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蔡姑娘的劍術真是一天比一天好,啪啪!”
石劍閒着無事,又直奔蔡府。
他看到蔡如意正在練劍,又恭維一番,鼓掌稱讚。
“哦!是石大人來了?”蔡如意連忙收劍,向石劍行禮。
她心裡:這臭小子又來了,他還不知道爹在背後整他呢!我要不要告訴他?
蔡如意看他明眸流盼,朱脣含笑,氣度高雅,心想:這樣的人才若不幸給爹弄死了,還真是可惜。
“蔡姑娘,這是青蛇劍法吧?劍影如虹,讓小生大開眼界。”石劍見蔡如意怔怔地看着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
“久聞石大人武功高強,博學多才,果然不假。”蔡如意聞言,回過神來,回贊石劍一句,又道:“敢問石大人出自何派?”
“小生哪有什麼門派?不過是小時候家中保鏢傳了幾招給小生,那是鬧着玩的,哪有姑娘的武藝高啊?”石劍謙虛謹慎地道。
“石大人在清剿象鼻山幫匪,還有在谷香縣城衝破江湖中人重圍時,武功表現非凡,有目共睹的。大人今兒這番話過謙了吧?”蔡如意瞟了石劍一眼,漫不經意的,又似有意的。
她心頭一時間頗爲複雜。
“姑娘,那是因爲江湖中人和百姓道聽途說,傳得神奇而已,實是當時因爲小生屬下有多位高手在場,要不然啊,小生今天哪有機會看到姑娘高超的劍法呀?”石劍仍是聲色不露地道。
“呵呵……大人真會開玩笑!請入大廳喝茶吧。”蔡如意見套不出石劍的話,只好轉移話題。
“姑娘,小生昨天上午巡城,看到金鋪有一串漂亮的珍珠,感覺這串珍珠好象專門爲姑娘訂製的,便買下來,請姑娘收下。”石劍放下杯子,又從懷中掏出一串珍珠遞與她。
“呵呵……好漂亮,大人還是以後留給夫人用吧。”蔡如意堆笑稱讚,卻不伸手去接。
她可不象她孃親韓鳳凰那樣見錢眼開。
“哈哈……姑娘真會說笑,小生這番醜,哪能娶到夫人啊?”石劍哈哈一笑,掩飾窘態。
他仍將珍珠遞與蔡如意,道:“姑娘,收下吧,祝福你跟呂公子!就當小生送給你們成親的禮物。再說,姑娘這麼美,這串珍珠也只配姑娘。”
石劍說得這麼動聽,蔡如意哪能不心花怒放?
“這……唉……”蔡如意接過。
她望着燦爛明亮的珍珠,心頭又忽然一陣難過:自己不喜歡呂初生,可是婚姻由父母作主,又有什麼辦法呢?
“姑娘,不喜歡啊?”石劍望着怔怔出神的蔡如意。
“不不不……好漂亮,我好喜歡。”蔡如意連忙把珍珠掛在脖子上,給石劍倒茶。
她心頭又一陣感動:爹背後說這小子對我有企圖,可他卻祝福我和呂初生,還爲我買了一串珍珠當禮物。
他哪會象爹在背後所說的那麼無恥呀?
“姑娘,這茶真香,想不到姑娘泡茶也是好手。”石劍呷了一口,又讚了一句。
“大人,小女子真的那麼好嗎?”蔡如意一笑。
“真有那麼好啊!姑娘人美心善,知書達理,劍法高超,能歌善舞,文武雙全,多才多藝,聽說涪城很多富商公子都想追姑娘啊?”石劍妙語如珠,又翹起了拇指讚道。
“呵呵……大人真會說話。”蔡如意也知石劍是刻意恭維,但聽了那麼多好話,心裡還是很舒服。
“姑娘,時候不早了,小生告退!”石劍趁機起身拱手告辭。
“大人慢走,小女子不送了。”蔡如意起身還禮。
石劍一笑,抱拳而去。
“他隔三岔五來府上,是來討好我呢?還是討好爹呢?”蔡如意望着石劍離去的身影,心裡思索着。
“他幹嘛不多坐會?他常常討好我,難道他知道了爹在背後整他?唉,他怎麼會知道呢?”忽然間,她又有幾分不捨得石劍那麼快離開蔡府。
石劍離開蔡府,心裡也是不平靜:爲了明哲保身,我竟落到要刻意討好蔡府中人的地步?
他心頭一陣難過,又想:那麼多江湖中人對我恨之入骨?除了官場,我又能藏到哪裡去?
他失落地滑下了兩顆淚水。
石劍悲思漣漣,忽然間又想起了在京城的月兒等宮女。
他想:她們應該生下了自己的嬰孩了吧?可是自己卻無緣見嬰孩一面,不知月兒等是否母子平安?
自己的人生怎麼就那麼悲苦?
