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氣息!
就是這樣的感覺!柳隨雲喜歡這種感覺,這十幾株茶樹原本處於野草雜木的包圍之中,已經是乾枯斜倒,甚至還有許多枝葉已經枯黃甚至成爲殘枝敗葉,但是一把野草雜木驅逐出去,原本的乾枯枝葉就重新煥發出綠意來了。
原本採來的野茶葉,是帶着淡淡的黃色,現在在柳隨雲的眼中卻是完全爲之一變,濃得不能再濃的綠色,柳隨雲偷偷採了兩三片泡茶,感覺口感好了不少。
當然這一切只是開始而已,柳隨雲在試煉之中哪怕種點茄子,也是遇到了千辛萬苦,那些退出去的野草雜木很快就會反攻回來,而且柳隨雲知道還有更多的困境,比方說蟲災。
根據柳隨雲在無上秘要中試煉的心得,最緊張的時刻簡直比農忙還要誇張,有些時候幾十個道法幾乎是同時施展出去,才能保住最後的收穫,就象現在柳隨雲就遇到大問題了。
一天至多隻能施展一個靈植道術,實在太受限制了,根據柳隨雲的實踐,有些時候是辛辛苦苦幹上三天時間,也不如一個道術來得方便,就象現在茶樹的長勢喜人,柳隨雲卻擔憂不已。
在仙家靈植中,長勢喜人並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柳隨雲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先把這茶葉與茄子的生長勢頭壓制下去,好好地吸收足夠的天地靈氣再收穫,不然的話,柳隨雲只能收穫一些可能又大又好的果實與茶葉而已,雖然比世俗的要好上許多,但是離真正的仙家之物差去太遠。
“如果我是個築基修士就好了!”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實踐,柳隨雲深深地感覺得到自己的修爲不足,難怪靈植被稱爲向仙大道,實在對於修士的要求太高了!
柳隨雲估計自己即便成功築基,現在這種窘迫的情況也只是稍稍好轉而已,要真正從容自裕,恐怕也得象師孃那樣成就金丹,哎!
“如果現在是築基修士就好了!”
柳隨雲並沒有因爲現實的殘酷而放棄努力,恰恰相反,現在他已經開始在自己的小半分地裡開始了努力,汗水灑落在夢想的田園之中:“嗯,希望茄子豐收的時候,也能種出師孃喜歡喝的茶葉……”
“師孃?”柳隨雲一擡頭,感覺自己的眼裡多了幻覺,但是下一刻他就朝着那個穿着金縷衣戴晨星冠着鳳文屐的女仙奔去:“師孃,你怎麼來了?”
沈雅琴今天仍舊是風華絕代,真仙天姿,她略帶笑意地站在新地的茶樹從邊,回答道:“你也不想想,你來這天霧峰多少天了?”
這幾天柳隨雲揮汗如雨,那真是不知山中歲月,也不知道自己過來多少天了,反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多少天了?”
“整整二十天了,二十天了!”沈雅琴告訴柳隨雲:“你師傅不是讓你每隔半個月回一次重華峰嗎?你怎麼不回來?害我擔心!”
柳隨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出了實情:“忘記了,忘記了!這幾天實在太忙,忙完都是深夜了,倒頭就睡,早上起來又奔波開了!”
師孃輕輕地拍了拍柳隨雲的肩膀:“好孩子,辛苦了,師孃都看在眼裡了!”
她聞得到柳隨雲的淡淡汗味,看着這個俊逸非凡的年青人在天霧峰呆上了二十天之後,多了幾許成熟的魅力:“原來是前兩天就想來看你的,但是重華峰有事走不開,不過我總擔心你這個孩子在天霧峰吃虧……”
“要麼是被山雨澆了,要麼是吃光了糧食,要麼是迷路了,或者是生病了……”師孃一邊說一邊繞着茶樹從轉,看着翠綠的枝葉:“但是我來了這裡之後,才知道你是真正的好孩子!”
這是最大的表揚,柳隨雲覺得這二十天來的回報都值了:“師孃……”
他說不出話來,一個人在天霧峰獨立奮鬥、拼搏,所有的辛酸、困難、付出、汗水、血淚,都只能藏在自己一個人心底,甚至連成功都只能自己一個分享。
直到這一刻得到了沈雅琴的肯定,他不由哭出來聲來,卻是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眼淚,一邊笑着一邊眼裡還帶着淚花:“師孃,我是太高興了……”
沈雅琴摘下了一片茶葉來,素手之中一片嫩綠:“我都看過了,你很努力,你帶到天霧峰的糧食早吃盡了,怎麼不回重華峰去拿?”
