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打亂套了
這個鋒利無匹的傢伙壓根沒把趙老三放在眼裡,也不等趙老三回話,直接扭頭像江風伸出了手。
江風雙手插兜,微微側頭,緊閉嘴脣,招牌動作一般的眯着眼睛瞧着眼前的傢伙,絲毫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不管怎麼說,趙老三也是江風的老子,不管江風承不承認,他都是,這都是不可改變的,老父受辱,當兒子的卻把酒言歡,江風還沒有那麼大的肚量,更何況也不是眼前的這傢伙是誰啊。
雖然看看這傢伙的聲勢着實不小,單憑能讓趙明武大老遠的從新城跑來接機就可以看出一點苗頭,但是天大地大,不如親老子大,趨炎附勢也不是這麼弄的嘛。
看着江風不接招,衆人臉色大變。尤其是這個標槍一般的大帥哥身後的衆多隨從,一個個都臉色大變,義憤填膺,那些個年前的西服男更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架勢。
那幾個女人變臉的同時紛紛撇嘴,小地方的人就是沒見識,膽子倒是大的可以,完全是愣頭青嘛,竟然敢不給四九城中大名鼎鼎的三少帥之一的徐少帥面子,可以預見的是,這小子馬上就要倒黴了。
趙明武也睜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幕,心說果然如此,少帥果然是認識這小子的,而且徐少帥竟然主動握手卻遭到拒絕,這裡邊信息量有點大啊。
章夕韻嚇得臉都白了,少帥之前點名吩咐自己要把小江弄來,沒想到非常巧的就遇上了,結果這位少帥倒是夠雷厲風行的,直接上前去握手了,和人家都不認識,人家不和你握手也很合情合理嘛,現在遭到了拒絕,壞菜了吧。
章夕韻覺得這時候自己需要上前給領導解圍,最起碼在雙方之間做一個引見,也好下臺階啊。結果他還沒說話呢,以外的情況就上演了。
“小江,不得無禮,趕緊道歉,他是、、、他是、、、”
剛剛和少帥起了衝突的那個白髮男子說話了,而且他一開口就讓大家看不明白了,這到底是誰和誰在戰鬥啊。
趙老三斟酌再三,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到底是誰,畢竟這麼多人在場呢,這事兒不宜公開。家務事沒有必要讓那個外人知曉。
“得得得,甭裝好人了,趕緊登機吧”徐少帥完全不領情,而是伸手從西服內兜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遞給了江風,這回江風沒有拒絕,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又扭頭看着趙老三,趙老三倒是非常沉重的點了點頭。
江風緊緊攥着那個小包裹,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標槍一般挺立的男人,良久終於伸出了手,想要和他握手。
卻沒想到這傢伙把手縮回去了,反倒是捏成了拳頭,閃電一般狠狠的照着江風的肩膀上砸了過來。
只聽一聲悶響過後,江風竟然像是木偶一般毫無反應的被打退了一步。這回大家再一次瞠目結舌了,場景變換的太厲害了,但是更目不暇接勁爆鏡頭再一次開始了。
在江風退後一步之後,這位徐少帥不僅沒有停歇,反倒是更進一步,擰身起腿,乾脆利落。本來這位少帥的身高就比江風矮了半頭,不過彈跳力倒是好得很,一個迴旋踢,正中胸口。
“昂昂昂、、、、少帥好帥啊”。跟着徐少帥來的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看慣了踩人的戲碼,沒有一個害怕的,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跳起來爲徐少帥喝彩。
