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是第一次來海河第三醫院,有人說過,海河的醫院都挺著名的,但要是讓人說特色,好像一時半會的也想不起來有什麼特色。
但,相對於首都來說,海河這邊的老百姓對於海河的醫療還是滿意的。因爲排隊沒那麼嚴重。
就像是有人說,人家是牛逼,可你掛不上號,牛不牛逼和你有錘子關係。
這一點好像倒也有點道理!
海河第三醫院,名氣很大。不過,現在張黑子的名氣更大。
醫院裡不分內外科的都在討論。
“今天茶素張過來飛刀了。”
“咦!張院挖人都開始在海河挖了嗎?這是首都沒人了,還是咱牛起來了啊?”
海河人說話,其實和東邊三兄弟說話挺相似的,不是說口音,而是內在的一種逗比性質。
他們本地人不知道能不能感覺出來,反正外地人聽着像是說相聲一樣。
略微的寒暄了幾句,其實也就是站在門口說了幾句話,讓人家院辦的人拍了幾張照片,張凡就被兒外的主任請進了兒外的會議室。
會議室裡,醫生們已經滿聚一堂了。
人很多,也沒有一一介紹,兒科主任上來就說了一句:“我們歡迎張院蒞臨指導!”
人羣中立刻響起了掌聲,然後兒外的主任又問了一句,“張院,講兩句?”
人家這是客氣,這要是來個棒槌,說不定還真的要說兩句的。
不過張凡笑着擺了擺手,“都是同行,大家都是神交已久,就不客套了,咱們還是看病例吧!”
“行,小劉,你來給張院彙報一下患兒情況。”
小劉,給張凡打電話的,也算是老同學了,雖然當年沒說過幾句話!
人這玩意,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當年,她要在黑子面前表現出她的優秀,今天她還想在黑子面前展現她的優秀,主打一個初心不改啊。
全程無稿不說,甚至每一個數據,每一個動態變化,張口就來。
如果不和張黑子比,人家也是一個優秀的醫生。
“呼吸科怎麼說?”病例剛介紹完畢,張凡就已經拿到主導權了。
不用主任出來再安排了,張凡直接開始指揮了。
“感染目前還可以控制,如果不能儘快解決心臟問題,後續的感染就不好控制了。”
“家屬怎麼說?”
“家屬這邊已經簽署了所有的治療同意書!”
一項一項,張凡過的很快。
“手術室的設備都準備好了,張院您看還需要什麼?”
張凡過準備的時候,兒外的主任也拿着手術傳過來的清單讓張凡看一眼。
如果在茶素醫院,這些工作都不需要張凡去一一複覈,但到了外院,張凡就必須一個一個的去複覈。
“給西門子打個電話,讓他們送一套兒外專用器械過來。”
“哦,好的,張院,我們這邊是美敦力指定的……”
“嗯,兒外這一塊,西門子的比美敦力的好使,方便嗎?如果方便就用西門子的,不方便用美敦力的也行,差別也不是很大。”
“方便,方便,肯定方便的,我現在就聯繫。”
一切準備就緒,手術開始。
手術檯下,張凡很客氣,什麼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本來這種飛刀手術,助手一般都是當地醫院當地科室的主管醫生。
如果飛刀人的牌面夠大,當地科室的主任也是會親自上手術檯當助手的。
而今天,張黑子來了,牌面大不大不好說。反正醫院負責兒外的副院長就一直在手術室裡陪着。
主刀張凡,兩個主任當助手,小劉同學也被安排在了三助的位子上。
兒科手術,一般的兒科手術幾乎都沒有二助的。
因爲操作空間太小了,今天安排個三助,幾乎就是業務助手了。從頭到尾,她連吸引器都碰不到。
手術檯上,張黑子不會吝嗇,雖然脾氣不好,但絕對不會藏一手。
“兒童心臟不比成年人的心臟,牽拉儘可能的不要有,就算動作再小,對於心肌細胞來說,外來的刺激也會導致心律失常。
而且還是感染存在的情況。
比如這個時候,過心臟瓣膜,就不要用吊線,寧願慢一點,也不要有太大的牽拉……”
兩位主任手術做的極其的難受。
不是因爲張凡的態度,而是因爲張凡在關鍵點上給予了他們太多太多的方向。
有時候,一句話直接就像是打開了一個窗戶一樣,他們興奮的都想抓耳撓腮,或者馬上就想上手了。
可惜,張凡黑子是不可能讓他們上手的。
手術有沒有天分?
