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委小會議室,交鋒正在進行。
肖琛主井會議,表態讓大家暢所欲言,按照慣例由高到低的言,但是排名前幾位的領導們都自持身份不率先表態,政法委〖書〗記齊光貴左右看看,便率先難,語氣非常不善的道:“井爲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單位ga局的上級主管,我先談談我的看法,ga局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很是不堪,這一點上我有責任,但是主要責任在於某些同志在單位大搞一言堂,不允許有反對的聲音,動輒打擊報復,甚至人身攻擊,更無恥的展到動手的程度,視黨委會決議如兒戲,不講政治不碩大局的一意孤行,一派流氓作風,險些造成嚴重的後果,簡直是對工作的極端不負責,對組織紀律的極端蔑視,這樣的人怎麼能混到我們黨的隊伍中來?這次事件必須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否則黨委會顏面何存?黨的領導還要不要了?”。
齊光貴簡直是一派誅心之言,簡直是要致江風以死地,他對自己的嚴厲措辭非常滿意,氣哄哄的說完,端着杯子喝了口水,還沒等把水嚥下去了,接茬的就來了,接茬兒的人自然不會是江風,江風只是列席會議接受質詢沒有隨意言的權利,接茬的另有其人。
區委副〖書〗記兼宣傳部長姚爽轉動着手要的鋼筆,側頭望着齊光貴似笑非笑的道:,“我有點聽糊塗了,不知道齊〖書〗記說的是哪位同志啊?””。
這次會議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是區委〖書〗記肖琛和區長連成友兩派人馬的對決,與姚爽的關係不大,這樣就好了,反正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能把水攪渾也不錯”所以纔要逼着齊光貴把話挑明瞭說,這樣多刺激啊,要麼齊光貴厥折小江局長,那樣一來常務副局長高泰還有機會扶正呢,雖然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要麼就是齊光貴吃癟,那也不錯啊。
“這”這還用說嗎?”齊光貴強把嘴裡的水嚥下去,臉色鐵青的斜了江風一眼。
“理不辨不明,你不說同志們怎麼知道啊,咱們今天是善後的會議,就是要開誠佈公”副〖書〗記兼組織部長班浩欠了欠身,慢悠悠的點上了一顆煙,又給齊光貴下了個套。
看着齊光貴被擠兌,自然有盟友幫忙圓場”主管經濟的副〖書〗記兼開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6功冷着臉道:“這些東西還用明說嗎?老齊是給某些同志留着面子呢,我們黨一貫主張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只要知錯能改還是好同志,希望某些同志有這個覺悟,自己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承擔後果,這是一名領導同志應有的擔當”,。
6功和江風的仇結的可不小,雖然兩人在今天常委會之前沒有見過面,更沒有共過事,但被江風踢出局的金達富可是6功門下馬仔,江風上任第一天爆踹金達富,
沒過一個禮拜,把金達富踢出局,大夥兒都等着6功的反應呢,結果全是金達富自己在前臺蹦醚”6功屁都沒放一個,現在有了這好機會豈能放過?。
班浩彈了彈菸灰,不以爲意的道:“這個事兒咱們都不是見證人,說白了都是道聽途說,還是請當時在場的同志們談談看法”這纔是最直觀也最有說服力的,衆位同志說呢?”。
按照班浩的意思就是給江風一個說話的機會,爭取中間派的支持”話說現在的形式是肖琛這邊略顯弱勢,肖琛以〖書〗記的身份佔據制高點”以組織部長班浩和區委辦主任司徒飛爲左膀右臂,話語權略顯單薄,如果不是〖書〗記有一票否決權的話就更不堪了,反觀區長連成友那邊,可謂是兵強馬壯,一般情況下是連成友自掌中軍,以常務副區長羅南爲前部先鋒,以主管經濟的副〖書〗記6功和政法委〖書〗記齊光貴爲左右兩翼,以黨羣副〖書〗記賴侖殿後,可謂是攻守齊備,進退有據,剩下的都是一些中間派,紀委〖書〗記國蕊保持一貫的光榮孤立政策,宣傳部長姚爽黑白兩道都通,更瞧不上青藍區的小局面,人武部長楊海東是軍轉幹部,不涉及到自己這一片兒的就隨大流舉手,所以說班浩雖然是好心,但是爭取中間派太難啊。
黨羣副〖書〗記賴侖笑眯眯的道:“班〖書〗記說的很在理,沒有調查就沒有言權嘛”,說完這句模棱兩可的話,接着話鋒一轉:“那就讓計生委的蔡河同志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景吧”,。
