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柳月,聽着她娓娓的言語,心裡思考着。是的,牛犢的反芻,是爲了哺育一個新生的生命,鳳凰在烈火中涅槃,是爲了得到生命的永生,春蠶掙破堅韌的外殼,爲了重新煥發青春洋溢飛翔的色彩,這些新生的生命,都是爲了在生存的過程中,讓自己青春的羽翼,飛翔在燦爛的天空中。因爲這些萬物的生靈知道,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過去的幻想當中,還不如着眼現在,讓生命的光環,綻放出應有的霞光。
物猶如此,人何以堪!
當我張開生命的羽翼,在自由的天空上搏擊藍天,不過面臨了暴風驟雨的襲擊,經歷了人生許多黑暗消沉的場景,身上那展翅飛翔的羽翼,也被戳傷得千瘡百孔,而我再次燈下漫筆,回想娘額頭上佈滿人生印跡的皺紋,手中還拿着線團,給我編織人生旅途,擋風遮雨的保護衣,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的情感,是不是會衍射出來了,是不是會再次展翅高飛,懷着一顆晴兒寸草心的情思,去實現報得三春輝的感恩情懷呢!
柳月繼續說:“曾經,我總是幻想前生的問題,因爲我經常夢見自己的前身,我於是找了一個關係十分密切的朋友,問他關於前世的問題,我問他:‘前世真的存在嗎?’他不能回答,只是對我一笑,告訴我說:我可以確定的是昨天的我是今天我的前世,明天的我就是我今天的來生,我們的前世已經來不及了,就讓它去吧!我們需要什麼樣的來生,就掌握今天吧!
“前世或許看起來遙遠而不可及並且渺茫而深奧,但我總是相信,一個人只要有很好的領悟力,就能找到一些過去和未來的消息,就好像,我們如果願意承認自己的壞習慣,就不會發現自己,在過去走了多少偏斜的道路,我們如果願意去測量,去描繪心靈的地圖,也會發現心靈的力量推動我們的未來,因此,一個人只要很努力,就可以預見未來的路,但最大的努力也無法回到過去,所以,真正值得關心的是現在……
“其實,我很想說的一句話是: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前世的夢,還不如活在真實的眼前。真的世人很少對今生有懇切的瞭解,卻妄圖去了解前世,世人也多不肯依賴眼前的真我,卻花許多的時間寄託於來世,想來真令人遺憾……”
我默默地聽着,用心記着。
吃過飯回去的路上,柳月對我說:“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突然給你說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呵呵……能明白接受不?”
我笑了下,看着柳月:“有些話可能我還領悟不透,但是,我會慢慢去理解的。”
確實,柳月最後的一席話,讓當時的我似懂非懂,但是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盤旋,若干年後,在某一個特殊的場合,我恍然大悟,明白了柳月當時說這番話的心境和用意!
我先送柳月回去,然後回了辦公室。
陳靜正在看稿子,見到我進來:“機拿回來了?”
我點點頭:“嗯……”
“給了多少酬金?”
“木有給,這個師傅怎麼給也不要!”
“哦……好人吶,”陳靜顯然有些意外:“是不是你給少了?人家沒看上眼呢?你給了幾毛錢?”
“5000毛!”
“哦……500毛就是500塊,那不少啊,”陳靜搖搖頭:“這年頭,還真有這樣的好人啊,難得,難得,我看,寫篇表揚稿,在報紙上發一下,宣傳宣傳……”
“不用了,我去體驗蹬三輪車去,明天我和他一起拉三輪車!”
“好啊,好啊,”陳靜拍拍手:“行,明天,我拉着我奶奶逛江海城,包了,就包你的車!哈哈……”
“你別給我搗亂,擾亂我正常工作秩序!”我瞪了陳靜一眼。
“嘻嘻……來,拿來!”陳靜向我伸出手。
“什麼拿來?幹嘛?”我瞪眼看着陳靜。
“還有什麼?你的小*啊!”陳靜笑嘻嘻的:“我幫你檢查下,看損壞了沒有!”
我獰笑了下:“算了,謝謝你的好意,免了!”
“不能免,拿來,我看看!”陳靜語氣重了些。
“我說免了就是免了,不能看!”我斬釘截鐵。
“我要看嘛”陳靜的語氣突然又軟了,站起來,拉着我的胳膊模仿着晴兒的說話腔調:“峰哥,俺要看看嘛,看看嘛……”
“不許胡鬧!”我推開陳靜:“這是辦公室,成什麼體統!”
“哼……哈哈……”陳靜笑起來:“老大,你的哪個什麼所謂的晴兒說話可真酸啊,什麼‘峰哥’……”
“與你何干?”我氣哼哼地看着陳靜:“我就喜歡聽呢,我願意聽呢!”
“哼與我何干?”陳靜生氣了:“你想找事,是不是?”
我剛要說話,有人敲門。
陳靜氣鼓鼓地去開門,一拉開門,我聽見了晴兒的聲音:“陳主任,你好!”
“幹嘛的?找誰?”陳靜堵在門口,聲音氣鼓鼓地。
“峰哥”晴兒被陳靜堵在門口進不來,急了,喊我。
我站起來,走過去,拉開陳靜,讓晴兒進來:“晴兒,你怎麼來了?”
