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縣，說不好聽一點，這地方就是大地的肚臍眼。羣山峻嶺中，忽然塌陷了一塊巨大的深坑，車隊盤着圈的往溝裡走。溝裡還不平整，各種小丘陵，小山坡。
真的像是接產的護士沒給肚臍打漂亮的結一樣。
歐陽透過窗外看到如同被炮彈炸過的公路，心裡算是明白這地方免費醫療沒有被擠爆。
自然環境真的不是太好，南邊是高山，北邊是沙漠，這地方可以說，冬天凍死狗，沙漠上吹過來的風估計能在這個地方打旋，而到了夏天，大山沙漠，直接就是天然大砂鍋。
最主要的是，交通條件也不好，一條條黑色煤炭被染掉的公路，坑窪不說，排隊能有十幾公里的大車停在路邊，讓原本不寬的公路，更顯的狹窄。這地方要是沒煤礦，估計縣城遲早會倒閉的。
但是茶素不一樣，論風景論自然環境，可以說在西北超過茶素的一個都沒有，也就是在國境邊上，要是把茶素換到內地，什麼九寨溝，什麼耳朵海，根本就不是茶素的對手。
老太太心裡也開始沉重起來了。
飛機上，一羣人不停的被張凡下達着各種的命令。
“張院，這種會議，不是都是就一種系統的腫瘤甚至一種分化的腫瘤做報告嗎，怎麼你讓我們所有學科的都弄啊。”
呂淑顏擡起瓜子臉，掛着一副快要累死的表情，可惜張凡已經不是以前見到她躲着走的男人了。
所以，在這種幾乎與壟斷的行業裡，主任往往能決定一個年輕醫生的未來，所以在主任面前，這羣小年輕一個比一個乖巧，一個比一個有眼色。
一位也不知道算不算絡腮鬍的白人老頭，滿臉的黑白鬍子瀰漫在嘴上，想要看到嘴，估計得撥開這些毛。
而且出了機場後，直接就是金毛的警車開道，別說這羣人驚訝了，甚至馬路邊的一羣帶着墨鏡的肥肉大媽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張凡看了看臺下，臺下的聽衆們以爲需要掌聲，趕緊鼓掌。
張凡的彙報被排在第四位。
張凡這種行業內頂峰人數，別說頂峰了，就算是科室學科帶頭人，估計牌面都比張凡的大。
男人這玩意和狼一樣，大街上用眼睛給美女行注目禮的男人，不管他嘴上說自己多清純都沒用，這種男人絕對是吃過肉的。
因爲機場裡面，齊刷刷的停着一排黑色的紅旗車，雖然在國內，這個車會被人吐槽爲破車，但今天停靠在金毛機場的一排紅旗車，真的讓人心裡忽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呂淑顏氣的一個勁的翻白眼，可惜張凡已經拿起手裡的報告了，“不就是有藥了嗎，有什麼可神氣的，還不是個黑貨！”
張凡倒是正常，“愣什麼呢，看看，我領帶打的怎麼樣。”
前三位都是已經在醫療領域諾獎獲得者。這幾年，醫療人在諾獎上不爭氣，全讓搞生物的給弄走了。
醫院，特別是頂級醫院，科室主任的權利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未必差於院長，往往有時候還高於院長。
張凡笑了笑，壓下掌聲，說了一句：“我的論述可能時間比較長，而且或許還會很抽象。所以請組委會給我一塊黑板最好多來幾隻筆。”
可對於中庸的這羣醫生來說，張凡幾乎已經是華國醫療的頂峰了，但看着茶素醫院的醫生們面對張凡的狀態，這讓他們直接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靜靜的看着像是一團毛茸茸的玩意一開一合。
這種級別的研究，聽一聽就算了，不是同一個方向的，剛開始聽的時候好像特別牛，自己好像也能明白。
飛機都還沒降落了，一羣人就讓茶素醫院的這個團體氛圍給降服了不少。
中庸的一羣年輕醫生們，剛上飛機的時候還是很拘謹的。雖然茶素醫院的醫生們在張凡背後，張嘴閉嘴的黑買買江，甚至有些有點資格護士還會調侃當年張凡是喜歡自己的。
“可以，可以，已經很好了，不用什麼改動了。”
“讓你弄你就弄，你懂的這麼多，人家怎麼沒邀請你！”張凡說完還白了呂淑顏一眼。
“這纔是醫生啊！”好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感慨着。
但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缺陷。那麼，我要問一下，什麼是惡性腫瘤？”
老頭明顯沒有華國人那種自覺客氣的精神，要是華國的會議，這種前任獲獎者，被邀請來，一般不會再說什麼尖端領域的話題，往往會含蓄的說說大而非的問題。
呂淑顏緊張的都把臉有雙手捂住了，“他也不喝酒啊~！今天的發言稿我親自審覈了好幾遍，沒這一句啊！”
“惡性癌腫瘤發病病因及其死亡分析，目前全世界在針對惡性腫瘤方面有不同的治療方式。
“組委會沒規定人數啊，不過大多數受邀請者也就帶一兩個人過來，沒想到華國人這麼不要臉，早知道我也把我所有的學生都帶過來。
甚至會議組織方給張凡準備的酒店都沒有去，直接開車進了試管包下來的酒店！
