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院的急診科,怎麼說呢,和感染科、綜合醫院的華醫科有點類似,像是當年阿杜說的那句話,我就是個尿壺,有用拉出來用一用,沒用了就塞牀底下。
在大型醫院,進入這幾個科室,幾乎和發配沒啥區別,比如張某某,也就是信息網絡發達了,要是擱在十年前,他是誰啊。甚至他見院長一面,都得提前打招呼。
所以,華國的這幾個科室很難出大才,幾乎不可能出現能帶領一個國家在這個領域發展的棟樑。
畢竟醫學這玩意也是科學,科學不是人多就能搞定的事情,往往拼的其實就那麼幾個帶頭人。
幹髒活累活,收入反而墊底,誰尼瑪是傻子,天才也要吃飯結婚。
茶素醫院的急診中心說起來已經相當厲害了,張凡從中庸花大價錢挖來不受重視的副主任,還給自己的鐵桿心腹薛飛大量的資源傾斜,但凡是急診中心需要的款項,薛飛直接找張凡。
設備幾乎已經媲美世界一流了。
而且,每次薛飛開口,張凡從來都不打折扣,要是其他科室,張凡肯定會想辦法擠擠水的。
比如婦產科的,傷口乳化,她們張口幾百萬,張凡按着呂淑顏硬是捏出去了許多水。
但,急診中心相對其他科室,發展的還是緩慢。
稍微刻苦一點或者稍微有點天賦的年輕醫生,一旦有選擇權,就絕對不會去急診中心。
可急診中心不能沒有人,只能讓成績一般,或者不那麼踏實的醫生過去。
大城市在這個方面有優勢,雖然不給編制,但只要工資獎金能一視同仁,很多京漂、魔漂的年輕人一波一波的不要命的往裡面鑽。
等幹到四十歲,幹不動了,孩子也大了,也無需這裡的教育了,然後變賣家產返回老家,找個中不溜的醫院養老。在大型醫院工作過的資歷,去三四線的城市,就和香餑餑一樣。
可茶素這樣找不來人,別說博士級別的急診人才,就是碩士級別的不給編制,人家都不來。
因爲這個科室太熬人了。
小楊交警被拉進醫院後,直接送到了腦外的科室裡,甚至都沒在急診中心停留。
張凡沒有責怪薛飛,甚至都沒辦法說,醫院也是不久之前腦外才豎起來,至於急診中心,根本沒有這個能力。這也是經濟不發達的城市的弊端!
手術室裡忙着做手術,張凡在手術檯邊上踩着小凳子看了一會,就不在關注了。
手術做的很優秀,沒什麼可盯着的了。
張凡從小凳子上下來,也沒離開手術室,而是坐在手術室的角落裡,靠着牆,閉着眼睛在思考。
醫院的科研已經算是有點樣子了,但醫院還是沒有脫胎換骨的感覺。就是感覺是一個大號的三甲醫院而已。
該怎麼辦呢?
總不能走宇宙第一的路子,有什麼用呢,醫院大的都能跑地鐵了,除了如同海綿一樣吸一吸的把周邊的醫院全給吸乾,吸塌方,剩下就只有尿了。
當然了,張凡挖來挖去的都讓首都的各大醫院喊他張剷剷了,可張凡還是不承認的。他覺得,他和宇宙第一的路數是不一樣的。
交警小楊同志的手術很成功,雖然別人說起來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
雖然從見習變成正式,老頭家屬也給了一定的賠償的,但接下來,沒有十幾年甚至十幾年,他是達不到受傷之前的狀態。
甚至未來的路都可以一眼看到頭了。
辦公室裡,張凡關起門,趕走了王紅,誰都沒讓進,就張凡和歐陽兩人,坐在沙發上,小聲的商量着。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其實醫院已經發展的很不錯了。可是我老了,我已經幫不了你多少了。
這兩年我都開始染頭髮了,我就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老了,我就是等着趁着我沒退休之前,我還能最後幫你抗一抗。
這兩年,醫院一路走來好像很輕鬆,但也是烈火烹油,嫉妒、擋路甚至不容於同行,這種事情在醫院興盛的時候,都是看不出來的。
可一旦出問題,接踵而至的就是各種的斧劈刀砍。醫院的設備招標,藥材招標甚至基建招標之類的事情,我從來沒放手過,不是不放心你,而是因爲你是醫院的火車頭。
而我,我一個老太太,這麼大歲數了,還能怕什麼呢。
你現在想要幹什麼,就抓緊時間去幹,趁着老太太我還能拍桌子,還能衝進人羣撕扯幾下的時候,就去幹。等你成功的時候,我就能早點退休了。”
歐陽還有一句話沒說,要是幹稀碎了,你也別擔心,我還沒死。
幾句話說的張凡眼睛都紅了,甚至心裡都有點動搖了。
