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鳥朦朧,點點熒火照天穹,山朦朧,樹朦朧,呢。
春日的夜晚月朗星稀,微風襲襲,蟲鳴之聲依稀響起,在高高的天空之上,薄薄的雲朵象棉花般緩緩移動,不時將閃爍着的星星遮在其後,極目所望,高高的羣山如一位沉睡的巨人側臥不動,此情此景,如果有哪位畫家見到,一定能觸發靈感,創造出一副絕世佳作。
在這如詩如畫般的景色中,緊張熱鬧了一整天的建造營也恢復了寧靜,諾大的營地內,除了掛在各處路口木樁上的燈籠隨着夜風的吹動還散發出微微青光,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寧靜而肅穆。
“踏踏踏踏”,馬蹄踏地的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寂靜,被車轍碾壓而成的簡宜道路上,一支騎兵小隊正在進行着每日例行的巡邏。
“口令!”把守建造營門口的哨兵端槍喝問。
“必勝!”帶隊的小隊長高聲答道。
口令應答正確,哨兵收起長槍解除了警戒。
沒過多長時間,巡邏隊便來到了營房門口。
“有沒有異常情況?”巡邏隊隊長勒住戰馬循例問道。
“報告,沒有。”哨兵答道。
“繼續前進。”見沒有異常事件發生,巡邏隊長一揚手,騎兵小隊繼續向下一個目標馳去。
“好啦,查哨的過去了。你先着,我先眯一會兒,過會兒我再換你。”等巡邏隊離遠之後,左邊的哨兵對右邊的同伴說道。
“快點呀,我也很困呢。“右邊的哨兵答道。”呵,知道。也真怪了,以前站崗的時候也沒這麼困過。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左邊的哨兵嘀咕了兩句,退後兩步把背靠在門口地柵欄上閉起眼來,沒過幾分鐘,輕微的鼾聲便響了起來。
“着得還真快。”感慨地嘆了一句,右邊的哨兵無奈地把視線投向遠方。但除了黑漆的一團陰影,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茫茫夜色中,四條黑影從山邊的草叢中鑽了出來,藉着樹木土丘地掩護迅速靠近建造營的圍牆。
建造營地的圍牆只是一圈用四尺多高木柱打成的柵欄,木樁之間的間隔約有五步左右,上面用胳膊粗細的小樹樹幹連在一起。
來到圍牆邊,四個人先是隱住身形,仔細觀察確定牆內外沒有動靜之後。兩個人一左一右托住一棵樹幹兩端,另外兩人拔出匕首將綁在立柱上的麻繩割斷,如此這般三下兩個,便在圍牆上開了一個足夠一個人俯身進入的小門。
把卸下地樹幹放在牆根,四人人魚貫鑽入建造營內,隨既分爲兩人一組散開。一組潛向建造好的攻城車處。另一組則直奔材料場。
夜還是那樣的沉,那樣的靜,營區內,除了幾間簡易平房內發出的聲外就只有昆蟲的鳴叫。
到達各自地目標之後。幾個人並不遲疑,其中一人用背後的大背囊中取出幾個小水囊,將裡邊的油脂四處倒灑,另一人則取出一個個小竹筒,小心翼翼地側放在倒有油脂的地方。再將竹筒封口地樹葉撕掉,兩個人一個倒油一個放竹筒,很快便在營地各處放置了幾十個裝置。
所有的裝置擺放好後。四條黑影重新在剛剛拆開的缺口處會合,相互打了個手勢,得知各自的目標都有完成,於是原路返回,沒過多長時間便溶入濃濃夜色,從開始行動到撤離,前前後後總共也沒超過十五分鐘。
“呵,老師,您給他們配得是什麼藥?效果可真好,我們倆在裡邊轉來轉去,居然都沒有碰到一個人出來起夜。”回到山上的安全處,傑瑞摘上頭上罩着地黑布笑着問道。
“不過是很普通的安眠藥,咱們今天的運氣不錯。”同樣摘下蒙面地黑布,蘇玉冷靜的答道,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現在所等的只是竹筒內的白磷遇風自燃。
“啊,這還是很普通的藥呀?剛纔我和弗蘭克靠近大門時看到連站崗的哨兵都在打盹,要是這種藥都算普通,那還有什麼藥叫神奇。老師,等打完仗後有沒有興趣開個藥店,憑您配方,肯定能賺個盆滿鉢滿。”傑瑞笑着說道。
“哈,傑瑞,你這個主意好呀,到時候也算上我一份,省得每回從父王手裡拿錢那麼麻煩。”史特萊笑着插口道。
“呵,想得到好,怎麼,傑瑞,你不想做你的大將軍了?”對於錢財,蘇玉從來沒有太放在心上,如果真想發財,以他的頭腦成爲敵國鉅富也不是太大問題。
“嘿嘿,老師,火什麼時候才燒起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傑瑞把目光轉向建造營,那裡依然是靜悄悄的全無動靜。
“應該還有五六分鐘吧。”蘇玉答道。繡筒裡裝的白與清水的比例是經過精心調配,足以保證這些火種自燃的時間相差不到兩分鐘。
“真是緊張。”兩眼緊緊盯住山腳下的營地,弗蘭克又是緊張又是興奮,連身體都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呵,不用那麼緊張。咱們放了那麼多的火種,就算一個兩個失效,其他那些着起來也足夠把營地燒個七七八八,沒有五六天的時間,甭想重新再建起來。”史特萊笑道。
“看,有動靜了。”再等片刻,傑瑞指着山下興奮地叫了起來。
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簇火苗在建造營的左側冒出,只是兩三秒中,便成了一片,接下來,同樣的情景在營地各處先後重現,不大一會,原本靜悄悄的建造營便被紅彤彤的火焰照得如白晝一般明亮。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救火,快救火!”雖然隔着足有兩三百步,但依然可以清楚聽到從那邊傳來的驚聲呼叫。
“好了,任務完成了。”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蘇玉淡然說道:建造營裡到處都是木材木屑等易燃物,再加上油脂的助燃,一旦火勢形成便幾乎無法控制,更何況最臨近水源也在五里之外,那些救火的人大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整個營地燒成灰燼而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