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拉下,城中住戶紛分亮起昏黃的燈籠。
光芒黯淡,天寒地凍,街上沒什麼行人。
一陣狂風掠過,富人家大門口掛的大燈籠,被颳得搖晃不定,一些住房的門窗“啪啪”作響。
蘇金山卻哈哈笑道:“好!龍飄飄,你有性格,難怪舍弟看上你。要不是他捷足先登,蘇某可要納你爲妾。哎呀,我這個做大哥的,可真動了心啊!奈何要娶你的,卻是我的親兄弟。”
龍飄飄怒不可遏,嬌叱一聲:“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盛怒之下,一鞭向蘇金山捲去。
蘇金山雄霸許都十餘年不倒,也不僅僅靠他作知府的舅舅,他本身也有一身驚人的武功。
蘇金山哈哈笑道:“有野性,舍弟有性福。”
他手一縮,長袖一捲,和龍飄飄揮來的軟鞭纏在一起,內力一收,竟把龍飄飄的軟鞭扯得脫手。
龍飄飄腳步踉蹌,嬌軀前傾,差點撲倒在地。
龍捲風等人大驚失色,想不到蘇金山武功如此厲害。
龍捲風見女兒愛欺負,大喝一聲:“蘇金山,你欺老夫太甚,老夫和你拼了。”
他施展伏虎拳撲向蘇金山,拳未到,拳風已凌厲逼人,不愧爲一代宗師。
蘇金山心道:“老匹夫果然有兩下子。”
他也是大喝一聲:“來得好!”
他也舞弄雙掌迎了上去,左掌一撥,右掌一劃,右腳擡起,踹向龍捲風的褲襠,招式下流兇狠。
龍捲風側身而閃,左拳橫掃他側腮,右拳直擂他後心。
他老當益壯,動作敏捷,蹦、砸、擂、頂、肘、擊,衣襟晃動之間,拳拳如錘,招招辛辣,式式不離蘇金山的前胸後背,面門耳腰。
蘇金山倏然轉身,右掌上切他左腕,左掌環劃,撥他右拳,右足擡起,頂他腹部。
他正當壯年,內力雄渾,臂力奇大,來去如風,反應極其,抹、撥、劈、推、掃、劃,掌如利斧,招式狼狠陰毒,手足並用,掌掌不離龍捲風的面門脖子,招招緊迫其腰間勒骨,腿腿皆踹其褲襠腹部。
龍捲風門下諸人,見恩師動了手,索性便揮刃而上,心下均想如其受侮不如拼死算了。
蘇銀山大喝一聲:“臭娘皮,給臉不要臉?”
他手一揮,青竹幫香主路東生、方嶺、嚴國輝、胡宏山急躍而上,攔住了許可中六人。
昏濁的夜色中,透出刀光劍影,打鬥呼喝。
這似乎早得官府認定的一場格殺,沒有人捕快聞風而動,沒有人前來勸架。
一般的黎民百姓也不敢來勸架。
三招一過,路東生四人被許可中六人逼得不住後退。
蘇銀山大怒,忽然襲擊,手中月牙矛一揮,挑飛了許可中的單刀,接着一橫一掃,逼得陳大根、鍾錢二人急忙倒躍。
元宵天三人見狀,只好加入戰團相助龍捲風門下弟子,這才與蘇銀山五人打成平手。
時候一長,龍捲風終是年邁,體力不如蘇金山強勁。
八十餘招一過。
蘇金山一招“惡狗攔路”架開龍捲風雙掌,跟着一招“連環八腿”,鴛鴦連掃,踹、踢、掃、頂、勾,腿風呼呼,腳尖點,腳掌踹,腳跟戳破,逼得龍捲風不住退躍。
蘇金山縱身一躍,雙掌合什,直撞龍捲風胸口。
龍捲風急舞雙掌攔擋。
蘇金山卻忽地身子一蹲,又是橫腿連掃。
“咔嚓……”
龍捲風雙腿立斷,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蘇金山一腳踏住龍捲風的腹部,道:“這老不死……”
他話剛說出口。
龍飄飄已舉刀向他砍去,軟鞭卷向他虎腰。
蘇金山身子一側,閃過她一刀,左袖一甩,纏住她的軟鞭一拉。
龍飄飄不由自主地身子前傾。
蘇金山趁勢右掌橫掃,擊中了她的左肩。
“啊呀……砰……”她猶如斷線風箏,橫跌丈餘,“哇哇”直吐血,淡藍衣衫,登時殷紅一片。
許可中等人急叫“師父!師妹!”卻苦於被蘇銀山等人所困,脫身不得。
龍捲風忍痛叫道:“蘇金山,你要殺就殺老夫,欺負女子,算什麼男人大丈夫?”
蘇金山陰笑一聲:“老匹夫,龍飄飄與蘇家可是有契約的,她紅了就想甩掉蘇某,沒門!蘇某今晚就送你女兒和舍弟入洞房,把你抓在房門下聽,讓你聽聽龍飄飄的叫牀聲。”
龍捲風氣得噴出一口血來,指着蘇金山道:“你作威作福,上天會收拾你的。”
龍飄飄艱難地爬了起來,慘然叫道:“爹!”