“大人,小店裡是小本生意,你們整天吃喝不付賬,小店真是……”涪陵客棧掌櫃錢有福正拉着關洪與路海。
“啪!”地一聲,路海打了錢來福一記耳光。
“哎呀!”一聲,錢有福被打得坐倒在地上。
關洪惡狠狠地罵道:“老子整天抓捕犯人,保你們周全,功高勞苦,到你店上吃喝幾杯,算是給面子你。哼!不識擡舉!”
他又朝錢有福踢了一腳。
“哎呀!”錢有福腰間被踢了一腳,痛得捂着腰間,冷汗直冒。
“差大哥,饒命啊!別踢腎啊,掌櫃還沒生孩子的。”一名店小二連忙上前去扶錢有福。
“哈哈……那就把他婆娘讓給老子好了。”路海仰天淫笑。
關洪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店內的客人敢怒不敢言。
“大哥,走了。”路海擦擦嘴角邊的油,拉着關洪的衣袖就走。
“吃飯不給銀子,哪來的皇法?”忽有人怒喝一聲,對着路海當胸就是一個蹬腿。
踢路海一腳的人正是心情不好欲借酒消愁的石劍。
“啊!”地一聲,路海哪禁得起石劍那一腳,被蹬得身子後飛,撞到櫃檯上。
“咔嚓”一聲,他腰骨撞斷了,登時暈了過去。
“砰”地一聲,櫃檯也被撞倒了。
“你……”關洪睜着獨眼,指着石劍,待看清竟是府衙通判時,驚道:“石大人,你……來了?”
“石大人?”
“石青天來了?這下可好了!”
店裡的客人登時歡呼起來。
“本官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跪下,向錢掌櫃道歉!”石劍本來心情不好,正想借酒燒愁,豈料找到人發泄了。
“這……你打傷路海,關某……去告訴蔡大人。”關洪被石劍弄瞎了一隻眼,本就恨他,可又懼他官大武功高,再看店內客人起鬨,閃身想溜。
“哎呀!”關洪剛閃身而過,卻被石劍左手一招“逍遙爪”鎖住了咽喉。
他登時舌頭伸長,滿臉漲紅。
他情急拔刀。
“啊!”他手快,石劍更快。
石劍出手如電,右手抓住他的右腕一捏一拗。
關洪慘叫一聲,手腕立斷,鋼刀“當”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哼!你還敢拔刀殺本官?”石劍手一鬆,將他推倒在地。
“哎呀……救命啊!”關洪倒在地上,嗚呼哀哉,呼叫起來。
“打得好!就是要治治這樣的狗公差,仗勢欺人,魚肉百姓。”店裡的客人紛紛上前指罵路海,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和曲亮。
“把他們的衣服扒了、燒掉,然後就指證他們是搶劫的土匪!本官替你們作主!”石劍怒氣不喊,索性揮手招呼食客氣弄殷有招到底。
“好!有石大人作主不怕。”店小二趁機起鬨,帶頭上前扒路海的衣服。
一羣食客也一擁而上,將關洪的衣服也扒光。
一廚子拿着被扯破的衣服,到後院去燒了。
“哈哈哈……”
石劍和一班食客一鬧,吸引了門前路過的行人紛紛前來觀看,看着路海光着身子,全都大笑。
“何人大吵大鬧?”捕頭馬德輝、蔣孝率幾名捕快巡城,剛好路過,見狀分開人羣進來。
“啊?那不是路海嗎?他被人扒了衣服,好象受傷了?”一名捕快眼尖,認出地上滿身是血的路海,急忙上前去扶。
“石大人,你也在?”馬德輝看到了石劍,連忙上前拱手施禮。
“嗯!”石劍冷冷地點了一下頭。
他雙手背攏,對店小二喝了一聲:“小二,上些酒菜來。”便找一張桌子坐下了。
他上任通判以來,掌管刑法、治安,捕快、衙役、牢頭歸他管,卻沒有一個人到過他府上,平時也不聽差。
這些人眼中只有蔡坤,哪有石劍?
他心頭惱怒,哪還會去理馬德輝他們?
那些圍觀百姓和食客見有公差來了,連忙散開。
有的食客回到了座位上了。
“誰打傷公差的?”馬德輝自討沒趣,拔刀大叫了一聲。
“孃的,都啞巴了?誰打傷公差的?”蔣孝也拔劍大叫起來,一手抓住正端菜給石劍的店小二,正要盤問。
“差大哥,這盤菜是石大人的,你別弄摔了,石大人怪罪下來,你我都受不了。”店小二是機靈人,連忙拉虎皮作大旗。
“你……”蔣孝好不氣惱。
石劍官比他大得多,他哪敢再碰店小二?
“大人,你的酒菜。小民就站在此服侍你了,隨時聽大人差遣。”店小二索性就立在石劍身旁。
“小二,好樣的。本官下屬打爛店裡的東西,諒他們也不會賠了。這樣吧,店裡的損失和今天所有食客的費用,全由本官包了,作爲補償。”石劍拿起筷子,擡眼笑問店小二。
“石大人真是好人,難怪谷香的百姓都稱你是青天大老爺。”店小二翹指稱讚,樂得合不攏嘴。
在地上呼痛流淚的錢有福,破涕而笑,沒想到今天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