肯定有,而且分好幾種天分。
有的是絕頂的天才,比如吳老頭,就是這一種,他發明的術式,保持了很多年的患者最小年齡。
但,這種天才最大的麻煩就是他手術方式未必適合其他人。
有時候別說其他人,他自己本人從最高峰朝下走一點,再做找各種術式,都未必能做下來。
這就是所謂的驚才豔豔。
而另一種天分,不光是能弄出新的手術方式,最主要的是,他能改良,能把超難度的手術技術改良,不光能達到治病救人的水準,還能讓普通醫生也能慢慢靠練習和學習把這種手術做下來。
比如裘老爺子,他就是這一種,華國很多的手術,都是他改良的。
而張凡,則具備了兩個老頭共同的優勢!畢竟兩老頭的掛沒有黑子的掛大。
兩老頭的掛最多就是四個二之類的,而黑子的掛則是兩個貓!
一臺手術下來,患兒從萎靡不堪到吱哩哇啦的甩頭晃腦的開始哭奶。
效果特別明顯,而患兒身上的瘢痕,沿着肋骨下緣,就像是一把圓月彎刀一樣。
“孩子小,現在看不出來,不過我建議你們和茶素皮膚科聯繫一下,最好做一做後期的皮膚修復工作,畢竟是個女孩子。”
手術做完,海河的兩位主任跟前忙後的,招呼着張凡要吃點海河特色。
“張院,首都那邊打來電話了,詢問您到底能不能參加,他們已經延遲了兩個多小時了。”
“哎,算了,還是去一趟吧,人家都邀請了,不去不合適。”
讓王紅通知一下,張凡和海河這邊的人也聊了幾句。
海河兩個主任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讓張凡過來給他們站臺。
因爲他們覺得,這種手術今天自己好像悟了,如果張凡能多來幾次,他們就能拿下來了。
要是以前,張凡也就答應了。
不過現在,真的不行了。
他太忙了,兩家三甲醫院,他飛刀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尤其是油城這邊的醫院,本來是讓患者去油城醫院,說是和茶素醫院一樣的。
可患者怎麼說,尼瑪我幾千公里都跑了,還在乎這幾百公里?
所以,張黑子他們外科這邊兩地輪換不說,他自己也要兩地輪換。
首都這邊,堅持了好久的部裡領導也不得不開會了。
教材,這個事情每年爭論就不斷。
怎麼說呢,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沒有十全十美的教材。
從醫療第六版以後,教材這邊就是烽煙滾滾了。
因爲沒有一家獨大的事情了。
北方的不願意聽南方的,南方的覺得北方的水平次。
最後就是,教材出爐了,只有普通院校使用。
但凡覺得自己有點水平的,都不用部裡的教材,直接自己用自己的。你還拿人家沒辦法。
這就更導致了每年教材修改成了困難戶,年年難產不說,還四面不討好。
部裡一直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可已經上來的人,又把持着這個不放手,下面的人不聽話,上臺的人又不放手。
弄的就有點在半空中的意思了。
會議室裡,一衆大佬面無表情的開着會議。
這種級別的會議,面無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因爲大家心裡都升着火焰呢。
編委會的大佬想法很簡單,老子說什麼是什麼,你愛聽聽,不愛聽就滾,誰讓你沒本事,有本事你進編委會。
而各大來開會的諸侯想法也簡單,尼瑪要本事沒本事,就坐在位子上胡亂幾把扯,我就給你挑刺。
一個一個發言,一個一個挑毛病。
“異檸檬酸在異檸檬酸脫氫酶的作用下脫去一個氫原子,生成α-酮戊二酸。α-酮戊二酸在α-酮戊二酸脫氫酶複合體的作用下,脫去一個氫原子和CO,生成琥珀酰CoA。
可是我們教材上怎麼說的,直接把氫原子和二氧化碳的曲率都改變了,這是ATP的演變過程嗎?
這是不負責任,同志們這是教材啊,這是下一代醫療工作者出入門徑的一個起點啊,可是這麼重大的錯誤出現在教科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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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爲,這不是認知上的錯誤,而是態度的錯誤。
這是一種瀆職!”
下面的人鬧,上面的人解釋。
“我們的工作絕對是有百分之兩百的努力和認真。錯誤是難免的,不能因爲這個百分之零點零幾的問題就全面打倒。
還說什麼態度,這是戴帽子,按照……”
部裡的領導頭大的,華國衛生這邊當領導還真的不好當。
編委會是人家教委的,下面各級專家學者,是各自醫院的。
可這個事情,還要讓他們部裡牽頭,尼瑪兩頭受氣。
一羣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部裡的幹事快速的給領導說了一句:“張院來了。”
領導都讓吵的有點發懵,看着幹事,自己眼睛都有點呆滯。
是真的被吵的。
“就是茶素張來了!”
“快,快,快,你趕緊迎接一下。”
說完,他這邊直接打斷了一羣人的爭吵。
“各位專家,各位學者,請注意會場紀律。”
沒人搭理他!
而且還越說越快了,好像深怕少說一句就會吃虧一樣。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茶素張院過來了,請大家歡迎!”
這話一說,沒人吵了。
都看向了門口的張黑子。
“他怎麼來了,不說是不來了嗎?”
“這尼瑪!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