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藍明那邊出來,江風又給桑建東撥了個電話,問問啥時候有空,過去彙報一下工作。
這時候桑建東已經知道江風乾啥去了,他有些無奈,這個小江啊,怎麼闖禍就沒夠呢,前兩天剛剛和人發生了肢體衝突,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今天又鬧了這麼一出,按照正常的邏輯,桑建東非的罵江風幾句不可,畢竟不論上下級關係,江風也是子侄輩兒的,桑建東罵他幾句實屬正常,打了張曉珍的事兒,上邊一直在往下壓,桑建東不能趁這個時候火上澆油,萬一鬧出點叉子就不好了,所以他一直沒理會江風。但但是今天的事兒一出來吧,桑建東還真的有些生氣了,想把江風叫過來收拾一通,但現在啥都不能說了,因爲主角是藍明,江風頂多算是幫閒的,如果桑建東罵了江風,那藍明要是知道了,就會有別的想法。
藍明可能回想前兩天他鬧出那麼大的聲勢,你老桑屁都沒放一個,今天這小事兒,你就把他罵了,你是借題發揮你吧,主要是想指桑罵槐,針對我藍某人呢吧?。
尤其是在人事調整的微妙時刻,桑建東啥都不能說,反正不管江風也好,藍明罷,都是於書記青眼有加的人,於書記愛怎麼着怎麼着吧,咱可管不了,只不過小江這孩子吧,怎麼說呢,就這麼下去啊,早晚得栽大跟頭。
不過好像周書記也不能完全掌握這孩子。這孩子啊。可能是小時候的環境影響的,對權利有一種異乎尋常的野心可強烈到無以復加的渴望。
不過這就是周書記考慮的事兒了,咱老桑說了也不算啊。
桑建東把江風約在市委裡的辦公室,江風如約而來。桑若在邊上給兩人端茶倒水遞煙的,忙活的聽歡快的。臨走還跟老桑伸出一個小手指比劃着,老桑解釋說今天小公主格外的凱恩,看小江你的面子,允許我再多抽一顆煙。
江風笑笑道:“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這樣多好啊,女孩子心細。關心的也到位,不像我們這幫傢伙,一天天的不着家”。
“嗨,你還小啊。沒爲人父母,尤其是還沒有女兒,不知道養女兒的苦啊”老桑伸腰靠在椅背上,望着桑若遠去的方向無奈的道:“小時候啊,怕她磕着碰着,再長大點,怕她不好好學習早戀,女孩子容易吃虧受傷啊,再大點,進入社會了。怕她遇人不淑,不像小男孩,咋摔打都可以。不說別的,我的兒子放哪兒摔打我都放心,這個丫頭啊,就只能放在眼皮子底下,可就是這樣,還有人打她的主意,真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桑建東說到最後,臉色青黑。很顯然是有點動怒了,不過這個老油子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瞬間又恢復正常了,
擡頭微微一笑的看着江風道:“小若跟我說了,你幫她了。她也清靜了,這事兒要謝謝你。你是怎麼跟那個混賬東西說的?竟然讓他老實了?”。
混帳東西指代的很顯然是藍明嘛。
一提起這事兒來,江風臉色就古怪了,躲躲閃閃的看着桑建東道:“那啥,您是想聽真話還是?”。
“實話實說,跟我還繞彎子”。
江風又看了桑建東一眼,點上一顆煙,小聲道:“我跟他說,二科裡的姑娘那都是我的,讓他別動。二科以外的,我管不着,他愛咋整咋整,我不干涉”。
桑建東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或許這個答案超出了他的邏輯認知範圍,亦或是覺着自己歲數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新思路新潮流了。就這麼愣愣的看着江風,表情就複雜了,笑是不可能了,但是又不像生氣,搞不清楚這傢伙在琢磨什麼呢。
江風一看事情不好,連忙舉手,信誓旦旦的道:“那啥,您可別誤會啊,我就是這麼一說,但是我啥都沒幹啊,您可一定要相信啊,我就是拿那小丫頭當妹妹看的,當時不這麼說,就沒理由和他搶了啊”。
“小犢子,都是你的,你忙得過來嗎?”。桑建東知道江風是真的沒那個意思,索性和江風開個玩笑,轉頭把那顆煙叼上了,江風連忙上千給點着了。
“說正事兒吧,年底了,兩會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呢,於書記點你的名了,把你吸收進籌委會,負責安保這一塊兒。這個安保啊,說實話,不能掉以輕心,但是你要分出輕重來。按說呢,在咱們國家,敢在這地方製造大案的人幾乎沒有,但是不得不防,還是要注意一些的。你的重心是防範那些告狀的,申冤的,拆遷的,討工資的,這幾大類不穩定因素”。
