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混蛋!還敢鬧事?要不是上面有命令我早斃了你了!”
他伏在地上,捱了一拳,眼前頓時一片昏黑。
“哈,到頭來你還是拿我沒辦法不是!”他不屑地說,站起身撲向那個士兵卻被重重地踢了一腳,又伏地了。
士兵們架着他離開了這條走廊,雖然被揍得不成樣子,但他心中還是有些竊喜的。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出了電梯,他便四處張望着,試圖尋找那個王珞蘭所說的實驗室。可走了一路,都快到了,他也沒有找到。這讓他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我說,你們這兒是不是就是研究病毒的地兒啊?”他試探着問。
果不其然,又捱了一拳。可這次,這一拳沒有白挨。他低下頭,突然看到了一張被科研人員不小心丟掉的標註着“Danger”字樣的英文報告,而上面的編號,就正是距離他不遠的那扇不起眼的小門上的編號。他深吸口氣,點點頭笑了。
“那個房間,是不是就是你們研究病毒的地方啊?”他問。
“少廢話!”士兵說着,又是一拳。可這次他竟抓住了士兵的拳頭,搶過槍順勢將槍口瞄準了那個士兵開了槍。槍聲一響,整個研究所就都亂了起來。另一個士兵見狀想要掏出腰間的電棍卻被他搶先一步爆了頭。
警報聲響起,黑色十字的士兵便從四面八方向這裡奔了過來。他慌亂地打壞了密碼鎖衝進那間不起眼的小屋。而就在他衝進去的一剎那,他的腦海中又閃過了那些奇怪的圖像。破敗的城市,整齊的石柱,斑斕的壁畫。他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而眼前的這一幕又讓他大吃一驚。這間屋子裡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培養槽,裡面裝着沉睡着的活屍、食屍鬼、巨石甚至是體型碩大的獵食者和煙鬼。這些感染者怪物在他衝進來以後像是被什麼東西喚醒了一般,一齊睜開了它們血紅而又鬼魅的雙眼看向了他。正在做實驗的科研人員見了這種情形也猛地一驚,嚇得四處逃竄。
他深吸兩口氣稍微冷靜了一下,瞄準了一個裝着巨石的培養槽。就在他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他的槍口被猛地壓了下去,在地上開了個洞。
“什麼?!”他小聲驚呼,轉過身卻被一拳擊倒在地,手中的槍也被踢到了一邊。他慌亂地爬着去搶那把槍,卻突然間感到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再一睜眼,他坐在一間簡報室中,面對着一面閃着雪花斑的大屏幕。而屏幕旁,扎克就站在那裡,手中握着一把手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我在哪?”他問,想要起身,但全身襲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又讓他坐了回去,“你......對我做了什麼?”
“給你打了一針鎮定劑罷了,只不過這種鎮定劑和普通的那種有些不一樣。儘量不要亂動,亂動的話可是會疼到休克的。”扎克淡淡地說。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要給我上私刑嗎?”
“哈,可別把我們想的那麼不堪。我承認我騙了你們,我們黑色十字不是什麼製藥公司,但也不是那種慘無人性的法西斯。我帶你來這,是想讓你看一些東西。當你看到這些東西、聽完我的話以後我希望你會對我們的態度有所轉變。雖然司令不讓我和你們多說些什麼,但我能看出來,你們並不是什麼壞人。瞭解了真相也許你們會選擇和我們一起合作的。”
“合作?就像秦良那樣?利用完了就扔?”蘇信冷笑道,“那大可不必!”
“秦先生可不像你們,他比你們要更......有商業頭腦。他竊取了我們在小連還沒來得及上報的實驗成果,以此來向我們討價還價。我們和他的合作只能說是迫不得已。所以,你們和他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他纔會說他掌握了小連的秘密......原來如此。那,扎克,你想要給我看什麼?”
扎克嘴角一挑,拾起身邊的遙控器衝着屏幕按下了按鈕,屏幕上便出現了幾張圖片。他看着那幾張圖片,頓時傻了。石柱、壁畫、破損的十字架......這一切都是他在噩夢中見到過的畫面。最後,是一張咖啡館的監控畫面,他與那個女孩對面而坐,而那個女孩的眼睛在監控中竟格外的血紅。
“你們果然知道些什麼......那女孩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她的名字叫佐伊,是一位上古時期的古神,你也可以稱她爲......舊統治者。”扎克一本正經地說,可蘇信聽後竟笑了起來。
“古神?舊統治者?克蘇魯神話看多了吧你?這個世界上沒有神!”蘇信帶着嘲笑的語氣說。
“那你要怎麼解釋你的噩夢,和發生在你身邊的一切詭異的事情?”
