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來坐，這幾天科室忙不忙？”張凡親自給李雄倒茶。
李雄心裡略有忐忑，因爲歐陽的緣故，張凡對李雄很少這麼親切的，往往都是公事公辦的。
只有張凡親近的一些主任，可以在張凡辦公室裡喝喝茶，說說話。所以，看到張凡對自己這麼熱情，老李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要拿掉我的主任了？”
說實話，張凡真的想拿掉老李，但暫時真的沒有人能接替。醫療這玩意，太講經驗了。科室主任，說實話，就有點像娛樂場所的老鴇子。
不光要吃過見過，發生事情後，還能靠着以往的經驗，把事情給平息了。如果一個沒有經驗的老鴇子，不管她有多漂亮，她負責的這個地盤，絕對是天天酒瓶子漫天飛舞的。
就像有些手術，老李現在未必比下面的人做的好，可一旦手術中間出問題，遇上突發情況，年輕醫生眼睛就藍了，該怎麼辦？
而這種有經驗的醫生他的價值就出來了，一句話：沒事，結紮動脈。
往往這一句話，就是需要幾十年的積累才能說出來的。
因爲醫療是人命關天的地方，他不是娛樂場所！
“張院，有什麼事情，您直接說就行了。”
“沒事，沒事。”張凡越是表示沒事，老李越是緊張。“喝茶，喝茶！”張凡笑着對李雄說着。
李雄尷尬的端起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李主任對醫院不光有功勞還有苦勞，我是明白的……”
李雄心說，來了，來了！臉色也開始慢慢不好起來了。
張凡瞅了一眼，心裡也明白當年他爲啥和歐陽沒成的原因了，這個貨和歐陽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歐陽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也會軟，就審時度勢來說，比李雄強太多了。
而這個貨，還沒說啥呢，臉上就已經表現出來了。
“我和各位領導商量了一下！”張凡停頓了一下。
看着李雄的臉色。
李雄已經忍不住快要爆發和張凡吵一架了。拿捏人心，雖然張凡還沒歐陽那麼爐火純青，可當年歐陽是怎麼把李雄捏圓搓扁了！今天張凡也能把老李弄圓了搞扁了。
當老李快爆發的時候，張凡接着說道：“我們計劃給科室主任們一點土豪國醫院的股份。當然了，這個股份只是針對主任這個職位，如果有一天主任退休或者不幹了，這個股份也對應的自動取消。也算是對你們這羣勞苦功高的主任一種變相補貼吧！”
老李鼓起來的勇氣，一下讓張凡踩到了腳底下。
甚至，外面積雪還沒消融的季節裡，老李汗水順着脖子往下流了。
“這，這，這……”
張凡翹起了腿，神色也沒那麼和藹了，“當然了，這是有條件的。和藥販子器械商必須斬斷聯繫。你不要急着解釋，或許你沒有，但你能保證其他科室主任也沒有嗎？”
張凡放下腿，探頭盯着李雄。
李雄徹底軟了，眼神都開始躲閃了。
“沒有聯繫的請繼續保持，如果有的，請趕緊給我抹平收尾，真要是到時候出了問題，也別怪我張凡手黑。”
李雄從張凡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緊張的汗水都填滿了鞋子。
“哎，這麼年輕，怎麼就這麼厲害呢。”老李嘀咕着。
而腦海裡則是響起張凡的聲音：“你一羣主任裡面，最支持醫院領導工作的，這個事情目前還沒有形成文件。我需要你給下面的主任們都說一說，聽聽大家的想法，是大家還繼續想拿藥販子器械商的回扣呢，還是正大光明的有一筆收入。”
不害怕是假的，張黑子的黑手，主任們太清楚了，別看着平時笑呵呵的，沒看到陳琦現在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嗎，甚至食堂吃飯，陳琦都不敢去。
這就是張凡和歐陽商量的辦法，一石二鳥。
首先斬斷主任級別的黑色利益，然後又加強了對科室主任們的控制。至於股份，張凡的想法是一年多給二十萬。這點錢，其實對於主任們來說，真的是值得的。
負責一個病牀幾百張科室，說實話，睡覺都睡不踏實。
讓老李去個科室主任們做個心裡準備，張凡可沒時間一個一個的聊。
當然了，有些人還是需要聊一聊的，比如老居。
“張院，其實昨天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爲了工作嗎，想着外科越來越厲害了，我心裡也着急啊。”送走了李雄，張凡讓王紅立刻把居馬別克給請來了。
老居來的路上，一邊走，一邊輕輕拍自己的臉龐，“讓你多嘴，讓你多嘴，看把，找後賬的來了吧，哎！”
“呵呵！”張凡笑着不說話，讓老居自辯。
等老居說的差不多了，張凡這才說話：“哦，我還以爲居院長對我不滿意呢，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居院長能認識到錯誤，下一次應該不會這樣了吧？”