蘇金山陰惻惻地笑道:“龍飄飄,答不答應?”
他一腳踏在龍捲風胸部上。
龍飄飄又痛又氣又無奈,只好悽然地點了點頭,兩行淚水滾落下來,沖刷着她嘴邊的鮮血。
蘇金山大喊一聲:“大家住手!龍姑娘答應了,來人,擡親家回府治傷。”
青竹幫的人馬上停手。
元宵天等人直喘氣,眼睜睜地看着青竹幫的人擡起龍捲風。
龍捲風氣得暈了過去。
青竹幫的人擡起他就走。
許可中走到龍飄飄身旁道:“師妹,你真答應那姓蘇的?”
龍飄飄慘然地道:“還能怎麼樣?難道看着爹被打死嗎?”
蘇銀山邪笑着走到龍飄飄身旁,道:“娘子,回家嚕……”
許可中怒道:“蘇銀山,別欺人太甚。”
蘇銀山笑道:“蘇某稱呼娘子,犯法嗎?”
許可中等人一時語塞。
龍飄飄本來作聲不得,此時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叫道:“未拜堂前,你如強逼,姑奶奶咬舌自盡。”
她之美貌嬌豔,在武林新秀大賽上已得公認,迷倒萬千。
“娘子,請!”蘇銀山咽咽口水,還真不敢強來,捨不得美女離開人間,連忙躬身相請。
龍飄飄道:“儘快治好家父的傷。”
蘇銀山道:“那當然。相公一定孝敬他,準備送幾個丫環服侍他,讓他過過癮。岳母過世得早,岳父大人很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你算算,岳父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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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幫諸弟子哈哈大笑。
龍飄飄師兄妹們聽了蘇銀山的話,氣得渾身哆嗦,要不是龍捲風被擒住,真想與青竹幫的人拼命了。
元宵天師兄弟三人也是紅着眼,但心裡卻充滿了無奈,個個唉聲嘆氣跟在青竹幫諸弟子的後面。
夜空漆黑一團,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
天氣寒冷,街上無多少行人。
伏虎門和詠春門弟子無奈地跟着蘇金山等人後面。
蘇金山等人回到總舵一看,但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很多弟子,大廳坐着一個英俊少年正在品茶。
他們一進總舵,大門便被關上了。
衆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個白衣銀槍少年已橫槍守着在大門。
蘇金山驚叫一聲:“小淫魔?羅中寶?”
石劍站起身來,道:“青竹幫欺壓良民,欺男霸女,龍庭大將軍在此,你們縛手就擒罷了。”
青竹幫的人聞言嚇得屁出尿流,誰沒聽過石劍之名呀?
許可中等人趁機抱下龍捲風。
元宵天認出了石劍便是在茶亭喝茶的那個少年,上前對石劍道:“你……你不是在鄭州茶亭喝茶的嗎?怎會在此?”
石劍站起身來,淡淡一笑,道:“本官在亭中喝茶,聽元兄道龍老拳師正受青竹幫的欺侮,本官剛好閒暇,便領兵馬趕來相助,給蘇金山來個後院起火。”
龍飄飄等人大喜,忙執兵器對着青竹幫的人,護着龍捲風。
蘇金山驚問:“你……沒去遼東上任?”
羅中寶道:“蘇金山,石將軍向來喜歡爲民除害,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蘇金山大怒,道:“小淫魔,你想在蘇某的地盤上橫行,別忘了,這院後便是知府衙門,呆會捕快一來,你想走都走不了。”
石劍哈哈笑道:“衙門捕快?哈哈哈……本官大還是許都知府官大?你老舅正陪本官的士兵喝茶。”
蘇金山怒不可遏,仗着人多,揮手叫道:“快拿下這個小淫賊。”帶頭疾衝而上。
龍飄飄一干人急忙攔擋青竹幫弟子。
石劍見他們一來,一掌推出,爾而改劈橫抹。
他寶刀不銷,反手橫掃,又快又狠又猛。
疾衝上前的蘇金山只覺對方掌力猶如排山倒海,掌風如巨浪撲面,勢不可擋,急縱身一躍避開石劍的掌力。
他身後的路東生、方嶺、嚴國輝卻是連聲慘叫。
路東生被鳴鴻寶刀掃中,攔腰折斷,屍分兩段,各甩一邊。方嶺腹部被寶刀劃中,腸肚流露,糞便橫濺,臭不可聞。
嚴國輝個子矮,脖子被寶刀劃破,咽喉管立斷,噴血而亡。他們的身軀倒跌,撞在青竹幫幾名弟子身上。
“咔嚓咔嚓……”撞得數名弟子全身骨折,倒地身亡。
鮮血瞬間染紅了石劍的衣衫與刀銷。
蘇金山急急拔劍,縱身一躍,半空中一招“天河倒掛”長劍划向石劍前額。
石劍依然刀不拔銷,一招“舉火撩天”擋開他的劍。
百斤之重的寶刀,配上他渾厚無比的內力,震得蘇金山虎口流血,刀風蕩得蘇金山眼睛都睜不開。
“當……”長劍飄上半空,又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