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雲倒是從容大方地回答道:“天霧峰一切都上了正軌,就是出事我乘着雕兒回去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情而已,倒是二師兄,你扔下成百上千的靈石不要,跑回重華峰於什麼?”
陳星睿一別嘴:“說起來這行當還是你最先出的主意,可是你這個祖師爺都守在天霧峰修行,我這個二師兄怎麼敢放鬆,說不定稍稍放鬆下,就被老三你趕過去了!”
柳隨雲已經發現了自己這位二師兄的修爲也到了一個新的瓶頸:“恭喜二師兄,賀喜二師兄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自己二師兄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快達到築基中期圓滿的極限,只要努力一把就能突破到築基後期,算起來他與單雲平的年齡應當差不多,既算是這一場仙宴風潮的受益者之一,也算是整個神霄山最傑出的後起之秀。
陳星睿也是臉有得色,卻是故作謙虛道:“比不上你老三名動神霄啊,現在到處都有人在說我有個天才師弟,築基入門之後,三個月時間不到,就已經達成了築基初期圓滿境界,離築基中期也是一步之遙而已,可憐老三你三個月時間達成的奇蹟,我陳星睿當初花了三年時間都沒達到,一想這,我只扔下成百上千的單子,趕回來請師孃出個主意了。”
柳隨雲卻是笑了起來:“二師兄你是自己心急吧,別看我在這兩個月憑着在水月秘境打了別人一悶棍,一口氣提升了三個小境界,但是突破初期圓滿以後,雖然靈石靈藥燒了不少,但是對於怎麼突破築基中期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這差不多是實情,突破築基初期圓滿之後的實力提升讓柳隨雲很不滿意,要知道小成到大成這一步好歹是提升了差不多一成的綜合實力,可是自己接下去從初期大成到圓滿,雖然費了差不多一個月功夫,實力提升卻不到半成,某些方面根本是紋絲不動,毫無進步。
當然這樣的話說出雲只能遭人白眼,就是單雲平、陳星睿這樣的修行天才,突破這三重小境界都是花費了數年光陰,柳隨雲兩個月時間就連破三重瓶頸,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不已。
但是突破了築基初期圓滿之後,柳隨雲就感覺自己距離築基中期還很遙遠,雖然不能算是隻手摘星,但是築基中期的彼岸卻彷彿遠在天涯,這半個月來柳隨雲甚至大大減少了制符的修行時間,一心苦修,仍然是進境有限。
不過柳隨雲也知道這是非常正常的事,縱然煉氣期也不可能一路高歌猛進,連破數重瓶頸,何況是築基中期與築基初期相比,完全是一個飛躍,雖然不可能象築基後帶來的驚天動地變化,但至少能讓修士的實力提升一大截,甚至在壽元之上也有一定增長。
而修行越往後,進境就越爲困難,不知多少人卡死在金丹期的瓶頸之前,而陳星睿只能笑着說道:“這不是請師孃幫我拿個主意,如果真能突破到築基後期,那可就不一樣了……”
柳隨雲倒是熱心得很:“要不要我幫你問問謝長樂師兄那枚一品金丹,我和謝長樂有點交情。”
“誰不知道你們倆交情都快到穿一條褲子的程度!”陳星睿直接就揭穿了柳隨雲:“不過我輩修士,用藥石已是極致,何必在意這等外物,反而誤了日後修爲,我的志向可不是區區金丹境界……”
柳隨雲沒想到一直迷在錢眼裡的陳星睿會說出這麼一句志向遠大的話來,陳星睿繼續說道:“所以我才佩服大師兄啊,就是三師弟你,這辦仙宴的主意明明是你出的,你也在行,但是你寧可丟下萬兒八千的靈石不賺,也要跑去什麼巡禮,最後殺進水月秘境之中參加試煉,最近更是坐守了天霧峰,築基之後又連破了三重瓶頸……”
柳隨雲剛想說些什麼,但是陳星睿已經堵上了他的嘴:“別說什麼水月秘境的收穫,我知道你是打了一個蝕骨真魔宗築基修士一悶棍,但是一個築基修士的收穫怎麼可能讓老三連繼突破三重小境界,若師弟你有大智大慧大勇加上莫大機緣,怎麼會進步如此神速啊!我輩修士修爲纔是根本啊,除此之外,皆是枝葉……”
柳隨雲不由笑了起來:“原來二師兄回來,是想聽師孃講道的!”
