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欲白,晨曦已露。
“這樣不行,來,把雙錘給我,你們按我背部,我雙錘直擂門縫隙,試試……”石劍也發現不對頭,放下金盾,提過二人的重錘,對準鐵門縫隙。
“一……二……三……”寇振海與慕容勝二人會意,同時數數,一起按住石劍的背部,三人二錘同時撞擊。
“轟……嚓……”
三人的耳朵轟鳴,鐵門後中間的橫擋似有裂痕了。
“塞住耳朵。”石劍青筋畢露,功力大耗,汗如雨下,放下雙錘,撕布塞耳。
寇振海與慕容勝二人會意,也撕布塞耳。
三人再次一起數數,同時運力,一雙重錘同砸鐵門中縫。
“轟……嚓……”
撞門之聲蓋過了雙方喊殺聲,震耳欲聾。
“一……二……三……”
三人再次數數,再擂鐵門。
“轟……當……咔嚓……噹噹……”
門擋斷裂,厚重的鐵門終於被砸開了。
“好……殺!”明軍又是一陣歡呼,個個舞刀弄槍,潮水般地朝吊橋奔來。
石劍、寇振海、慕容勝三人在撞開鐵門的剎那間,急滾倒在地,裡面射出一陣箭雨。
“啊啊啊……砰砰砰……”
明軍兵士不少人同時中箭,跌入護城池中,濺起陣陣水花。
石劍抄起金盾,寇振海握過單刀,慕容勝抓起一柄重錘。
三人翻滾殺入,擋者立死。
叛軍伏屍無數,血流成河。
晨風吹來,挾着陣陣血腥味。
“啊啊啊……”
城門裡外慘叫聲不絕於耳,爲清晨拉響了一曲悲歌。
羅中寶、唐美林、彭金石、馬德輝策馬當先,率先踏屍而過,沿着長長的血路,奔入城中。
“殺……啊……”楊廷再次舉劍高呼,不料白揚兇殘射來一箭,正中他的左肩。
他中箭墜馬。
“總兵大人……”
張國紀及楊廷親信等人急急扶起他,爲他拔箭療傷。
張國紀上馬,高舉尚方寶劍,指揮明軍繼續攻城。
殺聲震天,明軍兵士潮水般擁向成都城門。
呂源策馬橫刀領一隊人馬奔向東門守候。
宋子青舞劍領一隊人馬奔向北門守着叛軍朝臣出逃。
岑戰提刀夾緊馬腹,領着一隊人馬奔往西門,伏擊叛軍朝臣。
袁偉清舞劍提繮,領兵魚貫殺入南門城中。
石劍無心街巷戰。
他持盾畫戟,飛上屋頂,沿着屋頂,直奔呂府。
他更需要的是銀子,因爲他知道自己的本職是籌銀糧,只不過由於張後與國丈的信任,才變相由他謀劃與指揮兵馬。
大乘“皇宮”,即原來的呂府,侍衛很多,不少是武林門派的弟子。
這些人因爲十年武林謠言,曾見過石劍,曾恨過石劍,曾圍攻過石劍,沒想到這一次是石劍殺來了。
“小淫魔……我們與你拼了!砰砰砰……噹噹噹……啊啊啊……”
叛軍侍衛高喊着,一擁而來。
石劍金盾環掃,多般兵器被震飛,然後畫戟一招“橫掃千軍”,數人登時被腰斬。
他緊接着便是一招“泰山壓頂”和“天河倒掛”,盾作掌用,戟作劍使。
“啊啊……”又是兩聲淒厲慘叫,一人頭顱被金盾砸得粉碎,一人左肩至右勒被畫戟上的月牙刀劈開。
羅中寶與馬德輝二領本部精騎,隨後殺到。
石劍左盾右戟,當先踹開“皇宮”大門。
裡面綠樹成蔭,枝繁葉茂,百花開放,爭奇鬥豔。
要不是雙方交戰,裡面的生活該是多麼美好!
