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祝的話無異於一顆炸雷,炸的趙二強夫婦七葷八素,趙二強的老婆當即就跪下來了道“三娃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嬸求你了,你就念在俺家小芳和你好過一場的份上放小芳一馬吧,可不能亂說啊”
農村的環境和城裡大不相同,相對要保守得多,要是讓人家知道誰家的閨女未婚先孕,那這姑娘的一輩子就毀了,一輩子都要頂着破鞋的帽子,誰也不會去考慮你是不是被強迫的,那都不重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招蜂引蝶,咋就強迫你沒有強迫別人呢?
一傳十十傳百,名聲全毀了,這個姑娘在周圍十里八村都找不着好小夥了,就算有好小夥看上了,他家裡也不會同意,就算這姑娘長得再好看也沒用,等待這個姑娘的命運就是要麼遠嫁,要麼就只能嫁給周圍找不找媳婦的大齡光棍,就算是嫁給光棍,光棍都還是捏着鼻子娶的。
紀祝道“二嬸,你說這些都過去了,我也知道小芳不是自願的,但是我還真佩服二叔的忍耐力,閨女都讓人家王老四禍害了,還給人家賣命,劉水和王老四應該重重的賞你啊”
趙二強的老婆又來拽江風的褲腿子,江風趕緊躲開道“這位大嬸,你不用求我,只要趙主任配合工作一切好說”
紀祝也道“二叔,你以爲人家是真心用你?別忘了一次是叛徒,一輩子都是叛徒,他們只不過是因爲糟蹋了小芳,用一個破村主任的職務堵你的嘴罷了,作爲一個父親你不配”
趙二強被刺激得不行了“別他媽說了,你以爲老子不想報仇?只是,誒,人家勢力太大,咱整不過啊”
江風也知道心裡攻堅到了最後時刻了,就道“趙主任,我理解你的無奈,我就是簡單的問你幾個問題,也不要求你指控誰,從你家走以後,我們還要去別的村幹部家,這樣一來,沒人會知道是你說的”
趙二強擡頭道“你說的當真?不用我簽字畫押?”
江風笑道“不用,你只要隨口一說就行”
趙二強道“你問吧”
江風道“村裡這兩天來過陌生人沒有”
趙二強道“應該沒有,這個我不太清楚,我不是要蒙您,真不太清楚”
江風又道“來沒來過收煙的販子”
趙二強一搖頭隨後又點頭道“沒有,等等,好像是來過一個,昨晚上和劉水,還有王老四喝酒,王老四好像說過說過一嘴”
江風道“說什麼了?”
趙二強道“他說昨天差點讓一個假販子給蒙了”
江風忙道“現在那個販子在哪?”
趙二強道“他沒說”
江風又道“後山廠子裡那些假煙哪去了?”江風也沒糾纏後山廠子是誰的,直接就問了最關鍵的。
趙二強神色又慌了,想了好久,才垂頭喪氣的道“你們上村部看看吧”這就是極明顯的暗示了。
江風道“趙主任,我給你機會了,你要是還不說實話,那這個年你可要在看守所過了”
趙二強忙辯解道“我是在上廁所回來聽見王老四和劉水嘀咕的,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風基本可以確定趙二強沒有撒謊,就讓留下兩個人看住趙二強,剩下的人直接上車往村部去,到了村部,江風也沒管有沒有人,直接道“把幾個倉庫砸開”
門衛老頭忙出來阻攔,直接就被架走了,老頭一看阻攔不成趕緊又去打電話了,就在江風他們剛纔從村部走的時候老頭就打過電話了,只不過劉水他們還沒有回來。
倉庫大門上都是那種特別堅固的大鎖,沒有大錘一類的東西,一時半會兒還砸不開,戴兵四處找工具,好不容易纔找着一個差不多的錘子,還沒等砸門呢,就聽見大門口一聲暴喝“哪來的一幫卵子,敢來這撒野”。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裡拎着棒子,身後跟着二三十號小年輕手裡都拿着棒子和鐵鍬,衝了過來,迅速的搶佔了倉庫大門一線。
江風不認識來人是誰,但紀祝認識,紀祝附在江風耳邊道“劉水兄弟五人,劉水是老大,這是他三弟劉三民,村裡的民兵連長”
中隊長戴兵罵道“讓開,我們是市局的,接到羣衆舉報,倉庫裡邊有違禁物品,我們要開倉查驗,你們想暴力抗法不成?”
劉三民早就接到了他大哥劉水的電話,說是村裡來了一幫子JC,讓劉三民來村部守着,別讓那幫子JC隨便亂翻亂看,他和鎮上的毛所長隨後就到,劉三民接到命令以後,集合人馬用了一段一段時間,所以纔剛到。
劉三民罵道“你說有就有?這是村委會不是誰家炕頭,你說看就看?我告訴你沒有劉書記的話,誰也別想動”
剛纔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不能再等了,江風命令道“戴兵,別跟他廢話,開倉”
戴兵亮出了手銬道“誰敢阻攔就是暴力抗法,你們都想好了”說罷拎着錘子就往前走,戴兵身後一幫子JC也跟着往前衝。
劉三民一看這架勢就道“跟老子上”說罷摟頭便打,他這兩下三角貓的功夫那是戴兵的對手,戴兵一錯身,就擰住了劉三民的手腕,又上去一腳,就把劉三民放倒了,身後一幫子小青年看着帶頭的被制住了,就有點膽怯了。
就在一幫小青年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一輛桑塔納進來了,劉三民彷彿看到救星一樣,大叫道“劉書記回來了,大夥上啊”這劉書記的名頭還真好使,剛纔還畏縮不前的小年輕快速的圍成了一個大圈把戴兵他們圍在裡邊了。
桑塔納上坐着三個人,但只下來一個矮胖的有些禿頂的面色通紅滿身酒氣的男人,男人一下車就叫道“你們是哪來的?這是村委會,是一級組織,你們要幹什麼?
