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隆隆……”
雷鳴電閃。
豆大的雨點霎時傾盆而下。
“等雨晴了再走吧。帶兩根金條去,把事情做細點,該請客送禮就請客送禮,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替我瞭解更詳細的情況。”石劍關切地道,又給他遞兩根金條。
“好……”宋子青接過兩根金條,心裡熱乎乎的。
石劍沒再言語,起身背手出廳,立在屋檐下,心想:把宋子青打發走了,自己就更方便與蔡如意交往了。
他繼而又想:最好有機會把蔡如意弄到自己府上來,在蔡府與她溫存可不方便。或者,有機會偷偷領她出去,到青山碧水的地方去浪漫一番。
但是,怎麼樣去創造與她獨處的機會呢?
夜幕降臨,風停雨晴。
夏雨一掃熱浪,涼風送爽。
宋子青連夜喬裝上路。
石劍則漫步街頭,在數處藥鋪買來幾種名貴藥材,爾後便前往蔡府。
夜空如洗,星光格外燦爛。
“你……來了?”蔡如意聞得僕人報石劍來了,急從閨房出來相見,滿臉喜氣。
“伯父伯母好點了嗎?我本想明兒再來,但是放心不下。”石劍見蔡坤夫婦不在廳堂,便又掏出讓人激動的話語來。
“你下午走後,爹孃也喝藥睡了。”蔡如意聞言,心頭暖暖的,眼角眉梢都掛上了柔情。
“那我給你運功療傷吧,這些藥材,你呆會讓僕人熬雞湯給你喝,要熬濃點,會有點苦。”石劍將一大袋藥材遞與她。
“嗯!”蔡如意接過藥材,又轉遞與貼身丫環,正欲帶石劍回房,蔡坤卻出來了。
“喲,伯父大人,你好得真快!”石劍有些不好意思地迎上前去,急親熱地轉移話題。
“賢侄,勞煩你爲意兒療傷了。”蔡坤朝石劍一拱手,便在他對面坐下,眼神有些奇怪。
“蔡姑娘,你坐下,略側身子,本官立即爲你療傷。哦,你讓丫環在你面前放一個面盆,你會吐點於血出來。”石劍感覺到了蔡坤的疑心,不敢再去她房間,提出就在廳堂爲她療傷。
“這……好!”蔡如意看父親來了,也只好這樣答應了。
半炷香功夫後,她果然吐出一口於血。
石劍又讓蔡坤側坐後,再運功爲他療傷,然後起身告辭。
五天後的夜晚,繁星點點。
“伯父大人,你與大小姐體內的於血已全清,氣血正常。盼你們早日完全康復,告辭!”石劍再次在廳堂爲蔡氏父女運功療傷後,朝蔡坤拱手道。
“謝謝!賢侄幾時啓程回成都?”蔡坤感覺這些天石劍與蔡如意之間的語氣、眼神有些不對頭,生怕愛女被石劍所圖,急盼他早點離去。
“小侄在助大小姐驅逐魔功之後,也須靜養幾天。約五天左右回成都吧。唉,小侄這些天與伯父相處,學識增長不少,真捨不得離開伯父大人呀!”石劍明白蔡坤意圖,但也找到了藉口。
“那好,伯父這幾天就不去打擾賢侄了,等賢侄靜養好之後,伯父將召集涪城下屬各縣主官,隆重給賢侄送行。”蔡坤朝他拱拱手,以送行爲名堵死他留在涪城的後路。
“謝謝!伯父早點歇息,告辭!”石劍無奈,只好拱手道別。
“我與蔡如意沒說幾句話,竟給他看出了端倪。格老子的,這柴骨也真是厲害。”他漫步回府,心裡暗罵蔡坤。
月亮很晚纔出來,露了一會笑臉,又躲到雲端裡去了。
蔡如意黯然回房,忽然間好捨不得石劍離開。
但是,自己的傷好了,石劍也不可能再有藉口來蔡府了。
這些天,自己與他雖無獨處機會,但是每一個眼神的交流都是讓人激動,每一次見面都是怦然心動。
往後,自己與他真的沒有機會見面了嗎?十天前的一次擁吻,真成了永恆的回憶了嗎?哈……他那天真也大膽!爹傳他來給我療傷,他卻趁機……唉……可惜好景不長。
蔡如意倚窗看星,時而甜蜜一笑,時而愁腸百結。
在迷茫中,她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朗朗晴空,萬里無雲。
蔡如意兩天不見石劍,心裡實在難受。
“他靜養得如何?他真的過幾天要回成都了嗎?難道我們再無見面機會了嗎?不!他臨走前,我一定要見見他。”蔡如意在房中踱步,心裡怎麼也放不下石劍。
她怕從此與他再無見面機會了。
“咦?我以逛街爲名,趁沒人注意之機到他府上看看。”她苦惱之間,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爹,女兒悶好些天了,想出去逛逛?”她含笑而出,不想蔡坤沒去公堂,只好向他請示。
