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言一番話說的趙伏魈啞口無言,根本無從反駁,徐立言的意思很明確,要求也很合理,既然是正牌子的嫡子,哪有半夜進宅的道理?必須要天光大亮之時,堂堂正正的過中門而入,方顯光明正大,如若不然這個家回的是什麼勁兒?。
趙伏魈知道今天是沒法兒回去邀功了,頓時泄了氣了,不過趙老二鍥而不捨的精神那不是蓋的,當即就死皮賴臉的道:“五舅啊,您看我這也折騰一晚上了,回去也吵着大夥兒休息了,要不你把我也接收了唄”。
趙老二一面邀功一面訴苦,就是要纏住江風,反正他是他定主意了,必須和江風一起回去,如此這般方顯示出二哥的兄弟之情手足之義,讓大夥兒都瞧瞧,咱趙伏魈是不是個未雨綢繆智計百出的能士,是不是一個能爲兄弟兩肋插刀積極奔走的好兄長。
趙老二的要求也挺合理的,不過看樣子徐立言還是不太樂意,不過江風覺得今天晚上趙老二的確出了大力氣了,他的要求也不過分,就算僱一個夥計還得給點工錢呢吧,雖然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但是皇上還不差餓兵,索性,江風便低聲道:“老舅,大夥兒都出力不小,一起走吧,找個地方我請大家喝酒”。
江風不可能直接說帶上趙老二,那不是自己做好人讓徐立言做壞蛋嘛,雖然徐立言不在乎,可江風不能那麼幹,只能說把大家都帶上。
趙老二這邊馬上聞琴之雅意。湊上來擺手道:“那啥,他們就不用了,這是我們家老爺子警衛連里拉出來的戰鬥班組,不能一夜不歸。讓撫庭帶他們回去,明天二哥自然會設宴招待好兄弟們,你就放心吧”。
“對,五哥,兄弟身在軍旅多有不便,等五哥回家以後咱們再聚”趙撫庭連忙幫着趙伏魈忽悠,婉拒了江風的邀請。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留撫庭老弟和衆位兄弟了。早晚再聚,往後日子還長着呢!”。既然人家不留,咱也不能強留,當然了。江風主要是想留下趙老二,其餘人等都是陪襯,不留就不留吧。再者說到現在爲止,雖然這個趙撫庭一口一個五哥的叫着,但是江風還是沒弄明白這小子和自己是什麼關係。趙老三也沒說過還有這麼一個叔伯兄弟啊,看來一會兒要問問趙伏魈。
“走吧”。徐立言當先前行。
趙老二和江風商婷露兩口子在身後跟着,趙撫庭悄悄扯了一下趙老二的衣角,低聲道:“二哥。留兩個兄弟跟着吧,安全要緊”。
“不用”趙老二微微搖頭。解開西服口子,示意趙撫庭往裡看。趙撫庭微一側眼,赫然瞧見了一個紅色牛皮槍帶,
槍柄處磨成了光亮的橢圓形發着亮光。
趙撫庭大驚失色,怔怔的看着趙老二,失聲道:“二哥、、、、這是老太爺的那個、、、”。
趙老二面上那個驕傲神情就甭提了,比他睡了那誰誰誰家的貴婦都得意,壓低聲音道:“昨個下午,老爺子聽說五弟要過來,就把我叫回去了。扔出這枝盒子炮來讓我擦,我是仔仔細細的擦了一下午,這把我累的啊,擦到了晚上上了油之後,我就去和老爺子交工,結果老爺子讓福叔拍出十顆子彈來,讓我帶着,說護着五弟周全,有不開眼的就用這個盒子炮教訓”。
這不只是一支槍的問題,這是趙老爺子授予趙老二的尚方寶劍啊,當初趙老爺子左右手兩隻盒子炮那是打出了赫赫威名的,到現在爲止,這兩支盒子炮還是老趙家的傳家寶,一支在老爺子手裡,一支傳給了四叔,這個玩意兒就好比印信一般,是傳給四叔掌家的憑據,現在另一隻卻拿出來扔給趙老二帶着了,雖然只是臨時借用,但那也不錯啊,這是多大的一份兒信任啊。趙老二能不驕傲嗎?。
“誒呦喂,原來二哥這是奉了尚方寶劍便宜行事啊,恭喜二哥了啊”趙撫庭是發自內心的恭喜,再沒有其他因素。沒有絲毫的羨慕嫉妒恨,他知道這是自己羨慕不來的,趙老二即便是再頑劣,那也是嫡子,這樣的事兒只能交給趙老二來做。並且在外邊,趙老二遠比自己更能代表趙家,這支尚方寶劍放在自己手裡,沒人認,自己也未必敢對着某些人開槍,哪怕是虛晃一槍也未必敢,更重要是開完了槍,未必有人能保得住自己啊。
這些事兒趙撫庭一清二楚,只有守本分的人才能活的更長遠。不過他倒是挺爲趙老二高興的,他倆私交比較好,看着趙老二能得寵些,他也跟着高興。這倒不是說趙老二上位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趙撫庭根本不看重這些,只不過是不願意看着趙老二總是在家裡低三下四的樣子罷了。