江風排衆而出道“我們是市局的,你是?”
禿頂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道“我是河腰村黨支部書記劉水”
江風伸出左手道“劉書記,幸會”
劉水也搞不清江風的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連禮儀都不懂真是土包子,握手還伸左手,但是人家都伸出手了,也不能拒絕不是?劉水也伸出手握了上去,就在江風和他接觸那一剎那,左手上戒指的探測功能就啓動了,江風直接就搜到了有用的信息,流水心裡想的是絕對不能讓他砸開門,裡邊好幾十萬塊的煙呢,還有那個煙販子也在裡邊呢!
劉水他們之所以選中村委會的倉庫藏東西,就是看中了這個地方的不易察覺,誰能想到村委會的倉庫會做此等用處呢?
得到這個信息,江風就有十足把握了,笑道“劉書記,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我還非砸不可了”
江風甩開劉水的狗爪子大聲道“戴兵,砸門,敢有抵抗的都是暴力抗法,就地拿下”
十來個JC都亮出了警棍,戴兵把錘子交給了一個警員,伸手掏出了手槍道“全他媽讓開,老子手頭沒準兒,傷着誰後果自負”
這是真傢伙啊,槍子可不長眼睛,萬一要是開槍的話,一不小心崩找誰,那就全都玩完了,二三十個小青年都在往後推,突然“砰”的一聲槍響震驚了所有人,誰都沒想到這個王八蛋真敢開槍啊,有幾個小青年“啊”的一聲倒下去了,還有幾人當即就尿了褲子,過了一會兒,倒下去的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好像沒受傷,但也不敢起來了,就在地上趴着。
江風也沒想到戴兵會真開槍,拿槍嚇唬嚇唬可以,但是真開槍就不好解釋了,這就是一羣小混混,說白了還是老百姓,他們罪不至死啊。
戴兵看了看槍口,終於反應過來了,大聲辯解着“不是我開的槍,隊長”
“是我”又一個面色通紅滿身酒氣的高大男人拎着一把五四手槍從桑塔納裡出來了,剛纔就是他把手伸出窗外對天鳴槍的,現在還可以看見槍口飄出的縷縷藍煙。
紀祝在江風耳邊小聲道“我們所毛仁所長”
毛仁一下車就咄咄逼人的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來到我的地盤上,拜碼頭了嗎?就敢抓人”
毛仁原來就是個流氓,不學無術,他有個姨夫退休之前是市北區政法委的一個副書記,毛仁沾了他姨夫光了,通過協警內招的方式進的GA系統,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傢伙,今天又喝了酒膽氣就更壯了,直接就開槍了。
毛仁不出力也不行,他在假菸廠是拿兩成乾股的,一旦讓江風抓住了把柄,大家都玩完,再者剛纔在車上,王老四又許下了重利,由不得他不出面了。
毛仁一看見紀祝還在這摻和呢,就更生氣了“你個狗孃養的,明天老子就把你踢出三林所”
紀祝被罵的怒火沖天,剛要開口,江風把他攔住了,江風上前笑道“毛所,火氣別這麼大,咱們GA是一家,有話好商量”
毛仁罵罵咧咧的也沒在乎江風,江風來到毛仁身邊, 突然暴起,抓住毛仁握槍的手腕,十成力氣狠捏毛仁的手腕,同時擡起右肘猛擊毛仁的眼睛,江風的力量和反應速度根本不是毛仁之流可比的,再加上毛仁本來就有點喝多了,手腳更加不靈便了,吧嗒一聲手槍就掉地上了。
江風撿起了手槍,接着就是一頓暴打“你媽的,還敢開槍,今天老子給你長點記性”說罷就用鞋尖包了鋼板的警用皮鞋往毛仁身上招呼,打夠了才道“砸門,我看誰敢攔”
堂堂的毛所都被下了槍,打倒在地,誰還敢攔啊,乾脆作鳥獸散,一個警員上掄起錘子猛砸門上的鎖頭,砸了兩下,鎖頭就砸開了,幾個警員衝了進去,倉庫裡一大堆盒裝的香菸,還有沒來得及運走的成箱的香菸,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白恆終於派上了用場,白恆撕開一條紅塔山看了看摸了摸十分肯定的道“假的”。
江風道“你估個價?大致能有多少錢?”
白恆道“至少百十來萬”
江風點點頭道“戴兵把隔壁的倉庫也砸開”
戴兵馬上就領人去了,沒多久戴兵回來了,“江隊,隔壁都是幾臺機器,機器上還綁着一個人,我把他帶來了”
戴兵身後正有一個警員在從一個人嘴上往下撕膠布,白恆看見這人就忙跑過去抱住了這人“磚頭,你受苦了,是我害了你啊”
膠布終於撕開了,這個磚頭大喘了幾口氣纔對着白恆道“隊…隊長…終於把你等來了”
就在一場行動眼看功德圓滿的時候,外邊一個警員跑進來道“江隊,不好了,那輛桑塔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