這個酒店都被包了，張凡愣是沒敢問價格，他不是心疼，而是怕到時候外交說這個賬單需要張凡掏。
而是兩人的研究方向根本不是一路的。
許仙糯糯的動了一下嘴，呂淑顏更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和張凡擡槓了。張凡大學的時候，剛開始賣雞蛋的時候，也是這樣。
張凡別說有什麼不適，甚至連一點變化都沒有，不光自己高高擡起頭顱，還一邊教訓許仙呂淑顏，“擡起頭來，又不是來做賊的，怎麼，丟人嗎？”
當一羣華國人出現的時候，會場裡的歐美人議論紛紛，不過聲音都不大，“他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張凡拍了拍許仙的肉臉蛋，小夥子宕機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其實這都是假象，這都是人家發言者從多少年的積累中精煉出來的東西，現場聽覺得自己也能弄個諾獎回去，但正兒八經讓你弄，你從哪裡下手都不知道。
嘀咕了兩句，又開始埋頭弄了。
這尼瑪要是在中庸，別說茶了，估計尿都有人搶着喝。
這老頭上來，首先就開始講述鉬酸銨顯色法測定血清過氧化氫酶最新的科研研究。
張凡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很多人覺得這個問題很膚淺，好，接下來，請大家看一看。”
相當的有深度，會場裡的人聽着聽着就越來越安靜了。
往往遇上自己班的同學甚至恨不得藏起來，不過慢慢也就習慣了。
跟着張凡來的一羣年輕人，臉上有點不好意思，聽着會場裡的議論，他們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原本緊張的神情更是顯的有點焦躁不安了。
終於，張凡上臺了。
你瞅瞅，張凡給派任務，甚至都還有人推三阻四，這要是在中庸幾乎是不能想象的。
說完，張凡直接脫了西服，擼起袖子轉頭拿着筆開始在黑板上畫了起來。
張凡偏臨牀，這個老頭偏材料應用。
清晨，一羣不用倒時差的醫生們已經準備好了，張凡出來的時候感覺這羣人比自己還要緊張。
甚至呂淑顏的臉都有點發白，這女人一緊張就這樣，當年一起上手術的時候，張凡就知道她這個毛病。
而且，醫療原本是合作的一個工作，但目前全世界慢慢的已經成爲贏者通吃的局面。
這工作環境，這個人際關係，真的讓一羣首都的年輕人羨慕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你瞧瞧，清一色的年輕人。”
會議組織這帶着紅帶子的胸牌不停的往會場裡面加板凳。估計這次會議結束以後或許會規定邀請者攜帶人數了。
張凡開始了，他在世界頂級醫療會議上的演講。
會議開始，第一個上臺的就是去年的諾獎獲得者。
這話一說，下面的人震驚了，甚至有藍眼睛白皮膚，站在會場牆角的人舉手喊道：“刀客特，這裡不是大學的課堂，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說實話，怎麼可能不緊張呢，這種會議，幾乎就代表了一個學醫人事業最高領域了。
比如這位婦產科的呂醫生，張院倒了茶，她還嫌棄給她倒茶了，因爲她只喝白開水。
一旦過了這段時間，男人的臉皮就開始迅速的增厚，比如張凡就是，以前張凡能讓呂淑顏臊的臉紅，現在銅牆鐵壁的呂淑顏這點手段，根本就沒什麼用了。
大多數的人生努力，不就是圖了一個舒心嗎！
還推三阻四，往往人人精甚至能拓展思維的提前給主任辦好還沒交代的事情。
張凡倒是精神輕鬆的聽着，不是張凡覺得自己比這老頭牛。
落地後，這羣中庸的年輕醫生又被震驚了。
一個科室主任的換人，幾乎代表着整個科室中層的大換血，至於高年資醫生甚至有時候都不得不考慮退路。
而張凡也做好了準備。
組織者也沒想到，華國的張凡這麼不要臉，帶了四十多人的超級團隊來了，會場本就五六百人規模的會場，結果茶素一家就佔掉了一個角落。
看着一羣醫生在張凡面前熱熱鬧鬧的，沒有人刻意的去巴結，甚至張凡喝茶的時候，還會主動給醫生們倒茶。
休息過後，在酒店的會議室裡，一羣人忙碌着。
這次總經理董事長親自過問，外交方面也很給面子，甚至提前就已經做好了備忘。
“張院，這是這幾天的日程安排，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嗎？”
腫瘤細胞，這玩意在人體中其實是一直存在的，不過健康人的身體能把這玩意當異端給槍斃了。
可一旦某些因素被放大後，身體就無法清除了。
會場裡議論紛紛，前排一些上年紀的專家學者們倒是很穩當，坐在那裡思考，可沒座位的一羣年輕人，不知道是因爲板凳被搶而泄憤，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嘀嘀咕咕的不停的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