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也算是和管理局的幾位實權中層幹部混個臉熟,算是打了個前站,幾人越聊越熱乎,酒也越喝越多,江風在還沒上任的時候,就領教了酒中仙寇藍的魅力,勸酒真是有一套,更是海量,後的白的啤輪番轟炸,一桌的酒瓶子。喝到最後把於耀武和戴山都喝的吐了好幾次,江風也上衛生間放了放幾次的水,反倒是寇藍一直穩坐中軍帳,面帶微笑的看着三個大男人此起彼伏的離席上下放水。
最後於耀武和戴山實在扛不住了,於耀武撐着桌面,戴山扶着門框,哀求着今天就到這兒吧,江風坐在椅子上不動彈,怕起身太猛吐出來,雙手一抱拳,示意佩服佩服。寇藍伸出大拇指,逐一的在三個男人身上點了一通,把大拇指朝下比劃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身夾着她的小坤包離席了。
按說這個手勢多少帶點侮辱性,但是呢,一個風韻十足的少婦做這個動作,就完全把這個負面效應抵消了,反而是有點俏皮的意思,幾個老爺們兒誰也沒敢吱聲,誰不服誰不得被灌酒啊。
江風心說幸好自己歲數正當年,身體素質也好得很,這要是四十歲就絕對幹不過寇藍,這酒中仙實至名歸。
本來江風還打算晚上和人武部長楊海東商量點事兒呢,現在還商量個屁啊,站都站不起來了,丟死人。
江風打了個酒嗝,腦門子刷刷的熱汗留下來,對着肚子比劃了一下,苦笑着道:“於哥,戴哥,那啥。還有女菩薩,恕小弟不能相送了。怕翻江倒海。一劍飄飛啊。你們也別走了,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如果不舒服的話,讓我的辦公室主任帶你們去醫院掛點水吧”。
這酒中仙威力太猛了。江風招架不住,自動就給她從仙人上升到菩薩了。
於耀武本想撐着桌面站起來。卻沒想到雙臂根本使不上力氣,普通一聲就摔回座位上了,低着頭擺擺手。含混不清的道:“你倆誰愛走誰走。我是不走了,那啥,江老弟,趕緊安排醫院吧,雖然去醫院掛水丟人,但真中毒了住院搶救就更丟人了。唉呀媽呀。寇藍啊,再往後啊。你可離我遠點吧,我可陪不起你啊。算我代表你嫂子你大侄子求你了,別讓他們孤兒寡母啊”。
於耀武還沒有罪的人事不省,大腦還轉悠,身子骨卻不聽使喚了,語言表達還是沒啥障礙的。而且吐了這麼多次了,肚子裡和血液裡的酒精含量其實不怎麼高了,只不過是還沒緩過勁兒來而已。
戴山更是不堪,扶着門框出溜一下躺地下了。
“你們一幫大老爺們兒也太沒有戰鬥力了,
這才三種全會啊,一個個的就不成了,都讓我一娘們兒瞧不起你們!”。寇藍是嘛事兒沒有,但一張瓜子臉也喝的紅撲撲的,一美眸洪波涌起,耍說話也更放得開了。隨手拍了拍江風的後背,爽朗的笑着道:“就小江兄弟是個純爺們兒,不錯,這個兄弟我認了”。
“別拍,別拍,小心噴你一身”江風連忙搖頭,拿着杯子咚咚咚的急促瞧着桌子,很快了解局長脾性的許主任就推門進來了,微笑着道:“局長,您吩咐”。
“找個清淨點的地方安排幾位領導住下,在給人民醫院的老馬打電話派幾個醫生過來”江風心說碼了隔壁的,自己也有今天啊,一幫子領導喝酒喝多了,還得讓醫院派醫療小組,這要是讓老百姓知道了,這是他媽妥妥的腐-敗幹部啊,太丟臉了。而且也太讓人汗顏了,對不住組織多年的培養,對不住百姓的信任啊。
許建點頭退了出去,很快,趙勝俊和龔武超就到位了,挨個的把諸位領導扶上樓下的中巴車,這是避免通風不好領導吐車上,再者中巴地方夠大,隨便領導們施展啊。
沒多長時間,許建就把衆人安排在郊區的一家賓館了,很快人民醫院的老馬院長親自帶着一個小護士,拎着藥箱子就過來了。
老馬一進屋,第一句話不是關心領導們的身體,反而是一躬身,笑着介紹身邊的小護士道:“領導,這是我愛人孃家侄女兒小萍”。
