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錢樹,是我和許涼辰對他孃親的尊稱。
好吧,也可以說是——代號。
許涼辰不願意叫她媽媽,我用盡了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都不見成效,也只好由着他去了。所以此刻聽他這麼一說,我又驚又喜,幾乎要跳起來了。
“是嗎是嗎?”我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往外套裡面塞,“您稍等片刻,小的馬上就到!”
許涼辰在電話那端冷冷嗤了一聲,“許暖遲,你現在儼然一副見錢眼開的小人模樣。”
我在電話這邊點頭哈腰,“有奶就是娘,你不懂,我再不懂,咱們還要不要活了!”
十幾秒後,我朝氣蓬勃地出現在許涼辰的面前,他淡淡看我一眼,伸過手來給我整了整凌亂的衣領,那一秒,我清清楚楚地聽見周圍發出了一陣吸氣聲。
於是,我立場鮮明地往後退了半步,大張旗鼓地和禍害蒼生的許涼辰拉開了一段距離,他擡起眼睫看我一眼,“喲,你還會害怕啊。”
他的聲音裡像是含着笑,居然有點兒得意的意味,我皺了皺眉,表情嚴肅,“那是——我好歹也是待字閨中的少女,如今更是恢復了單身的自由生活,你還想再來給我的戀愛道路加磚添堵?”
許涼辰眉眼彎彎,想笑,卻又沒笑,他給我拉開了車門,笑道,“走吧。”
我猶豫了一會兒,如芒在背的感覺很不好,許涼辰倚着車門睨我,我嚥了口唾沫,最終屈服於來自各個方向的視線箭簇攻擊,老老實實地鑽進了車裡。
一路上,我不許許涼辰跟我說話,眯着眼蜷着,好好養精蓄銳,以便到了地方跟許涼辰的孃親好好“切磋”一番。
記得那天我扯着許涼辰的衣袖問他,我在搖錢樹面前的表現如何,許涼辰踟躕了好久,才憋出了兩個字。
他說,“……還行。”
“不行不行”,我堅決地搖頭,“我們要戒驕戒躁,怎麼能滿足於‘還行’呢?”
所以,這一次,我立志要扭轉搖錢樹對我的印象,裝別的我不會,還裝不了清純可愛懵懂無知麼?
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朝正在專心開車的許涼辰看過去,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完美得讓我想要狠狠揉搓一下。
我強壓着那股罪惡的衝動,問出了一句盤桓在我心中讓我小憩不成的問題,我說,“許涼辰你覺得我可愛麼?”
許涼辰秀美的嘴角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我捕捉到這個細節,怒火一下子涌了上來,我相信,我的語氣絕對是非常幽幽的,“許涼辰……你這個抽搐,是怎樣一個意思?”
許涼辰嘴角挑了挑,“沒……沒意思。”
“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他盯着車前的擋風玻璃,似乎是沉吟了一下,忽地緩緩笑開了。
我瞪他,他就微微偏了偏頭,看向我氣鼓鼓的臉,眉眼靜謐寂然,卻又含着說不出的恬靜與柔軟。
“暖暖,你知道的……你是我的寶貝。”他頓了頓,笑了,“你說,問這樣的問題,究竟有沒有意思?”
我嘴角顫了一下,咕噥了一句“花言巧語”,閉上眼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