“是啊,晴兒,你怎麼來了?這是辦公重地,閒人免進,知道嗎?”陳靜在旁邊的態度很不友好。
晴兒撅着嘴巴瞪了一眼陳靜,不理她,然後看着我:“我今天沒事,就來了……我忘記帶宿舍鑰匙了!”
我忙掏出鑰匙遞給晴兒。
“那我先回去了!”晴兒對我說了句,然後扭身出去,臨出門前,突然轉身,衝陳靜做了個鬼臉,接着重重地“哼”了一聲,走了。
看見晴兒竟然衝陳靜做鬼臉,我忍不住樂了,晴兒好像沒把陳靜當一回事。
“這鬼丫頭,竟然還衝我做鬼臉喲”陳靜咋呼了一聲:“小屁孩,不懂禮貌,不知道尊重大人,你怎麼管教的?回頭我替你管教管教她……”
我剛要說話,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這回是陳靜去接的:“餵你好,江海日報新聞部,我是陳靜……”
接着,我看見陳靜的神色笑起來:“啊哈……是三老闆啊,幹嘛啊,找我們江主任啊,他在外面啊,要我去給你喊啊,行啊,不過,你得先叫一聲‘姐’……叫不叫?”
我站在旁邊,一聽,又樂了,這個陳靜,逮着誰誰倒黴,老三這下又到她手裡了。
“叫不叫……什麼,你敢叫我死丫頭,膽大包天,天大包膽……哼……我數三聲,三聲之後,不叫我就掛電話……”陳靜威脅老三:“一……二……哎這就對了嘛,早叫不就行了,真乖,三弟,這個姐姐叫的甜呶……好了,三弟,你找你五弟說話吧,對了,我告訴你,他其實一直沒出去,就站在這裡看我逗你玩呢……”
說完,陳靜惡作劇地笑着,把電話筒遞給我,跑出去了。
我接過電話,笑得直不起腰:“哈哈……老三,被丫頭片子制着了……”
“我靠,你這個鳥主任是怎麼管你的人的,丫的,硬制着我叫姐姐,”老三在電話裡衝我咆哮着:“今晚我活剝了你……”
“哈哈……說,打電話什麼事!”我說。
“我陪老大回老家回來了,今晚我約了咱們寢室的幾個哥兒們,一起給老大樂呵樂呵,我安排好了,晚上下班後到我公司對過的海鮮樓,你帶着晴兒來吧,老大還唸叨說好久沒見晴兒了……要不要我去學校接她?”
“哦……不用,晴兒剛纔來了,下班後我帶她過去!”我說。
我們寢室的幾個哥兒們和晴兒都熟悉,以前聚會的時候晴兒就經常參加,都沒當外人。
下班後,我帶着晴兒去了海鮮樓,見到了寢室的哥兒們,從老大到老六都來了,齊了!
哥兒們相見,分外親熱,都熱烈擁抱粗俗地罵着習慣用語打招呼。
晴兒樂呵呵地坐在旁邊看找我們笑,她彷彿把下午陳靜給她造成的不快忘記了,到現在爲止,一直沒有和我提這事。
要是往常,晴兒一準得說個不停,委屈地不得了,需要我反覆安慰,可是,現在,晴兒卻不提了,就像沒這事一樣。
酒菜上齊之後,哥兒們就開始了狂野的拼酒和大侃,縱情喝酒,縱情歡叫,縱情高談。
晴兒呢,成了服務員,來回倒酒倒水。
哥兒們也沒把晴兒當外人,動不動就舉起酒杯或水杯:“晴兒,倒酒!”“晴兒,上茶!”
晴兒樂呵呵地來回忙着,任勞任怨。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話越來越多,感情也越來越濃厚。
老大拍着我的肩膀:“老五,你很幸福,也很幸運,能找到晴兒這麼個媳婦!我他媽看見你就想揍你,知道爲什麼嗎……眼紅啊,羨慕啊,我怎麼就遇不到晴兒這麼好的女人呢?”
晴兒坐在我身邊,小鳥依人地拉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體,看着老大笑:“老大,你在廣州,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啊!”
“你不知道啊晴兒,南方的女人太開放了,女人好找,可是,純潔的女人不好找啊,都他媽的見面1小時能上牀的主兒,這樣的女人,能做老婆嗎?”
“你可不能這樣說,老大,不能一棍子一打一大片,南方的好女人多了呢……”晴兒說。
“是啊,南方的女人其實很好的!”我說着,腦子裡浮現出柳月。
老三看了看我,噴出一口濃煙。
晴兒被嗆着了,開門出去逃避煙毒。
這時,老三看着老大:“老大,那天晚上你說的那個姐弟戀的事情,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老大看着老三:“老三,你個鳥人,這幾天淨想着姐弟戀了,你他媽的是不是想搞姐弟戀啊,我可提醒你,千萬搞不得,你看老五多好,和晴兒……這姐弟戀啊,就是一條不歸路……”
“什麼意思?”老三血紅的眼睛看着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