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 雪中的會面

龍眠神殿不喜歡未受邀請的訪客,卡塞恩便沒有帶任何隨從,獨自一人登上這座孤零零佇立在無盡白原上的青銅色高塔,如果不是他的暗影視覺能夠察覺到這其中存在着整個艾澤拉斯表面上最爲強大和神聖的存在,一般人從外表上看可能會認爲這裡只是一個古老的泰坦設施廢墟罷了。

這時,天突然變黑,一個巨大的陰影遮掩小半個天空從西邊而來,卡塞恩擡起頭來向着那個方向望去,兩盞藍色如同白霧雪花中的明月似的光亮逐漸清晰。

“卡塞恩!”

兩股暴風在陰影展開的兩邊旋轉起來,一聲低沉的吼聲自雲中響起,卡塞恩的頭髮被這劇烈的狂風吹的亂舞抖動,但他的身形卻佇立不動,完全不受這氣流的影響。

黑影越來越實在,慢慢的他可以透過一層層的雪幕看清對方身上閃動着奧術光輝的碧藍龍鱗,每一片龍鱗都比他的上半身還要寬大。

巨龍的身上長滿了形狀各異的紫藍色奧術水晶,比雪花還要純白的鬍鬚在其下顎到脖頸處如同瀑布一般灑向空中。

藍色的龍王降落在龍眠神殿之上,他的身軀儼然已經快要蓋住大半個巨塔,引得一些龍族在窗口處探頭觀看,臉上都帶着不安和驚訝,但也就在下一秒,這無匹的身軀瞬間化作一層層的奧術薄霧散去,卡塞恩面前的臺階上憑空出現一個包圍在溼氣和白霧中的人影。

對方用手扇開碎雪和白氣,露出淺蛋色的皮膚和滲透出或是寒冰又或是奧能的淡藍色的眸子,當他瞧見卡塞恩時,白色的長眉漸漸皺起,神情裡似乎帶着埋怨。

瑪裡苟斯裹了裹自己的水晶一般的長袍,仰起頭來清了清嗓子說:“你來的太早了。”

“艾澤拉斯的人民沒法在受到威脅時變成一條一百尺長的怪物,瑪裡苟斯大人,他們等不及。”卡塞恩走上前去說:“一個月的時間太久了,塞拉摩已經處在威脅當中,我不能坐視不管,計劃應該提前了。”

“出人意料。”瑪裡苟斯點了點頭,說:“看不出來你還會對那些人類抱有憐憫之心,要我說塞拉摩的領袖本身就是違反規則的主要罪犯。”

“隨您怎麼說。”卡塞恩走上臺階隨後轉頭看向停留在原地的藍龍,說:“我們本來計劃是在戰爭打響之前用聚焦之虹直接轟碎他們的魔網的,對不對?但現在我的盟友首先受到了攻擊,那麼我們的計劃提前也是應該的。”

“無論我的盟友是什麼種族,違反了什麼規則,但現在他們都是我們的盟友,我喜歡我的敵人多死一點。”

說完,卡塞恩向着龍眠神殿之頂走去,神殿因爲剛纔瑪裡苟斯粗暴的降落而到現在都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幸虧這座神殿是泰坦守護者的造物,否則就算是黑鐵矮人的建築工藝也會在剛纔那一次衝擊中崩塌。

“你現在態度越來越傲慢了,卡塞恩!”瑪裡苟斯朝着旋轉的階梯上喊着,但他人形態的聲音明顯沒有他龍形態來的震撼,而卡塞恩消失的人影也讓他的指責變得無力。

上面的欄杆上探出精靈的腦袋來:“快跟上來吧,大人!我爲我剛纔說話的語氣道歉,但現在確實很緊急!”

瑪裡苟斯也只得搖搖頭跟了上去。

龍眠神殿的頂層,剛剛藍龍所造成的風暴還未散去,被旋風吹的來回飛舞的雪花刮擦着每一個人的臉龐,而所有已經到場的賓客和龍眠神殿的主人都不爲所動,只有一個小小的女侏儒時不時的用手指彈走掛在眉毛上的碎雪。

女侏儒金色的襯肩早已經掛了一層雪霜,白色的裙襬也埋在了堆雪裡,銀髮髮辮裡也插滿了冰晶,儘管如此,她稚嫩的臉龐也沒有因爲寒冷而變紅。

“瑪裡苟斯大人太不像話了,我的女王。”侏儒吐掉站在嘴脣上的冰水,擡起頭來看向不遠處閉着眼睛坐在王座上的紅龍女王,說:“這座塔已經佇立了幾萬年了,我們都希望它能在多佇立一段時間。”

“這座塔還好,克羅諾姆。”阿萊克絲塔薩睜開眼睛說:“現在它不需要我們的關心。”

披着赤色薄毯的紅龍女王斜躺在王座之上,她的坐下長滿了鮮花和嫩草,沒有任何一丁點雪花能進入這些生命之地當中,她與克羅諾姆的距離不過五六米遠,卻像是隔開了嚴冬和盛夏。

或許是因爲女王的座位太暖和了,裹着由綠葉和黃花交織而成的樹藤長袍的伊瑟拉正斜靠在她的王座一旁,她外衣上的植物,尤其是那些樹根和藤蔓好像與紅龍坐下的生命之花纏繞在一起似的。

綠龍女王半眯着眼睛望着大廳的入口,這時腳步聲漸近,一位黑髮的精靈出現在門口。

“歡迎你,卡塞恩。”伊瑟拉開口道:“但我能聞到你的虛弱,儘管你已經如此強大了。”

卡塞恩看向微笑着的綠龍女王,輕輕點頭致禮後解釋道:“之前在解決黑龍的麻煩時遇到了一些問題,現在的我確實是受到了一些限制,不過沒有關係。”

“什麼黑龍的麻煩?”

角落處一個穿着暗褐色長袍的女人突然提問,要不是她說話的話,卡塞恩甚至注意不到這個站在角落裡的人。

那是納莉絲,黑龍軍團派駐在龍眠神殿的大使。

“當然是塵泥沼澤的麻煩了。”卡塞恩看着她說:“你們的龍母辛薩尼亞已經投靠了恩佐斯,爲了讓塞拉摩的盟軍能有一個安全的環境專心對付納沙塔爾的進攻,我和你們龍父的小兒子已經將她給處理了,現在她已經被薩貝里安帶回外域……”

“什麼?!”納莉絲憤怒地吼道:“辛薩尼亞女士現在在薩貝里安那個叛徒手裡?!”

“好了,納莉絲。”阿萊克絲塔薩不太高興地說:“安靜一點,你的憤怒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要離開這!”

納莉絲轉過頭來朝着紅龍女王大吼一句,旋即奔向大廳的入口處,差點撞上剛剛進來的瑪裡苟斯。

藍龍王被這個粗魯的女人一晃也驚訝地瞪了瞪眼睛,而納莉絲看到自己碰見的是瑪裡苟斯也有些意外,竟然楞在原地不敢動彈臉色煞白,整個人像是凝固了。

“放她走,他們一向這麼瘋瘋癲癲的,親愛的瑪裡苟斯,還有其他人要來,不要把這裡弄得一團糟。”

阿萊克絲塔薩對納莉絲的冒犯不怎麼在意,但卡塞恩也不意外,紅龍女王無疑是守護巨龍裡脾氣最好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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