班浩想給江風一個說話的機會,但是他只是說讓當時在現場的同志說說看法,這樣一來就有漏洞了,在現場的不只是江風一個人啊,還有計生委的蔡河也是全程都在的,這樣一來就被人家抓住破綻了。
蔡河得到機會馬上站起來慷慨陳詞:“這次石堡鎮生的事兒令我們計生委上下都非常憤慨,我們一直是按照國家法律規定在做計生工作,本來ga部門應該配合我們做好工作,但是現實情況卻是g局坐觀成敗,眼睜睜的看着我們被一幫無知刁民圍攻,我們的工作人員自我一下人人帶傷,而卻不見逮捕一個鬧事兒刁民,這事還需要證據嗎?ga局上下百十來號的人都親眼所見,更有甚者,ga局的江局長更是指使手下用槍指着我們的同志,更是狂妄的聲稱要擊斃我們的同志,我就不明白了,什麼時候咱們的槍口可以對準自己的同志了?這一事件傷害了我們計生委全體同志的感情,給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帶來極大的阻礙和麻煩,各位領導都知道計生工作有其特殊的艱難性,由於幾千年的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的影響,我們的工作得不到理解,更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可是完不成任務還不行,國家政策壓得緊,我們計生委的每個同志全都揹着罵名的在開展工作,但是ga局作爲我們的兄弟單位不能爲我們保駕護航也就罷了,竟然坐視縱容我們的同志流淚又流血這是什麼行爲不用我說,就說下一步我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凡事有一就有二今天這幫刁民有ga局撐腰敢打我們的人,下一步是不是還有更厲害的招數?我們今年的指標完不成怎麼辦?耽誤了咱們全區在全市的排名怎麼辦?市委追查下來又怎麼辦?這些事兒ga局是不是要承擔責任?”。
蔡河洋洋灑灑一席話矛頭直指江風,直至問題要害,尤其是最後一點,耽誤了領導的政績怎麼辦?這是在座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這一招就把ga局推向了所有人的對立面,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聽的各位領導們很滿意,就連區長連成友都贊同的點點頭,至於其他的連派常委們不少人都向蔡河投去了讚許的目光,大家都不願意指名道姓,最後還是蔡河這今生瓜蛋子把人點出來了,這下好了有人開了頭剩下的就好辦了。
在積蓄力量的同時大家也都期待流氓頭子江局長怎麼破局把目光全投向了流氓局長,這一看不要緊不少人都笑了,只見江風歪着腦袋撇着嘴滿不在乎的拿手絹擦拭着警帽上的警徽,絲毫沒有一點後悔和愧疚的覺悟,至於其他比如什麼緊張啊、憤怒啊這類的表情更是欠奉。
坐在江風旁邊的區委辦主任司徒飛笑道:“江局長,計生委的同志已經說了他們的看法,對你們ga局的作爲相當的不滿意,你作爲ga局的代表有什麼要說的嗎?”。
江風點點頭慢條斯理卻非常鄭重的把警帽端端正正的帶好,站起來沉聲道:“剛纔聽了蔡主任的言,無非就是兩點,第一,我們ga局沒有幫他們計生委驅散他口中所謂的刁民導致他們的人員受傷,第二,耽誤了他們的工作影響了他們的指標完成但是蔡主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次事件的起因是什麼?是計生委要摔死孩子,這一點我不能容忍,任何一個有良心有法律意識的人都不能容忍,在孃胎裡的沒出生的計生委可以隨便弄死多少例一屍兩命家破人亡的例子擺在眼前,也不需要我一一列舉,但是他既然生下來了不管他是計劃內還是計劃外出生的孩子,他總歸是一條命咱們就不能這麼武斷的行事,國家法律哪一條說了可以隨便摔死計劃外出生的孩子了?我們ga局完全是以事實爲依據以法律爲準繩在辦事,摔死孩子這是殺人,經我方干預才得以終止,孩子至今還躺在醫院裡,剛剛搶救脫險,計生委的工作人員殺人未遂,是惡性刑事案件,念在事出有因,念計生委也有這樣那樣的困難,我們並沒有立案追究責任,這已經是最大寬限了,至於蔡主任剛纔說的,我們不應該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同志,那我倒想問問了,我們應該把槍口對準誰?那些老百姓嗎?萬一激化了矛盾釀成羣體**件誰來負責?影響了全區的穩定,給全區形象抹黑了誰來負責?至於第二點,蔡主任說計生委有難處,我們沒有難處嗎?千難萬難我們青藍區ga局最難,計生委的同志們什麼時候不出來工資了?沒有過,但是我們ga局呢?別說裝備車輛老化這些棘手的問題了,就連工資還經常拖欠,讓我們的幹警餓着肚子辦公嗎?,還有啊,計生委的同志由於自身工作方法不當,導致老百姓怒而圍攻,受了點傷便極大的憤慨,便大打悲情牌極盡渲染之能事,那我倒是要問問了,你們的這些危險跟我們比起來算得得了什麼?你們的同志負傷犧牲過嗎?,沒有,您蔡主任雖然受了點小傷竟然頭纏紗布叫屈,可是你不要忘了,你還活蹦亂跳的活着,我們的老局長卻已經魂歸長天,至今死不瞑目,我們全局上下餓着肚子振奮精神要雪恥報仇,可你們在這緊要關頭還來添亂,我們全局幹警馬不停蹄的狂奔五六十公里給你們解圍,不領情就算了,還倒打一耙?既然是這樣的話,考沒考慮過我們全局同志的個人感情?往後你們計生委再要求我們ga局協助的時候,你讓我怎麼說服我們的同志服從命令?我就說這些,是非自有公論”。
