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過年的時候,張凡家裡不太準備什麼食材,因爲家裡人少,弄多了吃不完,浪費就不好了。
不過今年不行了,邵華老孃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今年邵華的幾個姑姑想一起過年。
往年的時候,一般都是大年初二,他們兄妹在邵華小姑姑家裡聚會一下,也就算過年了。
不過也不知道誰起的頭,現在的家族中心慢慢轉移到了邵華這邊,明確的說直接轉到了邵華家。
幾個表嫂對邵華很上心,其他不說,光茶素醫院門口賣包子饅頭的大表哥就是個例子。
以前的時候,他們看不上這個小攤小販,覺得丟人。
可這兩年,邵華大表哥不光在市區買了房子,今年又買了一輛車,日子眼看着就紅火起來了。
其他人就算求不到邵華這裡,可也不由自主的想和邵華他們多聯繫。
年底了,醫院相對來說患者少了很多,除了一些慢阻肺之類的老病號和一些發生意外的患者,病區患者明顯減少了。
張凡也清閒了一些,不過工作清閒,可工作外照樣不清閒。
聽說張凡給王亞男暖竈了,這一下很多人就來了,李輝探頭探腦的推開張凡的辦公室門。
“明晚有功夫沒,我搬家了,你得過來給我撐撐場面。你也知道,我家大舅子哥比較強勢,你不去,他們總覺得我好欺負。”
張凡放下手裡的計劃書,笑着看着這個貨。
李輝當初結婚的時候有點不太情願。總想着要找個多漂亮或者多有身份的姑娘,可惜睡了生物老師後,人家有五個哥哥。
不過,人家對李輝也是真的好,房子是李輝老丈人買的,車子是幾個哥哥陪嫁的,李輝就等於洗乾淨了結婚就行。
婚後,這個貨也變化很大,不再沾花惹草,工作也很努力。
這次醫院分房子,他在呼吸科的排名特別靠前,除了幹不過朱倩倩和幾個主任以外,他也算是主任以下第二名了。
弄了一套160多平的房子,把原來的房子淘汰給了他老丈人。
這一操作,不光讓老丈人心裡高興,他幾個嫂子也很高興。
張凡想了想,“行,明晚我過去,給這裡有兩條煙你拿去招待人,明天我過去就不給你隨禮了。”
說着話,張凡拿了兩條邊疆菸草局給張凡送的試吸菸。
前幾年的時候,張凡給邊疆菸草的一個科長做了一次手術,沒想到這個貨手術完了,像點了火箭一樣,現在已經是菸草老大了。
年年過節不管張凡怎麼說,他都會派人給張凡送幾條煙。
李輝一副口水都要出來的樣子,還墊着腳往張凡的抽屜裡看,“行了,趕緊去忙吧,不然王紅進來又要說你了。”
這話一說,李輝拿起煙抽了一張桌子上的報紙包裹起來,一邊走,一邊說:“我怕她?我是不願意和她計較。”
送走了李輝沒一會,就聽見門口薛飛逗王紅呢,“晚上和你領導請假,來我家暖竈。”
“我是他領導,晚上不去了,老大給派的任務還沒完成,我得加班。”
“太不像話了,等會進去我說說他……”
“你進不進去……”王紅急眼了,她擔心張凡多想。
有些話,薛飛能說,但她不能參與。
薛飛吊兒郎當的進了張凡的辦公室,“晚上師父還有骨科的一幫兄弟們都去暖竈,我來看看領導忙完了沒,然後咱得車接車送。”
“你已經叛逃骨科了!”張凡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又給這個貨拿了兩瓶好酒。
因爲鳥市讓酒廠和茶素醫院籤合同,雖然酒廠是個傀儡,但酒廠老總自覺現在已經是茶素醫院的戰略合作伙伴,每年都會送點好酒過來,也沒什麼包裝,反正市面上買不到。
當年在縣醫院的時候,巴圖給一些主任啊,技術尖子啊給點小恩小惠,當時張凡沒覺得有什麼。