江風當然知道老馬是啥意思,老馬還不至於那麼沒品,抓住機會就把自家親戚送給江局長暖牀,他這意思是說,您放心吧,這是自己人,嘴嚴實着呢,您喝醉了掛水的事兒不會流傳出去。而且他也沒稱呼江局長,而是用了領導這個比較籠統的詞兒代替了,這都說明老馬的防範措施做的比較到位。
小護士自然是扎針用的,至於大夫嘛,老馬當初也是從小小的住院醫師到副主治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和主任醫師一步一步熬上來的,那是有真本事的。而且領導喝多了中毒了掛水洗胃老馬都見識多了,經驗那是相當的豐富了。
江風到了賓館終於熬不住了,也吐了一回,現在好了不少,一揮手淡淡的笑道:“多謝老馬院長了,麻煩小萍姑娘了,先給那邊的兩位掛吧”。
戴山臉色慘白慘白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沒睡着,張着大嘴喘着粗氣,狀況好像不太好,於耀武比他強點,靠在牆邊清晰的聽見老馬的話呢,心說這是個懂事兒的老油子啊,便也不做聲了。
很快老馬看了看衆人的舌苔,又翻了翻眼皮,馬上打開藥箱子,兌了幾支藥,小護士麻利的給掛上了。寇藍笑嘻嘻的忙前忙後的沏上濃濃的紅茶,每人都給端了一杯,然後捧着茶杯坐在窗口邊上的藤椅上看幾個人的笑話。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掛水中度過了,江風都掛的睡着了,還是那帶着口罩的小護士大眼睛一錯不錯的守着,老馬也全程坐鎮看護,這是給足了江風的面子。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衆人也都緩過來不少了,許建又很貼心的準備了養胃的小米粥和各式的小鹹菜給衆人。
寇藍看着幾人要麼蒼白要麼黑裡透紅的臉。笑着問道:“要不咱再來點。透一透怎麼樣?”。
所謂透一透呢,就是酒鬼們的一種歪論,說的是既然喝醉了,那怎麼才能最快速的從宿醉中醒來呢。那就是再喝一場,用新酒去中和胃裡的舊酒。這樣有利於醒酒,這就是透一透,說白了還是要喝點。幾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吱聲低頭喝粥,都裝作沒聽見。
寇藍撇撇嘴,飛了個白眼。
小米粥還沒等喝完呢,電話就響了,一看又是藍明,江風接起來道:“藍哥。是我啊”。
藍明還是一貫的爽朗,笑着道:“兄弟你回來了吧。咱們聚一聚?”。
藍明一天兩次的找江風喝酒,而且第一次江風都已經拒絕了,藍明也不至於這麼愛喝,更不至於這麼稀罕江風啊,他主要是在問江風到底回沒回來呢,估計是於書記等的着急了,於書記倒是不至於求見江風,而是要見徐立志,但徐立志指定江風作爲兩人之間的接洽人,所以藍明才試探江風回沒回來。
藍明着急,就代表於書記着急,大領導都着急的事兒,當小弟的還敢拖延,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嗎?連忙笑道:“請藍哥放心,咱們兄弟今晚上必定能把酒言歡,你看可好?”。
“好得很,那兄弟我可就敬候佳音了”。其實藍明只知道于振明有催促的意思,但他並不知道于振明到底催的是什麼。反正不管催的是什麼,能有肯定答覆,他也可以交差了,豈不美哉?。
在江風和藍明說話的時候,於耀武幾人飛快的低頭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都猜到了江風是和誰在打電話,藍這個姓氏雖然不是太過生僻,但也不常見,在新城地方系統內姓藍的還數得上號的,只有市委辦公室主任藍明一家,別無分號。
