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嶽遵的諾基亞白屏手機那尖銳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驚醒了房內的三人。
凌嬰打來的,問嶽遵今晚有沒空。因爲孟昭微自從表哥出事以後,一直落落寡歡、悶聲不響,寢室幾個姐妹一合計,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決定把她拉出來溜溜,或許能夠放鬆下心情早日恢復正常。韓慧讓她順便把嶽遵也給拖出來一起,說是人多氣氛更好點嘛,於是就有了凌嬰的這個電話。
嶽遵自然滿口答應,話說,雖然也只是幾天沒見,可心裡還是分外掛念着呢,二十歲的人嘛,都這樣。通話完畢,一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起牀上工去。
“喂,是個女生哪?”原來嶽遵那百來塊的手機,通話音量倒是奇大,讓紅髮男聽出對面是個女生了。
“嗯,我的一個好朋友。”嶽遵隨口應答。
“約會?”紅髮男追根究底。
“不是,她們寢室晚上出來散心,叫我一起。”嶽遵道明原因。
“有沒有美女!”紅髮男來勁了。
“啊,這個啊,依我的標準,全部是美女!”似乎有了共同話題?
“嶽遵,你說我們是不是朋友?”紅髮男激動了!
“當然了,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嶽遵不明紅髮男爲什麼突然蹦出個這麼嚴肅的問題。
“是朋友就要有福同享啊,不能一人吃獨食!”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嗯?”反應遲鈍,不明就裡。
紅髮男心裡這個恨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人也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讓他燃起了把丫的狠揍一頓的衝動,不過一想人昨晚剛救了自己,要是現在就翻臉,是不是太不人道了點?
“嶽遵,他的意思是叫你晚上帶他一起去。”邊上聽着兩人對話的周超道破了紅髮男的心思。
“哦,那就一起去啊,都是朋友嘛。”嶽遵無可無不可。
聽得嶽遵這麼說,紅髮男略有汗顏,感情這傢伙是真的遲鈍啊,自己剛纔那點心思卻是有些枉做小人了,這心裡有了點愧咎之情,就想說點什麼掩飾一下。
“其實,原因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有苦衷的。”紅髮男想吊起另兩位的興趣。卻不想人家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咳,咳……”假裝咳嗽了兩聲,紅髮男繼續說了下去“嶽遵知道的,自從我爺爺的爺爺起,我家就移居海外了……”
“等等,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家這是世代賣國,這一點早有定論。”嶽遵果斷打斷紅髮男的話。
鬱悶啊!紅髮男真搞不懂,這丫是少根筋還是怎麼的,怎麼就能這堅定的把移民國外跟賣國等同呢。哦,還有對面的那隻成精的貓也是這樣。
“不至於吧?”周超同情紅髮男。
“往下說,時間緊哪,馬上要出門了,今天得上班呢。”嶽遵想起昨兒忘記請假,神棍二叔那一番刻苦銘心的批評教育,嶽遵心裡就有點發毛,跟之前複印店的老闆娘有的一拼啊!今天可不能再遲到了,嶽遵心有餘悸,出言催促。
“那你還打斷我說話,真是不知所謂。”紅髮男腹誹。
“話說,我家世居海外……”紅髮男繼續剛纔的開場白,很不幸又被打斷。
“是世代賣國!”嶽遵堅持。
“誰說的?我家很愛國的好不,高麗戰爭那會,我爺爺還自募資金援助華國軍隊呢!”紅髮男有點小小的憤怒,舉例反駁。
“可你不是說過你們家移民米國了嘛?那就是米國人了,身爲米國人在戰爭中援助敵國,這是啥?赤果果的賣國啊!”不得不說,某人平時看起來遲鈍,可有時,反應也是奇快的。一時間,紅髮男目瞪口呆,不知該從何說起,人家這一說法確實有理哇!