趙老二在外面作威作福,雖然有尋歡作樂的因素在裡邊,但是同樣有在家裡太過壓抑的原因。年屆而立,一事無成,眼瞧着一個個叔伯兄弟,連旁系的叔伯兄弟都上位了,自己還以逛窯子踩人倒騰批文過活呢,能說不憋屈嗎?。
自己的老爹一輩子都教書,在家裡就沒啥地位,大伯三叔四叔總是開小會商量事兒,偶爾也帶上大姑父和二姑夫,卻從來不帶上自家老爹。老爺子在家裡開大會的時候,除了徵詢大伯三叔四叔和大姑父二姑夫意見以外,同樣看重他的那幾個老部下的意見,卻從來不問問自家老爹是什麼意見,這些事兒都落在趙老二的眼裡呢,要說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被人輕視的滋味兒絕對不好受,有些時候比刀架在脖子上更讓人感到壓抑和憋悶,那一股燥熱無處釋放的時候,趙老二隻能奮戰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由於趙老二平日裡和那一幫紈絝子弟總攪合在一起,對他們的脾性瞭解的透徹呢,知道陳赫先和譚平生絕對不是被人咬了這麼一口血肉卻忍氣吞聲的主兒,像他們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留下隔夜仇,打臉嘛,自然要趁着熱乎勁兒還沒過的時候打回來,如入不然等觀衆熱情都消散了,還有什麼意思了?。
所以趙老二判斷,他們必然要今夜就報復,但是趙老二又不是武力值超高的猛人,需要幫手啊,那怎麼辦?。趙老二就把主意打到了老爺子警衛連的頭上了,這夥人的戰鬥力簡直爆表啊。
趙老二和找到了警衛連一排的副排長趙撫庭,攛掇趙撫庭和他幹一票去,趙撫庭哪有私下調動大兵的膽子啊,顯得很爲難,不想去,但架不住趙老二的軟磨硬泡,並且趙老二也說了此行的目的,趙撫庭還真是左右爲難了。
馬上趁着說準備準備的機會,偷偷的把這事兒告訴了自己的老爹,趙老爺子的老警衛員家裡的大管家趙來福哪裡了,沒想到自家老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一句話都沒說就掛了電話。
趙撫庭一琢磨,馬上明白了一個道理,沒說不行的意思就很明確了,默許,這是默許了,但是出事兒了老爺子不可能給自己兜着,也可能是老爺子在考驗自己的判斷力之類的,反正不管怎麼說這一票老子幹了!。
趙撫庭只是一個副排長,遠遠沒有調動整個警衛連的權力,再者說成建制的連隊調動,那是要報批軍委辦公廳的,甭說他沒權利,就是大軍區司令也沒這個權力。
而且誰敢把趙老爺子的警衛連抽調一空?家裡的安全保衛不管了?一旦家裡出了問題,得有多少人掉腦袋啊。想來想去,趙撫庭調動了一個班,用的是戰備作訓拉練的名義出來的,這都是擔着天大的干係呢。
現在想想看,才明白過來,還是老爹跟連裡打過了招呼,如若不然連裡排裡怎麼能這麼輕鬆的讓自己拉出來一個帶槍的班?。
想明白這一茬,頓趙撫庭頓時豁然開朗,對着趙老二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佩的樣子,卻說了一句大俗話:“二哥,我替你答應弟兄們的一萬現大洋和倆禮拜探親假你可得兌現啊,要不然我這兵可沒法兒帶了”。
趙老二還以爲趙撫庭能弄出來點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事兒呢, 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無趣,狠狠的一皺鼻子,有些失望,再一想沒有弟兄們的幫忙,今兒晚上哪有坐莊的實力啊,頓時哈哈大樂,非常豪氣的一擺手道:“得!弟兄們都有日子沒回家探親了吧,咱老趙家不差事兒,現大洋翻一番,明個我回了家就放下去。探親假要是弄不下來,那就把媳婦兒女朋友老爹老孃招呼過來,一切消費二爺包了,這你瞧着怎麼樣?”。
“跟着二哥幹事業就是爽快,我這就把二哥這賞賜傳下去,讓兄弟們領二哥的情!”。趙撫庭一說完便歡快的走了。
晚上,徐立言把幾人安排在了另一棟別墅內,這都折騰亮天了,徐立言自己也沒走,胡亂對付一宿,衆人睡了仨倆小時,早上醒來的時候,一個個的都哈氣連天的。
趙老二一早上醒來就折騰行頭,讓人送過來的定做西服那就一個板正兒,又是刮鬍子又是吹頭髮的,弄的油光可鑑,風度翩翩,還抹上點粉,遮掩一下黑眼圈。
看着架勢,比他娶媳婦兒都莊重,也不知道他是在折騰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