雖然大家都是在管局系統混,但是怎麼說也都是正副縣處級的幹部,層面在這兒擺着呢,不可能是聾子瞎子,兩耳不聞窗外事。於耀武是廠長,戴山是副廠長,這都是和地方經常打交道的地方,更別提寇藍那是辦公室的副主任,正是消息渠道來源廣泛的地方。他們也都知道,地方上的內鬥和傾軋要比管局系統黑的多狠得多,都說那位號稱新城之花的小周書記和大掌櫃的於書記不太對頭,現在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啊,怎麼新城之花的前秘書和於書記的現任大秘書關係這麼鐵呢,聽說話的遣詞上隨和的很啊。
而且小江一個副處級在藍明這個炙手可熱的市委辦公室主任面前根本不算一盤菜,怎麼藍明還要主動請喝酒呢,再有一條,據說小江的這次任命可是於書記欽點的,這裡邊信息量有點大啊。
果不其然,怪不得保衛處那幫傢伙聽說市政要派這小子來掌舵,上上下下有拍巴掌叫好的,還有額手相慶的,有指着鼻子罵孃的,更有叫囂說讓他隨便來,走就不那麼容易了的,這小子路子太野了,真是不太好猜度啊。
掛了藍明的電話,江風就發現寇藍在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便笑着打趣兒道:“怎麼着女菩薩,看上貧僧了?”。
“我呸!”寇藍啐了江風一口,撇撇嘴嗔怪的道:“誒呦喂,老兄弟啊,下午吃飯的時候,姐還表揚你是真漢子呢,結果沒想到你是沒瞧得起姐們兒和你兩個哥哥啊”。
“這話是怎麼說的啊,難道是嫌棄兄弟我招待的不周到?哪點不成,姐姐你指出來,兄弟我積極改正還不成嗎?”。這姐們兒可是局辦的副主任,大凡能在局辦公室這種地方有一號的,那說不定就是哪位大領導的心腹,得罪不得啊,江風當然要高看一眼。
寇藍搖晃着筷子,笑着問道:“剛纔姐姐我說透一透,你都不吱聲,現在又要和別人去把酒言歡,是何道理?”。
“嗨,就這事兒啊,姐姐你可饒了我吧,我代你兄弟媳婦兒求您了,放你兄弟兩口子一條生路吧。咱們來日方長嘛,要不你問問於哥和戴哥。還有戰鬥力嗎?”。江風是真的怕了女醉鬼了,太他媽兇殘了。江風沒想到和藍明說的一句暗示性的話語就被抓住痛腳了。還真是失策啊。
戴山是最害怕透一透的。連忙幫腔道:“來日方長嘛,不在乎一時,往後咱要是成了同事了,那江兄弟還能逃了你這局辦領導的手掌心兒?”。
寇藍點頭稱是。頗爲自得的道:“這個提法兒不錯,說的在理。到時候我再把我們的粉紅騎兵團拉出來。看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誰跑的了?恐怕到那時你們可就得求着姐姐了,哼!”。
“嘿嘿,此話當真?”戴山端着粥。笑眯眯的盯着寇藍。
“德行!”寇藍又飛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老戴還沒見識過呢吧”於耀武也嘿嘿直笑。仰着頭微微閉着眼睛,頗爲回味的搖頭感嘆道:“嘖嘖,啥也不說了,到時候自己體驗一番吧,個人有個人的心得啊”。
“看你那熊樣,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給老孃說說你是什麼心得?”。寇藍放下飯碗,咀嚼着幾顆鹹菜。一雙美眸隱含一絲殺氣。
於耀武抹了一把臉,輕聲感嘆道:“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啊”。
寇藍臉一紅,用筷頭狠狠在於耀武手背上打了一下,戴山聽於耀武說的內涵,便嘿嘿的怪笑道:“是不是自那以後,老於你三月不知肉味兒啊?”。
“可以這麼說吧”於耀武非常乾脆的答應了一聲,放下碗筷點上了一顆煙笑嘻嘻的瞧着不明所以的江風,俯身過來道:“老弟你正是龍精虎猛的好年紀,可要小心這個騎兵團,那可是真刀真槍的上陣啊,豈不聞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啊”。