“是啊!”陳星睿笑了起來:“老三你到了初期圓滿境界,難道也不是來讓師孃給你拿個主意,錯過了師孃這次講道,下一次就要再等一個月了你說個事,儘快突破築基中期,若是能早點突破,自然有你的莫大好處,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至少要多等上七八年,我十萬火急地跑回來,也是想請師孃幫我拿個主意。”
沈雅琴的講道,自從她突破金丹大成期之後,或許是她專心大道的緣故,頻率大降,原本一個月多則五次少則三次的講道,一下子變成了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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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從柳隨雲搞出萬仙宴這檔子事之後,重華峰弟子固然是賺足了靈石,但是這講道會的人氣卻是下降了許多,不但本峰修士少了一大半,就是外峰趕來聽道的築基、金丹修士也因爲找不着門路,也少了一小半。
只是在聽沈雅琴講道的人羣之中,柳隨雲與方明嶽只有在神霄山上,是永遠也不變的兩位,而今天又多了陳星睿,算是今年以來重華峰弟子最齊整的一次。
方明嶽平時泡在酒罈子裡,可是沈雅琴傳道授業的時候,卻是畢恭畢敬,一絲不拘,不但如此,他甚至還穿着了於淨的換洗衣服,第一個守在了雅心閣,並肩而來的兩位師弟趕緊跟他打了一個招呼:“大師兄早!”
“大師兄好!”
方明嶽也露出了笑容:“好,過年以後,咱們三個師兄弟一起聽師孃授業,還是第一回啊,總算能把場面撐起來了!”
只是所謂把“場面撐起來”,也不過是來了小貓小狗三五隻而已,現在重華峰的弟子至少有一半在外頭賺靈石,剩下的一半也是一心考慮着怎麼跑出去,能真正靜下心來修行的,也就是這三位重華峰的築基真傳弟子而已。
就是外峰弟子現在來重華峰取經送寶,也多半是打聽宴席上的問題,畢竟沈雅琴講的大道,與他們太遙遠了,還不如多學一些實用的技巧爲好。
因此今天來聽沈雅琴講道的,人數比柳隨雲入門少了差不多一半,只是頭戴玄晨冠,身着金縷衣的沈雅琴依舊是真仙天姿,也沒有一絲修正教學方法的意願,她的講道仍然是整個神霄山最難懂的。
難懂到什麼程度,就是聽元嬰修士講元嬰大道,大家都覺得好理解一些,聽沈雅琴照本宣科地論及向仙大道,大家卻幾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甚至連金丹修士都聽不懂。
今天來聽講的只有築基修士,但是築基修士就更聽不懂沈雅琴講的大道,象柳隨雲就是聽得雲裡霧裡,去年這個時候,他剛入門的時候,聽沈雅琴講道,沈雅琴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組合起來的詞彙卻有十有六七聽不明白,至於整句話的意思,對於柳隨雲來說,那簡直是天書一般。
而現在柳隨雲已經在修行上有了質一般的飛躍,他已經是一個初期圓滿境界的築基修士了,在整個神霄山也能稱得上一方土霸了,但是聽起沈雅琴的講道來,卻依然是天書一般。
現在沈雅琴講的詞彙,他有一大半都能聽得明白,整句話也能聽懂大半,但問題是一旦結合前後文,柳隨雲就發現自己的全部認識就要崩潰了,有些時候聽第一句話柳隨雲覺得喝了蜂蜜一般,聽過第二句卻變成喝了一杯果漿,聽完第三句又變成了喝了一杯清澈的井水,直到聽完師孃講道,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喝到,只有嘴角有那一絲水痕而已。
難怪好些金丹修士都是興致沖沖而來,敗興而歸,但是柳隨雲雖然專心致致地在聽着師孃講道,但心靈卻是一片清澈,他想要聽到的可不止向仙大道那麼簡單,師孃的聲音總是那麼好聽啊!
只是他還沒細細品味師孃的優美音調,講道卻已經告一段落:“今日講道,到此爲止,都散了吧!”
許多修士一聽說沒有自由提問環節,卻趕緊起身走人,倒是重華峰三大真傳弟子倒還真穩得住氣,一齊坐在沈雅琴下首不動,沈雅琴先是朝着方明嶽掃了一眼:“還不回去喝酒?”
她的神色再怎麼嚴厲,還是充滿着善良與溫柔,方明嶽只能張開雙手說道:“最近想喝一喝老三種的好茶葉!”
“那快點回去給我突破金丹期再說!”沈雅琴瞪了方明嶽一眼:“若是不能成就大丹,那就結金丹吧,這一回不能借過了。”
“是的!”方明嶽面容有些黯淡:“瑾遵師孃法旨!”
柳隨雲感覺有些不對,爲什麼二師兄陳星睿也提到要自己儘快提升境界,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是要多等十五六年,而沈雅琴也迫不及待地催促大師兄結丹。
“師孃!”這是二師兄的聲音。
只是師孃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陳星睿,你還不滾回去閉關於什麼?等着曬太陽就能結成金丹啊!還有,小三,跟我來,我有帳要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