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陽把黎蔚送回去M市之後,他跟陸語瑄交往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席捲了他們圈子,這之前很少有人將沈向陽和陸語瑄聯繫在一起,這個消息讓很多人跌破眼鏡,M市那邊跟她關係不錯的都紛紛打電話過來跟她求證,關係一般的羣裡頭問,反正都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讓陸語瑄很驚訝,她問原帥:“我和沈向陽在一起至於讓你們如此吃驚嗎?”
原帥肯定地回答:“至於,這就像你當初選擇學歷史一樣,讓我們所有人都很意外。說實話我們私下討論過,對於圈內很多人來說,你都是適合娶回家的對象,不是說多麼喜歡你,而是說你是可以放心的婚姻合作對象!就連我和劉燁都不會排斥這種選擇,我們之前還開玩笑說,除了林皓就我和劉燁機會較大!當然了現在只能祝賀你脫單了。”沈向陽曾向他們旁敲側擊詢問過陸語瑄的過往,他們也有幾分懷疑沈向陽瞭解這些的動機,卻沒發現兩人之間的交集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哪裡想到沈向陽不僅非常沉得住氣,還十分地有耐心,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除了微微幾分失望外更多的是爲陸語瑄高興,不得不承認,比起他們沈向陽更護得住陸語瑄。
對陸語瑄和沈向陽談對象這件事反應最大的是陸父,他知道的當天就立馬給陸語瑄打了兩個電話,從質問到指責再到謾罵,彷彿陸語瑄是前世今生的宿敵一般。陸語瑄表情平靜地從頭聽到尾,最後才說:“最沒有資格跟我說白眼狼的人就是你,我自己的人生我想怎麼過都是我的自由,你曾經沒有管過我的死活,現在哪裡來的底氣逼着我爲你的計劃犧牲?!你活在你的世界裡是你自己的事,我沒有那個義務配合你演出!事不過三,我也是有底線的,把我逼急了天王老子來都不管用,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我不好過你們都別想好過。”電話那頭響起嘟嘟聲,陸語瑄關了手機回到工作室,周圍的人看到她陰沉的臉色都識趣的當做沒看見做自己的事。
晚上一起吃完飯沈向陽送她回家後在車上打了一個電話,他覺得他小心翼翼呵護的女孩旁人沒有資格去傷害她,哪怕是以生物學上血緣關係的名義!“陸叔,我是沈向陽,對於我和瑄瑄談對象這件事你有任何不滿直接衝我來,我的問題我會解決,但如果是因爲旁的那些有的沒的,比如利用陸語瑄達到利益交換什麼的目的就可以歇歇了,我雖然沒多大本事,但是整黃幾個項目的能力還是有的。”沈向陽用平靜的語氣說着最有分量的話,讓電話那頭的人憋屈氣憤到極點,嚴格來算的話沈向陽其實跟陸父是同一輩的,只不過跟陸語瑄在一起看她的面子上在稱呼上退了一步。
他和陸語瑄在一起這件事家裡人別的意見沒有,唯獨在陸父這件事上有微詞,在圈子裡陸父的名聲雖不至於聲名狼藉但也不好不到哪裡去,什麼脾氣古怪、小肚雞腸、六親不認幾乎就是他的代名詞。幸好陸羽賢平時風評還可以,也因黎家的事陸語瑄在M市的名聲一直都不錯,才讓家裡人同意略過不愉快的部分祝福他們,陸語瑄是個好女孩,她值得被善待也值得他放在心上去寵溺。
次日早上沈向陽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黎家老爺子打來的,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用幾句話就概括了重點,中心思想就是陸語瑄也是後盾和退路的人,兩人感情好就好好相處,有朝一日沒有感情了也要好聚好散,都是講體面的人,不希望最後鬧不愉快。黎家的電話讓沈向陽心中的鬱氣消散了一些,也欣慰了一些,這通電話讓他知道他的女孩除了他還是有人護着的。他縱使想給她全部的愛可終究不能成爲她的全世界,多一個人對她好她的世界就多一份溫暖,她本來就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曾經能靠着一點點溫暖熬過灰暗的歲月,現在擁有的這些溫暖再加上他,足以讓她過好往後的人生。