一干叛兵侍衛如何禁得起石劍與羅中寶的盾砸戟掃槍挑刀劈?他們濺起的血水,把庭院裡的雞冠花紅染成了火炬。
“馬德輝、羅中寶,你們領人搜查金銀珠寶,剩餘的人殘兵由我應付。”石劍一聲令下。
羅中寶、馬德輝二人不再戀戰,左跳右蹦,領着一干御林軍官,在石劍的掩護下,直撲呂府廳堂、地窖。
“扯呼……快跑……”
剩餘小數侍衛再也不想作石劍金盾下的無頭鬼魂,紛紛四上飛上屋頂,越牆而去。
“你們左右立好值崗,不必去追殘匪,圍護府中秩序。”石劍朝涌進來的明兵,大聲喝令。
“石大人,嗚……”王朝、方世中、花天地、荀金翅四人在明兵的押解下,來到廳堂,跪在石劍跟前。
“你們的聲音咋變了?”石劍嘲弄地道,大馬金刀般地坐了下來,也不扶他們起來。
“回石大人……嗚呼……王好賢他們慘無人道,閹割了下官們的……”王朝四人哭哭啼啼地捂着空空的下陰,很不好意思。
“哈哈哈……”
周圍值崗的明兵見他們的滑稽像,立時轟然大笑。
“報……石將軍,後院裡有個金庫,堆滿了金銀珠寶,還有魏……九千歲的兩座金身,摺合約計百萬兩許……”馬德輝找到叛軍搶掠而來的金銀珠寶後,讓羅中寶領兵守好,自來向石劍稟報搜到的金銀數目與價值。
“你回去與羅中寶日夜輪值看好,誰也不能動那些珠寶,誰動就殺誰,沒人情講。”石劍聽了,露出了笑臉,朝他擺擺手。
“王好賢、李國用呢?”石劍又問王朝等人。
“他們剛纔在馬達的護送下,喬扮士兵出北門了。”王朝忙搶在方世中之前稟報。
“報……茅盛全、於宏志的首級。”寇振海領着親兵進來,還提着兩顆血淋淋的人頭。
“交親兵懸掛城門,知會張國丈,通緝王好賢與李國用。”石劍朝他擺擺手。
他繼而又進來的寇振海等人道:“寇振海,宋子青,你們與慕容勝速往涪城,會同南下的呂初生,率領袁偉清等人,拿下涪城,看守好糧草與金銀。”
“什麼?呂初生也由劍閣南下了?”寇振海沒想到石劍佈局如此精細,驚世駭俗地問。
“去吧,荊州之圍,你不用擔心,攻下涪城後,讓宋子青守着涪城,你與慕容勝再辛苦一趟,會合與北上的田路風。哦……我已秘調他們出兵,赴川荊交界,與荊湖各府州奔荊州解圍的兵馬,前後夾攻叛軍。”石劍簡單解釋,揮手讓寇振海領兵而去。
張國紀領着衆將士,擡着楊廷進來。
呂源也提着姬火清的人頭而來。
“楊總兵……”石劍、呂源、岑戰見楊廷渾身是血,大驚失色,急圍向楊廷躺着的木板。
“總軍師妙計,攻陷成都,叛軍必如鳥獸散。石將軍,平叛大軍……本官已與國丈商定,全交由你指揮。”楊廷強撐坐起,斷斷續續地道。
“總兵大人……”石劍感動地握緊他的手,流下了熱淚。
“石將軍,你智勇雙全,你是對的,這是兵符。”楊廷鬆開他的手,從懷中掏出隨身帶的兵符,遞與石劍。
“謝謝總兵大人、國丈的信任!請國丈陪楊總兵到成都府衙歇會,未將隨後就來。”石劍熱淚盈眶,伸手接過,哽咽地朝楊廷與張國紀躬身道謝。
“呂大人,你回家了,好好清點,看缺什麼?全由未將給你補上。”石劍將兵符放入懷中,又對呂源道。
“回家了,在此住了十一年哪……十一年!”呂源心頭無比激動,拉起石劍的手,淚水嘩嘩而下。
陪同行走的衆將士和呂府昔日一些侍衛,聞言皆是眼蒙水霧,個個均想如果沒有戰爭多好啊!
沒有人去理會王朝等人,任由他們跪着。
“可惜給叛軍改建了,再也不是呂府了!”呂源拉着石劍小走半圈,嘆了口氣。
他看着一些金碧的裝飾,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住這裡了。
因爲這是王好賢的行宮,他再住這裡,便會惹人嫌疑了,以後可能會遭人彈劾,稱他住行宮,那可是天大的罪案了。
他是老官僚,看事情入木三分。
“大人,不礙事的,未將令人將這些叛軍的裝飾拆了,回覆原樣即可。”石劍能領會呂源話語的含意,體諒他的心情。
“不必了,雖然平叛即將結束,但老夫不可能再呆蜀川了。賢侄……謝謝你……老夫昔日聽小人讒言,對不起你。”呂源身爲高官,自知這次蜀川大乘起叛,自己必擔重責。
他改稱賢侄,再次認可了石劍。
“呂大人……伯父……你放心。小侄會聯合衆將士爲你請功的,請伯父到府衙稍息一會。”石劍心頭一陣激動,自己用一腔熱血與英勇機智,終於換來的蜀川高層的諒與理解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後會作什麼樣的官員。
“謝謝!”呂源老淚濁流,緊緊地握了握石劍的雙手,然後轉身去成都府衙。
“報……找到叛軍糧庫了,計約糧草萬石。”彭金石此時匆匆來報。
“你按千石分,分成十堆,爾後等候調拔。”石劍揮手讓彭金石分糧去。
“石將軍,小人雖然被逼,但身在曹營心在漢,小人藏起了師父、師妹、師弟三人。”荀金翅見石劍不僅無事,反而高升爲代總兵了,急跪爬而至他的褲腳。
收復成都,平叛即將結束,張蘭與徐關能否有再見之日?石劍與唐美林是否有情人終成眷屬?龐美玲再見石劍又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