現在慢慢的,他有點明白了,這方法是真的好,別看就一條煙一瓶酒,有時候這玩意真的能讓手下高興好久。
年前張凡幾乎天天晚上都不在家裡吃飯,比平時都忙,能來辦公室約張凡的,都是醫院獨擋一面的。
這些人的面子必須給,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還吃的有滋有味,後面幾天,都成負擔了。
真的,吃的張凡就想簡單的吃點西辣蛋伴拉條子。
李輝家,張凡和老居一起去的,進門後發現人好多,呼吸科的一羣人,還有傳染科的一羣人。
因爲老居的緣故,現在傳染科眼看着就要被呼吸科給兼併了,以前的時候感染科是沒人要,沒人去。
就算現在國家實驗室入住了,可沒有太高追求的醫生護士也不太願意去傳染科。
張凡也不能每年都找新來的醫生談話,更不能誰考試低就發配去感染科。以前可以這樣幹,現在不行了。
所以對於老居偷摸兼併感染科的小動作,張凡也裝着沒看見。現在呼吸科和感染科的人相互輪換,半年換一次。
這樣也挺好。
朱倩倩看到張凡,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四處躲藏,頭的不敢擡。
當初,張凡跟着她,可受罪了。
不過,張凡也不計較,見面問候過李輝的岳父岳母後,就和幾個上年紀的老醫生聊了兩句。
“朱老師,提前給你拜年了。”
朱倩倩一臉羞紅的:“院長……”
李輝的老丈人是下血本了,聽說暖竈醫院領導要來,直接給李輝宰了一匹馬!
在邊疆有個說法,條件一般的過年宰個雞弄個羊,條件好的過年殺頭牛,巴依們一般都是宰一匹馬!
李輝就是一個運氣好的人,什麼都不用操心,就有人給他弄好了,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眼看要過年了,醫院的搬遷潮算是過去了,“以後這種福利不能集中頒發,弄的我最近腸胃都有點不適了。”
“呵呵,每年也就這幾天大家能高興高興,你就堅持堅持。”歐陽倒是挺喜歡這種事情的,她覺得一個單位就應該像一個家庭一樣,經常性的這種團聚是能凝聚人心的。
對於這種看法,張凡不太苟同。
今年張凡家裡,因爲親戚們提前都說好要來過年,張凡也穿着圍裙裝模作樣的在廚房幫忙。
他的任務就是剝蒜。
張之博也蹲在一邊跟着搗亂。
炸丸子,炸魚,油果子,油香,而且來幫忙的人特別多,幾個表嫂和表哥是主力。
“你們今年賺了多少錢?”
廚房裡,二表嫂問大表嫂。
大表嫂就是在茶素醫院報亭裡賣饅頭包子的。
大表嫂看了一眼自己老公,又看了一眼邵華,有心不說吧,人家問了,說吧,好像又有點問題。
大表哥笑着說了一句,“也沒多少,就三十來萬吧!”
這話一說,廚房裡面安靜了。
張凡看氣氛不太對,就笑着說:“你們別看表哥表嫂一年賺了不少,可你們沒看到他們的辛苦。
我有時候加班做手術,晚上三四點了,他們還在營業,這個錢是辛苦錢啊。”
年夜飯,一家人圍在一起,歡聲笑語的,張凡心裡也挺高興,今年能吃個安穩的年夜飯了。
結果,聯歡晚會的那首歌還沒唱呢,醫院的電話就來了。
“張院,有個孕婦,臍帶斷裂了!”
國家對於醫院的在其他方面的要求就不說了,但在孕婦這一塊,說實話,是真的用心了。
其他科室沒有硬性指標,而對於婦產這一塊,是有硬性指標的,比如一年死亡幾個,一旦超過這個人數,是要追責的。
所以,現在一般科室,遇上急診往往是不會給張凡打電話的。
但婦產科不一樣,必須要第一時間通知醫院值班領導,值班領導還要第一時間通知醫院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