《放牛班的春天》裡有這樣一句話:世間萬事皆多變,永遠不要說永遠。沈向陽和陸語瑄都不是相信永遠的人,可在有了對方之後卻想謀求一個長遠,以生命做長度的長遠。他今年三十一歲,他長陸語瑄七歲,認識陸語瑄七年了,如果所謂的七年之癢真的存在的話,那他們應該度過了倦怠期到達了共生的階段,在是否往前邁一步的選項裡,沈向陽選擇了肯定的答案。
天氣一冷陸語瑄就把晚飯後散步這一項取消了,R市冬天溫度雖然很少在零度以下,但是隻要一降溫或遇上陰雨天氣,那冷意就會順着衣服與皮膚的縫隙鑽進人的皮肉裡,特別是陸語瑄這種一到冬天就四肢冰涼雙手變色體質的人,那真的是冷到骨頭縫都痠痛!一般非必要她都是謝絕出門的,一到週末她能在被窩裡待上大半天,早中飯都可以不吃,在身體健康這方面沈向陽從來不慣着她,最多隻讓她睡到十一點,這讓陸語瑄很是無語。
十二月的第一個週末中午沈向陽請陸語瑄去他家吃飯,算是慶祝喬遷之喜,這是一個公園住宅小區,核心區域都是一棟棟的小三層建築,綠化率非常高,環境讓人覺得很舒適。吃完飯沈向陽帶陸語瑄參觀整個房子,一樓由一個大客廳、餐廳、廚房、儲物間和洗手間組成,二樓由東西兩間帶衛生間的房間、一個小客廳、一個洗手間和一個客房組成,三樓由一個大書房、一間主臥、一間次臥和一個大平臺組成;樓梯口對着是走廊,走廊盡頭開了一扇門通往外面的大平臺,平臺綠植種植區已經規劃好了,還有一個帶頂棚的鞦韆,另一半的是晾曬區域,上面也裝了透明的頂棚,各方面考慮的都很周全。
整棟房子參觀下來陸語瑄沒發現有什麼挑剔的地方,簡直就是用人民幣堆砌的完美住宅,從佈局到裝修卻出奇地十分符合她的審美,她想:以後她的房子裝修風格可以參考這個風格,但是其他的就算了,打工人折騰不起也不配擁有。當沈向陽對她說:“自然界動物尋找配偶的時候都會築巢,人類作爲高等動物也不例外,瑄瑄你願意成爲這個愛巢的另一半合法主人嗎?”
當時她腦子裡想的是:這麼大的房子打掃起來還不得累死人!這麼空曠的房子要是一個人在的話遇上雷雨天氣還不得嚇死!沈向陽久久沒有等到她的回答神情微微變得緊張,連叫了好幾聲他名字後陸語瑄纔回過神,把剛剛想到的問題跟沈向陽說了,沈向陽簡直哭笑不得,他以爲她沒有回答是因爲遲疑和顧慮,哪裡想到是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他重複問了一遍,陸語瑄這次沒有在關鍵時刻出神,她看着沈向陽的眼睛,曾經那雙淡漠的眸子盛滿了他的柔情和期許,她不是賭徒,但是現在她想在婚姻的這場豪賭裡試試,用她僅剩不多地對感情的期許去賭一個未來,他的邀約她應承了。
在陸語瑄陽曆本命年的最後一天沈向陽和她領證了,領證前陸語瑄要求籤婚前協議,她的理由是不想把結婚這件事變得複雜,也不想他們以後婚姻關係因爲別人的所作所爲變得功利。當時沈向陽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按她的要求讓律師擬了一份協議,只增加了一條:單方贈與不在協議約束之內。兩人領完結婚證出來,沈向陽捧着兩本嶄新的紅本本心中才有了塵埃落定的踏實感,陸語瑄太過理智了,理智到讓他感覺自己握不住她,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合法的身份去參與她的人生,縱使法律的婚姻關係不牢固也沒關係,他會利用這個合法身份去給他們的關係一層層加固,生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