其實江風早就參透了這個事兒了,照理說,誰沒事兒閒的來市委鬧事兒啊,都是有苦衷,又是一攤子爛事兒,扯皮倒竈,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
但是爲什麼讓江風來負責,江風真是沒想到,有些遲疑的道:“那啥,我的處分不是還沒下來呢嘛,現在理論上來說還是戴罪之身,這樣合適嗎?”。
“戴罪之身?難得你有這個覺悟啊”。桑建東抽了口煙,微蹙眉毛打趣道:“不過我沒看出來,今天又惹上事兒了吧,戴罪之身就這麼待的,是不是得罪加一等啊”。
江風厚顏無恥的道:“您可別嚇我,我是真的錯了,不過我今天不是主角兒,我是應邀幫忙的,維護治安,也是分內職責嘛”。
“你小子啊,怎麼說你呢?”桑建東嘆了口氣道:“這往後啊,天不是原來那篇天了,齊書記走了,周書記也走了,剩下我們幾個老東西,心還不齊,周書記不在了,沒人能壓住了。你桑叔有心遮護你,可也沒那麼大的本事,遮擋不了多少陰涼啊,唯有小心謹慎,方爲上策,別人我到是不擔心,只是你小子啊,一定要小心謹慎,於書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您說的道理我都明白”江風也不開玩笑了,正襟危坐,沉聲道:“叔,綠林上都有一個規矩呢,不提着人頭上山,遞上投名狀,怎麼拜見大當家的,燒黃紙,斬雞*頭,拜關二爺入夥啊,您說是吧。我要是想上山拜山門,不犯錯誤,大當家的手裡沒把柄怎麼敢用我?”。
桑建東愣住了,就這麼看着江風,非常入神,一句話都沒說。很顯然,他沒想到江風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能說出這個一個道理來,粗看之下,簡直是粗鄙至極,但是一細想,卻非常的有道理。
但是這裡邊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周書記怎麼看這個事兒啊。想到此處,桑建東就知道不用操心了,很顯然,江風逐漸像于振明靠攏這個事兒,小周書記都是看在眼裡的,卻什麼都沒說,這就是默許了。尤其是於書記召開辦公會討論江風的事兒時候,小周書記沒到場,連紀委的老薛都沒去,這就是小周書記在有意退出了,是要把小江交給於振明放手施爲了。既然周書記都沒意見,很顯然是有安排了。甚至說,小周書記和於書記是有默契的。
但是桑建東還是不放心,頗有深意的低頭感慨道:“入夥可以,過火了如何是好?你考慮過沒有?。宦海浮沉,要善謀己身啊”。
江風淡淡一笑道:“我沒拿過一分髒錢,也沒瀆職營私舞弊,何來過火這一說?再者,退路都是現成的嘛”。
“嗯?”。桑建東微微擡頭撇着江風。突然蹦出三個字道:“管理局?”。
江風連忙豎起大拇指道:“聖明不過您老啊,我有這個打算,不瞞您說,還在謀劃之中”。
江風在桑建東面前只能說還在謀劃之中,如若不然怎麼說啊?。說我有一個舅舅他叫徐立志,很牛b,很拉轟?那成了什麼話了?。
“你小子,怪不得小若總和她媽媽說她們科長眼光好呢,果然不傻”。桑建東撮着最後一點的煙屁,很賣力也很珍惜的享受這最後的美好時光。沉聲道:“下禮拜一,新官上任,管理局那邊的章局會過來,到時候你也來參會,我給你引薦一下,沒壞處。這個女人很厲害,不可小覷。當年採油工出身的老支邊,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了不起,在油田系統內部人脈頗廣,長袖善舞,萬一入了章局法眼,可保你無憂”。
江風笑笑道:“感謝桑叔的厚待,那啥, 我在青藍區的時候和章局有接觸,跟您說一個有意思的事兒,您別罵我哈”。
一看江風那樣子,桑建東就知道不是啥好事兒,皺眉道:“又是什麼餿事兒啊?”。
“今兒個,就是因爲章局的寶貝姑娘打起來的”。江風大略的把事兒說了,當然了,自己勾火的那一部分就隱去了,至於說後續的和小宋老師的種種,自然更不能說了。
“是個情況,是個情況啊”。桑建東忽然擡頭看着江風道:“周書記知道這事兒不?”。
江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沒說,我剛纔在醫院看藍明去了,還沒回家的,自然沒彙報”。
桑建東馬上道:“你打探打探,章局的女兒有啥喜好沒有?咱們先示好一番”。
江風新說,好像小宋挺稀罕我的,而且我也想把自己送給她,最起碼把最突出的那一部分送給她,但是,誒,啥都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故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