柳隨雲帶到天霧峰的吃食,原本是要撐上一個月出頭,但是他暴飲暴食的結果就是最後只吃了七天不到就宣佈斷糧了,但是天霧峰的靈植卻是到了最關健的時候,柳隨雲根本不願意放棄,因此他笑着說道:“天霧峰這地方,野菜野果不少,總能湊合地吃啊,挺有靈氣得!”
這笑中帶着淚,沈雅琴看得出來了:“今天晚上跟我回重華峰去!”
“幹什麼?”柳隨雲小心地問了一句:“師孃您是不是想請弟子喝蒙頂甘露啊?”
“哪有那麼多蒙頂甘露!”沈雅琴變得端莊肅穆起來:“師孃壓箱底的茶葉,你也敢掂記?”
不過她的嘴角還是帶着一絲笑意:“不過好茶葉還是有的,而且不但茶水管飽,而且各色上好吃食也管夠!”
“師孃萬歲!”柳隨雲歡呼起來:“師孃,你真好!”
“有什麼好的!”沈雅琴不客氣:“關健是你這孩子還象話,我都沒有想到你能在這天霧峰幹出這麼一番成績來!”
她自己就在天霧峰經營過這七千畝茶園,以她的修爲最後還落得一個荒廢的結果,可以想象這茶園的經營難度之大,現在柳隨雲雖然沒幹出多少成績,但是好歹見到了幾分希望。
爲了這幾分希望,她知道柳隨雲付出了多少汗水,現在她第一眼看到柳隨雲的時候,就覺得柳隨雲的狀態不大好,而且是相當不好,似乎是體內潛伏了許多暗傷與明傷,這些傷勢如果不加以處理,或許會阻礙柳隨雲的下一步發展。
可是柳隨雲根本顧不得處理這些傷勢,他既然用百倍的汗水與勤奮來報答自己這個師孃,那麼自己這個師孃也不能虧待了弟子:“好了!我們先不急着回重華峰去!我看看你這二十天之內,學得怎麼樣了!”
柳隨雲這段時間在靈植術上可以說是突飛猛進,進步之大,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特別是以往最薄弱的實踐環節,更是進步大到驚人的程度:“師孃,你來考我吧,放心好了,這一回絕對不讓你打手心!”
沈雅琴看了看自己腰間佩着的分景劍,神情越發肅穆起來,卻是隨意走到了大師兄留下來的石板之上,正想坐下去的時候,柳隨雲已經嬉皮笑臉地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片碧綠的蓮狀大葉子:“師孃,您坐!”
“現在臨時抱大腿可是不行的!”沈雅琴還是有些過於嚴肅了:“我是不會放寬標準的!”
“師孃您放心就是!”柳隨雲對自己的靈植術還是有相當信心:“十道問題,我哪怕答不出六道來,好歹也能答出三道吧?三道就能不打手心吧?”
“嗯!”沈雅琴點了點頭,姿態極美:“我來考校你大衍天幻劍法學得怎麼樣?十問之中只能答得出三問,就算你過關了!”
“大衍天幻劍法?”柳隨雲差點就從師孃身邊跳了起來:“師孃你也太爲難人了吧?這……這……這……這不是說考種茶與靈植嗎?”
沈雅琴終於笑了:“你是徒弟還是我是徒弟?這題目自然是由師孃來定了!”
“師孃,師孃,師孃!”柳隨雲只能坐在了沈雅琴的身邊,連聲討饒道:“師孃,能不能換個題目啊,換成靈植就好了!”
沈雅琴毫不客氣地說道:“不行,我看你是一點都沒學,不想應付你師傅了!”
柳隨雲在大衍天幻劍法用過一晚上的功,總算是看懂了六七頁劍譜,甚至還推演了一番,但以後就全身心地投入於靈植之中,把大衍天幻劍法完全拋之腦後,現在要應付師孃的考校,那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此他有點不好意思:“師孃,您換個題目吧!”
沈雅琴今日考校是一點都不容情:“不換!現在開始提問了……”
“……”
“接下去是第二問了,你前面表現不好,後面可要再接再勵啊!”
“……”
“第三問了,希望小徒弟能有不錯的表現!”
“……”
“嗯,問完了,成績怎麼樣啊?”
柳隨雲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弟子一道題都沒有答出來,師孃,弟子這些時日不是忙於修行靈植術,整天替師孃種茶葉嗎?能不能饒過弟子一回,弟子不是有心的!”
雖然說大衍天幻劍法並非他的長處,但是沈雅琴的這一次考校卻是摧毀了他在劍法的信心,師孃的問題也太變態了吧?他甚至連問題都沒聽懂,更不要說怎麼回答,簡直就是師孃第一次考校他靈植水準的那種感覺。
“那就是故意得了?”沈雅琴毫不容情地宣佈最後的結果:“把手掌拿出來!”
看着沈雅琴已經輕輕地撫摸着分景劍,這似乎是要打手心的節奏了?
柳隨雲居然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