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四師團師團長馬修將軍率領部下追至一處名爲野狼丘陵的地方時,眼前悽慘的景象令每一個人無不觸目驚心:漫山遍野,到處都是戰死的屍體,有赤焰軍團的軍人,但更多的則是暴風軍團的士兵,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四處遊蕩,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跡,聞到血腥氣味的野狼們撕咬着食物,高高的天空上,一隻只禿鷲在盤旋等候,只待狼羣吃飽離開之後便撲下來一享口福。
“咱們來晚了。”副師團長蓋茨將軍勒住戰馬沉痛地說道。
“是呀,看血跡,戰鬥已經結束了最少一個小時。這個虧吃的聲嘆息,馬修將軍握住繮繩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顯見內心的悲痛已經到達了頂點。
“要不是軍團長,這些人”,話說一半,蓋茨將軍已經難以控制自已的情緒:就是因爲某個人腦袋一熱,在沒有查明敵兵的情況之前便輕率下出命令,所以才使數百名德斯特軍人戰死沙場,同爲軍人,看到這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他怎麼可能不義憤填膺。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善後吧。”知道自已的副手想要說的是什麼,馬修將軍截斷對方的話傳下命令,儘管他心中對克拉姆將軍此次的決定十分不滿,但在普通士兵面前還在盡力維護軍團長的顏面。
令兵領命而去,將師團長的命令一一下達,接到命令,第四師團的士兵們進入戰場,先將尋食的野狼趕跑,然後再將死去將士的屍體集中到一處清點登記。
“報告師團長,找到布瑪將軍的遺體了。”一名士兵快步跑來大聲彙報。
相互對視一眼。兩位將軍心頭愈發沉重。
布瑪將軍是第三師團的師團長,連他本人都在這次戰鬥中以身殉職,由此可見戰鬥地激烈和殘酷。
白登城內小客店裡,蘇玉坐在一張方桌旁邊,方桌上面鋪着幾張紙,紙上面用黑筆畫着幾樣稀奇古怪的圖案。
“噹噹噹。”門口傳來幾下敲擊聲。
“請進。”把筆放下。將幾張紙疊在一起後蘇玉這才說道。
房門推開,塞薩爾將軍和法耶斯將軍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援兵派出了吧?”蘇玉問道。
“是的。你已經預料到了?”塞薩爾將軍奇怪地問道。
“慶功宴上鬧成那樣,如果克拉姆再不派兵接應,單是馬歇爾侯爵那一關他就通不過去。”蘇玉淡然答道。
“幸虧有馬歇爾侯爵在,要不然以克拉姆的性格,他肯定不會改變主意的。”塞薩爾將軍嘆道。
雖然已經知道自已將要代理暴風軍團軍團長一職,但在克拉姆將軍沒有離開白登之前,他始終還是副職,這種調動整支師團行動的命令不是他所能下達地。
“其實改變主意又能如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第三師團此時很可能已經和敵軍交戰,派去的緩兵大概只能起到善後的作用。”蘇玉輕聲說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是啊,從第三師團出城追敵到第四師團出發接應,中間至少過去了有三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耶斯將軍嘆道。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蘇玉簡單明瞭地做出了結論。
“蘇,今天你在宴會上爲什麼那麼衝動?這有些不大象你平常的作風呀?”第三師團的命運已經不是白登城裡地人所能掌握,這裡再怎麼討論也於事無補。塞薩爾將軍轉而提出另外一個問題。
“您說的對。以時間而言,那個時候是不是立即派出援兵都沒有太大意義,因此正常而言,就算提出建議,也應該在宴會大廳以外的地方。但這只是在正常情況下。
克拉姆馬上要離開暴風軍團,將兵權交到您的手中,而在這權力轉移的過程中,軍團裡肯定有人心存不滿。如果在和平時期,您大可以用時間來消弱克拉姆在軍中的影響,可是現在戰事正緊。容不得您慢慢去做,所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克拉姆的錯誤放大,讓所有人都知道因爲他的決定致使我軍遭受到毫無必要地損失,從而令大部分普通中下級士兵對克拉姆的信任消失。此其一也。
另外,前兩次的戰敗遠離席達以外,可以任由克拉姆信口雌黃,顛倒黑白。但是這一次,馬歇爾侯爵就在現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回到席達向國王稟報,其說服力遠比寫在紙上的戰報有效的多,這樣一來。就算沙拉肯親王在背後再怎麼動用他的影響力。克拉姆也不可能再回到暴風軍團,此其二也。
有此兩點。所以我纔會在宴會上藉故將事情鬧大,搞得盡人皆知。”
蘇玉微笑答道。
表面看似簡單的一件事,其內部隱藏的含義卻絕不簡單。
“蘇,謝謝你,爲了暴風軍團的未來你不惜以身犯險,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感謝你。”塞薩爾將軍感激地說道:論起帶兵打仗,衝鋒陷陣他毫不含糊,但論起鬥心眼,玩權謀他差得就不是一點半點,如果沒有蘇在爲自已出謀劃策,只怕早就被克拉姆將軍害死了。
“如果您是指和麥地那將軍地決鬥,那您大可以放心。單打獨鬥,以他的武技想要傷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蘇玉笑道:軍中立威,有什麼比打倒挑戰者更立竿見影呢?