趙明武和章夕韻完全傻眼了,反倒是商婷露和齊妙舞反應的快一些,商婷露一下就撲在了江風身上,淚眼婆娑的喊着:“別打了,別打了、、、、”。
齊妙舞也氣的渾身發抖,手臂哆嗦着指着徐少帥罵道:“徐立志,你太過分了吧,公然行兇,太有**份了吧,怎麼說小江也是你的、、、”。
徐立志眼皮都不眨,淡定的道:“這是我們的家事,妙妙你管的有點寬了吧,長輩的事情小輩別插手,要不然我和紅山老哥沒法兒交代”。
齊妙舞臉色一白,頓時僵住了,徐立志怎麼說也是人小江的親孃舅,是趙老三前妻的親弟弟,舅舅教訓外甥那是很正常不過了,就算徐立志和趙老三打起來都正常,小舅子和姐夫幹仗,那都是再正常不過了。
趙老三一把推開警衛員小田的手,甩掉外衣,步履堅實的邁出幾步,來到徐立志面前,虎目含怒,咬着牙道:“老四,有什麼怨氣對我來,孩子有什麼錯?當我的面你就敢動手,真當我老了?”。
“你要幹什麼?敢動我們少帥,活膩歪了吧?”一個藏青色西服男橫在徐立志身前,一臉的狂傲。
徐立志身後那一羣爲數不少的藏青媳婦年輕人一看趙老三有動手的架勢,都跑過來護主了,現在不表忠心還等啥時候啊。
徐立志有一票小弟,趙老三也有小弟啊,土豆地瓜等人還等着送軍長最後一程呢,沒想到趕上了這一茬兒了,一個個像是下山的小老虎一樣撲了過來,小田直接跳過來護在趙老三前邊,一把拽開上衣,露出傷口的上身,指着胸口吼道:“你們要幹什麼?跟老子玩以多欺少?來,往這兒打,還怕了你們不成?”。
“你當我不敢?”藏青色西服男瞪大了雙眼,冷冷一笑,從後腰掏出一個鐵傢伙直接錘在了小田的胸膛上。
小田跟着趙老三當文書兼警衛員,看上去是個文弱的老實人,但是這種老實人一旦爆發了,絕對卻是狠角色,直接攥住了漆黑的槍口,寸步不讓的看着西服男冷笑:“你他媽今天不開槍就是小媽養的”。
一看亮槍了,看熱鬧的大部分人頓時爲之一震,齊齊後退,和藏青色西服男們一起來的那幫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美女們都齊齊後退,還有兩個直接尖叫起來了,一看那聲線就知道叫-牀肯定是一把好手。
“都別動,我有話要說”本來倒地的江風推開哭的梨花帶雨的商婷露,拍拍身上的衣服,毫髮無損的站起來,沒理會正在僵持的小田和西服男,相反卻拍了拍趙老三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兒,又走到徐立志身邊。
一看江風過來了,另一個西服男面色嚴峻的擋住了江風的去路,還晃盪着拳頭,這回江風沒有挺着,正一肚子火氣沒出撒呢,正好來了替死鬼,冷冷的看了他那囂張的臉一眼,起手就是一拳,直接悶到了他的臉上。江風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扛住了,這小子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腿一軟吧嗒一下躺下了,連個緩衝都沒有,估計這一下就腦震盪了,剩下一幫人連一個馳援的機會都沒有。江風也沒有繼續看他,更沒有管那些幫兇,邁開腿從他身上跨過去來到徐立志身邊,淡淡的道:“爹親叔大,孃親舅大的道理我懂,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只要您是她的弟弟,那您打我就打的對,我打不還手罵不還手,您還有什麼要教我的?”。
徐立功沒有想象中的的暴怒,久久注視着江風,過了一陣子,突然笑了:“三歲看大,七歲看老,老爺子說這是個犟種,一點不差。果然是淌着我們徐家的血,是個帶把的,知道爲啥打你不?”。
“請賜教”。