江風逐條反駁蔡河的〖言〗論,還倒打一耙問問財政撥款是怎麼回事兒,說白了今天就是扯皮會,這裡邊就沒有一個正確的道理,一個事兒咋說都行”不僅如此還順道威脅他一下,往後你們用不用我們保駕護航了?用的話”就老實點。更損的是拿老局長與蔡河相提並論,那意思就是我們局局長都犧牲了,我們也沒叫屈,而你蔡河還活着,你還委屈個屁?你要是死了纔是真委屈呢”你不死我就不承認你委屈。
蔡河一聽他說的幾點完全被江風反駁了,更是咒他死,氣得火冒三丈,差點把頭上的紗布拽下來,勒死江風,還沒等說話呢,卻被常務副區長羅南拿眼神止住了,只能憤憤不平的坐下。
羅南道:“江局長”計生委的問題暫且不談,先說你們ga局不服從命令的事兒,這一條你怎麼解釋?這是什麼行爲稱心裡還沒數嗎?你有意見可以事後反映,可以保留意見,但是必須尊重和服從常委會作出的決定,還有另外一點,你竟然無法無天的公然毆打齊〖書〗記,這一點你又怎麼解釋?你口口聲聲說以事實爲依據,以法律爲準繩,你打人就不犯法嗎?”。
江風搖搖頭道:“我沒有不服從命令,只是事關重大,我要求齊〖書〗記出示書面命令,我完全是按照程序走的,這還有錯嗎?,至於你說的毆打齊〖書〗記這個事兒”事關領導清譽我不作解釋,齊〖書〗記現在就在場,你可以向他本人求證”。
羅南不過是常務哥區長,在現在這種副〖書〗記多頭管理的體制下,常務副區長距離區長的位子還真有點遠,沒經過副〖書〗記的門檻兒就想當區長難度還挺大,所以說江風還真是不太在乎他,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話題轉移到齊光貴身上了,齊光貴老臉頓時一紅,心裡罵着羅南這個王八蛋”你這不是讓老子出醜嗎?按照事實來說江風還真沒打他,只不過是把他按在汽車引擎蓋子上罷了,再者說就算真打了,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捱揍了啊,堂堂主管治安綜治的政法委〖書〗記捱揍,這不是大笑話嗎?往後公檢法司這些暴一力機關怎麼看他?誰還會服他?所以說羅南還真是給齊光貴出了一個難題,齊光貴臉色陰沉的道:“這都是沒影兒的事兒,不過江風同志有一點我還是看不過去,目無領導,專橫跋扈這一點還請江局長有個明確的交代”。
江風舔着臉站起來笑道:“我承認有些時候脾氣直了點,處理問題過於直接神印王座了,這一點上我有責任,但ga局有其特殊性,不厲害一點鎮不住這幫老油子,這一點上還希望諸位領導諒解”。
一味的硬氣不解決問題,有些時候軟硬兼施才能達到目的,反正當初把齊光貴按在車引擎蓋子上的時候就佔了大便宜了,現在說兩句軟話也沒啥,有了這一次教訓,量他齊光貴也不敢隨意干涉ga局好內部豐務了。
又一波攻勢被化解了,連成友一看這架勢好幾員大將都拿不下來,便親自上陣了道:“你們g局和計生委倆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既然是這樣不妨聽聽第三家的看法,王家偉同志,事情生在你們石堡鎮的地面,你談談吧”。
王家偉心說苦也啊,但是領導點名言了,又豈能躲得過去?擰着頭皮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了,身邊江風輕微的咳嗽了一聲兒, 王家偉腿一軟差點麼嚇坐下,雙手撐着桌面,心裡掙扎着不知該倒向哪邊。只能唯唯諾諾的道:“這個,這個,我們石堡鎮有責任,我有責任,我檢討,我向區委區政府檢討”。
王家偉選擇了一個兩不得罪的辦法,可是沒有達到目的的連成友豈能讓他這麼輕鬆的就過關了?馬上沉着臉道:“你當然有責任,但是現在沒讓你檢討,事情生在你們石堡鎮,給全區開了一個極壞的先河,對於這個事件你個人的看法是什麼?你們三家單位的責任怎麼劃分?”。
“這個,嗯”王家偉吭吭哧哧的就是不往連成友設計好的套路上走,話說王家偉是真有難處啊,他並不是連成友的嫡系,只不過是彙報工作勤快一點,進貢的充足一點,死皮賴臉的靠到了連成友的陣營裡,別人都說他是連區長的人,但是他知道連區長並沒有把他當做心腹看待,本來指望這次死咬g局當做投名狀,沒想到又碰到了老冤家,還是掌握自己小辮子的老冤家,簡直是一不小心就翻船啊。
大家都現王家偉的態度有問題,連成友本人也感到不妙,卻不知問題出現在哪了?,江風就坐在王家偉身邊,太明白這些事兒了,便看了主位上一直沒說話的肖琛一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