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超的人生就是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悲劇”。二十一歲的人了,卻一個朋友都沒有,無論是同性的還是異性的。
小時侯娘帶他去街頭算命,那個戴副墨鏡留着山羊鬍穿着補丁加補丁古典唐裝的瞎子陳半仙未等孃兒倆靠近便匆忙收拾攤子落荒而逃。後來有人問起這事,陳半仙說這娃是天生“掃把星”的命,誰見誰倒黴,自己法力低微惹不起只好躲他丫的。
其實不用陳半仙指點迷津,知道周超的人都明白,這娃邪得緊,誰見誰走黴運。尤其是第一次與其接觸的人,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周超臨世那天,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父親好不容易找了輛人力三輪車,結果去醫院半路爆胎了,其父只好下車推着走。半個小時後纔有一輛車經過,那司機倒是好心,見情況緊急二話不說就送這一家子去了醫院。結果去時倒沒啥,回去時剛出醫院門口就跟迎面而來的一輛小貨車撞上了,好在跟醫院零距離,馬上拉回急救,搶救的醫生說,遲來二十分鐘準沒命。
到了醫院,結果周超的母親又難產,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十個小時那可真叫痛不欲生,到最後他母親也就剩一口氣了才成功生下一個大胖小子。猶如驚弓之鳥的周超父親總算鬆了口氣。然後一想到人過中年總算得子周家後繼有人了於是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一笑倒好,臉部肌肉就此定型,從此博得個“笑面佛”的美譽。後來聽說,當天給周超母親接生的醫生護士之後也發生各種狀況……
有鑑於此,願意跟周超接觸的人越來越少,而周超也習慣了一個人孤獨地生活在茫茫人海之中。
周超並不在學校寄宿,因爲他心裡清楚,當自己把黴運帶給別人時,人們對他就會越來越厭惡、憎恨甚至恐懼。所以一個人在學校附近的小區租了一個單間住着。而平時除了上課,基本都是躲在房間裡,好在現在這社會,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的宅男越來越多,多他一個並不顯多,雖然他算是宅得比較誇張一點。
房東估計買這房子時就想着用來出租掙錢的,硬是把一百多平的房子隔出六個房間,還能留一個公用衛生間跟廚房。衛生間自然是人人要用,所以經常撞車,偶爾還得排隊等侯。而廚房卻是無人問津,這一代的年青人能自己動手燒飯做菜的確實不多。
六個房間本來是全租出去了,不過自從上個學期周超住進來後有兩個房間的租客退租了。畢竟住在一起難免會和周超碰頭,然後就倒黴。這人一倒黴就會疑神疑鬼想東想西,想到是不是因爲住的地方不乾淨並不奇怪。
好在,並沒有人懷疑到周超頭上,不然他又要搬出去重新找房子了,正因爲這樣,原本就宅的周超現在宅得更厲害了。畢竟他也不想因爲自己而讓他人倒黴。
這一日,周超房間對面搬進了一個年輕人。二十歲上下,右手拎個不大的行李箱,左手摟着一隻貓抱在胸前。
省工商大學開學前一天,嶽遵和凌嬰約好一起去省城,還是坐汽車。中午時分先到凌嬰的學校幫凌嬰安頓好後,吃罷午飯在凌嬰的陪同下找中介公司看看有沒合適的落腳之所,忙活了一下午總算找到個合意的住處,房子就在省工商大學西面的小區,六層商品房第五層,內設六房間一廚一衛,房間分租廚衛共用,一間月租金700塊,要租的話先交押金3000塊。
瞭解了房子的基本情況,嶽遵也懶得再去看房,直接交了押金拿了鑰匙要了地址辭別凌嬰拎着貓兒提着行李入住去了。
第二天一早,嶽遵就把貓兒留在家裡自己在外面瞎逛着找工作。知道自己學歷低,也不去啥人才交流中心。就光盯着街上那些此貼在店面門前的招工廣告或者電線杆上的小紙片,費了一早上時間走得腳都快起泡了就是沒有合適的。誰叫這小子啥除了有把力氣,啥手藝都不會呢。大好青年一個,總不能拉不下臉去小餐館洗碗端盤子啊!
時近中午接到了凌嬰的電話,說是到飯點時讓他一起來吃頓飯,順便介紹寢室的幾個姐妹給認識認識,還交待他一定要把貓兒也帶上。於是嶽遵暫且放下了找工作的事,反正手頭還有些錢,這事兒又不急,回家洗個澡吧。跟凌嬰的同寢初次見面,可不能留下壞印象,走了一早上可出了不少汗,身上還有一股酸味。九月份南方的天氣還是很熱的。
等嶽遵抱着貓兒到了凌嬰交待的飯店,進了包間,發現凌嬰與其同寢室姐妹早已安然落坐。嶽遵略瞄一眼,發現俱是美女,好一個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環肥燕瘦別有風味。老毛病又犯了,就這麼抱着貓兒站在門口欣賞起美女來了。好一會,除了凌嬰,其他三位都被嶽遵的不堪模樣給逗樂了,包間裡響起幾聲清脆悅耳的嬌笑聲,這時嶽遵才清醒過了,心虛地看了一眼凌嬰,發現她已經滿臉殺氣……
只是此時人多,凌嬰也不好說啥。再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眼前這位略顯唐突罷了。這樣想着,惱怒之情稍有平復,就替大家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們寢室的大姐孟昭微。”
“哦,幸會幸會!
“這位是我們的二姐陳瑤。”
“啊,你好你好!”
“這位是小妹韓慧”
“嗯,久仰久仰!”
“這位是我暑假剛認識的朋友……”
“哈,我叫嶽遵,今年20,以後就要諸位多多關照了!”
未等凌嬰介紹,嶽遵便搶着自我介紹,又惹來衆女笑聲一片,凌嬰咬牙切齒。
都是年輕人,很快嶽遵就和大家混熟了,氣氛相當和諧,如果沒有凌嬰時不時地白上某人一眼,或者偷偷詛咒上某人一句的話,那這頓飯吃得就更加完美了。
席間,嶽遵爲了表現,還特地命貓兒人立於桌上給每個美女都鞠了個躬,頓時引發驚歎聲一片。當然,之前嶽遵俯在貓兒耳邊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的場景自然被諸女當成主寵和諧圖了。
之後貓兒成了衆女眼裡的神奇寶貝,這個上來親親摸摸,那個上來摟摟抱抱,而且沒完沒了。貓兒不堪其苦,偷偷威脅嶽遵擺平此事,不然定要秋後算帳。
只見嶽遵一臉得意地大聲說道:
“我這貓兒,不但深通人性,可以依令行事。而且養它也不用我花一分錢,餓了就自己跑去捉老鼠吃,厲害吧!”
話畢,只見還在爭搶貓咪的三女臉色一陣發白,之後咽喉處異常孺動,接着以手掩口爭先恐後往衛生間奔去……
感情這三位剛都有強迫貓兒親嘴哇!
見此,凌嬰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抄起一隻杯子就砸了過來,口中斥曰“姓岳的,我要殺了你!”然後撲將過來,誓要將那可恨之人粉身碎骨……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你要相信我啊……”得,這會再怎麼解釋也是沒用的。
貓兒趴在桌上,叼着一尾紅燒魚,一臉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