“少小離家,致母親思念成疾陰陽兩隔,該不該打?”。
“該打”
“二十年未曾牀前盡孝、靈前上香,該不該打?”。
“該打”
江風悶聲答道,沒有任何解釋。
“知道就好”。
“您要是沒啥教我的話,那我還有點事兒,希望您理解”江風說完這話霍然轉身,推開那些目瞪口呆的保鏢,同時也甩開趙老三的警衛土豆地瓜等人圍成的警戒圈,來到那個掏槍和小田對峙的那個藏青色西服男身邊。
大手像是鉗子一樣抓住了那傢伙拿槍的手,直接把那隻手往上擡,黑洞洞的槍口慢慢的指向了天空,之後就開始發力捏他的手。那個保鏢自然是抗拒的,但是這個剛纔被少帥打倒的傢伙的手就像是管鉗一樣,西服男盡了全力仍然抗拒不了,臉憋得通紅,想要往下壓,但是胳膊都顫抖了,還是壓不下來,兩個人就僵持着,但很明顯江風佔優勢。
“放手、你他媽找死”西服男鼻尖都滲出汗了,臉上一直紅到脖子。
一看老大受辱,剩下的西服男都要往前湊合,小田他們也一擁而上,十多號精壯擁擠在一塊兒,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眼看着又一個傢伙也掏出槍來了,小田身後躥出一個白影,一巴掌就把那小子打倒在地,搶過手槍狠狠的砸了下去,一邊砸還一邊憤憤不平的罵着道:“你他媽還沒完了,就你會玩兒槍?你罵了隔壁的,老子玩槍的時候你他媽撒尿連火柴都澆不滅”。
這時候衆人才看清一個白衣服的小年輕騎在後來掏槍的藍衣西服男身上劈頭蓋臉的猛揍,那小子根本無還手之力,護住了左邊臉人家打右邊,護住了右邊,人家打左邊,根本招呼不過來。
終於,和江風對峙的那小子吃不住勁兒了,啪的一下手槍就脫手了,直線的往底下掉,江風頭也沒低,直接擡起腳悠然一勾,槍又飛起來了,另一隻手輕巧的接住了。
衆人一看就傻眼了,人家在和西服男較勁兒的時候還有空玩兒雜耍呢,兩方實力高下立判,實力根本不在同一檔次上,之前之所以被徐少帥打了,那是因爲某些原因人家沒還手沒抵抗。
奪了槍以後,江風倒是簡單了,直接單手把那小子的胳膊反過來壓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驟然發力灌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小子根本吃不住江風的全力一擊。
普通一聲就跪下砸地板上了,雖然腿支持不住,但脖子還死硬,仰着臉爆射狼一般狠辣的目光死死盯着江風。
江風伸出另一隻手一直接把這小子的腦袋按了下去,擡起一腳直接把他踢出去了,這小子一百多斤的身板子撞破人羣,滾出老遠。
一看領頭的都被踢出去了,其他藍西裝男又擁上來了,又和小田等人撞在了一起,互不相讓。
江風轉身回去,來到趙老三身邊,看着他滿頭的白髮,莫名其妙的有點心酸,抿着嘴脣停了一會兒,淡淡的道:“往後有事兒喊我,你有、、你有兒子、他已經成年了,有事兒吩咐他就可以了”。
“嗯,嗯,我記住了”趙老三高興的像是個孩子一樣,連忙點頭,眼圈都紅了,這是他第一次從江風的嘴裡聽到父子這一關係,趙老三很欣慰,有子如此,雖不至於大樹參天,但一樣可以爲老父親遮風擋雨了,看着兒子如此,做父親的足慰平生。
江風沒有再說話,扭頭用蠻力推開人羣,來到徐立志身邊,微微一低頭,淡淡的道:“晚上住哪兒?我想登門拜訪,不知道放不方便”。
徐立志好像是對之前發生的衝突視若罔聞,沒事兒人一般,微微皺眉似笑非笑的問道:“住你家如何?”。
“你當然可以,吃得喝得更住得,常年都可以,我是奈何不了你”江風擡頭巡視一圈虎視眈眈的藍衣西服男,冷冷的道:“但是你這幫裝腔作勢實則不堪一擊的手下,敢進我家半步,腿打折”。
“那成啊,前邊開路,咱們喝點”徐立志根本不顧他人態度,邁開腳步就往前走。徐立志當然知道江風爲什麼硬壓着那小子下跪,因爲那小子對他爹動槍了,要懲戒。