老居心裡苦啊，可都張嘴說出來了，還能怎麼辦，現在只能不停的點頭，躺下把肚皮亮給黑買買江了。
繼續說了幾句，張凡這才放下端起來的架子，“老居，有這麼一個事情，老遲在土豪國的附屬醫院，搞的有點步子太大了，我擔心出問題，要不你過去暫時幫着規制規制，讓那邊的醫院走上正途吧。”
“我都認錯了，還要我怎麼樣啊！”老居聲音明顯提高了不少，但看到張凡的眼睛，又低了下來，“土豪國那邊的醫院，我真的不行的，要不讓高院長去吧，他，他比我厲害。”
“呵呵！”張凡點了點頭，“既然不想去，就算了。”
然後，這才說了一遍給李雄說的事情。
老居一聽，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
這個貨，真的很聰明，也就是這個貨太清高，不然絕對是當年歐陽競爭院長的最大對手。
老居臊眉耷眼的，如果做賊一樣，小聲問道：“張院，是不是有大動作了？”
張凡一看，瞞不住了。人和人的差距就在這裡，老李還真的以爲張凡是要整頓科室主任，而老居聽話聽音，立刻就明白，這是個栓驢的籠頭。
“有幾個名額和金毛的交流的名額，而且大概率的是一錘子買賣，以後說不定，茶素醫生永遠也沒有去金毛進修的機會了……”
說完張凡嘆了一口氣。
老居楞了楞，盯着茶杯開始沉思。
“是挺難選擇的，不過張院，您覺得金毛以後不和我們合作交流，很嚴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您這是過於擔心了，當年老蔣留給咱們的難道不比現在還困難嗎？
可又能怎麼樣，現在看看，我們很差嗎？不差吧！
再說說，咱們醫院，以前呼吸機只有ICU有，可現在呢，我們牀頭呼吸機幾乎能做到呼吸科每張牀都能配備一臺了，再看看咱們的科室，醫生培養制度明確，三級診療層層都有人，不怕的。”
張凡沒想到這個貨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仔細想想也就理解了，這個貨本來就是天老大，他老二的人，對誰都不服。
“呵呵，大家要都和你一樣的想法，我也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老居頭一擡，一副我是誰的架勢。
“你說這個籠頭，主任們會不會自己帶上去。”
“肯定，不過咱們要放出風要整頓吃回扣，不然一年20萬，對於一些主任來說，實在看不眼裡啊。”
這句話，老居說的很中肯。
大方面不談，就說爲什麼很多醫院這方面根本沒辦法控制，首先就是因爲院長有問題，院長沒問題一些器械商和藥品就沒辦法進醫院。
而茶素就沒這方面的問題了。
因爲張凡不會多吃多佔，他不會爲了吃點拿點，就今天蓋個大樓明天買個設備。
所以，張凡要推行這種，直接可以說是摧枯拉朽，畢竟醫院領導層面沒有阻力。
“呵呵，老居就是老居，行了，回去吧，記得該保密的還是要保密，該給大家說說的，還是要說說的，你在醫院的威望，我是瞭解的。”
拍着老居的肩膀，把老居送了出去。
老居下樓後，摸了摸已經不多的秀髮，“死道友不死貧道啊，黑買買江太難纏了啊！”
一時間，醫院裡充斥着各種的小道消息。
有人緊張，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心裡激動高興。
而且，甚至有人看到有警察進出醫院行政樓，據內分泌的某個瞭解公安系統的太太說，是經偵方面的科長。
其實，就是張凡給朱兵打了個電話，讓朱胖子帶幾個人過來喝茶。
朱兵以爲張凡有事，直接開了兩輛警車到醫院裡。大七座的SUV裝了十幾個人呼啦啦的來到了醫院。
怎麼說呢，警察隊伍裡也分崗位的，比如朱胖子他們絕對辦公費用很充沛的。
來看病的患者家屬給外地的患者家屬吹牛逼，“看到沒有，院長要被雙規了！知道不，這個院長不光長的黑，手還黑，半個城都是他的，家裡牆壁的夾層裡面全是一摞一摞的軟妹子啊。”
“張院，機器人已經到岸了！”
“是嗎？哎呦，終於來了。趕緊讓老陳帶上人去接，等等！”王紅剛要出去，張凡又立刻說了一嘴。
“我先打個電話。”說完，張凡就給鳥市老大把電話撥了過去。
“我又不是你們茶素醫院的勤務兵，這點破事就要讓我去趟津河港？我這個書籍也太不值錢了吧。”
“嗨，這不是給領導彙報嗎，主要是想讓您去首都給彙報一下，順帶着把機器人給接回來。真沒其他意思。”
其實張凡主要的想法，就是讓老大過去，然後直接把還沒伸過來的手給斬斷。
張凡又不是歐陽，不是去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張凡是真沒一點的耐心一天沒事去扯皮，太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