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淡漠、微弱,甚至是形同流螢的一點藍光映入她一雙美目之中,讓她微感驚訝。
“呵~沒想到我還是大意了啊,你竟還持有着一件靈器沒有被我發現。”席笑得有些自嘲,“你拿着靈器究竟還能做什麼?”
順着她的話,問低頭看了看胸前懸掛的異字符,覺得有些諷刺“你安心吧,只不過是個護符而已。用來記錄一些東西的。”
“記錄?難道是想記下我所說的話?呵~還真是難爲你了,費盡心機就是爲了再將死之前記住死因。又或者是要留給什麼人?”
說話的同時席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神經也隨之一繃“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子呢?”。
問看着她神情轉變,心下了然。“終於意識到了嗎?”
不等她做出回答,天邊就迸射出一道雷電,“咔——”幾乎是在一瞬間將一切照的慘白。
問淡漠的擡眼向雷電的方向望去,喃喃道:“看來東方已經不會再出現魚肚白了。黑暗將是這裡唯一的色彩。”
另一邊隨着馬車疾駛出城,監也越發心緒不寧起來。
從車轅壓過城門處青磚的那一刻開始,就形同衝出了原本的還算有序可知的世界,踏入了一片迷茫與未知,天雷也就不容置疑的出現了。
回想剛剛她們幾人雖是打得痛快,卻也耗費了不少力氣,自己靈力還在恢復中,編又肩負了兩道咒術靈力吃緊,唯一還算完好的就剩下牧這個玩世不恭的使魔了,萬一再被落雷擊中出現什麼危機就真的讓人無力應對了。
由此她不得不急聲催促“你們兩個就不能再快些嗎?!”
“拜託~你以爲這是新時代的跑車啊!這是輛年代久遠的馬車~就算在豪華也不過是輛馬車~而且還是嚴重超載的那種!能達到這個速度也已經是極限了!”簾櫳外立即傳來了編不滿的搶白。
監揮手欲打,卻又聽得牧驚慌的一聲叫喊“小心啊——~!”
緊接着便是一陣炫目至極的白光透過竹簾的細縫透射進來,馬車也隨之開始了劇烈的顛簸,傾斜欲倒。
車轅尖利刺耳的急劇的摩擦聲連同馬匹受驚的嘶鳴聲都被巨大轟鳴所掩蓋。
監眼前一陣慘白,耳中瞬間被嗡鳴聲填滿,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唯有死命的抓住窗櫺,雖是心下駭然卻也清楚在這剎那之間發生了什麼。
“編!牧!你們沒事吧!”她儘可能用力的呼喊,卻是聽不到半點聲音。
彷彿就在那一瞬間她與這個世界被隔絕開來,遁入了一片荒蕪之中。
車子還着不住的晃動着,她想要起身探出簾櫳來穩住馬匹,卻發覺自己手腳已經僵硬的不聽使喚了,懊惱頓時溢滿了她的心頭。
她暗恨自己竟這般無用,遠沒有自己想象的要強,淚也就自然而然的噙滿了雙眼,像是要洗刷盡所有委屈、怨憤、不安與驚懼的情緒一般,點點落下。
理智也就隨着情緒的發泄緩緩恢復過來,垂眼看看身旁跌撞倒落的幾個人,由不得再懼怕那追擊般一聲響過一生的驚雷了。她只得強打了幾分精神將靈力灌注與車上,穩住了勢態。
在車轅壓進了密林坑中停住,雷電也隨之停止,瓢潑大雨轉勢而下。
起初是一顆冰冷如珠的雨滴打落車頂,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繼而接連一顆又一顆的雨珠打落而下便形成了一場瓢潑大雨,紛亂的敲擊聲叫人心亂如麻。
監猶自將離暝等人扶好,強撐着身子跳下了車。
眼見編面無血色的倒在橫板上,萬幸衣袂掛住了折斷的裝飾欄纔沒有被甩下車去,她纔算是鬆了口氣。
轉念又斥責到:“這就是貓的本性嗎?危難時刻棄主人於不顧!”
“話不能這麼說吧!”隨着凌厲的反駁聲傳來,牧閃身出現。
原本俊美的臉上平添了一摸焦灼的傷痕,衣袖上也有些許殘破的痕跡。
監雖聽不到聲音,卻也能從他盯着自己的詫異神情上看出他有說過什麼。
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要開口說明就被他攔住了。
與此同時,牧還做出噤聲的手勢,迅速抱起編放進馬車裡,轉身潛藏在了樹木之間,神情嚴峻。
監看出情況有異,好在夜沉雨大,馬車又是誤闖進了密林之間,之前撞斷帶下的枝葉也零零散散的掛在車上,諸多條件都使得馬車不易被發覺。
剩下的就只等正主現身,靜觀其變的同時積聚體力,儘快恢復,爲稍後開闢道路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