把衆人都弄的愣住了,一個個的根本不知道該咋辦,還是趙明武和章夕韻有眼色,看着大老闆走了,連忙要跟上,那些藍衣西服男狠狠的瞪了小田幾人一眼才離去,看那意思是今天先放過你們一幫孫子,改日再戰。
那十來個花枝招展高挑美女一個個的邁開嚇得有點發軟的雙腿,試圖跟上自家老闆。
但更讓人糾結的是走到前邊的徐立志又折返過來了,越過人羣,來到趙老三身前,非常彆扭的微微低頭卻往上挑眼皮,好像貓眼看人一般,狂的沒邊了。
趙老三對這個曾經的小舅子簡直是太熟悉了,早就知道他的臭德行,低頭挑眼皮看人,你覺得受輕視了,還有比這更損的呢,這小子還有一隻眼睛看人的時候呢,相當有特色又氣人呢。
“老四,咱們何必如此?千錯萬錯都錯在我,別和孩子、、、”。
“停、停”徐立志直接打了個手勢示意趙老三到此打住,微微蹙眉不耐煩的道:“你這一套我聽的夠多了,沒啥意思,我今天和孩子見面不容易,二十年等的不容易,我姐、我父母雙親都沒等到這一天,你覺得你說什麼能讓他們睜開眼?說多了都是廢話,我告訴你趙老三,當着孩子的面咱們別整沒用的,今天我不和你扯,過了今天,你是你,我是我,到此爲止,打住啊”。
趙老三默然,低聲嘆氣道:“你說的我都懂,你姐姐的事兒上我罪責不小,是我對不住她”。
“行了行了,做一個對不起,又一個對不住,你不還是要討老婆嗎?再說你這歲數討個老婆也是情理之中的,只不過你是甭指望我祝賀你了”徐立志是一點不給這個前姐夫留面子,更沒在乎就站在身邊的齊妙舞,扭頭看了一眼正望向這邊的江風,回頭拍了拍趙老三的肩膀,神色複雜的道:“你有一個好兒子”。
趙老三微微一笑,點點頭,顯得老懷甚慰,輕聲道:“沒錯,我有一個好兒子,你也有一個好外甥”。
這話說的對徐立志的心,而且今天江風的表現也讓徐立志滿意,是個成熟而且有原則的孩子,所以他也格外的高興,便道:“二十年了,這是你嘴裡說出來的唯一一句中聽的話,看你今天格外上路,給你個面子,一起喝點?”。
對於小舅子的出言不遜,趙老三早就習慣了,這都是這麼多年冷嘲熱諷針鋒相對之後聽到的非常非常中聽的話了,便苦笑道:“今天就算了,我知道你不愛看見我,你和孩子也有話說,我就不摻和不礙眼了,我的飛機讓你鬧騰的已經飛走了,我也走不了了,明天我請你喝點,如何?”。
“嗯,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了”。徐立志毫不客氣,照單全收了,又採用他非常有特色的地頭挑眉的方式看了看一直守在趙老三身邊低頭抹淚的齊妙舞。
齊妙舞發現徐立志看了過來,賭氣不看他,扭頭看向了旁邊。
“嘿嘿”徐立志也不生氣,又看向了趙老三,拍了拍趙老三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少做點薄情寡恩的事兒吧”。
說完之後也不看趙老三和齊妙舞是啥表情,扭頭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吩咐着道:“明武局長和章經理,這些隨從你們安排一下,該送醫院的送醫院,有問題沒有?”。
“沒有,保證完成任務”趙明武和章夕韻都被今天這場大戲弄的暈頭轉向的,根本弄不明白誰和誰是一夥的,誰又針對誰,打亂套了。
其實比他們還亂套是機場派-出所和機場保安,他們其實早就來了,但是卻一直沒正面出現,因爲領導在大廳一角的咖啡廳喝咖啡呢,不讓他們上前制止干涉。當初大家還不理解,現在看打起來的兩夥人好像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這才明白領導就是領導,判斷力太牛鼻了,這要是貿然干涉,那就裡外不是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