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格-薩隆死去,洛肯被抽走靈魂後,他們所掌控的鐵矮人都失去了統一的指揮。
風暴羣山中的所有鋼鐵造物儘管沒有從迷失中解脫,但已經失去了對所有生者的敵意,自顧自的遊蕩進了羣山。
因爲意識模糊和精神錯亂而未能參加戰鬥的士兵們與倖存的士兵一起將傷員和死者背出了奧杜爾的大廳,一直來到被洛肯鋼鐵化的始祖龍母維拉努斯盤旋的露臺上。
維拉努斯已經不見了蹤影,畢竟束縛它的守護者,還有腐化他的古神都已經失去了力量,它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卡德加看着慢慢被擡上平臺的傷員和死者,跟身旁一身傷口的褐皮獸人說:“這是一次值得被記住的勝利,加爾魯什,這些死者都應該被永遠銘記。”
“或許沒人該知道這裡的事。”加爾魯什將懷裡的一個受傷昏迷的矮人放在地上,擡起頭說:“我不希望部落的人民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陰暗和恐怖的存在,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即使是最堅強和勇敢的獸人,也會在黑暗力量前崩潰的像孩子似的哭泣。”
卡德加沒有說話,肯瑞託法師們一個接着一個發瘋的場景還在他腦子裡,與加爾魯什一樣,他不想再經歷這些,也不想回到達拉然去講述這些事了。
德拉諾什·薩魯法爾被邪獸人們擺在衆人的前面,他嘴中還哼哼着什麼,但明顯已經意識不清了。
他的皮膚已經被染成青黑色,嘴裡的牙齒變得尖利可怖,可以說,尤格薩隆的血已經徹底改變了他的體徵。
卡德加問向跟着邪獸人們走過來的卡塞恩問:“卡塞恩,你不能幫着他把體內的暗影能量抽出來拯救他嗎?”
“我已經試過了。”卡塞恩說:“這與暗影腐蝕不一樣,小薩魯法爾的身體已經浸入了古神之血。”
“我怎麼跟他的父親交待?”加爾魯什揉了揉額頭,嘆氣道:“瓦洛克叔叔的脾氣……”
“他並沒有失去自己的心智,加爾魯什。”一旁的瑪蘭德說:“他身上的尤格-薩隆之血只能證明他是一位與古神戰鬥,而且獲得勝利並活下來的勇士。”
“薩魯法爾大王親自率領聯軍進攻安其拉神殿,他能明白這一點。”
加爾魯什看了瑪蘭德一眼,勉強地點了點頭,他同意瑪蘭德的說法,但他對瑪蘭德……還有些顧慮。
卡塞恩跳進尤格薩隆的嘴裡後,尤格薩隆所發出的得意奸笑讓他膽寒,而更讓他震驚的就是瑪蘭德的反應。
在那一瞬間,加爾魯什親眼看着那個柔弱的女子突然膨脹成那副難以形容的樣子,一個體型誇張的白色巨蟲,很難說那是一個海蔘,海膽,還是一條章魚,用艾澤拉斯上存在的生物去形容它很難貼切。
他寧願相信那只是瑪蘭德作爲一個使用暗影的施法者,在動用強大法術的時候對周圍意志薄弱的人所造成的幻象。
換句話來說,他寧可承認自己意志不夠強大,也不想相信自己曾經與這樣一個存在並肩作戰。
“下面我想談談在裡面發生的事,諸位。”卡塞恩看向卡德加身旁的穆拉丁·銅須,說:“關於那個白色的……”
“啊,該死的。”穆拉丁嘆了口氣把卡塞恩的話打斷,然後說:“也就是說你們都看見了那個東西,卡塞恩剛纔沒有給我反應,我還懷疑是我酒喝多了。”
“當然。”卡德加揉了揉眉心,說:“我們都看見了。”
“我還記得我們在祖阿曼達成的協議,哦,現在叫芬利達爾,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跟達拉然對着幹。”他看向卡塞恩說:“如果那個提扎基失控,我必須要把你隱瞞奧金頓的事報告給肯瑞託,你還記得嗎,卡塞恩?”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穆拉丁說着,眼神在兩個人身上來回彈跳。
“只有我們倆矇在鼓裡,矮子。”加爾魯什無奈地說。
“他們不把我們當自己人。”穆拉丁搖了搖頭,說:“我就這麼不清不楚的跟着一羣人進入奧杜爾,然後跟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打了一架。”
獸人笑了一聲,說:“我不也是?”
