南方人過冬基本靠抖?”晴空一臉懵懂的問江城。江城顯然被她這個問題逗樂了,向她招招手,來我告訴你。
晴空走到他身邊,“爲什麼?”
“你不靠近一點我怎麼說?”江城一臉正經的說道。晴空又向他靠近了幾分,低下頭等候他的答案。
還沒反應過來,溫熱的脣就貼了下來。晴空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他的脣就像他的人一樣,有些冰冷。反應過來時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在他炙熱的吻裡迷失了方向。
很久很久,江城才鬆開她的嘴脣,就這樣看着她。明知道他看不見,但晴空該是慌了神,臉火辣辣的,就像七月天的毒日一般。
晴空下意識的擡頭看他,卻聽見他開口:“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每一個動作都要假手於他人。所以,我將所有照顧我的人都趕走。”他冷笑一聲,接着說道:“沒有人願意三番五次的忍受我的無理,除了你這個傻瓜。我不知道聽說你換了班的心情是怎樣,只是感覺我好像又回到了剛剛失明的那幾天,很絕望。”江城雙手撫摸上晴空的臉頰,然後是眼睛。
“我想過,也許是習慣可和你相處的模式。但是經過這幾個月下來我才真正明白,晴空,我已經習慣你做我的眼睛了。我想說,你願意做我的眼睛,我的光嗎?”話剛說完,江城就感到手背上被一股溫熱的液體所覆蓋,連同他的心也一起被灼傷。
她是他的眼睛,他的光嗎?
晴空不知道此刻該用怎樣的言語回答,慢慢的將頭靠在江城的肩上。輕微的吐出一個恩字,已經足以代表了一切。
於是,晴空和江城戀愛了,在這個特殊的地點,特殊的情況之下。
小蘇很快就看出了兩人的變化,一天休息時嚷嚷道:“我說邵晴空,老實交代吧。和病房哪位什麼時候開始的?”晴空故作疑惑,反問道:“什麼什麼時候?”
小蘇急了,“別裝了,今兒早上我可都看見了。”
晴空瞪大雙眼看她,“看見什麼了你?”小蘇將手中的筆一扔,風風火火的跑到晴空的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早上,江城的病房裡。你們倆……這樣。”
說着還不忘往晴空的臉上湊。
晴空知道瞞不住,只好承認了倆人的關係,不想卻被小蘇一頓狠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