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銳的呼哨突然響起,在荒寂的野外顯得刺耳異常。
隨着呼哨聲,七八條人影從斷樹後面冒了出來,每個人都是短衣小打扮,光頭沒戴帽子,只用一塊油綢黑布罩住頭臉,只在口,鼻,雙眼處挖出四個窟窿露出五官,掌中則各自握着長劍,戰斧,流星錘之類的兵器。
同時,左右兩邊的土丘上也冒出五六個人,打扮裝束和前面出現的幾個人完全一樣。
另外,後面遠遠傳來戰馬疾馳的蹄聲,雖然有雨聲攙雜,但從其密集程度大概也能猜出不會少於五匹。
“守住陣腳,沒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帶隊的軍官見此情況連忙大聲下令:從後邊傳來的馬蹄聲可以得知對方擺出這樣的陣勢是專門衝着自已而來,普通強盜絕不可能在明知對方是一支押解犯人的軍隊後還要繼續行劫,這種既得到到好處,還要冒着巨大風險的事情只有瘋子纔會去做,所以不必多想就可以猜到,這些人的目標是自已正在押解的犯人。
不到半分鐘,道路中間的隊伍已經被四面圍住,兩邊的土丘三輛馬車固然無法翻過,而後面五匹馬拉過來的幾大捆樹枝也和前面的斷樹一前一後把道路封得死死。
“今天的情況不對,一會戰鬥開始萬一形勢不利,我帶着第一、二小隊在這裡阻擊,你馬上帶領第三第四小隊押送犯人從後邊突圍,之後到昨晚住宿的小鎮會合。”判斷了一下形勢,帶隊軍隊壓低聲音向副手吩咐道:雖然對方的人數不及自已地一半。但每一位都是體格強壯,身手敏捷的大漢,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只有長年與死亡打交道的人所獨有的森然殺氣,顯然,這裡面的任何一位都不是容易對付的。
“還是你帶隊突圍吧,這裡交給我吧。”副隊長也意識到面臨的處境不妙,留下來擔負阻擊任務的人恐怕有死無生,因此也是小聲地請求道。
“不必,這是命令!記住,若是今晚我們沒回去的話。不要冒險出發,馬上派人到最近的城堡請求援兵。這些犯人極爲重要。無論如何都要安全地送到席達。”中隊長聲音不高,但語氣十分堅決。充滿着不可更改地意志。
隊長知道隊長的命令已不可更改,默默地行了個軍禮認真答道。
“喂,帶隊地,我們的目標是那些車上地犯人,識象的就離開馬車自已走開,到哪裡去隨你們自已的便,如若不然。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前面堵路的一個大漢跳上樹幹大聲叫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們是德斯特帝國正式軍人,豈能受你們的威脅!殺害帝人是抄家滅門地死罪,馬上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束手就擒,主動伏罪,除了直接的兇手以外,其他人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輸人不輸陣。明明知道今天自已凶多吉少,但中隊長依然是正氣凜然,態度咄咄逼人。
“哈哈。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上!一個不留!”話不投機半句多,站在樹幹上的蒙面人手中長劍一揮,四面劫匪馬上向車隊衝來。
“一、二小隊迎敵,三、四小隊保護犯人。殺!”中隊長大喝一聲,帶着二十幾人衝向敵人,副隊長則指揮餘下的士兵保護着車隊調頭,做好突圍的準備。
七八丈地距離並不是很遠,中隊長的戰馬瞬間便越過衆人和劫匪迎面撞上。
“殺!”中隊長高舉長劍狠狠向其中一個蒙面人當頭劈去。
“當!”一聲響亮,這個蒙面人被劈得連退幾步,差點兒沒滑倒在地,看起來中隊長是佔到了絕對上風,然而見到此景,中隊長的心中卻是一寒:騎兵地衝擊力在現有兵種中是最強的,雖然七八丈的距離不足以讓戰馬完全發揮出速度的的威力,但自已的這一劈至少也要有數百斤的力量,對方不僅正面接住了這一擊而且還沒有劍斷人傷,僅僅只是腳下不穩退了幾步,其實力之強遠遠超乎自已想象,如果沒有跨下戰馬的助力而是徒步交手,搞不好自已也未必能佔到便宜,而這,僅僅是對方陣營中的普通一員。
“三、四小隊,立刻突圍!”意識到這裡的戰鬥堅持下去只有全軍覆沒,中隊長百忙中大聲喝令副隊長按原計劃執行。
“第三小隊前面開路,第四小隊保護犯人!”副隊長馬上帶隊向後衝去。
喊殺聲,喘息聲,兵器撞擊聲,戰馬嘶鳴聲,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這短短的一段山丘小路上,流淌的鮮血將原本混濁的泥水染得殷紅片片,轟鳴的霹靂掩蓋不住傷者的慘叫。
剛一接觸,雙方的強弱便一眼可見:雖然人數多上一倍且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但劫路者的個人實力卻遠遠超過每一位普通士兵,除了帶隊的兩位軍官可以依仗戰馬在戰鬥中佔到些上風,其他人單對單幾乎擋不住這些人兩招。
短短半分鐘多鍾,押送犯人的士兵損失慘重,四十多人的隊伍轉瞬間就只剩下了一半,而劫匪一邊雖然也有死傷,但和對手比起來卻是少得太多,很快,雙方在人數上的差距也變成了零。
“快衝出去!”付出了慘重代價,第三小隊的士兵終於將幾大捆樹枝推離開路面,副隊長見打前面打開了缺口連忙大聲叫道。
“嗖!”士兵們驅趕馬車向前衝去,眼見就要突破對方的防線,然然,就在這萬分關鍵的一刻,一支三尺多長的羽箭突然飛來,準準地插在拉車黑馬的脖子上。
“唏溜溜”,一聲悲鳴,在衆人絕望的目光下,拉車的黑馬撲倒在地,大車一顛,車上的木籠轟然掉下,木籠裡的犯人隨着木籠的翻滾痛苦地喊叫,剛剛打開的缺口不僅瞬間被堵得死死,而隨行保護的兩名士兵因躲閃不及又被壓在木籠之下。
“完了。”事到此時,中隊長意識到自已的任務已經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