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笑的不好,是乾笑,”柳月說:“來,大公子,開心地笑一個,像你以前經常那樣笑的,來一個……”
“呵呵……”我真的被柳月感染感動了,真的笑了起來。
“嗯……不錯,不錯,這樣纔是江峰的笑,”柳月說:“好了,先這樣,不和你說話了,我要忙一會了,今天的公務還沒處理呢,拜拜”說完,柳月掛了電話。
和柳月通完電話,我點燃一顆香菸,站在窗前,看着窗*霾的天氣,這鬼天氣,陰森森的,看來又要下雪了。
晴兒此刻在哪裡呢?是不是在孃家呢?
我摸起電話,打給晴兒的媽媽家,一會有人接電話,是晴兒的媽媽。
“媽,是我!”我說。
“哎呀,是江峰啊,”晴兒的媽媽很高興,不容我再說話,就接着說:“晴兒纔剛到家,你的電話就來了,真是及時啊,呵呵……你等着啊,我讓晴兒接電話……”接着,電話裡傳來晴兒媽媽的喊聲:“晴兒,趕快來,接電話,江峰打過來了的,呵呵……江峰真不錯,你出門兒知道關心你,記掛你……”
晴兒媽媽似乎很高興於我打來的這個電話,好像顯示出了對晴兒的呵護關心。
我知道丈母孃對女婿好,是因爲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人家,愛屋及烏,而有的老婆婆對兒媳婦不好,是因爲兒媳婦奪走了他的兒子,愛屋恨烏。一樣的事情,不一樣的感受啊,幸虧我媽沒這種心理,把晴兒當成親閨女看待。同樣,我媽也想疼愛柳月,只是沒有機會和可能。
同時,我心裡頓時輕鬆了起來,晴兒沒跑到那裡去,回了孃家,在她媽媽家,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心裡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一會,電話裡傳來晴兒的聲音:“喂”
“晴兒,你回你媽媽家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啊,我一大早不見你了,找遍了你的熟人,都找不到你,”我對着電話就說:“你就這麼走了,也不告訴我,你這不是成心讓我着急嗎?”
晴兒的聲音在電話那端很低沉,又很微弱,還很平靜:“你嚷嚷什麼?誰讓你找我的,我回我媽媽家怎麼了?我不能回來?我是自由人,我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幹嘛非要給你彙報?”
“你”我一時噎住了,接着訕訕地說:“晴兒,話不能這麼說啊,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當然要關心你了……”
晴兒說:“你還知道我是你妻子,你還知道你是我丈夫?你想一想吧,你都幹了些什麼?我不走,天天在家裡和你吵架?我不走,天天接觸你那骯髒的身體?一想到你乾的事情,我就噁心,我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一想到你曾經和我的那些房事,我就想嘔吐,我的身體上一定也沾染了那骯髒的病菌……”
我說:“晴兒,你聽我說,我真的是清白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定性,正在調查中……”
晴兒說:“我知道正在調查中,而且還是你的老情人主持調查組,親自調查,親自給你擦乾淨屁股,好呀,你倆唱二人轉吧,表演吧,組合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老情人能給你弄出什麼新花樣來,我倒是要看看,她怎麼來幫你洗清這所謂的冤屈,還你所謂的清白……”
我耐住性子:“晴兒,最終事實會證明我是清白的,我本來就是清白的!”
晴兒說:“我不要聽這些了,我的大腦都要爆炸了,你不要在給我說這些,好不好?”
我說:“好,我不說,那你回來,明天就回來!”
晴兒說:“不,我不回去!”
我說:“你不回來,豈不是讓你媽媽知道我們吵架了而擔心?”
晴兒說:“原來你還知道擔心啊,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呢,昨晚你摔杯子的勁頭呢?有本事你把電話摔了啊?”
我笑了起來:“好了,寶貝,乖丫頭,我錯了,不該摔杯子,聽話,回來好嗎?”
晴兒說:“不,不回去,絕不回去!”
我說:“我都認錯了,保證不衝你發火了,保證不摔杯子了,好嗎?”
晴兒說:“避重就輕,你摔杯子算什麼,你衝我發火算什麼,我都能忍受,只要你沒有那腌臢事,你就是天天摔杯子,我都樂意……你天天衝我發火,我也能忍受……”
我說:“我說了,事實會弄清楚的,我是清白的!”
晴兒說:“那好,我就等着看你的清白,我就等着看……”
說着,晴兒的聲音哽咽起來:“還有,昨晚你欺負我,你護着那個女人,我都和你結婚了,你還護着她……嗚嗚……”
晴兒哭的聲音不大,好像是怕岳母聽見。
我忙說:“哎呀寶貝兒,你別胡思亂想了,你都想到哪裡去了啊,這是哪兒跟哪兒的事情啊……好了,別鬧了,趕緊回家,好不好?要不,我明天去接你!”