“算啦,算啦,賣國不是你的錯,那是你祖輩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有啥話快點說吧,我還急着趕上工呢。”嶽遵表示,我很大度,不與你計較。紅髮男聞言,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想死的心都有點了。周超在邊上聽得笑噴了,這會正雙手捧着肚子在順着氣兒。
“話說,我家世代賣國……”因爲心中的那點怨氣,此時聲音越發洪亮,只是戛然而止,想是發現了口誤。“我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紅髮男的表情相當的悲憤啊,擡起右手就甩了自己兩巴掌。
“嗯,看來你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本質了,不過也不至於這樣啊,我不是說了賣國不是你的錯嘛,你錯就錯在不該生在賣國世家,只要及時悔過,祖國人民還是會原諒你的。”嶽遵的語氣相當認真。
“哈哈哈哈……”周超直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大概真得趕時間,之後嶽遵倒也不再插話,總算讓紅髮男完整的道出他想說的。
紅髮男家族雖移居海外已歷六世,可到底還是心繫故土,並以華人血統爲傲。紅髮男的爺爺的爺爺留有遺訓:當年流離海外那是身不由已,命運使然。可樹不可無根,人不能忘本!凡我李氏子孫,無論身處何時何地,皆要謹記,吾等乃炎黃後裔、龍之傳人,不得與異族通婚。
是以,直到紅髮男這代,身上流的仍是純正的華裔血統。如今,紅髮男既然身處華國,直接在華國尋一中意女子,豈不爲美?聽得嶽遵說有美女相約,自然想去見見,指不定還真千里姻緣就這一線牽上了呢。
聽完紅髮男所述原因,周超感嘆道:“這麼年輕就想着成家哪,怕還不滿法定婚齡吧。在華國,年青人結婚那是越來越晚,30歲的單身男女還有不少,都讓房價給鬧的。”
“可我是米國人哪,在米國男的十八歲,女的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甚至有的州,男的十四歲,女的十二歲就可以了。”紅髮男分辨道。
“什麼?你還想糟踏我國年方十二歲的未成年小女孩?你丫的世代賣國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做出此等禽獸行徑。不行!以後我得好好盯緊你,決不能讓我華國未來的花朵落入你的魔掌……”剛走到門外的嶽遵扔下這句話,把門一甩給關上,急勿勿的下樓了。
紅髮男心中那個氣啊,眼裡差點都噴出小火苗了,他本就身懷火靈,要做到這一點倒也不難,只是真要從眼中噴火,對視力可是大有損害的,紅髮男倒也不會因一時衝動而行如此不智之舉。周超倒是好心,見紅髮男憤懣難平,待得笑緩過氣來了就對紅髮男好言相慰。
嶽遵走後,房裡就剩周超和紅髮男兩人了。這會醒都醒了,想再睡去可也不易,卻又都不想這早就起牀,於是一個趴在牀上一個躺在地上天南地北瞎扯了起來。
“既然是嶽遵和貓兒的朋友,想必閣下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只是我怎麼感覺不到你身上有靈氣波動?”紅髮男起了話頭。
“嗯,我跟你們不一樣,並不是靈能力者,只不過我身上似乎有一種很古怪的現像,不管什麼人一靠近我就會走黴運。”周超據實相告。
聞言,紅髮男心裡一個激靈,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裡是哪?”小心求證。
“省城工商大學西邊的住宅小區啊。”周超答道。
果然!這就是近期自己又是受傷又是差點喪命的源頭啊,眼見自己現在跟他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想起之前只是起了找到他的心思,可連面都沒見上就“杯具”至斯,現今如此近距離接觸,不定接下去能夠有多“茶几”呢,紅髮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眼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嘩啦啦”的直往下掉,這得什麼樣的打擊才能把一個向來剛強、堅忍的火焰少年打擊成這樣哇……
周超見紅髮男突然之間悲從中來、泣不成聲,還以爲自己說錯或做錯了什麼,打擊到這個貌似脆弱的少年,於是很少與人打交道的他顯得手足無措,想出言開解,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只得無奈長嘆。只是他是萬萬想不到紅髮男之所以這樣,就是拜他所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