“那是因爲......因爲......”他想到蘇雅,想到陳一寧,又想到了小連市的教徒,啞口無言。
“看,你根本無法解釋這一切!你以爲你是怎麼變成免疫者的,又爲什麼頻繁地夢到這些東西?因爲你是被選中者,而選中你的就是這位古神,佐伊。”
“等等,你的話有點讓我感覺我進了傳銷窩子一樣。這一切都......讓人無法接受。”
“你一時間無法接受也是正常的。畢竟像你們這樣的學生,可從來都沒接觸過這類東西。可我們,黑色十字,可是追尋這位古神很久了。”
“所以你們的組織就是爲了找到你們的神而成立的?怪不得擺不上臺面。”蘇信笑了一聲說,“那你們爲什麼要找她?不會只是單純的信仰而追隨吧?”
“佐伊和其他的概念神不一樣,她是真實存在的,時至今日她仍活在我們的世界之中。但是,卻被封印了。”扎克說着,將畫面切到了那壁畫上,“上古時期,佐伊統治着古人類,創造了上古文明。在佐伊的統治下,古人類幸福而又充實地生活着,與自然和平相處,融爲一體。可就在那時候,佐伊的姐妹神,泰亞古神誕生了。泰亞生性殘暴,蠻橫無理,無情地壓迫着古人類並妄想奪取佐伊的地位來統治一切。於是,泰亞向佐伊發起了戰爭。在那場神之戰中,古人類的文明被毀滅殆盡,而佐伊也和泰亞同歸於盡,各自被封印在了世界的角落,再也沒有甦醒過來。可傳說佐伊在被封印之前留下了她的血脈,至今仍在傳承。而我們黑色十字的任務就是,找到神子的血脈,從而復活佐伊古神。”
蘇信聽着這個故事頓時一頭霧水:“嗯......兩個問題。一,你們爲什麼要復活古神?二,這和被選中者有什麼關係?被選中者就是神子嗎?”
“在神之戰中,由於泰亞是新神,年輕氣盛自然便佔了上風。而佐伊爲了鎮壓泰亞,則召集了六位勇士協同作戰。他們分別是黑暗的刺客、忠誠的射手、不羈的戰士、隨從的獵人、瘋狂的女巫和沉默的祭司。他們沒有名字,卻在身上畫下了這些圖騰。在六位勇士的幫助下,佐伊才一改戰局,可最後卻還是不盡人意,與泰亞同歸於盡。古人類文明雖然被毀滅了,可這六位勇士的精神意志卻流傳了下來。這也是爲什麼你們會擁有這些圖騰的原因。佐伊雖然被封印了,但她的精神還活着,世世代代,她都會爲了保護她神子的血脈而將這六位勇士的圖騰賜予被選中者們,爲的就是未來的某一天,有人能夠找到神子,將她復活。”扎克講解到,“那爲什麼我們要執着於復活古神。仔細想想,人類在這個世界上都做了什麼蠢事。破壞自然,殘害動物,甚至是自相殘殺。我曾經生活在貧苦的階層,見識過人性的醜惡。自私,貪婪,殘暴而無底線。在盛陽的這幾天我想你已經充分見識到了人性的惡。難道你就不想消滅這種惡嗎?人類曾經的美好在現在都已經被消磨殆盡了,這個世界已經瘋掉,已經被一些人破壞得千瘡百孔!人類打破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這個世界需要被淨化,需要回到從前的和諧!而佐伊是唯一能夠重啓這一切的希望!所以,蘇信,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一下。你不是平白無故就被選中的,你是帶着使命而從死亡中復生的,不要讓這個世界對你的期望白費掉。”
蘇信仔細地審視着屏幕上的圖騰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打着宗教的名義爲世界美好而戰嗎?你們這個組織還真有意思。不過我還有問題要問。你說,有六個勇士,但爲什麼會有八個圖騰?”
“這就是我們在小連市的研究成果,也是被秦良竊取的那部分。除了六位勇士以外,我們還發現了另外兩種被選中者,而他們,就是復活佐伊古神的關鍵。”扎克嘆口氣說。
“哦,合着你編了這麼半天的故事還是個殘缺不全的半成品?”蘇信笑道,“扎克,你是在加入黑色十字之前被洗腦了吧?可能是你歷史學得不好,也可能是用中文你一外國人講不明白。不過一切一切你給我講的這個關於古神的故事,在我看來都是哄小孩睡覺的天方夜譚,漏洞百出!是的,沒錯,我身上確實發生了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事,但和你的古神故事相比,我更願意相信我是中了什麼致幻劑了!什麼古神,什麼勇士,我想都是你們爲了釋放病毒武器而開脫自己的說辭吧!世界需要淨化?用活屍病毒來淨化嗎?你們只是在毀滅罷了!”
“如果淨化需要毀滅,那麼我願意將毀滅降臨這個世界。”扎克冷笑“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態度,我們這談判算是失敗了?”
“我壓根就沒在和你談判!怪不得那個女孩稱你們爲烏合之衆,現在看來,你們也只是羣狂熱的異教徒罷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槍聲。扎克聽着,頓時警覺起來,而蘇信卻爽朗地笑了。
“哈,扎克,聽到了沒!我們的援兵到了!看來珞蘭的計劃還讓我歪打正着了!”
“現在,是時候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們海昕人,可不是好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