“不行,我說了,我不回去!”晴兒說:“也不許你來,你要敢來,我就真出走!我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好好,我不去!”我忙說:“那你打算在你媽媽家住多久啊?”
“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你管,”晴兒的聲音餘怒未消,猶自包含着怨憤和傷心:“我想安靜過些日子,我想讓自己冷靜思考思考,請你不要打擾我,好嗎,求求你了……”
我說:“看來,你是決計不肯相信我了,看來,你是真的對我生氣了,這麼多年,我也沒見到你這麼強硬過……”
我說的是心裡話,認識晴兒以來,晴兒在我面前,還從來沒有如此震怒強悍強硬對抗過,想不到,昔日的小綿羊突然變得有棱有角了,這讓我大出意外。
晴兒不說話,電話裡沉默着,只聽見她輕輕的抽泣聲。
我嘆息一聲:“好吧,晴兒,我暫時不打擾你,你在你媽媽家好好陪陪你爸媽吧,等過年前,我去接你,咱們一起回爹孃家過年……”
晴兒依舊不說話。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將電話掛死了。
我站起來,憂鬱地看着窗外即將落山的太陽,冬天的白日好短,不到5點,太陽就下了。天氣隱晦着,寒風吹過蕭條的樹枝,發出瑟瑟的聲音,空氣裡瀰漫着壓抑的沉悶和冷酷。一會兒,窗外飄起了雪花,又下雪了。
快下班了,我該回家了,可是,家裡沒人,晴兒不在了。我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飛舞的雪花,心裡突然感到異常的孤獨和無助,還有鬱郁的寂寥和無聊。
我站立了一會,看了看時間,回到座位,兩眼死死盯住辦公桌上的電話不動……
猶豫了一會,我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
“餵你好,”電話裡傳來柳月柔雅的聲音:“哪位?”
“是我!”我低聲說。
“哦……你啊,”柳月的聲音活潑起來:“怎麼?忙完了?下班了?是不是該回家了?”
“嗯……外面下雪了……”我所問非所答地說。
“嗯……是的,外面開始下雪了……”柳月沒有繼續問我剛纔的話,說:“雪花好大啊,越來越大……怎麼?觸景生情了?”
我在電話裡苦笑了下:“觸什麼景,生什麼情啊,你忙完了?”
“唔……這個……嗯……忙完了!呵呵……”柳月笑道:“怎麼?有什麼指示嗎?”
“沒有,我哪裡敢指示你啊!”我說道:“這會正無聊呢……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說說話,這個……下班後你有事嗎?”
“沒事啊,你有事?”柳月說。
“我……我想請你吃飯!”我說。
“請我吃飯?”柳月的口氣有些意外:“幹嘛?你爲什麼不回家?小許在家裡等你呢,快回家吧,時間不早了……”
“我自己回家悶呢,自己一個人做飯也煩呢,”我說:“小許放寒假了,今天回孃家去了!”
“哦……回孃家去了?”柳月說:“怎麼了?昨晚吵架了?小許聽到什麼風聲了?”
“沒有啊,她就是想媽媽了,就放假回家了,和這事沒有關係啊!”我忙說。
我不想讓柳月知道我和晴兒吵架的事情,更不想讓柳月知道晴兒因爲吵架而憤然離家出走的,而且其中還包含了柳月的因素。
“哦……真的?”柳月說。
“真的!”我說。
“怎麼這麼巧,昨天出了事,今天就走了,到底是不是她知道這事了,昨晚和你吵架了?”柳月說。
“不是!”我一口咬死不認。
“我昨晚給你打的傳呼,沒惹什麼事吧?”柳月又說。
“呵呵……”我故作輕鬆地笑起來:“你神經什麼啊,怎麼這麼敏感,你給我打個傳呼,能出什麼事?”
柳月似乎被我蒙了過去,說:“哦……那就好……江主任,你想請我吃什麼飯呢?”
我說:“隨你說,你想吃什麼,我就請你吃什麼!”
“哦也……待遇很高啊,可以欽點了,”柳月笑着:“今天大雪天,我想啊,去涮小肥羊,一定很舒服!”
“行,那好,我們就去吃肥羊!”我說。
“好的,那我打出租車去接你吧?”柳月說。
“你不是有專車了嗎?”我說。
“專車是供工作用的,私事怎麼能用專車呢?”柳月故作正經的口氣,接着笑起來:“駕駛員也很辛苦的,下班了,該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吃頓飯了,怎麼能老是麻煩人家呢……”
“嗯……那我去接你吧,我去順路!”我說。
“也好,不過,我還有兩個小尾巴也要一起吃飯哦,我昨天就答應了她們今晚一起吃火鍋的……”柳月說。
我一聽,知道柳月說的是小紅和妮妮,說:“好啊,那我先去接她們,你在市委門口等候!”
“好的,那我現在就通知小紅,帶妮妮到我家門口等你!”柳月說。
“好的,我這回就走了!”說完,我下樓打車,直奔柳月家,小紅正好帶着妮妮到了門口,直接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