“好,讓孃親陪陪你吧?”蔡坤點了點頭,忽然間又加上一句。他也就在那一剎那間,想到她可能會遇上石劍。
“孃親病沒好,天氣又熱,女兒不敢要孃親相陪,還是讓小環陪女兒去吧?”蔡如意聞言,心裡好不氣惱,可看向來香也在,又不便發作,只好再找藉口。
“意兒,你也沒痊癒。要不,讓路海領捕快遠遠跟着你?爹疼你,實在放心不下呀。”蔡坤眼珠一轉,又提條件。
“好!”蔡如意無奈點頭。
路海領着兩個捕快遠遠跟着,她路過石府,還是不敢進去。
“石劍在府上嗎?他會不會提前走了呢?”她在經過石府的一瞬間,擡頭看了“石府”二字,心思瞬息而變。
她的腳步不知不覺放慢了。
石府破舊的木門緊閉。
“他做大官了,住的房子還這麼破?爲何不修繕?”蔡如意聞聞身後腳步聲響,急又加快腳步,心頭卻繫着石劍之事。
“哦,這是官家宅子,爹不讓修繕,他再富也不敢修。唉,石劍對蔡府那麼好,爹爲何總是小心翼翼地防他?”她心頭暗暗嘆息,不覺走進了那間金鋪。
“小姐,想買點什麼?”不意石劍竟坐在金鋪裡,含笑相問。
“你……爲何在此?”蔡如意心頭一陣狂喜,聲音都變了。
“石大人好!”蔡府丫環連忙行禮請安。
“石大人好!”路海也緊跟而來,他向石劍問安後又是一怔。
“嗯!”石劍朝他們點了點頭,又朝蔡如意道:“我在訂做一對龍鳳戒指。告辭!”
他朝她拱拱手,又眨眨眼,便轉身走了。
“龍鳳戒指?什麼意思?一對?一隻戒指是他戴,另一隻呢?”蔡如意聞言,心頭一震,怔怔地望着石劍離去的身影。
石劍又回身朝他擺擺手,眨眨眼。
“另一隻是給我的?”蔡如意見狀,心頭又是一陣狂喜。
她也朝石劍眨眨眼,蹦蹦跳跳地走出了金鋪。
“大小姐,小心點。”路海與丫環急追在她身後。
“沒事!”蔡如意隨口應了一聲,反而加快了腳步。
“他朝我眨眨眼是什麼意思?龍鳳戒指真是爲我與他訂做?”她腦海裡泛着石劍剛纔的眼神,心情舒服多了。
她回府後立即回房,和衣躺在牀上,沉浸於美好的幻想之中。
“可是,我訂親了……我與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呀?他當大官了,爲何還這麼不現實?”她甜笑一會,心頭忽然又涌上了苦惱。
“唉……”她長嘆一聲,把臉埋在被窩裡,甚是煩躁。
大地沒有一絲風,樹葉被陽光烤得有氣無力。
“公子,爲何笑得那麼燦爛?”張蘭看石劍又含笑回府,又是一陣奇怪。
“唉,我兩天沒笑了。我這陣子都是三天笑一次。”石劍聞言一怔,繼而伸手一捏她的下巴,便背手走到廳堂坐下。
“唉,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張蘭朝石劍的背影搖了搖頭,便在樹下給“多多”喂骨頭了。
“格老子的,蔡坤竟讓路海領捕快陪蔡如意逛街。”石劍笑過之後,又是一陣苦惱。
“如何才能與她獨處呢?自己現在地方上,遠離皇上皇后,加官品沒那麼容易了,得靠呂源舉薦了。不抓緊勾引蔡如意,以後可就沒機會了。”石劍拿起茶杯又放下,冥思苦想法子。
“咦?引蛇出洞?讓王朝請蔡坤出去吃一頓,我趁機偷偷潛入蔡府?”他拿起茶杯,在手中捏了捏,忽然靈光一閃。
他放下茶杯,隨即出府前往驛館。
烈日炎炎,烤得地上都裂縫了。
街道凹凸不平。
“街道這麼難看難行,蔡坤也不籌銀子修繕?格老子的,枉他作知府八年了。”石劍汗流浹背,步行前往驛館。
“石大人好!”路海領着兩名捕快守在驛館樓下,看到石劍來了,只好一起躬身向他問安。
“天氣這麼熱,難爲三位了。三位如此盡職,本官很高興,來來來,拿這錠銀子去,買些西瓜涼果吃吃,免得中暑。”石劍知他們是攔路虎,急中生智掏出一錠大銀塞進路海手中。
“謝謝石大人!”路海一看是大錠銀子,登時笑逐顏開,領着兩名捕快就到對面商鋪去了。
石劍趁機溜上驛館二樓去,高喊一聲:“恩師大人!”
王朝聞聲,急出房相迎。
雙方坐下寒暄一陣。
石劍拱手道:“恩師,晚生與蔡坤往日有些矛盾,你知道吧?”
王朝會否助石劍與蔡坤解開心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