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啊呀……”馬達心繫愛女,哪有心戀戰?難敵陳大海躥來溜去的劍法,僅一招之後便被劃了一劍,左臂流血。
“小石頭……石大人……乖侄女……師妹……師姐……”
魏秋婷聞聲而驚泣。
王重林嚇得收劍而立。
何仙姑聲音發顫。
青城派的道士及陳大海同時收劍。
他們奔向橋洞往橋下看,驚心動魄地看着馬迎春與石劍墮向橋下。
夕陽西下,黃昏日落。
情人立於山腰間,橋下是懸崖峭壁,黑漆漆的望不到底。
“小石頭……嗚呼……”魏秋婷探頭往橋下望了一眼,失聲而泣,蹲下了身子。
她腦海裡閃過與石劍相遇相識的一幕幕。
她想起他人生的艱難,想到他對自己的深情,想想剛剛牽手走過情人橋、在鳳凰亭默默相處的美好時光,而今他爲救她的仇人之女竟墜崖而死,她的心忽然間好疼。
“春兒……爹對不起你呀……”馬達長劍一拋,往橋下大哭大叫,卻再沒回音。
“嗚……”魏秋婷心痛如絞,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小姐……”何仙姑急附身扶起魏秋婷,但見她臉色蒼白無血,滿臉淚水,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還我春兒……”馬達聞聲而醒,拾劍扎向魏秋婷咽喉。
“當……”
陳大海眼明手快,伸劍一擋,救下魏秋婷。
何仙姑抓起魏秋婷縱身上樹,飛掠而去。
王重林領青城滿門圍向陳大海。
陳大海虛晃一招,縱身上樹,反手一把毒蛇針,脫出了青城派的包圍圈,瞬間消失於山林間。
馬達、王重林師兄弟領門人緊緊追去。
夜幕降臨,山間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馬達追着跑着,痛失愛女的心再也支持不住了,忽然腿一軟,摔倒在地。
“師兄……”王重林扶起他,領門人離開山林,另做打算。
“汪……汪汪……”
黑夜裡,情人橋頭,唯有“多多”深情呼喚主人的悽楚叫聲。
朝陽東昇,情人橋下曙光微現。
迷迷糊糊中,馬迎春感覺身子上壓着什麼似的,呼吸有困難,頗有感覺地睜眼一看,見自己身上壓着一個人,不由奮力一推,那人側翻在旁、“呀”了一聲。
“你是誰?”馬迎春側頭一看,剛纔壓在自己身上的是個少男。她不由又羞又憤,問了一句,連忙露出玉臂,看看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這才放心。
“馬姑娘,好在情人橋下有這麼多樹,好在這些樹藤張結成網,要不然呀,咱們可是同穴而葬了。”原來壓在她身上的人是石劍。
“你……爲何還救我?”馬迎春俏臉一紅,結結巴巴地問。
她問了一句,爬起身來,低頭下望,看到自己與石劍果然在樹藤上,這些樹藤如蜘蛛結網一樣,糾纏在一起。
“好險!”她心頭格登了一下,又嚇出一身冷汗,轉念想想自己本意是殺身旁少年美男的,沒想到他竟然冒險救了自己,若不是有這些樹藤,他連命也搭上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馬姑娘,你我無冤無仇,你當時想殺我只是出於一時誤會。算了,咱們想想如何上去吧,想來令尊還在上面傷心呢。”石劍爬起身來,忽又“咦”了一聲,道:“咱們的衣服劃破了。”
“哎呀……別看……”馬迎春聞言,瞧瞧身子,果然發現衣衫破爛,連小乳頭都露出來了。
她連忙橫臂捂住胸前。
她感覺全身發熱,很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
“馬姑娘,對面石壁雖然陡峭,但以我的武功,仍可爬上去,你如能也爬上去更好,如若不然,就等我。我上去會結些藤繩扔下來拉你上去的。”石劍聞聲慌忙轉過身去,道了一聲,雙足一點,身如燕子,已雙手抓着一塊尖石。
“喂……別……”馬迎春轉過身來,想說“危險!別爬!”可又說不出口,對方畢竟是不知名的少年男子。
石劍不再言語,沿峭壁攀沿而上。
“他會不會扔藤繩下來接我上去?他是馮有志的什麼人?”馬迎春看着石劍攀越而上,對他的武功有些佩服,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內心不安。
“爹會不會被馮有志所害?”她看着石劍漸漸消失於視野,又想起了父親,又擔心起父親與師兄弟的安危。
“他的武功這麼好?咦……昨晚馮有志一夥稱這小子是石大人?他是當官的?怎麼會與馮有志是一夥?”馬迎春一個人立在樹藤上,仰頭而望,呆呆出神。
她一會兒擔心父親的安危,一會又怕石劍不扔繩子下來拉她,胡思亂想一陣,感覺脖子酸了,便左右擺動一下,低下頭來,不經意間,又看到了自己外露的乳頭。
“唉……”她忽覺全身發熱,想想這醜態百出的樣子竟給石劍看到了,卻不知他姓甚名誰。
“要是他說出去怎麼辦?”她又忽然一驚,嚇出一身冷汗。
馬迎春在崖底胡思亂想,石劍是否已上情人橋?他會否救她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