這時候江風終於得出了肯定的結論了,這個粉紅騎兵團肯定是管理局內部的歌舞團啥的,既然是這樣,那於耀武和戴山引用的孔老夫子的經典就可以理解了,餘音繞樑三日就應該改成餘音繞牀,三日不絕,最妙的還是三月不知肉味兒,何等女子魅力如此之大啊?。
幾個男人當着一個女人的面談女人,那一絲一絲的挑-逗意味兒甭提多有意思了,江風也湊趣兒道:“看來如果真有機會見識一番的話,需要學習補充的東西很多啊。不過呢,有於哥和戴哥這兩位前輩帶領,小弟能少走不少彎路”。
“老弟這你就錯了,搞工作那還是少走彎路最好,但是呢,世上的事兒並不都是直的最好,豈不聞曲徑通幽的美妙?老哥不才,正有幾句心得願意和兄弟你討論一番!”於耀武抽了一口煙,一臉yd的樣子,搖頭晃腦的道:“那彎彎曲曲旳荷花下面,彌看旳是田田旳兩片葉子,對,就兩片。葉子出水很粉嫩,層層旳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着些小花,像嫋娜地開着旳,有羞澀地打着朵兒旳;正如一粒粒旳明珠,又如碧天裡的星星,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帶起層層漣漪。這時候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抖,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往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着,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眽眽的流水,遮住了,扒開才能能見一些色彩;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
本來呢,對這幾段文章江風也覺得很耳熟,好像學過的,但是呢配上於耀武和戴山的壞笑,還有什麼粉紅騎兵團啥啥的,江風就不由自主的往男女那事兒上想了。這一想不要緊,聽着聽着好像還真不是那位老先生的名篇的原版,而是改動之後專門爲女人身上的那處隱藏在羣山峻嶺雜草叢生中的風景打造的啊。
嗯,的確是兩片葉子,還他媽有嫋娜的開着的,有羞澀的打着朵兒呢,你他媽咋不說既有閉關鎖國的又有跑馬行船的呢?。還說什麼葉子與花都有了一絲顫抖,葉子底下還有流水,你咋不說是孫猴子數探水簾洞口呢?。
你於耀武這老小子倒是很有“泡溫泉”的好興致啊!。
江風聽的如此如醉,心下頓生敬佩之心,就差納頭便拜了,心下感嘆這文化人要是研究起那事兒,真是花樣百出,肥而不膩色而不n啊,牛鼻!。
江風這邊佩服的不行,那邊戴山也豎起大拇指讚歎道:“老於啊,吟(三點水)詩作賦的好才學,窩在管理局當一個廠長可是委屈了啊”。
於耀武端起小米粥碗嗎,大言不慚的道:“啥也別說了,走一碗”~~--網-更新首發~~。
“對,對,走一碗”。
三個恬不知恥的老爺們一邊拿小米粥碗乾杯,還一邊不時的偷瞄在場唯一的女同志寇藍,一個個的賊眉鼠眼的,一個比一個猥--瑣。
寇藍雖然而是成熟的少-婦,自然該懂的不該懂的也都懂了,該見識的不該見識的也都見識了,也知道你的壞種在說什麼事兒,不過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羞意,恨恨的罵道:“沒一個好東西,等着吧,一個挨一個去嫂子和弟妹那裡去舉報你們,讓你們知道葉子也有扎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