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送許涼辰去北京上大學那天起,小瘋狗,成了沈眉兼對我表達親暱的稱呼。
我把課本翻得嘩啦啦作響,心煩意亂,“沈眉兼你到底想怎樣,我說過了只是逢場作戲,逢場作戲!作文我替你寫了吧?我哥哥都已經走了,我們不需要再裝什麼郎情妾意!”
沈眉兼訝道,“許暖遲你腦子被熱水燙了麼?郎情妾意……呀,原來你這麼喜歡小瘋狗這個暱稱!”
我翻了個白眼,“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
“你放學了不要再等我。”
“你一個人回家會很危險的。”
“柳旌也是人好吧?”
“那可說不好,萬一她對你有什麼不軌的心思呢——”
“柳旌也是女的!”
“哦?”沈眉兼揚了揚一邊眉毛,“許暖遲你確定麼?”
我發誓,那一秒我真的很想忍住,可是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之後,我竟然很沒有骨氣地笑了。
沈眉兼長得比許涼辰還要好看,但是他那張嘴,比我還要刻薄惡毒。
數學課上,我雷打不動地趴在桌子上睡覺,講臺上老師講得唾沫橫飛,聽到我的耳朵裡卻像是天書一樣。
我正睡得酣暢淋漓醉生夢死,沈眉兼拿鉛筆捅了捅我的胳膊,我巋然不動,他不知悔改地繼續捅,我就惱了。
“沈眉兼你找死是麼?”
我睡得太過渾然忘我,以至於忘記了此時此刻正是我最最憎惡的數學課,而講臺上那位年過四旬相貌清癯的中年男子,對我這個拖班級後腿的學生恰恰又有着一種自然而然的不喜歡與芥蒂。
於是,在我朝沈眉兼怒吼出來之後,講臺上的怒吼也朝我撲面而來。
中年數學老師嘴脣哆嗦了許久,顯然是氣得不輕,他翻來覆去覆去翻來說的那些話的中心主旨就是,許暖遲你拖班級後腿還渾然不知,不僅這樣你還敢咆哮課堂,你給我滾出教室去!
看着他的下巴一起一落,我驚魂甫定,聽到那句“你給我滾出教室去”,我卻實實在在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沒讓我請家長,滾出教室簡單得很,你以爲我樂意聽你在這兒鬼扯什麼一元一次、二次方程?
我朝沈眉兼瞄過去一眼,他的神色很怪異,似乎夾雜了歉疚、尷尬等諸多情緒,我低低地切了一聲,拎起課本從他身邊擦了過去。
下課鈴剛剛響起,柳旌就興致勃勃地衝了出來,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把我打量了一番,這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說許暖遲,你不能是上課做**了吧?”
她笑得眉眼彎彎,很是猥瑣,我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皮,“我靠,你家發**之後是我那副反應?”
柳旌再往前湊,“說說,快說說,你夢見誰了?許涼辰還是陳經年?”
我動了動嘴,剛想說陳經年那小子是你看上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一抹清冷刺骨的聲音就朝我砸了過來。
“許暖遲,張老師讓你明天把家長請到學校來!”
沈眉兼。
他的聲音絕對是砸過來的,因爲,他是用喊的。我盯着他罕見的清冷冷的那張臉,有些迷惑,這小子是吃了炸藥還是生理期來了?
——————————
多麼說到做到啊我,來來來親們,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