“都教了你好多次了,想幹事,心別太軟。你這一點是缺點也是優點,真要幹,就悄悄的多問問這方面的真正的專家。”
張凡和歐陽聊完,就和盧老也詳細聊了聊。
然後從師徒聊天,變成了祖系的一羣老頭一起探討,甚至張凡師伯也從魔都飛來茶素。
十一月,首都的南海辦公室的聯絡員接到了張凡的電話,有段時間不打電話了,聯絡員總有一種要出事的感覺,現在電話來了,他倒是坦然了。
了不起,再扛着自己老大去和哪個大醫院吵架而已。
但這次,他沒猜對。
張凡的要求是,想邀請一些專家來茶素開個內部不公開會議。
當張凡的想法送到南海辦公廳的時候,辦公廳的老大都有點吸冷氣了。
“這樣,這個發起人,就不用茶素的名義了,茶素太小了,就用政府的名義,我們來做發起人,如果會議通過,可以把茶素設置爲一個實驗基地。到也不用讓黑小子去衝在前面。”
當接到南海的反饋後,張凡心裡那股一絲絲的幽怨,一下就沒有了。
緊接着,張凡開始忙起來了。先是親自去了一趟鳥市,雖然去也是做做樣子。
當這個樣子要是做不好,鳥市老大心裡不舒服,對於張凡來說,也不太好。畢竟到時候真要打架,還是鳥市老大老二好使。
“張凡開始懂事了!”
“是啊,畢竟院長也當了幾年了,也不是以前的毛頭小子了。”
等張凡離開的時候,老大和老二感慨的,好像前段時間被坑了股份的事情就沒發生一樣。
14年底,華國醫療圈,先是從頂級醫療圈,然後開始慢慢的到有點資格的圈子裡,開始傳出一個消息。
“茶素張,要搞大事了。”
當時這個消息,也不是太引人矚目,畢竟每年的年底張凡都和打土豪劣紳要過年一樣,不挖幾個人都過不了年。
一般的醫院都不太在意。
而讓頂級醫療大佬在意的是,“哎,眼看着要到年底了,我忙的一個都要分成三個了,南海又要請我去茶素開會。
茶素黑子,又不知道要幹什麼,你有具體的消息嗎?”
一個老頭給另外一個老頭電話。
接電話的這位一聽,“嗯,我聽說是要規範醫生離職的制度,畢竟張黑子這幾年也該吃飽了。”
然後兩人索然無味的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心裡都起了狐疑,“他怎麼也被邀請了?他會什麼,除了擡槓還會幹什麼。
南海辦事也不牢靠,這種人也發邀請,一下把會議規格都弄低了好幾個檔次。”
而沒被邀請的接完電話,把聽診器都砸了。
尼瑪,憑什麼不邀請我。茶素這個黑貨,心黑眼瞎。
真正的頂級醫院,現在又開始顫顫發抖了。
因爲會議保密,中庸的老大都給南海領導說了,“也別開會了,他看上那個科室,我給他勻點,我實在不願意看張凡那個吃個沒夠的黑臉。”
南海辦公室的老大客氣的說,不會不會,當時就是沒說要幹什麼。
至於遊離在頂級級別的院長主任們,就更焦急了。
“這是要幹什麼,是不是又要有什麼新政策了,我是不是能蹭一蹭,要是蹭進去,是不是我能進步一個臺階啊。”
然後這些能量巨大的人開始四處打聽。
魔都,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次電話號碼的老常,這兩天又上頭。
他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總覺的幾個電信運營商把他的電話羣發給各個院長主任的。
年輕貌美的小媳婦給他買的硅膠手機殼都沒擋住啊,“聽說醫生都廢身體,你是又廢身體又廢手機。
怎麼的,打不過我,就開始打手機嗎。有點出息好不好,今天該履行你的雄性義務了。”
茶素政府,直接就瘋了,不是嚇瘋的,是高興瘋的。
只要張凡真的能按照他的設想實施下來,以後茶素政府就算主營打饢燒烤,也是邊疆甚至西部的一個明珠。
茶素的行政樓走風漏氣,沒事茶素政府直接把茶素政府的最好的會議室讓了出來。
這些專家來,住酒店不方便,沒事招待所現在不光不對外也不對內營業了,就留着給茶素醫院用。
考斯特,尼瑪現在全部帶着司機去茶素醫院待命,會議不結束,都不會回。
“我的胡大啊,茶素醫院又要幹什麼啊,他們動一動倒是沒什麼,可折騰的我們腿都分不開了。”
一位在公務員大媽一邊錘腰一邊抱怨。
政府下令了,全市打掃除,據說老大老二都帶着秘書天天滿城市的晃悠,哪裡衛生不達標,就找哪裡的負責人出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