“這件事並沒有失控,各位!”卡塞恩打斷他們的討論,說:“相信我,那個東西不也沒有傷害你們嗎?”
“那個東西?你就這麼稱呼你的妻子嗎?”加爾魯什咧着嘴角,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祭司,說:“太陽之井的事以後,我還參加了你們的婚禮呢,沒有你的婚禮。”
瑪蘭德能聽到這邊的話,但她從頭到尾未發一言。
“別搗亂,加爾魯什。”卡塞恩嘆氣說:“好吧,那是瑪蘭德,但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這樣。你們看,我可以變成惡魔,她可以變成一個暗影造物……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
“別騙自己了,卡塞恩。”卡德加眯着眼說:“變成一個虛空行者,和變成一個古神是一回事嗎?龍王們知道這件事嗎?比如瑪裡苟斯?”
卡塞恩想起亞雷戈斯的事,遲疑了一會兒,說:“這正是我想跟你們聊的事,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屬於肯瑞託,也是暴風王國人;這裡有一個來自鐵爐堡的矮子,他的哥哥是矮人王之一,另外一個兄弟是探險者協會的創始人;還一個奧格瑞瑪的高階督軍,納格蘭的前領導者,你覺得我們三個人同時知道這件事,跟全世界都知道有什麼區別?”
“把‘之一’去掉,卡德加。”穆拉丁補充道。
“好吧,隨你高興,矮人王的弟弟。”卡德加應付道,又看向卡塞恩,說:“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士兵,就算是伊利達雷願意爲你緘口,我們其他人能保守這個秘密?”
“這件事很難瞞住。”
“你真的不會背叛我們嗎,女士?”穆拉丁看向瑪蘭德說:“說老實話,惡魔已經是我能承受的極限盟友了,至少他們還有一副人樣子。”
“我現在也是一副‘人樣子’,銅須大人。”瑪蘭德低下頭,用誠懇的語氣說:“我不會一直都是那個狀態的,而且我爲什麼要背叛你們?我自己也是受上古之神的困擾才走到今天。”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將來奎爾薩拉斯和鐵爐堡必須爲敵,至少也是在戰場上解決問題。”穆拉丁·銅須補充道“也就是說,是通過錘子和斧子,而不是像我們剛剛處理掉的那個傢伙似的,靠把人逼瘋來獲得勝利。”
“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諸位。”卡塞恩說:“我們每個人都經歷了奎爾丹納斯島的戰役,連基爾加丹那樣幾乎不可戰勝的敵人都可以共同對抗,還沒辦法相信彼此嗎?”
衆人聽後面面相覷,尤其是卡德加,他畢竟還與瑪蘭德和卡塞恩一起深入希利蘇斯對抗暮光之錘,也見證了瑪蘭德對古神的憎恨。讓他去斷言瑪蘭德將來很可能會背叛衆人,實在是很困難。
卡塞恩看了看大家,然後說:“我相信守護巨龍們也能夠理解,畢竟我們還面臨阿克蒙德的問題。”
“阿克蒙德?”穆拉丁擡起頭來。
卡德加也瞪大了眼睛,問:“阿克蒙德……?”
“阿克蒙德?你是說,死在海加爾山上的那個惡魔?”加爾魯什問道:“他……”
“是,他過不了幾年就會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